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秋:“我送你。” 他们一起上了车,在车上拆看长辈的红包。 贺初秋拆的那个是9999,寒曜年拆的是13140,长长久久,一生一世。 寒曜年对着这叠纸币沉默了很久,倒不是因为红包金额,他很早以前就实现财务自由了,金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个数字。但此时此刻,手里这叠纸币却被赋予了另外一层价值,人们美好的祝愿,让冰冷的数字也显得弥足珍贵起来。 “你家人真好,”寒曜年对贺初秋说,但很快,他又沉下声来,“可惜我和家人关系不好,可能没法儿带你见长辈了。” 贺初秋沉默两秒,伸手握住他的手:“我明白,从今以后,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寒曜年笑了,俯身去吻他的唇。 为了这次会面,寒曜年提前好几天就在准备了。子女结亲是人生大事,别的人都是倾尽全家之力,寒曜年却连个出主意的长辈都没有。那些礼仪和细节,都是他一点点慢慢摸索出来的。 好在贺初秋家人和善,全程见面都很顺利。只是为了准备这些,他和贺初秋已经整整三天没见了。今天一整天都很多人,也不方便做些什么。 现在回到车上,寒曜年终于松懈下来,他伸手按住贺初秋后颈,主动加深了这一吻。另一只手往下探去…… 高级轿车隔音效果良好,很快车厢里只剩下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还有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没过多久,贺初秋叫了一声,弓起身体躲开了他的触碰。 寒曜年追过去,被贺初秋按住手腕,喘着气说:“寒曜年,等会儿……我不能继续了……” 要是在私密性好的后座还好,可他们现在坐在副驾驶,随时有人路过。 寒曜年遗憾地松开手,他躺在座椅上喘息,肌肉紧绷,眸色沉沉,不比贺初秋镇定多少。 然后他抬头看向贺初秋:“今晚去我那儿?” 贺初秋心跳得有些快,点头说好。 …… 防盗门“碰”的一声在身后关闭,寒曜年把人按在门上亲吻。 围巾、大衣散落一地,然后是西装、领带、衬衫夹,贺初秋今天戴了衬衫夹,要费些耐心才能解开。寒曜年低头去解扣子,贺初秋却直接抓着他,沉着身体坐了下来。 二人先是一僵,然后不约而同长叹了口气。 寒曜年想脱外套,被贺初秋抬手制止。 寒曜年挑了挑眉。 贺初秋注视着他:“我喜欢看你穿这样。” 寒曜年轻笑一声,配合他的偏好就这样继续:“贺初秋,你是不是制服控?” 贺初秋伸手抓他领带:“确定不是你投其所好,故意穿成这样勾引我?” 寒曜年:“那我有勾引到你吗?” 贺初秋看了他几秒,评价道:“就现状来看,寒同学似乎还需进一步努力……唔……” 贺初秋的话变得破碎起来,再也没法儿说一句完整的句子。 但他偏偏勾着寒曜年,死不松口。 无形的张力在空气中蔓延,光是看一眼都能让人荷尔蒙飙升。 偏偏谁也不服输,突然间,贺初秋发现,似乎有一道目光从客厅那边穿过来,正在看他。 有人? 贺初秋身体僵了僵,本能地想躲开,刚一动又被寒曜年按了回去。贺初秋抱着他肩膀,仍不住皱起眉来。 “躲什么?”寒曜年按着他后腰,沉声道,“刚才不是还很喜欢吗?” 那道目光还在,似乎变得越来越激烈了。 贺初秋被看得后背发毛,颤着声音问:“寒曜年,你家是不是有人?” 寒曜年头也不回,只知道埋头动作:“没有。” “有人,”贺初秋害怕起来,身体本能地紧绷,“就在沙发背后,它正在看我。” 贺初秋一向是冷静克制的,就算做这种事都是留有三分余地,寒曜年极少见他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情动之下,越发凶猛。 房间里响起沉甸甸的撞击声,不知名的恐惧伴随着强烈的被偷窥感,让贺初秋感到既害怕又刺激。 他从小就住着小屋子,习惯了小空间一览无余的安全感。偏偏寒曜年一个人住几百平的大平层,过分空旷的空间增加了神秘感,给人一种藏匿危险的气息。 现在他们只开了盏玄关的顶灯,别的空间都是一片黑暗,仿佛隐匿在幽深的黑夜里。 贺初秋觉得自己正走在漆黑的旷野里,危机四伏,险象丛生。 繁衍的本能写入生命的基因,所以植物会在缺水时开花,动物会在受到威胁时竭尽所能地繁衍。 那是一种被生命本能控制、且脱离理智,宁愿赴死也心甘情愿要继续的亢奋。 在一次次的冲击中,贺初秋感到了一股濒死的热烈,然后是连灵魂也要毁灭的寂灭。当一切都结束后,他软软地躺在寒曜年怀里,语言丧失,因为巨大的冲击而泪流不止。 “好了,别哭了,没事的。”寒曜年扒开他湿润的刘海儿,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都说了没人。” 贺初秋抓着他胳膊抬起头,露出一张湿润的脸,嘴唇通红,连意识都几乎涣散,一看就是被欺负狠了。 寒曜年心头一动,又低头封住了他嘴唇。 温温柔柔的一个吻,然后他抬起头,往身后招手:“无名过来,给你爸爸打个招呼。” “汪~~!”沙发背后蹿出来一只边牧,围着他们欢快地转圈圈。 贺初秋:“……” 竟然是只狗? 但那个眼神也太拟人了,仿佛真生出了神志。贺初秋被边牧看红了脸,默默拉着衬衫下摆遮挡身体。 寒曜年故意伸手弄他:“遮什么遮,它又看不懂。” 贺初秋红着脸拍开他的手:“边牧智商相当于8岁人类的孩子。” 寒曜年:“无名不算,它笨。” 边牧不服气地叫了声,以示抗议。 “它叫无名?”贺初秋看向边牧,“哪两个字?” 寒曜年:“没有名字的无名。” 贺初秋:“为什么叫这个?” 寒曜年看了他一眼。 贺初秋:? 寒曜年幽幽道:“因为某人不给它取名字。” 贺初秋这才想起来,边牧还是一只小奶狗时,寒曜年就邀请过他取名字,被他拒绝了。 “无名也挺好听的,”贺初秋有些尴尬地补充,“很有大侠的风范。” 寒曜年哼了一声,再次缠了上来:“无名很受伤,它爸爸需要补偿。” 贺初秋:“……” 狗受伤和你有什么关系? 但无论原因如何,这一整晚里,贺初秋都被寒曜年翻来覆去索要补偿。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洗完澡后,贺初秋严令禁止寒曜年再靠近。 寒曜年又拉着他的手过去,贺初秋哼了一声:“寒曜年,我真的累了。” “我不继续,”寒曜年按着他的手放在胸膛上,说,“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贺初秋:“嗯?” 寒曜年:“我想在这里文你的名字。” 贺初秋抬起头:“怎么突然想文身?” 寒曜年抚摸他手腕上的雪花,平静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 贺初秋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距离他上次答应给寒曜年文身,已经是十年前了。 更何况,他当初根本就没打算实现这个约定。 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寒曜年抓紧他的手,语气严肃起来:“贺初秋,这次不许再逃了。” 贺初秋握紧他的手,认真点了头。 他们找了个时间去文身店,却在动手前发生了分歧。寒曜年要纹他的名字,贺初秋却说什么也不让。 寒曜年:“为什么突然反悔了?” “我不是反悔,我只是不想直接文我的名字。”贺初秋摇头,试图解释,“万一以后我们分手,你和别人亲热时,我夹在你们中间算怎么回事?” 寒曜年眯起眼睛:“你还想和我分手?” 贺初秋:“我只是假设。” 寒曜年:“不许假设。” “好吧,”贺初秋退了一步,“如果你生病,或者需要做手术时,医生也会看到我的名字。” 寒曜年:“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有你的名字我会更安心。” 贺初秋:“……” 这个理由令人无法拒绝,但寒曜年胸肌这么好看,非要在上面文三个汉字,太破坏美感了。 贺初秋:“我有个英文名字,文这个吧,至少没有母语羞耻。” 寒曜年掀起眼皮:“叫什么?” “Fall。” “秋天?” 贺初秋沉默两秒,说算是。 不过他骗了寒曜年,他取这个英文名,本意是表达坠落。 这个英文名字取自贺初秋上大学后的第一年,描述的是他和寒曜年分手后的状态——每一天都在往下坠落。 当时人年轻,自以为这个名字挺有深意,不过现在回头看就只剩尴尬了,贺初秋说不出口。 寒曜年同意了。 有贺初秋动手,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战斗。 寒曜年低下头,看见自己胸膛上多了四个英文字母,线条纤细流畅,优雅有筋骨,颜色鲜红仿佛朱砂。 这是贺初秋在他身体留下的痕迹,是贺初秋在他心脏上方盖下的印章。 之前寒曜年一直不解,贺初秋为什么要在分手前,在手腕上文他的名字。 他曾一度认为这是贺初秋对他的嘲讽,有时候,又会觉得这是贺初秋对他依依不舍的证据。 直到后来解开误会,直到他也在身上留下了贺初秋。 他这才明白爱情是非理性的,明白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不会想到退路,是心甘情愿被他彻底占有。 这之后,寒曜年有一个项目要去国外出差,人虽然见不着,但经常发消息向贺初秋汇报情况。 一天三张照片,看不出任何区别,贺初秋怀疑,寒曜年只是单纯想要勾引他。 最新一张照片是寒曜年在酒店发来的,前一刻,贺初秋还在看寒曜年的采访消息。 年轻气盛的投资者站在镜头前,西装革履,严肃又正经。只有贺初秋知道,寒曜年繁复的衣衫下方有着怎样的痕迹。 那是他一笔一划亲手刻下,只属于他的证明。 寒曜年最新发来的照片背景在走廊,只拍到了上半身,照片里寒曜年露出半个下巴,喉结突出,胸膛尤为饱满。 典型的男友视角,很有氛围感。 贺初秋闭上眼睛,有些心猿意马。 寒曜年已经出差一周了,他们都只能通过电话沟通,而且双方都工作忙,还有时差,聊天也只是断断续续。没在一起时还不觉得见面机会少,真正谈恋爱后才发现,一周能见个三次面都很不容易了。 短暂的犹豫后,被窝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贺初秋抓着床单,弓着后背,很小声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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