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拒还迎的挣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同样身为男人,他知道自己越挣扎男人的本能就越兴奋,所以直接也不反抗,就这么无力的瘫躺在床上。 裴傅檐抬头看着泪珠连成串,滑过眼角湿濡了鬓边的忙如星。神色暗沉了几个度,静静看着他泪水从眼角溢出,豆大的泪珠最终滚落隐没在枕套上。 他心疼,又觉得心底某个地方隐隐绞得难受,最后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旋即起身放开禁锢在他腰上的手。 忙如星得了自由,却只是懒懒的翻个身背对着他,眼不见心不烦。朦胧的双眼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心酸苦涩,流出的泪水浸湿了枕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窗外的灯火隐约闪烁,低垂的天幕,繁星吟游在漫无边际的黑夜,北极星的光芒在群星中尤为刺眼。 室内却极其安静,只剩两人微弱交替的呼吸声。 “星星,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他之所以难过,是因为知道裴傅檐不爱自己。哭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将来也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裴傅檐,你不爱我,我不怪你。”他说“可你这样肆无忌惮、毫不顾忌的索取对我来说就一种侮辱。我特么又不是犯贱,你又何必这样来折磨我。” 裴傅檐难得沉默,清冷的面色毫无波澜,忙如星咬了咬唇,黯淡的垂眸,眼眶有些温热。 既然不喜欢自己,又何必对他那么好,这种想放弃又舍不得的感觉,没有尽头的期待,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两人一阵沉默,放在一旁的手机来电铃突然打断无声的两人。 是沈希希。 那小家伙现在都养成了每天和他打电话的习惯。 忙如星抽了抽鼻子,抬手擦干眼泪稳稳心神,强颜欢笑地扯动嘴皮,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让小孩察觉不对劲。 裴傅檐静静坐在一旁,听着两人有说有笑。 忙如星和沈希希说话时,脸颊两边总是不经意的带上一抹甜甜的笑容,那是人刻意伪装都办不到的。 直到把人哄满意了,沈希希才念念不舍的给他说晚安。 忙如星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抛在一旁,对身边活生生的裴傅檐熟视无睹,撑着床沿起身踩着拖鞋,出了卧室独自去客厅沙发上坐着发愣。 既然那人不走,那他自己走该可以了吧。 心脏微微抽痛,本来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想任何与某人有关的事。可为什么关键时候却还是难以自持,总是情不自禁。 就连悲伤也是,来得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他居心不轨,而自己情不自禁,所以说到底,终其原因也还是自己犯贱。 夜里的凉风从窗棂吹进来,他蜷缩着身体,抱着膝盖埋着脸坐在沙发角落默不作声。 裴傅檐出来时,沙发上的人弓着身体抱成一团已经睡熟过去。 他满眼心疼,却又无可奈何,人生而自由,却无极不在枷锁之中。 裴傅檐踱步上前,俯身将人揽腰抱起,忙如星浑身脱力,软绵绵的趴进他怀里,安静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第十九章 看篮球赛 忙如星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裴傅檐应该是昨天晚上回去的。他坐起身在床上半响没有动静,呆呆盯着洁净的地板出神。 在学校遇见叶路枳,那人老远朝他这边挥着手,走过来毫不客气的将人揽肩搂紧。忙如星迟疑片刻,淡淡转头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没说话。 叶路枳见他心情有点不太美妙,开口直接雷到他心坎上了。 “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怎么?你这是拯救了兄弟堕落了自己不成。”叶路枳本是无心调侃他而已。 忙如星却不知道突然联想到了谁,顿时沉下脸。感受到周围的空气顿时凝固到了极点,叶路枳打了个寒蝉,背后一阵阴风怒吼。 他现在有权利严重怀疑某人踩了雷,比死了男人还严重,真的夺笋。 “大清早火气那么重。”许暮看着勾肩搭背的两人,叶路枳被他盯得心虚,讪讪一笑,故作镇定地收回手挠了挠后脑勺。 忙如星面容冷峻冷清,紧抿着唇,心情看上去是有点难以言说。许暮多半猜到了什么原因,不过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两人的事。 他的身份,终究停在了一个局外人的位置。叶路枳无声地看着两人,视线从许暮身上瞥过,心情稍稍有些低落。 叶路枳中途被人有事叫开,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忙如星一眼,低垂的眼眸瞳孔微沉,迟疑两秒迈步离开。 “和他闹矛盾了?”许暮思索良久才说出这句话。 没有更好的立场,那就是朋友,不超范围是关心。 忙如星双手插进兜里微微颤抖,强忍着脸上的笑意,语气舒缓漫不经心地回他,“你就别打趣我啦,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就算我真有心也撩不动。” 许暮听得眉头紧蹙,脸上的疑虑越发浓郁。忙如星低着脑袋,视线往下扫过自己脚尖,两人一路有一没一的说着。 刚走到李卫亭,许暮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抓住他胳膊,忙如星抬头一脸茫然失措,静静看着他。 许暮将人搂进怀里,抬手轻轻抚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 好傻,可要放手,自己真的好舍不得。 忙如星被他抱得别扭,推攘着想要挣脱出来。许暮发力,将人禁锢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下颌很轻抵他肩膀,在他耳边声轻道:“听话,让哥哥再抱抱你。” “许暮,你……” 忙如星喉头哽咽,无措的双手微微蜷起。 许暮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突然释然一笑,柔声细语地说,“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哥哥不想让你为难。我家小朋友那么好,自然配得上更好的人。” “许暮……”他突然噎住说不出话来,许暮缓缓松开怀里的人。 许是受了哪句话的触动,忙如星眼眶不争气地湿润。真是丢死人了,他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哭鼻子。 “别哭啦,哭红鼻子可就丑死了。”许暮忍不住启唇打趣出声,抬手轻轻替他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水。 如果没有那个人,或许许暮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有些东西没有如果,喜欢这种事,谁又说得准。 忙如星红着眼睛抽了抽鼻子,心里久久不散的不快顿时畅快许多。 两人刚到行政楼,正与迎面而来的裴傅檐撞在一起。忙如星冷着脸别过头不去看他,明显是不是很想和对方搭话。 裴傅檐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要说是兄弟别人也肯定不会怀疑。两人擦肩而过,他伸出的手被旁边的人一把截胡。 “裴教授,大庭广众之下,怕是有些不太合适吧。”许暮打赌,以裴傅檐的身份,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闹出去会对他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许暮冷眼冷语,含沙射影地看向他,“我说过,你若是对他不好,那就主动退出去,不要瞎搅和他的人生。” 裴傅檐挑眉,心平气和地看向他旁边的忙如星。 “人生?我认为你现在还没资格在这里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许暮目光瞬间冰冷,浑身戾气暴涨,微微蜷紧拳头。忙如星夹在中间,察觉到许暮的不对劲,他眼疾手快地拉住许暮想要打出去的拳头。 裴傅檐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这要是一拳真打他脸上,事情闹大了,后果难以想象。 “你不是还有课,别迟到了。”忙如星捏了捏他手,示意他别担心,“我和他的事,就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许暮迟疑片刻,一咬牙收回手。 裴傅檐眸光闪动暗沉,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握紧的双手。 他离开时冷着眼扫过裴傅檐,那老男人淡淡一笑,忙如星背对着许暮,自然没看见两人之间的暗自较量。 等许暮离开后,忙如星抬头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瞳孔微微紧缩,皱着眉心静静等男人开口。 “今天出门这么早,难不成又在躲我。” 忙如星只觉这话莫名搞笑。 有事想早点走不行吗?就算没事,他什么时候走难不成还要通知报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想我应该没任何义务向裴教授报告自己的每日行程。更何况,我们之间好像并不相熟,不知道教授这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来介入我的生活。” 忙如星抬眸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眼桃花眼,心不禁刺痛了两下,这人还真的算个人吗? 没有感情的又怎么算得上是人。 裴傅檐从始至终保持着他那与生俱来的冷静从容,他面容斯文俊美,过分矜贵好看,却不带一丝动容。 忙如星在他眼里看不见任何希望,又谈何不舍。 白嫖怪,撩不动。 他失落干净的眸色破碎展开,一点点占据着裴傅檐眸光深处的视线。 男人沉默片刻,语重心长地开口,“如星,我认为我们之间有必要再好好聊聊。” 忙如星不乐意了,凭什么每次都是这男人占到了主动权。 他上前两步,指尖用力戳着男人胸口,眼底浮出一抹嘲弄的笑,“在这之前,我希望裴教授能看清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别忘了,我是你学生。” 他刻意咬重学生二字,特意提醒男人,两人的身份。裴傅檐不是很介意两人身份吗? 呵,那他就偏要说,以毒攻毒,说来也是可笑。之前明明是自己厚着脸皮贴上去,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倒是让他有点搞不明白了。 “叫如星也不行吗?”男人有些无奈。 “不熟,听着不太顺耳。” 忙如星声冷回道。 “星星。”男人声线温柔,挟着两分说不出的缱绻。 忙如星听得身躯微怔,眼神恍惚,缓缓抬头撞进男人那双盛满柔情的双眼,心脏似乎像被什么刺痛了下。 这么亲昵的称呼,光天化日之下,这男人也不怕让有心人听了去。 他声音梗住,下一刻陡然提声警告,“裴傅檐,这里是学校!” 裴傅檐心平气和的地回了句,“那又如何。” 忙如星被他堵得气急,指着男人鼻子半响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瞪他良久,才咬牙切齿地挤出句,“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裴傅檐唇角笑意加深,歪过头看着眼眶微醺的人。 忙如星被这老男人看得浑身不舒坦,正琢磨着要说句什么,上课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思绪。 他气得收回手,大脑像卡机似的,一时间竟不知该说句什么的好,最后磨叽半天就憋出句,“我还有课,先走了。告辞,咱们最好再也别见。” 裴傅檐看着气冲冲走远的人,气急了还在原地直跺脚,唇角笑意愈发浓郁。 师生又如何,他从来就没在乎过这个问题。只是一想到裴家这一脉到自己这里,后继无人,唯一的希望沈希希,看上去也不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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