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家大集团的合作不是靠单单一场谈判可以成功的,孟宏昌也以此为借口中途宣布了暂停,约定改天再详谈,为这场初始战役草草画上了句号。 等谢氏的人离开后,孟宏昌叫住了孟辰安,几个自家人关起门来打内耗战。 孟宏易更是绷不住暴脾气,戳着侄子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你和谢承洲到底达成了什么约定,你如今翅膀硬了,要飞了是吧!你和你那个死鬼老子一样,是想拉孟氏下地狱对不对!” “老五!”孟宏昌见他越讲越不像话,出言阻止了他。 但孟宏易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像是条没拴住的疯狗,逮着孟辰安咬,“我们几十年的大集团之间的事,哪里有你那种狗屁倒灶的破落户企业参与的份,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孟辰安笑道:“五叔这说的什么话?我也姓孟,我的公司也是孟家的一部分,这么大的合作项目,又是我去谈的,凭什么不能让我的公司参与进来?什么分不分家,什么吃里扒外,这些话五叔可以去爷爷墓前好好说道说道,让他老人家晚上托梦评评理。” 孟宏易从小一见到这个爹,好比是老鼠见了猫,到如今老董事长的余威犹在。 被孟辰安挖苦了一番,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一副色厉内苒的废物样子。 孟辰安说:“我说过,这是一开始就和谢先生谈妥的细节,谢氏那边是认可的。我并不觉得我自己的公司参与进来会对孟氏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刚才五叔也说了,孟、谢两家是大集团,有的是企业底蕴,既然如此,怎么会忌惮我这种不入流的破落个体户?” 孟宏易气不过,骂道:“你少拿谢承洲挡枪!也别颠倒是非黑白!你们俩究竟在谋划什么!我不信你就没有拿孟氏作筏子讨好谢承洲的目的!” “五叔,我敬重您是长辈,但您在这边胡搅蛮缠是在浪费所有人的时间。既然您口口声声说我会害了孟氏,那您就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莫须有的罪名谁都会罗织,您要是拿不出证据,我孟辰安也绝不会平白无故背这口黑锅。” 孟吉还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从始至终不打算说一个字。 孟宏昌知道再放任老五搅和下去也没什么用,他敲了敲会议桌的实木台面,将所有孟家人的目光成功吸引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他说:“辰安的话在理,大家都姓孟,一笔写不出一个孟字,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不利于集团的事情来。但是孟氏也不全是孟家人,还有其他外姓的高层、股东。辰安你的公司虽然一直是你在独立经营,但既不是集团的子公司也不是分公司机构,只有我们自家人相信你没用。” 孟辰安毫不退让,“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异议现在自己窝里横不管用,还得谢氏同意才行。当初也是各位让我去促成与谢氏的合作,而今我力挽狂澜,反而落了个不利孟氏的恶名,难道我一心为孟氏鞠躬尽瘁,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报吗?” 孟辰安激动地站起来,似乎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打算提前离席。 连孟宏昌都跟着起身阻拦他,旁边的人更是凑上去说尽了好话,然而孟辰安不是三岁小儿,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被哄得团团转,他一改之前被叔伯打压的落魄太子爷形象,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位小孟总原来脾气这么梗,是个相当难搞的人。 孟宏昌还是摆出他一贯示人的不偏不倚的伪善模样,“这样吧,我看这事大家都退一步。辰安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骨肉至亲怎么会吃里扒外帮着外人坑害自家人?出了这扇门,你们也别出去瞎说,没影儿的事情说多了传出去只会让别家笑话我们。至于辰安,你看我这个提议怎么样。你的公司参与进来我没异议,但就像之前我说的,孟氏其他人信不信不是我们几个人说了算的,为了避免动摇军心,再形成风言风语影响到集团外部形象。集团近期就派人去你公司接洽,等手续办妥,将其正式划为孟氏的分公司如何?” 所谓分公司,不具备独立的企业法人资格,在财产、资金、人事、业务上处处受限制。 孟辰安心下冷笑,孟宏昌嘴上说得好听,大家各退一步,实际是单让自己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路断绝才称心如意。 休想! 孟辰安甩开拉住自己的人,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座的所有孟家人,冷笑道:“如果非要我妥协,可以,那后续的事你们去和谢氏谈,我回我的个体户。”说完将面前标着集团副总的台牌扔了出去,离开了会议室。 台牌横跨小半个会议桌,最终落在了孟宏昌触手可及的地方。
第34章 意外事故 孟辰安在会议上的反应倒是让很多蛇鼠两端的小人不敢再出头找茬。 他心平气和地走出来,哪有一点刚才情绪失控的模样。 之前谢氏的人离开后,会议室的人又被孟宏昌赶走了大半,只剩下姓孟的,康琪就一直站在门口关注里头的动静。 要是真打起来了,她也好立刻留存证据,打电话报警。 看到自家老板全须全尾地出来,连层油皮都没掉,她一口气松懈下来,差点没稳住脚下八厘米的鞋跟软倒在地上。 孟辰安回到办公室,根本不像之前还扬言要离开集团回去经营小公司的样子。 他相信,但凡自己今天真的收拾东西离开,会有人排着队来拉住自己。这种作秀的事他没兴趣参与,也懒得给那些人表演慈爱、委曲求全嘴脸的机会。 接下去小半个月,他都在跟进这个事。 他觉得某些孟家人的行为真的很可笑,他们根本不知道谢承洲当初对孟氏的鄙弃,想要跩开自己,以为借着孟氏过去的声名就可以单独和谢氏谈条件,真是痴心妄想。 康琪、祝淮还有孟辰安的其他几个直系下属在工作狂老板的压榨下简直过得苦不堪言,但是看了看比往日更丰厚的工资进账,又只能一边吐槽一边被金钱绑架在工位上继续奋战。 这天八点多,办公室内加班加点的人不在少数,康琪也还在和该死的数据较真。 她刚把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喝完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 耸了耸鼻子,因为减肥她傍晚连食堂都没去,早就饥肠辘辘。她在座位上扭了扭,心想,我去看看是谁的外卖这么香,然后连鞋子都来不及换,直接穿着拖鞋往外走。 于是她就看到谢冲书高高帅帅地提着两大袋食物招摇过市。 这一层大多数人都没怎么见过他,还以为是孟总点的宵夜犒劳大家,谢冲书不过是个兼职的跑腿小哥。 他们激动地将人团团围住。 谢冲书好脾气地将左手的东西留给他们,笑着朝这边走来。 康琪觉得这家伙很有一套又很没用。 能把孟总哄得回心转意没有两下子还真办不成这事。 只是为什么,既然都成双成对了,这人怎么还能忍受男朋友废寝忘食地工作?你们不该去约会?去做所有情侣应该做的事吗? 为什么自己还要留下来陪丧心病狂的老板加班? 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 谢冲书看到康琪,还愣了一下,她此时穿着职业套裙,脚下是双Hello Kitty的粉色拖鞋,头发盘了个很随意的发髻,用圆珠笔固定。 他憋住笑,抬手打招呼,“嗨,康姐,来吃夜宵。对了,祝哥不在吗?”他左右看了看没见到祝淮的人影。 康琪抱胸靠在一旁,挑眉道:“估计带薪拉屎去了。” 谢冲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自来熟地走到康琪的办公桌前,将右手上的包装袋打开,拿出几个精美的纸盒子,“这家店很好吃的,趁热吃啊康姐。” 盒子一掀开,那股惑人心智的味道更加浓烈了,康琪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觉得人生似乎都因为这股香气有了点不一样的意义。 谢冲书急着去里面找人,拎着剩余的食物就撇下正天人交战的康琪走了。 他故意在办公室的门上敲了敲,捏着嗓子玩角色扮演,“您的外卖到了。” 里头很快传出孟辰安的声音,“我不吃,你别进来了。” 谢冲书笑嘻嘻地直接开门进去,将袋子放在茶几上,“怎么知道是我来啦?” “我又没聋,这么大动静怎么会没察觉,况且你要真是送外卖的也到不了这里。” 谢冲书眉开眼笑地将东西一样样摆好,然后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快来宝贝,吃夜宵了。” 孟辰安懒得再去纠正他的恶心人称呼,反正都不会听,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离得远远的,见面前列队似的摆了这么多东西,“买这么多又吃不完,太浪费了。” 谢冲书狗腿地将筷子拆开塞他手里,又趁机揩了把油后快速缩了回去做出纯良的大狗狗模样,说:“不会不会,你先吃,剩下的我包圆了。” 孟辰安好笑地凑上去摸他肚子,嘲讽技能点满,“照这吃法,这腹肌也快消失了吧。你说暑假里有个全国高校的篮球比赛,你要是胖了,还跳得动够得着篮板?” 谢冲书捞住对方的手把玩,心里美滋滋,嘴巴里却倒苦水。 “哎,这个比赛要好久,今年举办地离S市又远,一想到要和你分开那么久,我都不打算去了。” 孟辰安将他的胡咧咧当成耳旁风,知道这不过是对方的牢骚话做不得真,他用力抽回手,再放任这小子下去,自己这手都快成肉骨头被狗崽子啃秃了。 他吃了几口夜宵,突然想到这家伙为啥大晚上地不在图书馆自习大老远地跑过来。 他狐疑地问:“你考试都结束了?”照理没这么快的。 谢冲书徒手抓了块点心送进嘴里,含糊着鼓囊囊的嘴巴回答:“还有三门,最早的一门在大后天,放心,没问题的。今天下午我还去球队里练了会儿,劳逸结合,嘿嘿。” 孟辰安吃到半饱就回去继续工作,谢冲书边解决剩下的食物边盯着他瞧,越看食欲越好,不知不觉吃了个肚子滚圆。 他瘫在沙发上,深深地陷进去一个好大的坑,揉了揉肚皮,觉得孟辰安果然很有先见之明,也许腹肌真的要飞走了。 出去扔垃圾的时候,看到康琪正在优雅地吃草,他观察了包装盒半天才发现是自己带过来食物的附赠小菜,比自己半个手掌还小,而祝淮坐得远远的,一个人正在刨食。 看祝淮的吃相还真不像辰安的员工。 一直等到十点多,孟辰安才干完手头的活,外面的人早就走得没了影,办公室里黑乎乎的一片,只有走廊的灯孤独地亮着。 谢冲书存心要表现一下,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去。 孟辰安心安理得地坐进对方副驾驶,两人说着闲话很快回到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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