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面可是裕海市电视台的副台长啊。 她惶急地跑到天茂一楼的前台,说自己有急事要找李黎。 前台说李助理这会儿不在公司,去城西看工地了。她慢条斯理地取出一个登记本,让她排队预约,先登记一下自己的姓名和手机号。 林雅芝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声道,我现在就要找李黎,闻潭现在有危险,必须马上找到人过去! 不知怎么的,前台一听到“闻潭”,态度骤变,迅速拨了电话给李黎。 后面的一切,就畅通无阻了。 那个叫李黎的年轻男人很快赶了回来,带了十几个人,跟在她身后,冲去酒店救人。 那十几个人里大部分都是保镖,但有一个看着有些奇怪,被众人簇拥在中间,俊美高大,气场和气度不像保镖,像是电视上的海归精英。 林雅芝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心中暗自猜测着,闻潭和这些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天茂的大名她是听过的,但万万没想到闻潭会认识这里面的员工。看前台打电话的态度,李黎在天茂应该地位挺高的。 可是……好像有哪里说不通。 如果闻潭和这些人很熟,随随便便就能喊到一堆人来救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一个培训机构当老师? 林雅芝眼看着那高大俊美的男人把闻潭抱在怀里,离开了包厢。 她立刻跟上前,但是被李黎拦住了。 林雅芝着急道:“闻潭喝醉了,你们要把他带去哪儿。” 虽然是她把人带过来的,但她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呢。 “林小姐,放心,我们都是闻潭的朋友,会好好照顾他的,”李黎宽慰道,“不然闻潭也不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让你喊我过来,对不对?” 确实是这样没错。 如果不是充分信任,闻潭应该不会直接让她找他们过来。 林雅芝勉强安下心,但保险起见,还是谨慎道:“那,你总要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李黎递给她一张名片,夹着名片的手指指甲圆润平滑,干干净净:“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黎,是天茂总部的总裁助理。” 林雅芝瞪大了眼睛:“那,刚才抱走闻潭的……” 李黎微微一笑:“这个的话,无可奉告。” —— 好热。 头晕。 难受。 松开玻璃碎片的一瞬间,仿佛整个地平线向下塌陷。 闻潭觉得自己像是飞了起来,又觉得像是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沉浮,溺水般的窒息,溺水般的快感。 他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有人托住了他,尽管他身上溅着血,还有星星点点的呕吐物。 比胃部更难受的是下半身,他仰起脖颈,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想要用新鲜空气灌入肺部,赶走身体的急迫难耐。 “难受……”他带着哭腔,低声地道,“好热……” 抱着他的人身上很凉,皮肤冰冰的,让他感觉很舒服。 他凭着本能贴上去,脸颊在冰冰凉凉的皮肤上来回地蹭,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 抱着他的手臂没有嫌弃,而是更加紧了紧,把他抱得更稳。 后来他被放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朦朦胧胧地知道应该是床,可更觉得像是云,那种大块大块像散开的棉花一样柔软洁白的云朵。 小时候做梦,他偶尔会做到睡在云里的美梦,到处都是软乎乎的,后来长大了就不会了。 现实生活是坚实的土地,承载不了一朵云的重量。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自己被擦拭着身体。 柔软的毛巾拭去了他身上的呕吐物,从脸颊到脖颈,从前胸到小腹。 擦拭到肚脐的时候,闻潭身体一颤,抓住了对方的手。 擦拭的动作顿住了。 闻潭一个翻身,压在了对方的身上。 顾不得思考对面是谁,他凭着本能贴近对方,皮肤磨蹭。 只觉得很舒服。 从上到下,都舒服得灵魂出窍。 …… 醒来的时候,闻潭的头还昏昏沉沉的。 因为宿醉,后脑勺隐隐有些钝痛,扎得他脑仁儿疼。 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装修豪华的墙壁和天花板,昂贵的陈设,柔软的床单和被子…… 他不太记得请昨晚发生过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陌生的床上醒来。 下意识想摸手机,看看几点了。 把手伸出去,指尖却忽然触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他下意识摸了摸。 …… 很软。 还有点热。 闻潭茫然地把头转向右边。 在看清右边躺着的男人之后,心脏骤停。 被他抓着头发的沈天遇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看着他。 闻潭:“……” 纷乱的记忆涌入脑海。 觥筹交错的酒席,一杯接一杯灌下去的酒水。 笑得露出大黄牙的陈导演,不动声色的孙台长。 被他握在手心的玻璃碎片,满地的呕吐物。 还有…… 闻潭连忙收回手。 他下意识动了一下下半身。 屁股和腿一阵酸痛,酸痛之外还有一些异样的,舒爽过后的空虚感。 闻潭:“……” 沈天遇坐了起来,按了按太阳穴。 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精壮而漂亮,骨肉匀停,散发着成熟男人的荷尔蒙。 黑发微微垂下,挡住了眼睛,却也显得鼻梁更加高挺。 皮肤上有一些可疑的红色痕迹,半月形的,草莓形状的,深深浅浅,分布在锁骨和肩膀上。 闻潭慌忙收回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 他挣扎着也想要坐起来,刚刚撑起半个身体,腰部一软,又躺了回去。 下意识道:“哎……?” 话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 嗓音沙哑低沉,喉咙像是嘶喊过许久,累得发不出声音。 沈天遇抬起眼睛,看着他。 闻潭艰涩开口:“昨晚……” 沈天遇:“电视台的那两个人,我已经让人就送到派出所去了。” “我不是说那个,”闻潭道,“昨,昨晚,我们……” 沈天遇抿着嘴,没有说话。 事实上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眼前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 而且从沈天遇身上的痕迹来看,他昨晚是主动的那个,而且动作相当凶狠蛮横。 一想到自己那么放肆,对方还一直顺着他,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闻潭就尴尬得脚趾蜷缩。 一阵漫长的沉默。 闻潭头顶快要冒烟了:“抱歉,我也是被人下药,没想到会这样……”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这话跟拔x无情的渣男似的。 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 沈天遇垂下眼睛。 “我明白,昨晚是意外,”他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我会遵守之前的约定。不打扰,不纠缠。”
第64章 克制 下午两点多,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是扰得人心情有些烦闷。 闻潭在床上躺了一天,傍晚时终于能下地,一步一步小心地挪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从他所在的楼层俯视,可以看到灯火闪烁的城市,车水马龙的公路,一排排逐渐亮起的路灯。 他摸着手心的绷带,隐隐作痛,但是绷带包扎得其实很细致温柔,甚至在虎口处扎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是沈天遇帮他包的吗。 闻潭不太确定,但昨晚那样的情况,好像也没有人会出现在酒店的这间房间里。 他有些头疼,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面对沈天遇。 等会儿沈天遇下班后还会回来给他换药。 他早上出门前在桌子上留了纸条,叮嘱他按时吃饭吃药,不要有剧烈运动,防止伤口裂开。他说他晚上大概七点多回来。 闻潭有种诡异的感觉,自己这样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待着,等待另一个男人的回来,仿佛翘首以盼等待丈夫回来的小媳妇。 闻潭摇摇脑袋,把自己奇怪的念头赶出去。 昨晚让林雅芝去天茂喊人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是他自己说的,要和沈天遇一刀两断,从此以后再无瓜葛,连干了几年的工作都不要了。 现在遇到了困难,却又巴巴地把人家喊了来,寻求对方的帮助。 他自己都觉得,做得过了。 可沈天遇丝毫没有怨言,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细致妥帖地照顾他,也没有说任何要求任何回报的话。 甚至,他还在毫无清醒意识的情况下,强行和他…… 想到沈天遇皮肤上的红痕,闻潭心里就发虚。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外传来滴的一声。 沈天遇拎着药箱走进来,看到他站在窗边,道:“怎么站着。” 闻潭回过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饰尴尬:“有点闷,看看风景。” “闷的话,开会儿窗户也没事,这会儿已经不下雨了……是够不到吗,”沈天遇把药箱放在桌子上,抬起手臂,利落地推开窗户,“好了。” 凉爽的空气从窗户缝隙中吹进来,让人心情舒畅。 闻潭的心情也平静了一点。 沈天遇去洗了个手:“晚饭吃过了?” 闻潭道:“嗯。” 酒店的服务生推着餐车送来的,清爽的清粥小菜,每顿都是整点送达,送完两个小时后会再次推着餐车来收碗筷。 沈天遇拉开茶几:“我给你换绷带。” 闻潭没忍住问:“昨天晚上,也是你……” 沈天遇的手顿了顿:“你不愿意的话,我找医生来给你换。” 没想到竟然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闻潭:“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天遇已经搬了一个小椅子,坐到了沙发前:“坐。” 闻潭在他面前坐下来。 沈天遇轻轻抬起他的手腕,把染血的绷带一圈一圈解下来。 解到最里面的一圈,绷带撕下来时粘连了些皮肉,溢出了一点血。 闻潭“嘶”了一声。 沈天遇低头给他上药:“疼吗。” 闻潭:“嗯。” “知道疼,下次就别做这种傻事,”沈天遇道,“玻璃碎片这种东西拿在手里,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 闻潭:“我当时没有其他办法。” “我知道,”沈天遇摸摸他的头,“你已经很勇敢了。” 沈天遇的动作出奇的温柔。 在经历昨晚的事情之后,闻潭变得有些异常敏感。 脑海中闪过昨晚被灌酒,被欺负的场景,当时的屈辱和愤怒还历历在目。 他昨晚有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无法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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