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番,他拿出手机给傅仁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一查路景珩的行踪,派人盯着。傅家在杭城一手遮天,要找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打完电话,他把路景珩的照片给傅仁发了过去。 傅仁立马又回过电话来,“裴诗,原来他叫路景珩啊?怪不得之前在京城我说要他你说不行,原来他是你笼子里的金丝雀啊?” “他是我的人。”裴诗第一次承认一个人是他的,路景珩是他的,谁也不能对他动心思,兄弟也不行。在京城吃饭那次,傅仁和他说过,十月底会去檀城的分公司担任ceo,所以还是提前打个预防针,早点让傅仁死心为好,省得他惦记。 裴诗把掉落在地的车厘子捡起来,然后在餐桌前坐下,桌上的菜色很是丰富,完全是按照他的口味儿做的,他一口一口夹着菜吃着,菜已经凉透,吃不出原本的鲜美滋味。他放下筷子,打开礼品盒,一条华贵的真丝领带躺在盒子里,他摩挲着领带上的暗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没一会儿就感觉浑身难受,从四肢百骸里冒出丝丝热痒,心里涌起难言的渴望,越来越迫切,他支撑不住起身去床上躺下。 渐渐的,裴诗感觉全身燥热,身体里流窜着一股邪火,其实,他先进门的时候就感觉脚步虚浮,接着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不知怎么就和施恩抱在了一起,还让施恩有机可乘,而他居然在对方的唇贴上来的时候有一瞬间恍惚觉得抱着的这个人是路景珩,以至于开灯后看到路景珩本人站在面前他一时大脑短路,分不清路景珩是真实存在还是幻影。 这其中的反常,他起先以为自已是醉了,可是他明明就是千杯不醉的体质。 他艰难的握着手机给小叶打电话,接通的第一句话,“以后娱乐圈,我不想再看到施恩这个人。” “您要封杀他?”小叶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事情,心里七上八下,“裴少,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太对劲,应该是被下了药。”裴诗喘息着说,压抑着体内横冲直撞的欲火。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您下药?”小叶狠狠的骂,突然恍然大悟,“是施恩?” “嗯。”裴诗意识还算清醒,细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的每一个环节,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那瓶水……今天电影杀青,《灵魂密码》剧组成员一起聚餐,他喝了不少,还是混酒。施恩是《灵魂密码》的男三,平时两人除了对戏没什么交集,裴诗也对他也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今晚正好有些后续的工作需要小叶留下和剧组那边沟通,施恩就自告奋勇的说要送裴诗回酒店,面对施恩的热心谁也没多想。从饭店到酒店半小时的路程,中途裴诗因为酒精烧胃口干舌燥,施恩从身边拿了一瓶水递给他,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后来就发生了一些不可控的事。他万万没想到,路景珩会来,还当场撞见了他和别人苟且。他闭眼想着路景珩看他的眼神,除了让他感到心虚,还让他感觉似乎有无数把小刀划过他的皮肤,自已在药物控制之中,却还是能敏锐的感触到这些疼痛丝丝密密钻入四肢百骸。 小叶调整了下情绪,说:“您等着,我和陈医生马上过去,您别挂电话。”她不清楚裴诗那边的情况,不清楚他被下的什么药,不清楚药剂量大小,她不放心,要一直听着裴诗那边的动静。 半小时后,小叶带着陈医生急匆匆的赶来,看着主卧大床上裴诗被折磨的全身通红不停打颤已经神志不清,两个人心都揪了起来。 陈医生二十五岁,医科大毕业,是伍医生的徒弟,裴诗在外拍戏时一般都会带着他。他仔细检查之后,说:“裴少应该是被人下了致幻催情的混合型迷药。” “真是太缺德了。”小叶气的半死,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第32章 先动心的人最伤心 “这种混合型迷药会让人产生幻觉,把别人认成自已喜欢的人,从而产生无法抑制的情欲冲动。” “这个施恩怎么敢的?他不要命了吗?万一裴少有什么闪失,他十条命都不够赔的。”小叶湿了毛巾,给裴诗擦脸。 “还好剂量不大,要不然裴少扛这么久早就昏迷了。”陈医生给裴诗打了一针,又帮他擦身,然后替他换了身干净衣服。 “路景珩怎么会来?”裴诗此时清醒了些,有气无力的问。他不是第一次被人下药,所以他平时十分谨慎,来路不明的人他不会碰,并且不会长留情人在身边,因为时间久了,自已的优点缺点性格癖好被摸透,容易被人利用和拿捏。 提起路景珩,小叶不禁问:“路老师呢?他不是应该在这儿等你吗?怎么没看到他?”她下午和路景珩打电话路景珩明明说会在房间里等裴诗回来。 “他看到了……嗯……”裴诗头埋在枕头里,牙齿咬着枕套闷声道,想到路景珩,身上的药效加剧发作,欲望在体内激烈乱窜,皮肤滚烫,像有无数条虫子在撕咬,上下牙齿因为打颤磕的“咯咯”作响,折磨的他眼底一片猩红,他想路景珩想得嘴唇都被咬得破皮出血,心脏抽痛身体痉挛,双手揪着床单整个人痛苦的在床上扭曲翻滚。 一切都已经乱了套,他在药物的控制下对路景珩说出他想他,他对傅恒抛出警告提防他踩线,他疯狂的想念着路景珩的所有……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往未知的失控的方向发展。更令裴诗感到害怕并排斥的是,只有他自已知道,他并没有迷乱到神志不清的地步,连他自已都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药物作用还是情不自禁说出那些话。 “……”小叶头都大了,这一句看到了信息量有多大?也给裴少带去了不必要的麻烦。眼看着裴诗受折磨,她真的很后悔没有没有亲自送裴诗回来,跟在裴诗身边这么多年,她怎么还能这样掉以轻心,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现在把她最敬重的裴少害成这个样子。 “快!咱们把裴少弄进浴室里去,在浴缸里泡一泡,可以缓解……”陈医生着急的说。 煎熬了大约半小时后这阵药效才过去。 裴诗缓了口气,对小叶说:“如果我非要他来,他也是能抽出时间的。知道为什么我不要求他跟我进剧组吗?因为他太干净,我怕有些脏水,溅到他身上。” 娱乐圈的水有多深,他们都是清楚的。 “对不起,裴少,因为那天您在午睡时叫了路老师的名字,所以我才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明天是您的生日,就想给您一个惊喜。” “正因为我喊了他的名字,他可能已经被某些有心人记恨上了,你这样把他叫来,岂不是要把所有的明刀暗枪往他身上引?” “对不起……裴少。”小叶后悔莫及,“是我考虑不周。” “你也不要自责,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今晚指不定会出什么事,会给以后带来什么麻烦暂且不说,明天的热搜和娱乐版头条肯定被我霸占了。” “那个施恩看着挺老实挺腼腆一个人……真没想到这样龌龊下作。”小叶对自已感到失望,不但为自已的失职,还为自已看走了眼…… “老实?腼腆?呵……”裴诗虚弱的笑了下,“这施恩没有任何关系背景,是怎么获得这个角色,爬到男三的位置,还能跟我搭戏的?” 小叶细思极恐,一般人连和裴少搭戏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施恩没有关系背景,要不就是有逆天的好运,要不就是手段了得。“他为什么会对您下药,真的只是为了和您发生关系或者炒绯闻吗?背后还有没有牵扯其他的人和其他的原因?” “这是你要派人去调查的事。”裴诗说。 路景珩觉得自已痛的快要死掉了,即便如此心底却还是生出一丝期望,希望裴诗能追上来,能给他打一次电话,但终究他还是彻底失望了。他踉踉跄跄的从酒店出来,像一具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在路上游荡,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往何处去。 路景珩没订酒店,现在大半夜的他又该去哪儿订酒店?这样的一线城市,人满为患,他又人生地不熟……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公交车站,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他身前,他想也没想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您去哪儿?”司机公式化的问道,礼貌而疏远。 是啊,他要去哪儿?他不知道,脑子里一片茫然,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已坐上了出租车,他下意识的摸摸口袋,还好钱包和手机都随身携带着。 司机又问了一遍,语气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路景珩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就像漂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痛苦挣扎。他知道裴诗花心多情,可听别人说和自已亲眼所见是两个概念,痛苦会呈放射性的扩大,裴诗和别人拥吻的那团黑影在他心口越滚越大,压的他几乎窒息,他揪紧胸口的布料,哽咽一声,“往前开,随便去哪儿……都行。”说完嘴巴里都是一股苦味,苦的他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最后像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他双手抱着脑袋,终于崩溃,蜷在后座上嚎啕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回荡,让人跟着心酸。想以前被放高利贷的人差点逼死的时候,路景珩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却不管不顾哭的那么狼狈。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座上的人,他开了十多年出租,女客人坐在车上哭的他见过,成熟大男人哭的这么凄惨的头一次遇到。这得是多大的事儿啊,才能把一个男人难受成这样。 司机再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毕竟都是过来人,谁还没有挨过生活的毒打,他也动了恻隐之心,最后把车开到了湖边,拍了拍路景珩的肩膀,丢下一句安慰他的话:朋友,看看这平静宽广的湖面,欣赏一下湖光山色,多看看这世间美好的东西,说不定就想开了,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明天又是生龙活虎的一天…… 乌漆嘛黑的,能看见个鬼……路景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司机真是心大,要是遇到想寻短见的人,送来湖边岂不是更方便……不过真他妈讽刺,他怕水,虽然他难受的要死,却还是没有勇气往湖里纵身一跃。 这操蛋的人生啊,死不敢死,活着又生不如死。但无论人生有多难受,生存有多不易,他也好好的活到了今天,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吧? 路景珩就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了一会,面对着漆黑的湖面,背靠着繁华的市区。极痛之后脑子里短暂的空白,晚风吹的他的眼睛又痛又痒,他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湖面发呆……杭城十月的夜晚有些凉,他穿的不多,再坐下去估计会感冒。 有脚步声由远而近,最终停在了他的身边。 “路先生,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家大少爷想见您。”立于身侧的黑衣人毕恭毕敬的做了个手势,“请!” 背着光路景珩看不清楚身后两个黑衣人的长相,他们的身后停着一辆黑色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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