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沈总要什么样的漂亮美人没有,难道这普天下就他一个人长得像闻溪晨? 闻潭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心理变态。 怎么着,是非得找个和小叔叔有血缘关系的代餐吗。 晚上七点多,闻潭拿了睡衣下楼去洗澡。 路过客厅,看到两三个下属站在沈天遇跟前,手指飞快地记工作。 闻潭当做没看见,径直走了过去。 沈天遇忽然伸手来拉他:“要不要喝牛奶?” 闻潭没防备,下意识抗拒。 啪! 一巴掌抽在沈天遇手背上。 闻潭吓了一跳,感觉周围气氛骤降。 下属们都是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大概是没见过有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撅老板的面子。 沈天遇没说话。 闻潭没敢看沈天遇的脸色,加快脚步,低着头去浴室了。 洗澡的时候心不在焉,一直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 冲沐浴露的时候没注意,踩到了没起泡的沐浴液,险些滑倒,幸好抓住了旁边的扶手。 穿衣服的时候惊魂未定,手一甩,明黄色小熊图案的睡衣上衣掉地上了。 闻潭穿着内裤和睡裤,懊恼地把睡衣捡起来。 地上有水渍,睡衣掉在地上,很快吸了水,成了软趴趴的一坨,肯定是没法穿了。 洗澡之前穿的脏衣服刚才也扔进洗衣机了。 闻潭把睡衣扔进洗衣机。 沉默片刻,敲了敲浴室的门。 一连敲了十几下,终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沈天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怎么了?” 闻潭咬着下唇道:“……睡衣掉地上,脏了。” 这个场景其实很像是烂俗恋爱小说里的情侣调情,闻潭无奈地想,一方假装睡衣没办法穿了,另一方趁机推门进来什么的。 但他和沈天遇已经不是情侣了。 他只觉得尴尬和百口莫辩。 沈天遇:“我给你拿新的,别急,等我一会儿。” 闻潭听到外面的声音,沈天遇似乎是让下属们走了。 片刻后,沈天遇拿着睡衣来了,轻轻敲了两下门。 闻潭:“你退后,不要乱看,把衣服递进来就行。” 他把身体藏在门后,只伸出一只手,不想让沈天遇有任何误会的可能。 外面安静片刻。 沈天遇:“好。” 闻潭开了门。 沈天遇居然真的只是乖乖把天蓝色睡衣递了进来,递完就离开了,多余的事情一件没做。 闻潭关了门,松了口气。 他心想,沈天遇一开始虽然反应激烈,但看样子,已经开始渐渐接受现实了。 他偶尔也觉得荒唐。 被欺骗的是他,他却还要反过来考虑沈天遇的心情和接受度,一步一步,慢慢地让他接受分手的事实。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 先爱上的人不仅是输家,还要负责收拾烂摊子,上哪说理去呢。 闻潭穿好衣服,打开门。 万万没想到,沈天遇站在门口,如同一堵墙一般。 闻潭吓了一跳:“你站这干嘛。” 沈天遇垂眸看着他:“等你。” 闻潭:“我有什么好等的。” 沈天遇:“怕你还有别的需求。” 闻潭:“没有了,我要去睡觉了。” 他实在和这个软禁人的恶霸没什么好说的。 他想绕过沈天遇,沈天遇却拉住了他的手。 “可是,我有事要说。” 他举起手,把手背上的红印给他看:“刚才,你打的。” 像是陈述事实,又像是控诉。 他的手背微微地肿起来,明显的一层粉色,看起来有些可怖。 闻潭有些吃惊,觉得自己的力气应该不至于这么大。 这样的伤痕,得是成年壮汉用死劲儿才能打出来吧。 可是沈天遇的手又摆在他面前,做不得假。 闻潭:“我是不小心的……” 他确实是不小心,可是说出来就显得很像狡辩。 闻潭叹了口气,忍了忍,道:“对不起。” 他一向是一码归一码的性格。 沈天遇骗了他,是沈天遇错。 他打了沈天遇,是他的错。 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沈天遇听了他的道歉,却仍然不肯罢休,强调:“很疼,现在还在疼。” 那副锱铢必较的模样,比幼儿园小孩成熟不了多少。 闻潭沉默片刻:“你想怎么样?” 沈天遇明显是有话要说,不然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 至于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要报复回来。 白天他不肯他碰,不肯亲昵,不肯看他,想必沈天遇已经不爽很久了。 闻潭破罐子破摔地想,无非就就是做那种事罢了,沈天遇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这也是他对沈天遇而言唯一的价值吧。 就当他上辈子欠沈天遇的,做过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横竖他也不亏,闻潭自嘲地想,能和上市公司大老板睡觉,他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沈天遇漂亮的眸子看着他,神情仍然是倨傲的,就像刚才面对下属一样。 开口的时候,说的却是:“想要你心疼我,像从前那样。”
第27章 小潭,我想吃蛋糕。 闻潭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难以想象,多厚的脸皮,才能在发生这么多事之后,对他说出“想你像以前一样”这样的话来。 “和以前一样?”闻潭怒极反笑,“怎么一样?” 沈天遇:“我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你说,你想我怎么做。” 闻潭:“我要你去把你干的事情都告诉小叔叔,你敢吗?” 沈天遇一怔。 闻潭语带讥讽:“要是小叔叔知道了,你们之间就彻底完蛋了,连朋友也做不成,你能舍得?” 沈天遇:“除了这个。” 闻潭深深吸了口气。 “沈天遇,”他的声音隐隐颤抖,“你真是我见过最虚伪的人。” 这些天,闻潭回想了很多事。 他终于明白那个装辣子鸡的崭新盘子为什么会被扔掉。 终于知道,沈天遇新年时写下的那句“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是什么意思。 终于明白,生日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会被毫不犹豫地抛下。 当下没有反应过来的事情,事后回想才明白其中的真正含义,自作多情的耻辱感涌上心头,让他无地自容。 他怎么会那么傻呢。 闻潭旷课两天,辅导员打电话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前一阵有个学生在大学校园内池塘溺亡,学校里最近抓安全抓得很紧。 沈天遇不得不放他去学校上课,安排了一个保镖随身跟着。 保镖看上去二十来岁,一米九,又高又壮,浓眉大眼。 白天闻潭去上课,保镖就穿着T恤牛仔裤,扮成大学生的样子,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闻潭离开座位,他就立刻站起来,始终在他身后三五米的地方,紧紧跟着。 闻潭去洗手间,他就在门口站着,门神一般。 闻潭气不动了,干脆和他聊起天来:“你叫什么名字?” 保镖起先不说话,大概是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不敢懈怠。 后来看闻潭和颜悦色的,小声说,自己叫梁毅。 “梁大哥,”闻潭细声道,“你也辛苦了,中午我请你在食堂吃饭吧。” 梁毅想拒绝,但闻潭直接拉着他往食堂走。 他怕自己出手没轻重,没怎么敢反抗。 要保证闻潭在自己视野里,他只能跟着他走。 这男孩看起来太瘦弱了,大概吃不消他一个指头。 梁毅其实有些意外。 他是拿钱办事的,有钱人大部分不把底层人当人,呼来喝去,眼高于顶。 闻潭是第一个邀请他吃饭的。 不过他还是提时刻保持警惕和戒备,怀疑闻潭是找机会逃跑。 不过全程闻潭一直很安静,老老实实在位置上吃番茄炒蛋盖浇饭。 梁毅有些好奇,闻潭为什么会被监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个大学生,为什么会和“那些人”扯上关系。 不过他始终闭着嘴,严谨履行自己的职责。 干多了他们这一行的,最知道,不该问的,一句都不能多问。 下午闻潭要去仓库搬书,梁毅主动上前帮忙。 闻潭也没跟他客气。 等搬完书,递了一包纸巾给他:“谢谢,辛苦你了。” 梁毅腼腆地接过纸。 闻潭自然地道:“一会儿我就要回家了,沈天遇是让你要一直把我送回家吧?” 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被监视的事实。 梁毅:“嗯。” 闻潭:“那送我回家之后,稍微等一会儿,顺便用些甜点吧,我晚上正好要做东西吃。” 梁毅迟疑了,觉得似乎不太妥。 闻潭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家里没人,沈天遇出差了,要明天才回来。” 梁毅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他觉得闻潭看起来实在是很温柔亲和的一个男孩子,如果能交这么一个朋友,也不错。 另外,他还有一点自己的私心。 沈天遇虽然是让他监视闻潭,但是也说了要保护他,他遇到困难的话要及时帮忙处理。 这就意味着,他们关系应该很不错。 将来两人如果关系缓和,闻潭一句话,说不准就能保住他下半辈子的饭碗。 —— 沈天遇回家的时候,闻到了一阵浓郁的焦糖香气。 香气是从厨房飘来的,厨房里隐隐约约传出说笑的声音。 沈天遇脱了外套,疾步向厨房走去:“小潭……” 话刚出口,戛然而止。 闻潭和保镖站在厨房里,正在其乐融融地做甜点。 保镖高大健壮,闻潭瘦瘦小小,说话的时候一个仰着头,一个微微弯着腰,侧耳倾听,看起来颇为和谐。 流理台上放着一个刚刚烤好的焦糖海盐蛋糕。 闻潭似乎没听到外面的声音。 他拿勺子舀了一块,仰着头,笑眯眯地对梁毅道:“梁大哥,尝尝看?” 梁毅却是听到了声音的。 他转头一看,发现雇主已经回家了,吓得立刻站直了:“沈总。” 沈天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在这干什么。” 房子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到了零下。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空间里蔓延,令人窒息。 梁毅结结巴巴:“闻,闻先生说……” 闻潭自顾自把那块儿蛋糕吃了:“我让梁大哥来的。你别怪他。” 蛋糕表面有些焦了,他心想,看来下次还是不能烤这么久,发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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