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琛宴没有去包扎,咬牙站起身,往后院的小门口走去。 他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是下课时间,姜琛宴拖着受伤的腿进了校门口,见到冯乐元,立马抓住他急切问道:“幺幺呢?” 冯乐元被他这幅样子吓一跳,“宴哥?!你不是准备去留学了吗?我靠你的脚怎么回事!?我扶你去校医室!” 姜琛宴拍开他的手,重复道:“幺幺呢?” “啊?迟哥?”冯乐元一心要带他去校医室,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说:“迟哥不是去找你了吗?他上午还问我要你家地址了啊?诶诶宴哥你要去哪里!你的脚还在流血啊,快点去校医室包扎一下!!” 姜琛宴充耳不闻,转身走出了校门。 他匆匆赶去迟玄幺家里看了眼,见里面没有人,又用身上为数不多的现金打车在家附近绕了好几圈,最后等钱花光,不得不下了车,抱着一丝丝希望一路沿着公路旁走去。 姜琛宴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天色快暗下来时,才看见了车站里坐着的迟玄幺。 迟玄幺正神情淡淡地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眸仿佛被蒙上了淡淡一层灰,一点平日里的生气都没有。 姜琛宴心都揪起来了,停在不远处,哑声道:“幺幺。” 迟玄幺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来,紧接着不可置信地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人。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姜琛宴这么狼狈,平日里穿着打扮都一丝不苟的他,此刻衣衫凌乱,浑身脏兮兮的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几簇被雨水打湿的发梢紧紧贴在他的额前,左肩上的衣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露出一小块洁白的肩膀,他的裤腿上还粘着不少泥土,一只拖鞋早已不翼而飞,左腿小腿处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来,正一瘸一拐地朝自己走来。 “姜琛宴……”迟玄幺鼻子一酸,走了两步,然后越走越快,最后跑了出去,一把扑到了他身上,紧紧勾住他的脖颈。 “是谁让我家幺幺受这么大的委屈了?”姜琛宴手掌轻轻搭在他背上安抚,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见他眼眶通红,心疼道:“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迟玄幺没吭声,脸埋进了他的脖颈里,更为用力地抱紧了他,用力地仿佛要将自己嵌进对方身体里。 姜琛宴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迟玄幺现在真的非常地需要自己。 “对不起,”他带着人紧紧贴向自己,而后轻轻吻上他的脸颊,柔声道:“我来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丢下猫猫,猫猫会哭的
第67章 病美人 迟玄幺扶着姜琛宴进了客厅,见他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二话不说把人按进了沙发里,正准备起身去找药箱,被姜琛宴一把扯进了怀里。 “幺幺,”姜琛宴埋进他的脖颈,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我好想你……” 姜琛宴的声音很是沙哑,呵出来的气息烫得他耳根一热,整个人贴上来时像个火炉一样,迟玄幺立马发觉不对劲,推开他,在他额头上试了下温度,紧张道:“姜琛宴,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知道……”姜琛宴现在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本能地渴望跟面前这个人亲近,软着身子靠在了他肩上。 迟玄幺又伸手摸了摸他身上湿了大半的衣服,忍不住呵斥:“你是傻子吗?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又跑出去淋雨,你怎么这么能耐?” 姜琛宴闷闷地笑了下,“我若再不来找你,你要是跟其他野男人跑了怎么办?” “你还有脸说,是谁一声不吭就走了的,还说要跟你那未婚妻……”迟玄幺还没说完,就见他有气无力地咳了起来,想骂的话到嘴一收,心疼地给他顺了顺背后,“我给你找体温计,你等下我。” 姜琛宴拽住他的手,贴向自己干燥的嘴唇,一边咳一边着急着解释,“幺幺,我没有未婚妻,我就只有你一个,她不是……咳咳!” “知道了,”迟玄幺连忙弯下腰抽出柜子里的医药箱,翻出一只温度计,消好毒后一把塞进他嘴里,“含着,少说两句,我相信你。” 没有过多的追问,迟玄幺就这么选择了相信他。 这种被人无条件信赖自己的感觉让姜琛宴觉得很踏实,他叼着温度计,看着小心翼翼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人,心里一酸。 小腿上那么长一条伤口,迟玄幺消毒水都不敢多倒,只得蘸湿了棉签一点点给他擦拭,抬头问:“疼吗?” 姜琛宴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对上他的眼睛,咬着温度计摇摇头。 迟玄幺替他卷好纱布,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从他嘴里抽出温度计,对着光源看了眼,眉头紧皱,“39度8了,要吃退烧药,我先去给你烧点热水。” 迟玄幺起身进厨房烧了壶热水,端着水匆匆走了出来,搁在桌面上,把药箱里的东西倒在了沙发上,从里面抽出一盒退烧药,仔细看了眼说明书后,掰开一粒,忽然想起这种药不能空腹吃,又转向旁边的人,“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姜琛宴正想回答,肚子忽然叽里咕噜响了起来,于是看着他,点点头。 姜琛宴还在病着,迟玄幺要是给个病人点外卖那就太没有良心了,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下厨,“我去给你煮点粥,你先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 说罢他进房间找出一套较为宽松的运动服扔给了姜琛宴,等他换好后,迟玄幺又把人安顿在被窝里,这才放心进了厨房。 姜琛宴现在确实很不舒服,半躺在床上,烧得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见迟玄幺端着碗热腾腾的粥进来。 他将餐盘放到了床头柜上,扶着姜琛宴起身,“来,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姜琛宴直起身子,靠在床头,伸手接过那碗粥,舀了一勺正准备往嘴里送,听见迟玄幺开口说:“自己能吃吗,要不要我喂你?” 姜琛宴一听,手上的勺子“哐当”一声摔进了碗里,立马化身为病怏怏的美人,破碎感十足,捂着嘴忽然咳了起来,模样那叫一个我见犹怜:“不、不能,我没力气……” 运动服穿在他身上偏小,显得有些局促,袖口露出了长长一截手腕,上面的淤青还未褪去,留下浅浅几道印子。 “我来吧,”如果不是因为他,姜琛宴也不至于受这么些苦,迟玄幺心里很不是滋味,端走他手上的粥,轻轻吹凉了送到他嘴边,“张嘴。” 姜琛宴嘴角弯了弯,张嘴咬了一口,登时皱起了眉头。 光顾着看他,也没留意碗里装的是个什么玩意,姜琛宴低头一看,见里面红的黄的绿的什么都有,简直是一锅乱炖,胡萝卜明显没削皮,砍得乱七八糟,鸡蛋壳比碗里的米粒儿还多,嚼起来嘎嘣脆。 更离谱的是,那条玉米连外衣都没剥就这么放进去煮了,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食材的原汁原味。 好好的一碗粥煮得又咸又苦,简直比药还难喝。 但值得庆幸的是,里面的东西确定是都煮熟了,吃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好吃吗?”迟玄幺见他吃得脸色微变,忍不住开口,“不好吃就别吃了,我给你点个外卖。” “好吃,”姜琛宴笑了笑,又说,“你煮的我都爱吃。” 迟玄幺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赞许他的厨艺,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忙往他嘴里塞了几口,“那你多吃一点,不够锅里还有。” 迟玄幺喂完这一碗,又兴致冲冲地跑进了厨房,端了一大盆粥出来,姜琛宴也没嫌弃他的手艺,喂多少吃多少,最后硬是生生干完了那半锅黑暗料理。 迟玄幺欣慰十分,等他吃完药后,把人塞进了被窝里,拍了拍说:“困了就睡会儿。” 在药物的作用下,姜琛宴困得眼皮直打架,迟玄幺见他睡着,下楼进厨房收拾里面的残局。 生病的姜琛宴似乎很没安全感,半睡半醒眯了一会儿,睁眼没见着迟玄幺,又爬起来满屋子地找人。 迟玄幺将人赶回卧室后,回厨房继续干活,但姜琛宴每次都在他前脚一走后脚就跟了上来,不是找借口说渴了出来找水喝,就是说手碰脏了出来洗个手,总之找尽各种理由缠着他。 迟玄幺觉得生病的姜琛宴特别粘人,见他被自己骂了几次后,眼巴巴地站在厨房门口不敢进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迅速收拾好东西后,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给他端茶倒水擦干净手,好不容易把人哄回了床上,但姜琛宴又是拉着自己不给走。 迟玄幺见他眼睛瞪得雪亮,愣是不肯睡觉,好笑道:“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我的公主?” 姜琛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没吭声,但也没放开手。 迟玄幺替他掖好被角,瞪他一眼:“没有就给我老老实实闭上眼睛睡觉。” 正准备转身,姜琛宴忽然一把拉住了他,将他拽进了被窝里,闷声说:“你陪我一起睡。” “好吧,”折腾了半天,迟玄幺确实也有些困了,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还要我给你唱首摇篮曲吗?” 姜琛宴低低“嗯”了声。 迟玄幺笑了下,轻拍着他的后背,迷迷糊糊地哼了几句,到最后人没哄睡,反倒是自己先睡着了。 姜琛宴看向怀里熟睡的人,像是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拇指轻轻揣摩着那微红的眼角,吻上了他的发顶,沉声道:“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第二天一早,迟玄幺本想让他在家休息两天养好了病再回学校,但姜琛宴担心家里人找不到他会来找迟玄幺的麻烦,恨不得将他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硬是要跟回来上课。 迟玄幺拗不过他,只好妥协,收拾好东西后两人就出发去了学校。 班上的同学们见到他又惊又喜,纷纷凑了上来哭喊道: “爸爸!宴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啊啊啊啊!我以为我差点儿成了孤儿!” “我就说我们宴哥不会那么没良心丢下我们!欢迎回家!” “出国有啥好的,我宴哥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能肥水外流,必须锁死!” 迟玄幺像个随行的保镖,伸手拦住他们,“行了别嚎了,姜琛宴身上还有伤,你们都让开点别撞到他了。” 迟玄幺把包往桌面上一放,忽然想起昨天没跟黄好打声招呼就离开了,转向旁边的人说:“我去办公室补张请假条,你不要乱跑。” 姜琛宴心道他是真的把自己当公主了,笑道:“好,你快点回来。” 迟玄幺刚一走,冯乐元就从后门绕了进来,见着位置上的姜琛宴呆愣了好一会儿,紧接着整个人扑了上来,嚷嚷道:“啊啊啊啊啊宴哥你回来了我真的以为你要走了啊!” 姜琛宴使劲掰开他的脑袋,嫌弃道:“鼻涕别擦我身上。” 冯乐元喜极而泣,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左右看了下,小声问道:“你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都处理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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