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昏沉致使反应都放慢许多,梁翊光甚至想过,如果现在失了身子,那他就离路黎远远的,他的世界将再也没有路黎这个人。 他和路黎交往的事要是被发现了就要都怪在他头上,不可以给路黎的人生沾染上任何污点。 但是,放不下,他放不下啊。 为什么打着爱的名义来伤害他,苦尽甘来什么的都是假的,对不起,路黎,也许剩下的路你自己一个人走会更好。 他已经厌烦当任何人的累赘了。 母亲的,路黎的,自己的。 他不喜欢伤害别人,也没有理由去加罪于人,所以他只能…… 空洞的视线挪到铅笔上,不够尖锐,应该很难立刻就死,梁翊光虚晃勉强地躲过吴锡楠扑过来的动作,还这么想着。 背抵在墙上,手举到脖颈附近,颤抖也阻止不了他刺向脖子的力道。 可能是夹杂着不甘,悲痛,解脱的泪水吧。 又或者没有流泪,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 他和路黎还没创建一个温馨独属于他们的小家,还没有一起去旅游品尝各地美食,还没有共同完成理想,变成闪耀的星星,在顶峰相见。 他应该把那幅画也带走的。 路黎是他的希望,不管到哪儿都是。 抵在动脉的铅锌划出了红痕,吴锡楠慌忙伸出手,急切恐惧混为一谈:“小光!小光,你冷静,哥哥错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放下笔,好么?” 你看,和那时候的母亲一模一样。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然而巴掌痛彻心扉,甜枣却不够甜。 算了,无所谓了,迎接他的再也不是路黎温暖的怀抱,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眷恋的了。
第四十七章 “梁翊光!” 是路黎的声音。 他已经到幻听的程度了么? 还是他在为自己找活下去的理由。 原来,简简单单被喊一声名字就能成为一个人活下去的理由。 梁翊光犹豫的瞬间,门被撞开了,一个身影渐渐清晰,尘埃你争我抢地爬上他的衣角,还试图不断深入,洋装祈求的样子获取着宠爱,梁翊光一直都知道,他自己就是那些尘埃。 谁会对尘埃也有无微不至的关怀? 路黎。 是高中时期还很陌生的关系,他成绩下降,路黎随手递来的冷饮,是操场上被球砸到,来自路黎礼貌地关心,是这么多年的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所以他不想放手,不愿放手,不能放手。 铅笔掉落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梁翊光的懦弱只会在路黎面前展现。 泪水从脸颊滑落,滴答在地上,混合了灰尘,融为一体。 “路黎……路黎” 一声又一声,力竭声嘶,他像一只迷路的旅人,在荒凉的沙漠中寻觅着那一丝生命的绿洲。 梁翊光张开双臂,像是要将对方紧紧拥入怀中,又像是害怕这只是一个梦,一旦触碰就会破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期待,眼睛里有了光芒。 那一刻,他就像一个漂泊在无际大海中的小船,终于看到了远方的灯塔,找到了归途的方向。 路黎深呼吸,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手掌抚上梁翊光的脸:“我来晚了。” 梁翊光说不出多余的话,只是顺着本心后怕地重复喊着路黎的名字。 每一次呼唤似乎都充满了恐慌。 路黎心疼到简单的喉咙吞咽都像是在生吞刀片,咬紧后槽牙,他搂紧视他为依靠的人,一字一句,一举一动努力安慰着他的小猫。 吴锡楠站在那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仿佛是对自己的无奈与嘲讽。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深深的失落,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无所谓。 他像是$在告诉世界,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习惯了用笑容来掩饰内心的空洞。 然而,他的笑容却难以掩盖内心的绝望。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已经对这个世界不抱有任何希望。 不想再看两人亲昵的接触,吴锡楠背过了身,向门外望去,一个跛着脚的人勉强支起身体,站得笔直,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向他走过来。 路易斯。 “你从二层跳出来了。”肯定的语气。 路易斯点头,如果不跳出来,就真得要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么多年……辛苦了”吴锡楠没头没尾地说,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路易斯握紧拳头,又摇头。 “就当我,自作自受。” “我会等你出来,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为了我。”为了他几年的持之以恒,为了他所谓的一厢情愿。 吴锡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路黎一脚踢跪倒在地。路黎的手掌用力,青筋暴起,青色的血管都能透过皮肤轻易看见,他还在继续发力。 吴锡楠眼睛通红,窒息的感觉狠狠笼罩他,几乎要翻白眼快昏过去,他懒得挣扎了,生死对他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的世界再也没有梁翊光这个小太阳了。 独占阳光是不可能的。 没人教他怎么表达爱,却要求他以爱之名谱写完美的人生。 路易斯一个踉跄,重重跪在地上,对着路黎急切道:“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求你……” 嘎达。 上牙打在下牙上,发出清脆一声。 路黎一手牵着梁翊光,抬起另一只手,捏着吴锡楠的下巴,狠狠一捏,将他的嘴合上,险些咬着舌头。 “真不知道光光是怎么在你们之中成长为如今这个样子的。” 得多么坚定才能一路走到底。 走到他面前。 路黎背起梁翊光,迅速出发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梁翊光安静得过分,路黎皱着眉,却不知所措,除了安抚意味地捏捏手,亲亲梁翊光脸上明显的泪痕,别无其他。 没有任何反馈。 “梁翊光,你看看我。” 闻言,梁翊光转头,对上了路黎担心的眼神。 “梁翊光,我是谁?” 脑袋混沌一片,身体软绵无力,热度蔓延四肢,却又感觉到冷,颤抖着。 “路黎。” 梁翊光回答完,举起手,虚虚地点在锁骨处,委屈地继续说。 “这里,这里脏了。” “对不起……” 路黎把人抱进怀里,从背后环上纤瘦的腰,下巴落在肩上,埋了进去:“不要说对不起。” “一点也不脏,我喜欢的紧。” 说着,路黎压了压身子,吮吸,舔舐,留下了暧昧的印记。 梁翊光无意识地流着泪,主动和路黎搭在腰间的手十指相扣,越扣越紧,像是在确定这一切是现实而不是梦境。 其实是痛的。 梁翊光再怎么也是男生。 力气摆在那里,还有情绪的加成。 但路黎觉得这些疼是他应该的承受。 路黎的吻轻柔缓慢,珍重缱绻,却足以攻略城池,勾起了血液里残留的情丝。 香气里催情的味道恍惚间又悄然而至,梁翊光喘/气的声音愈演愈烈,他情动地难以控制理智,撕扯着衬衣领口的纽扣。 “路黎,我难受。” “你碰碰我,好不好?” 开车的人踩刹车的动作一顿,虽然他知道班长嘱托过,让他一路上都不要多管闲事,说闲话,但他忍不住从后视镜看过去,对上了狼一样的瞳孔。 极其护食的孤狼。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路黎紧抱着衣/衫/不/整的梁翊光,百米冲刺地跑到他妈介绍的诊室。 “这个药……只能靠你们自己解决。” “我只能先给他简单包扎一下外伤。” 梁翊光强忍着不上不下的感觉,拉过路黎的手放在脸上,试图缓解心里和身体上的焦躁和炽热。 路黎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第一次会是这样的一个前提。 更何况梁翊光的脚腕还受着伤,经历过这等子事,心中多少都肯定有隔阂,他怎么可以趁虚而入。 “路黎。” “是你的话,我就可以。” 猫猫看出了他的犹豫,翻身把柔软的肚皮露出,摊开一整颗心,不邀功且理所当然地献给他。 纯真的人,偏爱的话。 路黎永远是梁翊光的特例。
第四十八章 动作很轻地将人放到柔软的床上,路黎缓慢地微微捧起梁翊光裹着绷带的脚腕,视线锁定,只是看了几秒,就硬生生别过了眼,神情落寞而无力,手指虚虚地落在刺眼的白上,不敢轻举妄动,又不舍得离开。 “很疼吧。”任谁都能轻易听出他话语里的自责。 梁翊光听不得也见不得路黎这样,他把腿挪离路黎的手心,好方便他直起身去做下一个动作。 路黎却误认为这个举动是明面拒绝,暗里怨恨他的意思,放在床上的手握紧成拳又松开,身子也主动往后退去。 他追,他逃。 梁翊光属实是着急,也没顾着什么形象就向还在躲他的人大吼:“别往后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扭扭捏捏的。” 而且,分明他才是受着的那个,怎么路黎好像一副要被/强/迫的样子。 “脚腕疼,你亲亲我就……就不疼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实在不行就出卖美色。 本来身上就像有羽毛在刮蹭,引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只有被路黎触碰过的地方得到了缓解,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完全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他真的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 路黎被炸毛的猫猫吼得愣了一下,然后第二句气急败坏的话刚落音,就自觉俯身去吻梁翊光。 在鱼和猫的关系里,以往高高在上的狩猎者如今交换了身份,成为脱离水源的猎物,渴求着索/取和侵/略。 在感情中,被动和主动随时可以反转。 缠绵悱恻却亘古不变。 脆弱的颈窝在爱抚中被摩擦得渐红,路黎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让梁翊光放松。 只需要轻咬耳廓。 或者在腰侧变着法的画几个小圆圈。 两个都是小猫的敏感点。 他们契合得仿佛天生就为彼此而存在。 梁翊光感受颇深,路黎真的很蛊。 路黎的手指很长,他指尖交错地先刮了刮梁翊光的下巴,而后翻了过来,捏住。 路黎的动作很缓很轻,梁翊光甚至感受到了一些茸茸触感。 这个触碰太让梁翊光心动了。 他感觉到自己手指的血管在跟着心脏跳动,也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涌进了许多热意,脖子在发烫,人在作晕梁翊光看了看路黎的眼睛,很快就视线往下,盯住了路黎的唇。 眼前的一切,全是诱惑。 梁翊光眨了眨眼睛,终于凑了上去,想要又不太敢地亲在了路黎的唇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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