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庭钺的外形非常打眼,他之所以注意到黎近,也是因为他每次都跟庭钺一起来。 钟煦呈若有所思地看着两张叠在一起的照片,又问他:“他们最近什么时候来过?” “挺久了,”调酒师擦着杯子细细回忆,“都有大半年了。” 大半年。 钟煦呈突然觉得一天之内接收几个出乎意料的信息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在听到更多超出认知的消息时,不会因为过度惊讶而控制不住情绪。 食指轻轻点着照片上庭钺的侧脸,钟煦呈故作漫不经心地打听:“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一般来说,知道这人是gay,又看见他跟另外一个外形漂亮的男人走在一起,正常人都会联想这两人有点儿什么。 但调酒师没有,反而还把他们的关系想得很差,“竞争对手?” “反正我觉得肯定不是朋友。” 钟煦呈装作好奇地打听,“怎么说?” 调酒师玩味地看着他,大概是把他当成了那种对前男友余情未了的角色,毫无保留地说:“我有一次去后巷抽烟,看到他俩在打架,这么说也不对,是你前男友被这个男人压着打。” 调酒师指了指照片上的庭钺,“挺吓人的,拉都拉不住,要不是有人路过喊报警,你前男友肯定就被他打死了,后来还是我叫了救护车把你前男友拉去医院。” 钟煦呈没有大半年前黎近住院或者去过医院的印象,“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调酒师:“五月份吧,具体几号我忘了,反正是劳动节之后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钟煦呈倒是想起来今年五月份的时候,黎近确实有段时间不在家。 但不是住院,是出差,而且走得很匆忙,连衣服都没收拾,之后回来整个人还瘦了一大圈。 【作者有话说】:正文请支持寒武纪年小说app!喜欢请投票票支持呀!!!!! 昨天临时改了一下大纲,想情节更紧凑一些,今天来得及的话还会再更一章,感谢小宝贝们的支持呀!!
第43章 怕什么 钟煦呈当时也起疑过。 因为那天晚上黎近洗完澡出来穿着短裤,膝盖上还有很明显的、没褪去的淤青痕迹。 钟煦呈问他怎么弄伤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瘦了那么多。 黎近只哼哼唧唧地抱着他撒娇,说出差的地方条件太苦了,他又不喜欢吃那些菜,吃得少,就瘦了,路又不平,还摔了,超级可怜。 钟煦呈听着听着就没了怀疑的心思,满心满眼都是心疼,摸着他的脑袋问他想吃什么。 黎近一口气报了十几道菜名,窝在他怀里把未来一个星期想吃什么都安排好了,还抱着他说出差期间同事怎么不靠谱惹麻烦,遇到的挫折和一些顺利的地方,或者看到的某些趣事。 絮絮叨叨,一切如常。 钟煦呈见他膝盖上的伤只是皮外伤,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没多想。 现在看来,还是想得少了。 调酒师还在说:“我觉得你前男友应该跟这个男人没什么,就算有也是有仇。” 钟煦呈勉强笑了笑,问他要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递过去。 “麻烦你件事情,如果之后看到我前男友或者我前男友和这个男人一起出现在这里,你就打电话告诉我。” 调酒师动了动唇还没说话,钟煦呈就补充:“重酬。” 调酒师顿时爽快地答应了,“行,没问题。” 离开酒吧,钟煦呈没急着回家,而是沿着长街慢慢走到了T大的南校门。 T大的南校门不如北校门繁华,周围餐馆很少,只零星开着几家奶茶店和服饰店。 但对街有家书吧,环境清幽采光很好,而且有款甜点很出名。 他第一次见黎近就在这家书吧。 当时钟煦呈二十五岁,应戴教授的邀约,回T大参加那一年的开学典礼,并且作为荣誉校友上台致辞。 典礼结束后,他来到这家书吧,想打包一份店里最热的那款甜点回家。 可惜来得不巧,最后一份已经卖完了。 “不好意思先生,最后一份已经有人预定了。” 女服务生笑容甜美地跟钟煦呈致歉,话音刚落,书吧的门就被拉开了。 钟煦呈当时就站在服务台旁,听见声音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 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牛仔裤学生模样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眉眼细致干净,边走边低头划着手机。 灿烂的阳光在他经过的地方落了一地,显得那张略带青涩的年轻面容格外张扬和明亮。 “977。” 年轻男人一边念取餐号一边抬起头,视线触及钟煦呈时怔了怔,半晌才轻轻转过脸,说:“打包。” “好的。” 女服务生利落地把蛋糕装进袋子递过去,转头笑着跟钟煦呈说:“我们的Opera蛋糕一般上午十一点半就会卖完,不过可以在APP上预订,你可以像这位先生一样,先下单,选个方便的时间过来取就是了。” 钟煦呈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拉开门往外走。 刚走出书吧几步,身后蓦地传来一道声音—— “等等!” 刚刚那个取餐的年轻男人追了出来,脸颊因为跑步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笑容腼腆却灿烂地把装了蛋糕的袋子往前一递,说:“蛋糕给你吧,我明天还可以买。” 钟煦呈微笑着回绝了,“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黎近就抓着他的手把袋子塞给他,动作莽撞,声音磕磕巴巴,带出几分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和坦率:“我不是白送给你的,我想......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叫黎近。” 后来钟煦呈才知道,那次见面,是他第一次见黎近,却不是黎近第一次见他。 黎近不是T大的学生,是T大附近一家美术学院的大三学生,学动画设计。 他有个朋友是学动物医学的,钟煦呈上台致辞的时候他也在礼堂里,帮着他的朋友做编外志愿者维持秩序。 后来的发展自然而然。 加上好友之后,黎近隔三差五就会约他见面。 两人经常一起看电影或者逛画展,过了大半个月,黎近主动表白。 钟煦呈对他也挺有好感,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在一起后两人见面的时间反而少了,因为黎近找了份工作,但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远,几乎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在路上。 于是钟煦呈邀请他搬过来一起住,每天接送他上下班。 现在想起来,仿佛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 钟煦呈站在路边回忆的这几分钟,书吧外墙上挂着的一排小灯已经亮了起来。 天幕灰黑泛青,衬托得门口亮起的这点暖光格外温馨和宁静。 垂在身侧的手被风吹得有些发僵,钟煦呈揣进兜里,正打算叫车离开,蓦地听见身后的校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今天谢谢你啊,等会儿请你吃小蛋糕。” “哎呀,咱俩谁跟谁啊,等会儿你下班了我再出来接你吧,不过你腿都弄伤了,不能请一天假吗?” “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而且奶茶店的工作很轻松,没人的时候我可以坐下歇一会儿。” 白永嘉搭着舍友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余光瞥见路边站了个个高腿长的男人,他下意识地侧头去看,从那双露在外面的漂亮眼睛和板正的身形认出是谁后,颇为惊讶地张大了嘴:“钟......钟学长。” 钟煦呈没错过他那个将成未成的口型,看得出他想喊师兄,但又临时改口换成了学长。 早上分开的时候,白永嘉还好好的。 现在左边脸的颧骨却多了一块淤青,一只脚的脚踝还裹了纱布。 “您怎么在这儿啊?”白永嘉在舍友的搀扶下站直了些,看向钟煦呈时表情有些紧张,礼貌而客气地问:“是来找庭钺的吗?他下午就走了。” 听见白永嘉问钟煦呈是不是找庭钺,架着他胳膊的舍友表情一下子就变了,拉下脸问:“他就是庭钺不许你喊师兄的那个师兄吗?” 白永嘉猛地一惊,连忙转头跟他打眼色。 可舍友正气头上,不仅没理会他眨得快抽筋的眼睛,还跟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你又想说不是对不对?!” “我明明都看见了,他警告你不要再喊这个人师兄,还把你推下楼。” “真的不是!” 白永嘉没控制住音量吼了一声,扭头看了看钟煦呈,又急又慌的憋红了脸,“我都说了,他真的没推我,是我自己胆子小,不经吓,往后退的时候踩空了才摔下去的。” 舍友不买账地冷哼了声,“那也是那个姓庭的先吓你!” “我都说不是了......” 白永嘉急得脑门冒汗,生怕钟煦呈听了会当真,一脸急切地解释:“钟师,钟学长,庭钺真的没推我,是我朋友误会了,真的。” 他一连用了两个真的,仿佛真的很害怕钟煦呈误解了什么。 钟煦呈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安慰了声:“我知道。” 白永嘉尴尬得不敢说话,怕说多错多,最后满脸歉意拽着舍友离开了。 钟煦呈目送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这时,对街书吧的门被人从里向外推开,一个提着纸袋的男人走了出来。 天色昏暗,那人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背过身时后脑勺帽子没压到的地方露出金色的发梢。 黎近提着蛋糕往回走,边走边压低帽檐。 经过路灯底下时发现身后有道模糊的影子投上来,他脚步猛地一顿,意识到自己被跟踪后拔腿就跑。 他反应快,钟煦呈比他更快,直接迈开长腿追上去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拽回来。 黎近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奋力反抗,扭着肩膀反身一拳挥了上来。 钟煦呈偏头躲过,声线微沉喊了一声:“黎近。” 攥紧的拳头倏地停在半空。 黎近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放下手抬起头。 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瞪得极大,因为情绪激动,沁出了很浅的一层水雾。 钟煦呈盯着他看了两秒,稍稍松开五指。 还没说话,黎近却猛地甩开他往前跑,幸好钟煦呈眼疾手快一把捞了回来。 “为什么一见我就跑?” 钟煦呈改抓为握,攥住了黎近的一只手腕,免得一松开他又跑,“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 黎近转开脸不看他,胸膛很轻地起伏着,被抓着的那只手虚虚蜷缩,指头还在发颤。 “我有事情要问你......” 钟煦呈正想问他跟庭钺到底是什么关系,Disen忽然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鉴于这人上次打来是因为庭钺受伤,钟煦呈没敢耽误,看到名字的时候立刻就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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