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是朝钟煦呈说的,因为庭钺已经把头靠在了钟煦呈腰上,埋着脸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好,麻烦您了,”钟煦呈目光朝下看了一眼靠着他明明醒着却故意阖上眼皮不想理人的庭钺,摸着他的耳朵微微笑了笑:“那我们先走了。” 两位人民警察冲他们摆了摆手。 回到家,钟煦呈先是进浴室放洗澡水,然后才出来跟庭钺说话:“困不困?要不要在沙发上躺一会儿?” 家里的暖气开了,庭钺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来放到一边,露出被剪掉一只袖子的胳膊。 “不困,”他脸上还有些倦意,却笑着冲钟煦呈张开了双手,“但是我想抱抱你。” 钟煦呈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正想说话,左侧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 他刚刚接到Disen的语音,得知庭钺受伤后就直接出发赶去市医院。 晁凌山追在他后面喊了两声,然后就开始给他打电话。 号码估计是从林丛盛那儿要来的,钟煦呈没心情接,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没想到晁凌山这么锲而不舍,都一个多小时了还在打。 庭钺的脑袋就靠在钟煦呈的肚子上,自然而然也听见了震动声。 他仰头去看钟煦呈,目光略微有些疑惑:“不接吗?” 钟煦呈低下头。 他很少用这种角度去看庭钺,因为庭钺太高了,就算在床上,庭钺抱着他的时候也是习惯性地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抱着他的腰把他搂在怀里。 所以钟煦呈没怎么仔细俯视过他。 往细了瞧,这张英挺漂亮的面容,确实有几分像他小时候救的那个孩子。 就是性别有点对不上。 看着钟煦呈忽而认真忽而茫然的眼神,庭钺眼底疑惑更深,握着他的手抬到唇边亲了亲,好笑地问:“怎么了?突然这么看我?是觉得我哪里长得不一样了吗?” “不会是我破相了吧?” 想到这里,庭钺突然有些紧张,松开钟煦呈的手就想往浴室去,想要快点找面镜子看看自己。 钟煦呈反手拉住他,收敛了审视的情绪安抚道:“没有。” 他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抿唇笑了一下:“就是想认真看看你,见义勇为的小英雄。” 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庭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抱着钟煦呈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语气放松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我这么做?跟那个警察一样,觉得我不该逞这个英雄?” 报警固然是最重要的,但当时情况危急,庭钺只能先冲上去救人,把那女生拉回来了,才能去做报警这件事情。 钟煦呈抬手摸了摸他垂下来的长发,语气温和地反问:“为什么这么想?” “不知道。” 庭钺搂着他的腰闷闷地开口,他其实很多时候都不太懂钟煦呈在想什么,只能依据他的一些行为做出基本的判断,“你没有夸我,而且看上去心事重重,好像注意力根本不在我身上。” 钟煦呈倒是没想过他这么敏感,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今晚的态度,或多或少有点受了晁凌山的影响。 他不是怀疑庭钺会伤害他,只是他有一个地方想不明白——明明毕业照上那个小孩的身影那么小,只站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晁凌山和庭钺也只是见过一面,为什么能一眼就觉得这是同一个人,而且还特意去放大照片? 他总觉得晁凌山还隐瞒了什么,但他想不出来。 不过眼下最重要还是哄抱着的这只大型犬,钟煦呈低头亲了亲庭钺的脸颊,温柔地哄道:“你很厉害,如果不是你,那个女生就不止是受到惊吓那么简单。” 但哄归哄,钟煦呈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那位民警同志的教训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就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中国有句老话,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我不反对你见义勇为,但是你要保护好自己,因为你出事了,我才是最难受的那个。” 明明都是一样的话,但从钟煦呈嘴里说出来,庭钺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更好听,他感动得一塌糊涂,按着钟煦呈的后脑勺就亲上去。 大衣被脱下来丢到地毯上,震动了许久的手机终于又安静下来。 钟煦呈怕弄到庭钺的伤口,主动顺着他的动作跨坐到了他身上。 庭钺埋头在他下颌和脖颈间来回细细啄吻,像吃糖的小孩一样,贪婪又不$满足地吮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钟煦呈呼吸渐沉,脸和胸口被亲得泛起红潮。 结束的时候他下唇咬出了很深的印子,庭钺心疼地捧着他的下巴亲了亲,双手绕过他的腋下搂紧了他的后背,贴在他身上轻轻说:“你怎么不推开我呀?” 钟煦呈那里还没怎么好,又被抱着弄了那么久,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但他一点儿也不生气,手伸进庭钺的衣服里和他肉贴肉地抚摸着他滚烫的后背,温和又纵容地说:“我想让你多点感受到我对你的喜欢。” 庭钺这回是真的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脸埋在钟煦呈光滑的肩上喘了会儿气,手托着他的屁股想把他抱起来:“去洗澡吧。” 看出他的意图,钟煦呈连忙扶着他的肩膀抢先跳到地毯上,温柔又强硬地拍了一下他的腰:“别闹了,等一下伤口会裂开。” 庭钺看了一眼浴室有些惋惜,只能不情不愿地弯腰亲了一口钟煦呈的嘴唇:“那你帮我洗澡好不好,我保证不乱动。” 钟煦呈看了一眼他没什么说服力还支楞着的大家伙,回卧室拿了件浴袍穿上,系紧了带子才点头:“可以,走吧。” 庭钺:“.......” 洗完澡,钟煦呈去隔壁喂猫。 庭钺躺在床上玩手机,不多时,钟煦呈留在桌子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庭钺随意瞥了一眼,发现是个没存的电话号码。 自动挂断后,那串号码又打了过来。 庭钺支起身体正想去拿,自己的手机也响了,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万昊维,他眼底微微闪过一丝厌烦,到底还是接了。 “庭钺,薛总监对你写的那几首歌很感兴趣,他那边松口了,你可以不签约,但这几首歌要给公司。” 庭钺沉默了片刻,情绪淡淡地说:“加入乐队之前我就说过,我自己的东西只有我有决定权,你们答应了。” “我是答应过你。” 万昊维抽着烟开口,说话带着雾蒙蒙的叹息:“但出道是我们的梦想,庭钺,看在你当初快饿死街头我拉了你一把的份上,你能不能帮帮我?就当报恩,行吗?” “算我求你了。” 钟煦呈喂完猫,顺手把黏人的D仔抱了回来。 没想到一进卧室就看见本该睡着了的庭钺坐在床头,半张脸被阴影覆盖着,指间夹了根烟,没点,视线望着前方虚空的一点出神,唇线绷得很直,情绪看上去颇为沉重。 “怎么了?” 钟煦呈把猫放在另一侧的被窝,绕过床尾走到庭钺面前,低着头把他手里的烟拿走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猫在床上打了个滚,也朝庭钺爬过去,尾巴软软地扫在他手背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神情颓废的主人。 “乐队里的人,在没经过我的同意下,把我写的歌卖给了唱片公司。” 【作者有话说】:正文请多多支持寒武纪年小说app!喜欢记得投票票呀!!!!!
第31章 该打 这是钟煦呈第一次听庭钺说起乐队的事情。 联想到之前结束演出,万昊维出来找庭钺,让他去见那个什么薛总监时庭钺的态度,他心里大概有些想法。 “那你准备告他吗?” 钟煦呈屈起一条腿在床边坐下,抓起D仔放在庭钺的腰腹上。 小猫贴心地张开前爪抱住庭钺,圆圆的小脑袋乖巧地蹭了蹭他的睡衣。 庭钺抬手抓了两下它的耳朵,声音很轻,带着几分茫然和犹豫:“我不知道。” 万昊维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当初如果不是他拉了一把,自己没准真的要饿死街头,更别说现在能活得这么好。 但这些都是等价交换的,他不觉得自己需要额外付出那么多。 “我加入乐队的时候,定的就是两年期限,我让乐队火起来,他们赚到钱分给我,银货两讫的事情。” 但现在万昊维却想要更多,在用道德和情感绑架他。 钟煦呈仔细听了他的话,没急于发表看法,而是问:“你不想卖那些歌的原因是什么?” 虽然只是去酒吧听过两场演出,但钟煦呈看得出来,庭钺写歌确实有一手,如果是好歌,有人欣赏,为什么不愿意出线上音源? 钟煦呈忽然想起了庭钺说的初恋,那个他放在心底里很喜欢,却又无法在一起的人。 “你是不是......” 钟煦呈话还没说完,庭钺就抬手把他抱进怀里,像个别扭着不说自己想要什么,却偏偏固执地坚持反驳的孩子一样,任性又闷闷地说:“反正我就是不想。” 钟煦呈本来还因为自己的猜测有些惆怅,听他这么说,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没什么别的能拿得出手的正当理由吗?” 庭钺偏头在他颈侧咬了一口,提高音量又强调了一遍:“就是不想卖。” “知道了,不卖。” 钟煦呈拿他没办法,揉着他的耳朵低声问:“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如果需要律师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或者你想和他们再谈谈?” 听到找律师的时候庭钺眉头皱了皱,显然是不太想走到这一步。 但对于再谈谈,他又觉得无奈和心烦。 万昊维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想带着乐队出道,这是他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如果有人阻止,万昊维就算拼了命也会把那人扫平。 庭钺能理解他的想法,所以哪怕觉得那个薛总监其实不太可靠,也从来没有泼过冷水。 但现在不一样,万昊维为了几首歌跟他低头,说不定之后会为了其他做更多的妥协。 钟煦呈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声儿,低头一看,发现庭钺还在想。 “要不再沟通看看吧,”他伸手挠了挠D仔的下巴,然后抓着小猫的前爪拍了拍庭钺的胸口:“有需要就叫我们,我和D仔精神行动上都支持你。” D仔被牵着仰起圆嘟嘟的脸看他,眼神十分坚定。 庭钺被一人一猫逗笑了,直起身伸手绕过钟煦呈的腰侧把他搂进怀里。 钟煦呈来不及阻止,下意识地抬手撑了一下庭钺的胸膛,低呼:“小心猫——” D仔本来安安分分趴在主人腰上,庭钺坐直它往下滑了一下,挥着两只爪子好不容易保持平衡,又被两人抱在一块儿的动作挤了一下。 使劲儿扒拉两人露出脑袋,D仔不满地抬起爪子去抱钟煦呈的胳膊,对着他张了张嘴,发出无声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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