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煦呈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眉头紧皱地顺着他的动作伸手去勾他的脖子。 庭钺把他抱进了浴室。 将近二十平米的浴室里有个单人浴缸,庭钺轻拿轻放地把他弄进去,然后转来转去不知道要找什么。 一会儿去客厅,一会儿进卧室。 钟煦呈耐心等了几分钟,见他去而复返好几次都是两手空空,忍不住张了张嘴问:“你要拿什么?” 庭钺顿时像被按了暂停键,停下来转身看着他,目光直勾勾的,然后大步走过来,俯身用一只手抓着浴缸边沿,凑近了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把你绑起来的绳子。” 钟煦呈:“......” 【作者有话说】: 正文请多多支持寒武纪年小说app!喜欢请投票票支持呀!!!!! 小剧场—— 庭钺:“老婆,你喜欢什么材质的绳子?金绳子?银绳子?还是铁绳子?” 钟煦呈:“你再问一遍。” 庭钺:“老婆......” 钟煦呈:“滚。”
第19章 豌豆公主 死寂般静默了几秒,钟煦呈的耐心终于告罄。 他扶着浴缸边沿站起来。 庭钺还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像是意识到什么,眼里疯狂的情绪骤然涣散,仰起一张漂亮又茫然的小脸紧紧盯着他的动作。 说绑人的时候眼神凶狠得像头饿狼,看他动了又露出一副小心翼翼怕他跑了的可怜样。 钟煦呈被这人近乎精神分裂的态度折腾得什么火气都没了。 他从浴缸出来,微微蹲下身子,维持着跟庭钺平视的姿势,放低了声音问他:“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好吗?” 庭钺没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于是钟煦呈伸手抓住他的一条胳膊,想把他扶起来,但努力了好几次都失败。 再后来,庭钺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低下头抿着唇,像是很不高兴,唇角都绷成了委屈的直线。 长得好看总是不可避免地拥有一些好处。 哪怕钟煦呈再烦这人要干什么不说,给建议又不搭理的态度,也还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更耐心,也更轻柔地尝试和他交流:“庭钺,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庭钺扬起鸦羽一般的长睫,嘴唇抿了抿似乎要开口,但被钟煦呈补充的话打断了:“除了找绳子把我绑起来。” 庭钺顿时就把张开一条小缝的嘴巴闭上,然后更不高兴地瞪着钟煦呈。 钟煦呈被他的举动逗笑了,微微扬起的唇角牵动了整个面部的线条,一双颜色偏浅的眼眸也稍稍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冷淡被温柔取代,好看得像是藏了世界上最灿烂的阳光。 庭钺怔怔地看着,交握的双手因为克制,没什么指甲的指尖深深陷进两个手背的皮肉里,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来很重的淤青。 钟煦呈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简短地笑过之后,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 想起庭钺非要扒掉自己沾了呕吐物的大衣和毛衣,钟煦呈抱了抱胳膊,说:“我帮你用毛巾擦一擦身体,然后换套睡衣,你就去床上睡觉,好吗?” 庭钺盯着他因为说话开开合合的双唇,半晌才轻轻动了一下喉结,发出一声沙哑的:“好。” 于是钟煦呈把人拉起来弄到浴缸边上坐着,然后出去客厅把暖气打开。 闹过之后的庭钺变得格外安静听话,钟煦呈让脱衣服就脱衣服,让脱裤子就脱裤子,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剥了个精光,毫不吝啬站在浴室里展示自己拥有八块腹肌和明显人鱼线的好身材。 钟煦呈平时也有锻炼的习惯,偶尔也会去健身房,但身形和体格的底子摆在那儿,再怎么练,也比不上庭钺那么结实精悍。 不仅比不上,他今天看到庭钺浴室里那面落地镜反射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时,才发现肩膀比他宽些个头比他高些的庭钺竟然看上去比他还大一号。 都怪那张脸太具有迷惑性了。 钟煦呈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摒去杂念,弯腰拧干打湿的热毛巾。 庭钺结束完表演应该有洗过澡,钟煦呈绕到后面替他擦拭肩膀的时候,觉得他滚烫的皮肤闻上去有股淡淡的沐浴露味。 于是钟煦呈简化了一下步骤,只着重替他擦了擦可能会沾到味道的胸口和胳膊,然后就把毛巾一放,让他自己去穿睡衣。 带着少许水汽的庭钺回到卧室,看见早上换下来随意丢到被子上的睡衣时迟疑了一下,脸上微微泛起一丝不情愿。 钟煦呈站在门口看他,见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便倚着门提醒:“你衣柜有密码,我打不开,你要是不想穿穿过的睡衣,就自己开柜门拿吧。” 庭钺扭头看了他一眼。 钟煦呈从那一眼里看出了犹豫,体贴地折返回浴室收拾。 等他收拾完出来,庭钺已经穿了一身灰色的棉质睡衣站在客厅。 钟煦呈仔细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是别的睡衣。 原先那套被丢进了阳台的脏衣篓。 视线和他对上的刹那,庭钺走过来,把怀里抱着的干净衣服往他眼前一递,说:“你的。” 因为干活,钟煦呈把两边衣袖折到了肘弯处,露出两条线条漂亮的小臂。 双手和手腕内侧的皮肤被热水泡得微微泛红,衬得一张冷白如玉的脸非常柔和。 他好像永远都是这么斯文整齐,哪怕是T恤衣袖,也会很认真地计算好长度往上折,不会图方便直接撸上去,看上去规整又讲究。 钟煦呈没接,因为他并不打算在这里过夜。 一是没必要,二是不会。 不等他拒绝,庭钺便说:“D仔需要你。” “它平时喜欢黏着人睡,我喝了酒会睡得很沉,怕翻身没轻没重压到它,你和它睡卧室,我睡沙发。” 钟煦呈顺着他的话看了看沙发,发现庭钺已经把被子枕头都铺在上面了。 庭钺说:“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可以把卧室的门反锁,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 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 钟煦呈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视线,D仔睡觉没安全感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犹豫了片刻,他道:“那我回去洗个澡再过来。” 庭钺没再强求,抓着衣服有些情绪低落地嗯了一声。 直到抱着D仔躺到庭钺的床上,钟煦呈迟钝的神经才慢慢意识到不妥。 如果D仔只是需要人陪睡,那他大可直接把猫抱走带回家睡就是了。 根本不需要留下来。 他下意识地在黑暗中看向了敞开一条小缝的卧室门。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 隔着一层玻璃和一层窗帘的路灯透进来很微弱的光,让他能大致辨认出门口的轮廓。 钟煦呈当然不会担心庭钺会对他做什么,撇去两人九岁的年龄差不说,庭钺确实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交往对象。 漂亮,有教养,有才华,性格可爱又迷人。 如果他再年轻个五六岁,一定会很疯狂地为他着迷。 可时间是无法倒流的,他谈过三段非常失败的恋爱,也早就过了把感情当饭吃的年纪。 而庭钺这么年轻招人,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甚至比他以前谈过的任何一个对象都要优秀和受欢迎。 他自认没有能力驾驭,也不想为了那些虚无的感觉重蹈覆辙。 哪怕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钟煦呈也知道,自己在面对庭钺的时候其实是怯懦又自卑的。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叹息着轻轻闭上了眼。 入夜,气温骤冷。 钟煦呈是被一只毛绒绒的小爪子踹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D仔在他耳边睡得四仰八叉,一只短短肉肉的后腿还蹬在他的脖子上。 钟煦呈揉了揉眼睛,摸出手机一看才三点多,便扯了扯被子,把这只睡得霸气又死沉的小猫裹住。 庭钺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D仔受过虐待,不会发出声音,如果受到挤压或者伤害,往往会比那些四肢健全心理健康的小猫要容易失控。 这也意味着,饲养它的人必须要有很很大的耐心和很强烈的责任心。 想到这里,钟煦呈的心不由得变得又涨又涩。 借着透进来的光爱怜地摸了摸D仔圆圆的脑袋,他的目光变得温柔又柔软。 躺回去的时候偶然发现没关拢的卧室门流泻进来一抹很暗的光束,看方向像是从客厅投射过来的。 钟煦呈迟疑了片刻,还是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庭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巨大的投影屏几乎占据了整面墙。 他没有开灯,音量也调到几乎需要靠字幕才能明白在说什么的程度。 钟煦呈走出去的时候电影刚刚结束,空白的幕布反射着荧荧蓝光,将庭钺本就立体的面容勾勒得深邃又苍白。 因为太突出,钟煦呈在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额头上的退烧贴和茶几上随意摆放的几盒药。 “吵醒你了吗?” 庭钺稍稍起身,说话时将茶几上的药扫进底下的抽屉。 “没有。” 钟煦呈摇了摇头,见他腾出边上的位置,便走过去坐下。 房子自带的沙发算不上软,但庭钺在上面铺了将近四层厚软毯,导致钟煦呈一坐下去就感觉整个人都深深陷了进去。 “怎么铺那么厚的毯子?”他有些不适应地挺了挺腰。 庭钺身上也披了一张很厚的毛毯,乌黑的长发被压在里侧,侧边微微掉出来几缕,配合着高挺的鼻梁和骨相优越的侧脸,看上去虚弱又美丽。 他抿了抿唇,沙哑的声音显得有些含糊:“沙发太硬了我睡不着。” 钟煦呈突然想到了豌豆公主。 即便在一颗小小的豌豆上铺了很多层厚厚的床垫和鸭绒被,但娇生惯养的公主还是会感受到那颗硌人的豌豆。 收回不合时宜的联想,钟煦呈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还难受吗?” 他都忘了庭钺体温有些过高的事情。 庭钺说不难受,然后撕下退烧贴凑近了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像想表达亲昵的小狗一样挨着蹭了蹭。 钟煦呈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地绷直了肩线。 只不过两秒,庭钺便又坐了回去,说:“我酒喝多了皮肤就会发烫,但不是什么大事,贴个退烧贴等体温降下来就好了。” 钟煦呈晕晕乎地听着,感觉心脏像是被外力控制着高速震动了一下,心跳声完全盖过了庭钺的声音。 他别过脸去假装去看投屏,等耳根发烫的感觉好些了,才清了清嗓子开口:“睡不着吗?” “嗯。” 庭钺随手点了一部电影播放,屈起两条大长腿踩在沙发上。 他抱着膝盖裹紧了身上厚厚的毛毯,下巴往前垫在膝盖上,盯着投屏出现的画面闷闷不乐地说:“你就睡在我的床上,头发身体都沾上了我的味道,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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