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件人的地址栏填写的还是林殊止的租房地址,他想,至少林殊止还没有搬走,没有彻底让他找不到。 这一切都说明林殊止还愿意见他,还愿意和他坐下来好好谈谈。 他只需要说一些合人心意的软话,好好地把人哄回来。 旧小区环境糟糕,找停车位都需要好长一段时间。陈穆在林殊止家门口等了很久,几乎是从傍晚到了深夜,与人周旋谈判的耐心也不过如此了。 后来他站得累了,就靠着绿色油漆刷的大门蹲下来。 再后来就在快要陷入睡眠时听到了楼道里有人的一声尖叫。 “大半夜蹲在这里扮鬼吓人,你要死啊?”是一个嗓音尖利的中年女人。 陈穆没听完就皱了眉。 他从不知道林殊止的邻居是这么粗蛮无礼的人。 “我等人。”他说。 中年女人:“哪有什么邻居,人早就搬走了啊。” 陈穆不相信,又要接着问下去。 “哪住着什么姓林的,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忽然那女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惊恐地瞪大双眼,“你是不是想趁我开门跟着进啊!” 误会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了,见陈穆不作反应那女人又叫嚣着要报警。 陈穆只能暂时离开。 他不信那女人的话,又走到楼下没有树荫遮挡的地方抬头向上看。 灯是暗的。 他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又一连着几天都到林殊止楼下,只为了楼上的灯是否亮着。 他每一天都去,每一次都是暗的。 他必须信了。 小年告诉他,林殊止愿意与他见面,他瞬间有点喜出望外。 结果下一秒一盆冷水兜头泼了过来。 “联系可以,但必须带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过来。” 小年说那是林殊止的原话。 陈穆少见的变得有些慌乱,因为隐隐有种感觉,林殊止在和他玩真的。 字他还是没有签,他无计可施, 他也不懂为什么同在一座城市他却一点关于林殊止的消息都收不到。 半年里朋友常打趣他在颓废些什么。 他一点不觉得自己颓废,于是反驳了朋友一句。 朋友又说为了一个林殊止不值得这样。 他还是想反驳,却不知道反驳些什么了。 那晚徐青组了个局,点名道姓要他一块去,给出的理由是让他改换心情。 还有开开荤。 从前陈穆就不常去,现在也不想去。 … 但他去了。 却不是去开荤的,而是单纯不想在公寓里待着。 别墅已经被他搬空了,他每天对着公寓里林殊止的那些东西只觉得头疼夜不能寐。 久未踏足的夜总会灯光变换,这种场合谁身边不陪着几个合心称意的少爷嫩模,陈穆不太感兴趣,往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晚。 他在这儿只做过一件事。 喝酒。 来夜总会光喝酒不点人,明天传出去都不知道是他陈穆喝酒喝成了智障还是说本来就是个智障。 酒不解愁愁更愁,他人醉得差不多,意识还留有半分清明。 有人要给他叫代驾送他回家,他没有意见,只是思绪自代驾司机出发时开始就一直停在同一点。 家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了。 不会再有人管他是否应酬后宿醉头疼,也不会有人为他调试热水温度将他从沙发上推起来送进浴室。 眼前灯光明亮一瞬黑暗一瞬,沉重的包间门突然被打开,打断了这灯光变换的节奏。 错觉似乎又在作祟,那代驾司机的脸竟与林殊止的如出一辙。 还是不一样的,这代驾司机比林殊止更瘦一些。 身边朋友神色奇怪,看看他又看看那司机,而后喊出了“嫂子”这两个字。 陈穆清醒了不少。 原来那不是错觉。 林殊止真的站在包间的门口了。 可是为什么走到了门口却不愿意进来呢?陈穆怕他转身就要走掉,急忙出声想喊住他。 林殊止如他所愿进到了包间里,态度却疏离又客气。 窒闷的感觉再次涌上来,陈穆却有些习惯,因为这大半年以来他常常都会有这种感觉。 见不到林殊止时烦躁,见到了林殊止更加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起身迈开腿就往包间外走去。 林殊止自然要跟上来的,因为他是单主,是工作。 陈穆能听到身后人的脚步声,却故意又加快脚步 直到身后的林殊止跟不上了,开口跟他说第一句话。 他其实想问林殊止这大半年过得如何,但这种超脱于工作以外的事林殊止势必不会回答。 林殊止只会问他目的地是不是公司附近那套高级公寓。 …… 林殊止在把他当陌生人看待。 他一点也不想说这些,也不想与林殊止只拥有车上这不到二十分钟的独处时间。 所以他提出要去林殊止的新家。 果然林殊止很直接地拒绝了他的请求,这人脾气也变差了,开口就骂他有病。 他的不开心便借着酒精表现出来,整个人看上去蛮横无理,一点都不没有身处高位的模样。 可他为什么不能知道林殊止的新家地址呢? 他不是新闻中人人喊打的家暴男,也不是热爱赌钱亡命天涯的赌徒。 他只是不想离婚而已。 作者有话说: 棠棠,已经,连续,更了,五天,了,可不可以,就是,明天,休息,一下,要,猝死,了,后天,见,
第76章 演戏演上瘾 陈穆想,林殊止态度真的很差,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就松了口,同意让他去新租房了。 林殊止对居住地真的不挑,这片区域只比林殊止从前住的地方更显贫穷,陈穆酒后反应迟钝,保安室的门卫说话时只给他留下一个印象——喷出的唾沫星子能有百分之八十都落到来访者登记本上。 原以为林殊止停好了车至少会提醒他上楼,可没成想这人却是将钥匙扔到他身上就弃车离去。 陈穆被酒气沾染的脑子又不太清醒了,没有想太多就打开车门把人拖进了副驾驶。 以往他很少和林殊止接吻,仅有的几次也在床.上。 这里实在不安全,楼上就有住户,他们面前就是一盏路灯,很容易就会被无关的人看见,按以往他绝不可能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冲动的原因所在。 林殊止好像很生气,又是用脚踢又是甩他耳光的,但看着林殊止面色绯红眼神迷离的模样,他竟然也不太生气,反倒心里更畅快了一些,这大半年积攒的怒气也无知无觉地散了好多。 林殊止让他进了门,他皱着眉从玄关走到客厅,客厅又小又破,墙皮裂了一条条发黑的缝,同样又小又破的茶几上还摆了桶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泔水面。 他有点忍无可忍,又不明白为什么林殊止偷偷躲着他大半年怎么就过成这样。 他有点舍不得……暂且是舍不得吧,他得找个时间让林殊止搬回去。闹一闹也有大半年了,怎么也算够了,既然他愿意给一点爱给想要爱的林殊止,林殊止适当就要消停了。 …… 陈穆计划周密,可从那发霉的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却没看见林殊止人影。 巨大的不安席卷一时间上来,他以为林殊止又偷偷走掉了。 林殊止的旧号码已经把他拉黑,他手上有林殊止的另一个新号码,哪怕他人就在林殊止家里待着也要发信息去找,信息不回就打电话。 这种办法做起来太掉价,他却屡屡使在林殊止身上。 林殊止终于回来了,但对他依旧是没有个好的脸色,转头就进了浴室很久都不出来。 那热水器是燃气式的,怎么看都是十几年前的物件,里面的零部件早就老化了,燃气泄漏的后果不堪设想。 他真怕林殊止会发生什么意外。 于是他去敲门,敲了很久都无人回应。 这看起来就像是林殊止真遭遇了什么不测,他只好推门进去。 林殊止没有事,但他开了门才反应过来会看见些什么。 他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被眼前一幕冲击到很正常。 他有点情动。 洗了澡压下去的酒气又随着水雾蒸腾而上。 他好像这半年来都有点想林殊止,是心理上而非身体上,此刻就是达到峰值的时候。 情感积攒到一定程度就要宣泄,无法开口说出的话要依靠做艾来表达。 林殊止开始时并不愿意,但后来也出现了应反,甚至攀着他的肩膀亲口勿。 那他就不算强迫。 …… 一夜春光过去,狭小的出租屋里投进第一抹晨光。 身边人还在沉睡,神情恬淡又平静,细看那唇上略微有些发肿,是昨晚酣战后留下的痕迹。 陈穆凑上去,拨开林殊止额前散乱的碎发,轻轻在那唇上落下一吻。 林殊止觉得不舒服,挣了挣,翻身留给他一个后背。 陈穆心中塌下去一块儿,久久未能复原。 如果不是要去参加远在禹城的一个颁奖典礼,他会一直在林殊止家待下去,直到林殊止醒来。 但时间有些赶不及,徐筱已经来到楼下等他,他必须要离去了。 临走前他给林殊止转了一笔钱,因为这人昨晚告诉他没有钱了。 陈穆想,林殊止一定对他余情未了,日记本上发生的事可以追溯到七年以前,他不信长达七年的喜欢会在顷刻间消散。 等他从禹城回来吧,他会好好劝林殊止跟他回去,他希望那时的林殊止也能够坐下来,好好听他说话。 事实上他计划得很好,可自己又等不住了。这趟行程原定计划是两天,却硬生生被他压缩成了大半天,颁奖典礼结束后他就急匆匆地赶回了洛城。 归途中同行的有一位A级项目的女合作方,下飞机后他们一起吃了饭,饭后他将人送回了合作方公司。 那只是礼节性的举动,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当他又去找到林殊止时,林殊止却拿着这件事同他吵架。 还有猫,林殊止不知从什么地方捡了猫回去,他知道林殊止很喜欢猫,可路边的野猫身上脏东西多,就算要养也要把全套身体检查做完吧。 他只多提醒了几句,林殊止却跳起来差点就对着他破口大骂。 …… 林殊止还把他赶出了家门口,像扫垃圾一样。 林殊止真是变了很多,原来不是这样的,他更喜欢那个乖顺一些的。 * 刚出生的小猫本质和人类婴儿没有区别,一天要喝好几顿奶。冬夜里天冷,林殊止特地在房间开了暖气,把用纸皮箱制作的临时猫窝搬进了屋里。 林殊止浅眠,半夜时又被小猫饿得唧唧叫的声音吵醒,他又摸着黑泡了羊奶,挨个喂过去。
99 首页 上一页 68 69 70 71 72 7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