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绽说,是么?他无所谓地:“不要紧的。” 岑楼拽下来一根给他看:“时间长了沾在衣服上,很扎脖子的。” “我给你弄干净喔。”他又说。 在这个视角,岑楼能够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和很白净的脸蛋。 他不必再去关注外面如何,他已经登堂入室,与隐在暗处的偷窥者截然不同。 * 助理急的团团转。 他觉得在小说中那些追妻火葬场真正发疯的不是霸总,是霸总身边无辜的工具人。 时柏一脸平静地叫他让开驾驶位时,助理就不该以为他还能保持冷静平和。 他还没有来的及从另一边上车,就见到那辆林肯迅速掉头,朝宋京绽的小木屋方向过去。 速度奇快,下一秒就要冲进去。 这不是驾驶技术的问题,这是寻衅滋事蓄意妄为。 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接下来的画面他不敢看,他紧紧地闭上了眼。 “嘭” 世界安静了。 那辆林肯没有撞到房子上,它临时改变了行驶轨迹,撞到了五米开外的路牌上。 可怜的路牌想不到自己都在这么偏僻的角落,还能遭受无妄之灾。 发动机发出异动声,安全气囊在关键时刻弹出。 车在撞到路牌的时候,是没有踩任何刹车降速的,主动驻车模式都被时柏的一脚油门给轰懵了。 时柏也受伤了。 粘稠液体顺着他的额头落下,半张脸都被打湿。 那张原本英俊美丽的脸狰狞如恶鬼。 助理叫来保险公司紧急处理,赔偿进度也尽快跟上。 周围围住很多看热闹的人,却唯独没有宋京绽。 这么近的距离,他不会听不见声响。 时柏眼压很低,头也昏昏沉沉的。 他想现在冲进去,拿刀将岑楼剁成八瓣。 又想,不能这样。 宋京绽胆子这么小,又这么软弱。 他会哭的。 他会哭的… 暗恋总是单向,如果另一方全然不知,就是一场浩大的灾难。 他们当中不知是谁误解了命运指示,才会遇见彼此。 宋京绽融进他的血肉里,他依附着他活下去。然而就是这么一丁点儿稀薄短缺的养料,都有人一定要跟他抢。 宋京绽 他在舌尖呢喃这个名字,每句释义都指向那个另他伤心的罪魁祸首。 助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他拿过车里的应急医药箱,从里面找出止血的棉纱布,摁在了时柏的额头上。 助理:“boss,我送您去医院。” 他的声音沉稳,安静,掷地有声。 时柏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像一个过载短路的机器人。 越来越多的人围观这里,甚至还有不明所以拍照八卦的年轻游客。 时柏这张脸绝不能出现在娱乐版图上。 他得想个办法将他弄走。 “boss。”助力轻声开口。 他循循善诱地, “我们先去处理伤口,您这个样子,会吓到他的,对不对?” 听到某个敏感字眼,时柏才缓缓抬头。 助力硬着头皮回望过去,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时柏点点头。 助力叫的车很快来到,只是从头到尾,时柏没有再看那个小小的木屋一眼。 宋京绽在做伤他心这件事情上已经得心应手,作为受害者的时柏空手接白刃,每一刀都深深见血,他还要替他找理由,他怎么不去砍别人?他一定是爱我才会砍我的。 …… 监察处的人没有追踪到岑楼的踪迹,只是在他的住处看见了被暴力拆除的手环,手环中的定位芯片还在工作运转,其主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下属说:“要不要发布追查通缉令?” 他刚说出口来,被领导一个眼刀射中。 他意识自己说错话,紧忙闭上了嘴。 “准备准备材料吧。”监察长说:“时间拖的太长,没好处的只会是我们。” 于是在这天傍晚。 由红笔朱批的公文在网络平台同步发布,经调查研究,岑楼及其注册的医院并无蓄意虐待行为,一切皆属治疗执行中的强制措施。 群众的反响已经没有当初那样热烈了。 对寻常人而言,这就只是自己乏味生活之外的一点谈资而已,只要不涉及到他们本身的利益,事件的主人公是谁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在不久的将来,所有人都会慢慢遗忘这件事。 也会遗忘岑楼这个名字。 但诚如他所说。 已经有好好报答时柏施加在他身上的小小手段了。 助力在门诊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 “你说什么?” “是的,情况十分紧急,还请时总尽量返回江城,商议决策。” 有个项目出问题了。 该项目是时景推出的长期研发项目,现在已经到了c轮融资的关键时刻,在这个时候,有几位大投资商竟突然提出撤资。 已经进行到了项目的关键时刻,此时他们的撤资,相当于时经紧跟着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仅如此,面临大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助理询问:“他们有提到什么原因?” 电话那边的人肯定地说没有。他们也问过,那些投资商却是闭口不谈。 助理看着正在里面处理伤口的时柏,语气略有些沉重道:“我知道了。” 他已经想到是谁干的了。 罪魁祸首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甚至仅仅隔着一扇窗户就嚣张挑衅。 而他想要的,恰恰是时柏绝不能放弃的。
第37章 无奈 Chapter37 时柏的嫉妒心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 张秘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办公室外,飘到他身边的时无错幽幽道:“叔叔这是怎么了?中年男人的更年期提前?” 张秘苦着一张脸,对时无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办公室,意思是不要让里面的人听见。 时无错眯眼看他。 张秘说,今天早晨前还是没事的,时总那张脸蛋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的冷漠,他指着员工签到表,问为什么没有宋珍珠的名字? 张秘也不知道,他层层问下去,问到下面负责的小组长,才知道宋京绽今天请假了。 “砰——!” 什么东西砸到门上的声音。 时无错摆摆手,让他走吧。 推开门的时候,里头发火的男人一脸阴鸷,额头上的伤经过紧急处理,已经看不出本来的狰狞可怖。 时无错捡起扔到地上的书,撂到办公桌上。 他视线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不难看出时柏方才是发了多大的火。 “时景的股票今天跌了喔。”时无错尾音拉长:“怎么办,江城的一堆烂摊子还等着你去收拾。” 时柏动了动唇,时无错说:“我知道,你身边那个很能干的助理已经飞去了,可那毕竟不是你,你要把你的心血交给一个外人全盘打理么。” 他没有问时无错为什么对他身边的事情若指掌,时无错笑起来,天真的小虎牙都露出来:“你要是倒下了,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的资格了。” 这话太残忍,却也是事实。 岑楼现在能与他勉强打一架,但时柏要是沦为一个普通人,岑楼不会给他出现在宋京绽面前的资格。 时无错很细白的双指间夹着一张今晚飞江城的机票。 他放在时柏的桌上,很轻快地迈着步子离开了。 岑楼昨夜没有走成。 他高烧窒息,差点儿死在宋京绽家里。 如果不是医生来的及时,这条小命就要交代给阎王了。 宋京绽一脸歉疚地, “我不知道你猫毛过敏。” 在做过医治处理之后,岑楼被转移到了比较干净的酒店套房。在宋京绽将猫送走之前,他没办法再踏入他家半步了。 岑楼反而很溺爱地说,没关系的。 他甚至很贤惠地让宋京绽去忙自己的事情。 他知道宋京绽现在有工作,不是可以随时陪着他。 但垂下的眼睛难掩落寞,宋京绽如果现在离开,就真的像个没良心的丈夫了。 他摸摸岑楼的头发,说:“我没有什么事的?” 岑楼眼中忽然爆发出喜悦,又不安地藏起来:“真的没事吗?” 宋京绽面不改色:“没有的。” 其实已经做好了要向领导请假的决定。 没有全勤奖的宋京绽看不出一点伤心难过,还去菜市场买了进补的各种食材给岑楼煲汤喝。 那原本就是伪装多过真情的男人在宋京绽离开酒店的一瞬,温和脸色就重新变得冷血。 他去电给江城的秘书。 那边的人做事非常迅速,既然岑楼已经开口,不计成本,不计代价。 那些投资商也很乐意做稳赚不赔的买卖。 岑楼才是疯了。 两个毫不沾边的产业链,他跑去买时景的项目,简直就是拿着钱在大街上撒,做无意义的事情。 这话秘书当然不敢说。 岑楼已经做了不计代价拖人下水的决定,谁也不能叫他回心转意。 挂断电话的岑楼洋洋自得。 时柏,你会怎么选呢? 肖珊要离开海岛了。 尽管她非常恋恋不舍,但爸爸打来一通电话叫她立马回家,说有要事。 宋京绽给她盛了碗专门给岑楼煲的猪肝汤,肖珊一脸可惜地看着面前的美少年,她敏锐的思维虽然在当时宕机,但过后一下想明白。 岑楼哪里是跟她打招呼。 那分明就是宣誓主权! 尽管宋京绽真的很对她的胃口,但不是什么人都敢跟岑楼抢人,这位擅长在背后阴人的主,谁也不想轻易得罪。 她问:“岑楼呢?” 宋京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讲了一遍。 好了,原来这汤也不是专门为她煲的。 肖珊一脸心酸。 肖珊看着这张漂亮到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脸蛋,迟疑片刻,好言相劝:“你……凡事多留个心眼。” 宋京绽不明觉厉。 他腼腆一笑:“你放心吧,更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好被骗掉的东西。” 家徒四壁,可能就这满屋子的猫还能值几个笑脸钱。 肖珊知道他是误会了。 但这种事情,她能怎么说? 总不能跟宋京绽直言,说岑楼这样一口咬下要见血的疯子,你招惹上了他,就不要还能想有自由的机会。 宋京绽天真的毫不知事,他丝毫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样的怪物。 肖珊甚至有想,岑楼是不是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隐瞒自己的身份来接近宋京绽的。 算了,这都不关她的事了。 她也无能为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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