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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舒第一次看裴羡这样傻乎乎的样子，还有点新鲜。 “不许算了，就这样。”裴羡抓住机会，拉着闻舒让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舔着脸问道：“那这次有加分吗？” “百分之二十。”闻舒被他湿漉漉的眼神看到招架不住，只得伸手把他的脸推到一旁，才喘口气地回答道。 “百分之二十。”那岂不是再来四次，他就直接“通关”了，裴羡闻言看向在地上正懵懂无知地玩球的小黑，在心中劝说了自己好几遍，才把良心焕发出来，不行，让常旭他们去找只猫再抓小黑一次实在是太损了。 但是，裴羡越想越心动，反正也不是真抓，假装挠一挠，岂不是皆大欢喜。 闻舒的手机传来震动声，打开一看，发现是林菲的消息。 【林菲菲菲菲：你们结束了吗？结束了来陈记，大家边吃晚饭边聊。】 闻舒回复完之后，就看见裴羡直勾勾地盯着小黑，眼神里好像在做什么天人斗争，“嘿！干嘛呢。” “没什么。”裴羡连忙抽回视线，知道他要是把想法说出来，别说百分之二十了，直接负数！ “走吧，菲姐说去陈记找她。” —— “这这这。”夏扬抬手招呼道，还没等他继续说话，就看见裴羡殷勤地，甚至都不能说是殷勤，是“狗腿”地拿了张纸，把位置擦了好几遍之后又垫了张纸，“来，闻舒坐这。” 闻舒看着他那操作，还有周围人膛目结舌的表情，感觉自己头上有一个硕大的“井”字，他拿起纸巾丢到一旁，在经过裴羡的时候，面无表情地说道：“百分之十八。” “哪有这样的，不能降！”裴羡据理力争。 “百分之十七。”闻舒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 很好，裴羡放弃了。 夏扬看着眼前的裴羡一下就蔫了，狐疑地问道：“你俩打什么哑语呢？” “没什么。”闻舒满意地看着缩在一旁不讲话的裴羡，“你们点菜了吗？” “点了一些，看看你们有什么想吃的。” 闻舒接过菜单，推了推正在“装死”生怕多说一句，进度条又下降的裴羡，“吃什么？” “叮”闻舒都能听到裴羡心情一下又好起来的声音，默默在心中想着，还挺好哄的。 “选好了吃什么跟小宋说啊。” “啊！夏队，我还没吃呢。”宋时与“蹬”地一下冒出脑袋。 “我的错我的错。”夏扬放弃了，“选好了，跟我说。”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林菲也顺便说出了这次比赛的安排，“下次就是半决赛，名单我下午和夏扬正好也决定出来了，一辩小宋，二辩宋时与，三辩我，四辩裴羡，明天就要开始准备比赛了，大家早上九点训练室见。” 裴羡看向身边不作声的闻舒，觉得有些奇怪，他没想到林菲居然会让闻舒这次休息，如果说上次还有理由，这次裴羡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但毕竟队长是林菲，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好了，今天就到这，你们先走吧，我们三还要讨论点东西。”林菲伸手在空气中划了划。 闻舒赶着裴羡说话前劝道：“你先回去吧，明天训练室见。”他现在可是知道裴羡的命门是什么，“百分之二十。” 裴羡麻溜地就站起来，“明天见。” 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闻舒扭头，沉声道：“抱歉，林菲这次比赛我要缺席了。” “别说这些，你已经提前跟我说过了。”林菲跟夏扬对视一眼，“但是，之前是之前，现在我们俩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闻舒抬手叫了一下经过的老板，“老板，帮我们拿几瓶啤酒，谢谢。”等喝了口酒之后，闻舒才继续说道：“也没什么好瞒的，半决赛前几天真好是我外公外婆的忌日，我没有信心能同时处理这两件事，那几天我也想回去祭拜一下他们。” “不知道吴队，有没有跟你们讲过，其实我是个孤儿，多亏了他们领养我，我才能读这么多书，所以这次我一定要赶回去。”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是今天裴羡让他知道其实他身边有很多人，他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闻舒的话就跟地雷一样，“bang”地砸下来，气氛一下变得安静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闻舒看向不敢说话的两个人，平静地说道：“如果是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但是现在我已经想开很多了。” 如果不是吴樾的邀请，闻舒觉得自己也许什么都不会参加，更别提街舞队了，也正是因为吴越的邀请才让他能在大一的时候有事可做。 林菲和夏扬是他来大学最早交的朋友，这一路来，他们一起准备过比赛，一起在大晚上通宵准备辩题，在队训做对手时争锋相对过，那段时间很忙，而正是这段忙碌的时间让他能从那段难受的时间里面走出来。 即使知道自己每次都避开人，也会在每一次都不厌其烦地问他一遍，知道他什么活动都不想参加，也会体谅他少去聚餐。 “这次回去我想好好跟他们说说话。”闻舒低头浅笑，“本来是想跟吴队也说一声了，但正好今天赶趟了，现跟你们交待一下，队训可能我也参加不了，明天收拾一下我就准备回去了。” “好了，诶，菲姐你怎么眼睛还红了。”闻舒故意揶揄道。 “谁眼睛红了。”林菲难得地落下气势，捂着自己的脸不讲话，她没想到原来这背后的原因那么难受，也难怪每次吴樾都会私底下跟她说多体谅闻舒，但每次都不细讲。 夏扬也难得不说话，大家相处从大一到现在，虽然没相处很长时间，但是彼此因为是队友，感情比起一般的朋友好了不少，他们心中也知道，闻舒把事情都说出来，在心里就是把他们当成了好朋友对待了。 “总之我已经没事了。”闻舒又开了罐啤酒，“我这个麻烦精在这段事件没少麻烦你们。” “说这些干嘛。”林菲擦了擦脸，“当初招新的时候，你一个人不也都把辩题整理出来。” “就是啊。”夏扬也说道：“我们平时不也经常麻烦你，我，时不时让你帮忙做僚机的。” “不说这么多了。”林菲举起啤酒，“都在酒里了。” “哈哈哈哈哈哈，对，都在酒里了。” 三人同时举起啤酒在空中猛地一碰杯。 “噢对了！差点忘了，其实之前说希望能跟裴羡分开比赛，是因为他跟我表白了。” “什么？！”
第36章 回家 林菲拍了拍躺在桌子上醉醺醺的夏扬，“诶，醒醒了，夏扬，你这酒量也太差了吧。” “啊——不醉不归！”夏扬举起酒杯，啪地一下砸在桌子上，然后躺在桌子上不说话。 “切，菜鸡。”林菲口齿不清地说道，闻舒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便想跑去付账。 “第九桌，已经付过了。”老板查看了一下账单。 “付过了？”闻舒扫码的手收回来，迟疑地问道：“老板你在核对一下，我们刚还叫了几瓶啤酒。” 就算是宋时与他们走的时候付钱了，也应该只付了之前的饭钱，后面的酒钱应该还没付。 “没看错，就之前，一个长得贼高的小伙子付的，他一下付了三万，说是预付在这的。”老板回忆了一下，“我还以为是外国人，一头金发，我们这小店第一次遇到付账直接付三万的人。” “三万？！”闻舒听这描述，猜出来八九不离十就是裴羡了，裴羡出手也太阔绰了，虽然从他的公寓还有在酒吧时候的样子，能看出来非富即贵，但也没想到他能一下掏出这么多钱，还是放在一个大学门口的小餐馆里面。 当务之急是先把林菲带回去，闻舒也就没有再问，“好，我知道了，应该是我们的朋友，谢谢老板。” “不客气，下次再来啊。” 闻舒回去一眼看到的就是摊在桌子上的林菲和夏扬，谁能知道他们酒量居然都那么差，还好他自从上次在酒吧喝酒之后，知道自己的度在哪，但是他们今天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念叨不醉不归。 自从他说了裴羡跟他表白之后，两人就跟爸爸妈妈看着即将要出嫁的女儿一样，边喝酒边在那互诉衷肠，闻舒插都插不上去。 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两人，闻舒有些头疼，一个人还好，闻舒还能拖回去，但是他们两人看上去都醉醺醺的，闻舒只得在网上叫车，但还好网约车还能送他们到宿舍楼下。 但虽然他们都走不动道，但至少还能上楼，闻舒看着手机那头两人的消息，非常默契地都是一堆乱码，但终于是放下心来。 “哥，把我放那前面就行，我从那条道回去。”等闻舒下车付完钱之后，想像平时一样走小道时，才想起来，小黑已经是有主的了，现在应该在裴羡公寓里。 “我应该也醉了，这都忘了。”闻舒抓了抓脑袋，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也许刚从聚餐的环境中走出来，这时突然一人还让他有些怅然若失。 甚至想到了裴羡，“有个黏人精其实挺好的。”闻舒喃喃自语，甚至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这个时候回去不知道会不会吵到室友。 要不还是去酒店睡一晚吧，闻舒默默想着，但最后还是因为明天要收拾行李而放弃这个决定。 已经是深夜，宿舍门口的人不是很多，但有一个站在路灯下的熟悉的身影，闻舒的眼睛不禁眨了眨，有些难以置信。 路灯下的人，看上去很高，昏暗的灯光，他的侧脸映着光，轮廓清晰俊朗，金色碎发散落额前，看不太清神情，左手插兜，右手不知道拿着根什么东西，闻舒眉头一皱，正想着裴羡这次可被他当场抓住了，但走近一看，却是跟极其不符合他此时装扮的棒棒糖。 裴羡他真的在。 “小舒！”闻舒能看见原本冷漠的眼睛因为看到了他的出现，而溢出了光，带着温暖的神情向他跑了。 他一靠近，闻舒就闻到了糖果的味道，应该是葡萄味的，百分之三十，可能是因为糖果的味道真的很甜，闻舒的心也不受控制地在猛烈地跳动。 “你是一结束就在这等着了？”闻舒算着时间，裴羡至少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对，我还想跟你多呆一会，不想那么早回去，但是又怕打扰到你们，想着你应该会回宿舍，就在等你了。”裴羡勾起笑容，“还好你来了，我运气真好。” 裴羡也不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在等闻舒的时候，他给常旭和张熙都打去了电话，狠狠地炫耀了这个好消息，在他看来，这个进度条就是恋爱倒计时，就算一天只加百分之一也好。 “运气好？”闻舒被逗笑了，“如果我们突然转场了，不回宿舍了，你不就白等了？” 他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真的会有人仅仅是因为想见他就在这守株待兔一个多小时，电话也不说，消息也没发，甚至最后可能都见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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