他轻吁口气,哈下腰洗把脸的功夫,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拦腰把他抱住了。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顾不上关上水龙头,满脸水的江湛猛一个回身,就被腰上的手在身下一握,整个人被按在了墙上。 “说好了在家等我,就这么躲着我,储存卡不想要了?”贺凯文粉色舌尖舔了舔唇角。 “艹你个变,”后面的字没法开口。 双唇已被紧紧裹住。 他吻得太猖狂,太用力。 气息滚烫,太灼人的一个吻! 江湛的拳头硬是被他打开,按在墙上的双手成了十指相扣。 他的力气太大。 恨得江湛很想一口咬下去,想起来妹妹还在,他又切不下去贝齿。 躲不开,狠不下心,咬不下去,唇舌交缠,再这么下去就变成回应了。 他不能回应! 江湛猛一抬膝盖,直接顶在贺凯文胯下。 他用了八分力气。 明显察觉到贺凯文身子一弓,很吃痛地轻颤一下。 但他竟然还不松口,站姿也不变。 江湛合上眼帘,狠下心,用上十分力道,连着又顶了他两三下。 相扣的手心里湿了,他用力一甩,就把两只又暖又湿的大爪子甩开了。 他缓缓睁开眼睫,眼前的一双浓密眼睫轻轻颤抖着,一双剑眉上也凝起了汗珠,宽大的肩膀微微耸了下。 但这野小子还是倔强地裹着他的下唇,明显没有多少力气,好像好不容易抢到一块软糖的孩子,满眼包含着泪水,委屈巴巴地也不肯把糖吐出来。 江湛双手推在他胸前,这次轻易把人推开了。 此时,再补一脚,乘胜阻击才是王道。 江湛又一次抬起腿,眼看着就是猛烈一击。 眼前的贺凯文,平时的机敏好像丢了魂,傻不愣登地站在原地,半眯缝着眼睛只一双长睫颤了颤,竟然不躲。 一瞬间 就是这双眼睛,八年前的冬夜,也这样看着他。 被那个酗酒暴力的人渣父亲朝着少年下半身连着猛灌,骂咧着“看我不废了你”的时候,是他救下了这个少年…… 而他现在做的事,跟那个醉鬼无异。 江湛喉咙一紧,抬起来的膝盖,还是放下了。 “一点儿都不疼。” 贺凯文额头抵在江湛旁边的墙上,喘着粗气,声音低磁。 八年前他也是这么说的,少年稚嫩倔强的声音竟然同时萦绕在江湛耳畔。 “踢废了,你就不用怕我了。”他笑得很痞。 “疯子。”江湛把人推开,迈开长腿只想快步离开。 孽缘。 等江湛回到座位上,牛排不见了,换成一碗腾着热气的牛肉面。这是他爱吃的。 江湛拿起筷子,慢慢搅着面,过了几分钟,对面的人才回来,他没看他,装作低头吃面。 准备好的江栎开始演奏,贺凯文鼓掌打着拍子,满面笑容,没有一点儿痛苦的模样,演奏之后,赞不绝口。 “二哥,怎么样呀?” 江湛这才回过神,他不假思索, “得练练,太生疏了。” “新曲子嘛。” 江湛看着妹妹,没什么表情, “自己写的曲子,不该是有感而发,更自然一些么?” “哼,二哥就知道说我,那你来呀。”江栎直接把小提琴递了过来。 江湛没想到妹妹突然来这么一手。 “江医生也拉琴吗?” “二哥是我真正的小提琴老师,陪我练了七年,没他这个严师,我哪儿能考的上音大。”江栎嘟着嘴,江湛不给她面子,明显是拿出来大小姐脾气在讽刺着。 “真的吗?能听江医生一曲,很荣幸。”对面的贺凯文连笑容都很有涵养。 真他妈的……江湛擦了把嘴,没去接琴。 “哥,两年没听到你的琴了,小时候你还说你长大想成为小提琴手呢。” 江湛揉了下眉头。 贺凯文笑着把话顺过去, “巧了,我小时候也梦想成为歌手,哈哈,可惜那时候很穷,没机会碰小提琴,上了初中之后才自己学着摸吉他。” 江栎听得很认真。 江湛想起29岁生日那天,在酒吧里唱歌的贺凯文。他真的会吉他…… “如果江医生赏脸,我也在江医生之后,现个丑。”贺凯文笑着挥挥手,服务生递过来了吉他。 “哥,今天太开心了。”江栎的确是高兴,开心地脑袋歪在他肩膀上,偏要他拉琴。 让妹妹开心是江湛最大的心愿,这一刻,也不例外,但他真的心里太堵了。 握上小提琴,他走过去看着乐谱,暗读了一遍,简单的旋律,欢快的节奏并不难上手。 他看着眼睛完成月牙的妹妹,又余光瞥过低头认真安装着拾音器的贺凯文。 久违的持弓,试了下音,他解开了刻板的西装扣子。 一边是单纯的妹妹,另一边是满身心眼子的野小子,两个人同时冲着他暖暖地笑了下。 好琴自有天籁之音,江湛把乐谱记在心中,闭上了眼睛。 在音乐中沉浸时,他听到了配合着他而来的吉他声。 第一次跟他合奏。 小提起跟吉他。 一个古典孤傲一个摩登迷人。 几个节拍之后,合奏起来,欢快的曲子被他们演绎成了气势磅礴的乐章。 在音乐中对话,弦乐至高潮,情绪宣泄中,江湛也许是生疏伴着紧张,也许是读到了吉他的弦外之音,刀削般的脸颊上红晕迭起。 他半转过身,不敢去看自家妹妹,不经意间却对上贺凯文一双瑞凤眼。 卑鄙! 流氓! 混蛋! 他骂的心跳越来越快。 一个刚开荤的野小子,仅仅一个眼神,怎么会让他有风月老手的错觉。 — 江湛:妈的,比谁不要脸吗。 贺凯文:我没脸,可怎么比啊。 鞠躬。 可爱们,元宵快乐!
第25章 晚餐后贺凯文把兄妹二人送回江宅。 下车时,他礼貌站在车旁跟江栎道晚安,江湛正紧跟着妹妹要迈进院子时, “江医生”听见身后的人在叫他。 江湛想装作没听见,妹妹偏偏耳朵好,把他推在了门外。 “你干什么?”江湛站在车尾两米开外。 贺凯文往前迈了一小步,双手垂在两侧浅浅笑笑, “很荣幸今晚跟江医生合奏,想问问江医生今晚听明白小栎的曲子吗?” 江湛不算专业,但也不是素人,他沉声问, “什么意思?” “这是一首写给恋人的欢乐曲子。” 江湛不否认,演奏过一遍,音乐中蕴含的情感他能懂。 “小栎的曲子是写给别人的,她对我只是追星粉丝,我把小栎也是当做老同学,当做妹妹。” 江栎有男朋友了?!江湛勉强掩住心中震惊,他冷声回道,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贺凯文依然很有修养地点点头,抬手打开车门。 院子里的感应灯亮着,幽暗灯光下,江湛的视线落在贺凯文按在车门的左手腕上。 一道划痕,血干了,但还留着一条结疤。 伤口需要处理,但江湛咬着下唇,没说出口。 月高夜黑,看着黑色宾利悄声离开。 他兜里攥成拳头的手悄悄松开,有点儿好奇贺凯文竟然没再纠缠…… 江湛赶紧摇摇头,被自己奇怪的期待吓了一跳! 第二天送走江栎之后,江湛不用担心有个天天嚷着男神Kevin的妹妹,暂时松了口气。 院里一忙起来,他更是对剧组视而不见。 这一天上午,心脏移植成功的沈芳珏准备出院,术后恢复正常,完全没有唐氏儿特征。 院里院外皆大欢喜的背后,老主任把江湛单独叫了出去。 “江湛,所有的数据都证明了你的推测,伪唐氏儿的药物恐怕是存在的。” 江湛也一直关注着这两台唐氏儿相关的心脏移植的术后数据。 纵观当前的医学技术,还没有任何根治唐氏儿的药物。 唐氏儿又称21-三体综合征,是受精卵形成时染色体变异引起的不可逆疾患。 两个心脏供体,唐氏儿筛查都明显有唐氏儿特征。 但心脏移植之后, DNA序列检测完全正常。 这是个令人震惊,让全医学界颠覆的结果。 “师父,这份数据,院里不会公开对吗?” “对。跟院长商量过,上报给国家卫生部目前在药监局做调查,不会冒然公开。江湛,我完全想不通。你有思路吗?” “丁伦之前用过一种药,我调查过,但找不到药厂。” “西地那芬?我做的急救,当天就发现了。虽然是违规药品,但跟伪唐氏儿的药效看不到关联。” “师父,我怀疑是同一个药厂。最近非法药物猖狂,明面上查不到,很多在印加直接研制开发流入市场……” “江湛,这事儿你不能一个人大包大揽,我要是,”老主任咂了下嘴,改口问, “对了,你带的徒弟,怎么样了?” 江湛不打算推卸责任,只淡淡回应, “我再试试。” 他门下的徒弟,宴时宇,比他小两岁,哈佛毕业药理单科首席,还是个泸市过来的富二代,家里历代行医。 院长钦点过来的人。 江湛印象里,这个人稍微打个结用点儿酒精,第一件事儿就是抹手油。 老主任拍着他肩膀笑了笑, “有些传言我也听护士长说过, ‘小宴娘唧唧的,还娇贵的要命,食堂的饭不吃,天天家里给送饭’。但我也听说他是个奇才,双学位,还挂着个心理医生的牌子。” 江湛磨了磨牙,这些八卦事儿,他一句没跟老主任提过。 “不过,如今的年轻人,多理解多沟通。咱俩也相处了快十年才建立起来的信任。多跟小宴交流下。嗯?” 带徒弟半年了,江湛跟这个宴少爷,现在是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从老主任办公室出来,江湛不情愿地走进科室,隔着玻璃窗就看见宴时宇在翘着二郎腿儿磨指甲。 江湛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桌子。 “湛哥,能来看我,这是有事儿?” 江湛冷着脸, “你可以叫我主任,师父,再不济叫声江医生,穿上白大褂这里没有你哥。” 宴时宇抬头看着他, “呵,老主任还在,你还是副的吧,江——师——父?” 江湛拉开旁边的椅子大喇喇分开腿坐下, “说说看,你上午干什么了?” 科室里空间不大,宴时宇收回腿,转着指甲锉, “巡房,坐诊,带实习生,完成江师父安排的微创切阑尾大手术,对了,还接了个小手术。” 江湛对他这阴阳怪气的口气似乎习以为常,没什么表情地继续问, “手术不分大小。你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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