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这么好,一点都不像上课时那些看一眼窗外都要撕他书的老师。 纪萧笙也有一堆的规矩,但完全不古板,连他在健身房偷懒看狗血电视剧也能接受良好,还能陪他一起闹。 许君乐疯狂的学习状态持续了半个多月,这次他将自己写的东西发送给巴顿教授后,完全不见上次的紧张,他无比清楚,这就是教授想要看到的文章。 他不知在跟谁较劲,或者想在自己很尊敬的教授面前证明自己她没看错人。 七月末,理发店的冷气开的很足,许君乐才进门就有人迎上来问是不是剪头发,汪雨婷站在收银处朝他笑,身上穿着和其他店员一样的制服,看上去又瘦了许多。 "怎么今天才来剪头发?不热啊?"汪雨婷扒拉他刚洗过的头发,"学习这么忙吗?" 许君乐实话实说,"学习倒是不忙,忙着谈恋爱。" 汪雨婷将他的椅子转过来,"你谈恋爱了?怎么不带来我看看?" 许君乐稳妥的答,"他比较忙。" "上班了?那她比你大啊?"汪雨婷立刻从他寥寥数字里提炼出信息来,思索了一会,"就算比你大一些,你也得多照顾人家,明白吗?" 她继续絮叨,"她都上班了,那是不是比你有钱很多?" "嗯,非常多。" 汪雨婷从镜子里看他,"不要心安理得的用别人的钱。" 许君乐明白她是想到了她那一段失败的婚姻。 "刚恋爱时用再多的钱也觉得没什么,时间久了,就会觉得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啊,为什么要分给别人用。"她很严肃,"听到了吗?大家都是普通人,就算是谈恋爱,也别要求别人太多了。" 许君乐点头,但纪萧笙好像为了他花了很多的钱,特别是出版社的项目,他很清楚,往出版行业里投钱就等同于烧钱。 他不再谈论这些容易勾起她伤心回忆的东西,问起了小宝的近况,还有她的工作。她回答的有些笼统,只说都很好。 "马上是小宝的周岁了。"许君乐说,"时间过的真快,我还没想好送个什么礼物给他。" 店里的音乐换成了很轻的钢琴曲,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许君乐却心中惶惶,猜想她过的也并不如她说的那样好。 她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别瞎浪费钱。" "还有个事,谦哥有联系过你吗?" 许君乐回过神,"谦哥?他给我打过电话,听说婚礼准备的不顺利,他也没多说。" 汪雨婷手里剪着头发叹气,"他也是命苦,好不容易找了个人愿意跟他,那女的据说有个前夫,上个月不知从哪听说她要再嫁的消息,大晚上的一群人堵住他,把他打了一顿……" 许君乐猛的站起来,惊愕,"什么?" 又连着问,"什么时候?" 周围的人都往他这边看。 汪雨婷压低了声音,"我话都没说完,你别一惊一乍的。" 许君乐越想越觉得那天的电话不对劲,他怎么当时没多问两句呢?" 许君乐重新坐下,"那他有没有被打的怎样?" "应该没事,你跟他打个电话就成,他没告诉你大概也不是怕你担心,多半是觉得丢人,你少问一些具体的,多跟他说说话。" 一个头发剪的许君乐心神不宁,也没多呆,出了理发店就给谦哥打电话,一直没打通。 许君乐不知该如何形容谦哥这样的人,你说他好吧,他可以干出各种各样令人匪夷所思的混蛋事出来;你说他坏吧,他又那样热心的帮助过许多人,做过许多的好事。 他们这样的人身处的环境,社会地位以及认知能力导致他们形成了这样的人,做事全凭那几秒钟的冲动,他们活着,却早就已经身处地狱,自己却浑然不觉。 许君乐曾经警告过他,话说的很难听,"你再这样会死的很惨。" "胡说!我会长命百岁的,我家的基因就是长寿。"谦哥笑嘻嘻的,这样回答他。 烈日当空,街上行人很少,许君乐心中空落落的,又按下了通话健,所幸,这一次电话打通了。 谦哥声音沙哑低沉,说话颠三倒四,许君乐在他最落魄时都没见他这样过。 "你就留在大城市好好读书,别回来了。" 许君乐将语气放轻松,"你不是说这辈子没来过首都吗?我放暑假了,要过来玩吗?" 谦哥笑了笑,"你替我多看看吧。" "你要亲自来看,不要总是偷懒。" 他说出来的瞬间意识到着很像纪萧笙会说出的话。 "小许,哥可能结不了婚了。”他突然说。 “四儿他们都跟我说这女人就是图我的钱……"他嗤笑一声,"还是你赚的那些钱,他们说她来历不明,还有病,所以找到了我这个冤大头。" 他声音哑得厉害,"那天喝酒,四儿一直在跟这么说,我想对啊,这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我回家后,她什么话也没说,还替我烧水,我想打她,但她一直在哭,我只能骂她,婊子,你是不是就是图我的钱,还把病过给我……" "她一直在哭,哭的我心烦,这个婊子……小许,这个女人,疯子,贱人……" "我一辈子毁她手里啦,可是,就这么一个贱货,婊子,我还是很想跟她在一起。" 谦哥呜咽着,一直骂脏话,“这个婊子有什么好的,可我还是想跟她在一起……"
第196章 我不要自由 许君乐想到那些狗血的电视剧剧情,他宁愿生活就是那样简单的,爱与恨,好与坏,能够被轻易的区分,最后还能迎来一个好的大结局。 生活里,这些东西也能这样不混在一起就好了。 许君乐又在森哥身上看到了他觉得很恐怖的东西,明明已经消失了的东西重新出现了。 他很害怕,想先逃走躲起来。 许君乐听完那些颠三倒四的话,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他说:“见面再说,这些事来龙去脉你自己脑子里好好理一遍,等我回去你仔细给我再说一遍,” “我不在芸城,我回家了,好久没回来了。”森哥说道,有打火机的声响,许君乐觉得他也需要一根烟。 静默片刻后,森哥说:“别管我了,我也不能一直让你帮我收拾烂摊子。” “谁管你啊!”许君乐近乎发狂,“我为了我自己,我为了我自己好。” 他挂了电话。 许君乐拿手机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并不是如宋悠优所说的,有一颗悲悯的心,他可以在其他人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为他战斗,可以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别人。 他的目很简单,他就是为了自己。 不需要什么嘉奖桂冠,只需要让他看到,这样的抵抗是有效的。 可是就算这样,那些他基于事物发展规律所预见到的东西,最终还是会发生。 从前,许君乐也知道这世上有星空,有花香,有小猫…… 可他不觉得那些东西是美的,他读过那么多伟大头脑的叙述,可许君乐感受不到,他只能闻到一股硫磺或者硝石的味道,让他感觉恶心。 不能说出来,他必须对真相守口如瓶,在这个人人都追求物质,追求世俗意义成功的时代,他如果要向人说这些百分百会成为别人眼里一个莫名其妙,还嫉妒别人成功的傻逼。 直到纪萧笙的出现。 蒙蔽他五感的那层纱布像是突然被上帝收走了一样,这个世界骤然变成了一副美好的样子,他甚至开始感到金钱,相貌,名誉,体面的重要性…… 爱使他复活。 喜悦,幸福,快乐这样的词原来也并不是虚构。 他也在纪萧笙身上看到了一些东西,但他并不觉得恐怖,也并不想逃走。 对啊,还有纪萧笙,他说过要做他的选项,他的逃跑路线…… 许君乐想,他可以逃到他那里去,他说会把他藏的很好的。 他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纪萧笙。 许君乐沿着望不到头的公路走了许久。 在灼热阳光的炽晒下,公路散发一种近乎于青草的气味,他能感到热气侵袭着他的皮肤,从他修剪蔷薇花时被划破的伤口里蜂拥而至,他的伤口开始灼热的疼痛,他的血液被烘干。 他舍不得停下来,舍不得承认一些他赖以生存的美好意愿正在被破坏,被销毁。 一部叫《五叔的酒馆》的电影在进行内部试映,纪萧笙带他去玩,他第一次在观影时全程关注配乐,不像看电影,倒像是听了个电影。 纪萧笙从脚本到样片看了好多遍,于是电影才放了个开头,他就倒在许君乐肩上睡着了,到结尾时众人鼓掌才转醒。 这是比较轻松的场合,投资人和主创们看起来都很熟悉了,玩笑吹逼两不误,随口估计的票房一个比一个离谱,气氛很轻松。 漂亮的女主持人在沈鹤的怂恿下把话筒递到了坐在走廊边的许君乐手上。 许君乐握住话筒,在纪萧笙的注视下站起身,“配乐的是谁啊,太好听了,想娶。” 有纪萧笙工作室的人先不好意思了,“这么多人,说说你想娶的是谁啊?” 话筒传到下一个人,是一位女士,“闫导为了这电影半年没回家了,想离。” 一阵愉快笑声爆发,接下来几个发言全是这个句式,笑声就没停过。 进行到一半时,正逢其中一位主演过生日,许君乐还有蛋糕吃,简直不能更满足。 纪萧笙靠着他,悠悠道:"想戴戒指了。" 两人没有参加after party。 回到家,许君乐拿了笔帮纪萧笙画戒指,miumiu跳上桌在一旁看着,掉下来的尾巴时不时扫到许君乐的胳膊。 纪萧笙懒散的用手撑着下巴,问:"什么时候有真戒指戴啊?" "且等着吧。"许君乐说,"戒指戴了就没有自由了,你可要想好了,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 纪萧笙毫不在意,"我不要自由……" 许君乐愣了愣,这句话太重了,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显得更深刻。 许君乐翻过他的手,眼神扫过他的指腹,停住笔,轻轻摸他小指指腹上的伤口,"这怎么弄的?" "没什么,你书房的水杯掉下来摔碎了……"纪萧笙说了一半,抬眸看了看他,片刻后,他问:"乐乐,我收拾那些玻璃碎片时,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电脑。” “你也看到巴顿教授的邮件了,对吗?他说明年会在ucd开课……" 许君乐停了笔,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创可贴给他贴上了,"我看见了。" "可你没回复。" "没什么好回复的。" 纪萧笙有些他的话噎住,他耐心地问,"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你想去吗?" 他问这话,旁边的猫也歪头看他,"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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