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书包好一个饺子,放在盖帘上,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可能随他妈妈,我听旭东提过,余妍也是京柏医学院毕业的,跟归与同一个大学,只不过学的护理专业。” 双胞胎奶奶惊讶道:“嚯!跟归与一个大学啊,那可了不得,余妍读书真够厉害的。” 提到故人,杨佩书脸色有些惆怅:“嗯,她一个人把星星拉扯大也不容易,要不是当年……”话说一半,杨佩书停了下来,最后苦笑一声,“都是我对不起她,偏要去信什么算命的。” “别这么说,嫂子,你本意也是为了孩子好,全怪那个杀千刀的,都是他做的孽。” 双胞胎奶奶安慰杨佩书:“再说你们家这些年照顾星星,好吃好穿地给他养着,眼瞅着都要供上名牌大学了,余妍在天有灵肯定会欣慰的。” “还有归与,快三十岁了连个女朋友都不谈,天天围着弟弟转,要我说,亲兄弟都做不到这份上,真的,嫂子,别自责了,你们家对星星够好了。” 提到周归与,杨佩书愁得直摇头:“归与真是……我跟他爷爷愁得不行,就盼着今年星星上大学之后,他能不能多放点心思在交女朋友上面。” 双胞胎奶奶问:“星星要留在沽南本地上大学吗?” 杨佩书思索片刻,没直接回答,而是说:“他成绩这么好,不上京大可惜了。” 双胞胎奶奶愣了愣,随后附和道:“确实,回头大学毕业直接在京柏定居,这孩子绝对有大出息。” 杨佩书笑了笑,没说话。 另一边,双胞胎拖拖沓沓上楼叫人起床。 “梁星灼睡的哪个房间啊?”小周问他哥。 大周没好气:“我知道个屁。” “那咋叫他?” “去叫大哥,大哥自会去叫他。” “行。” 双胞胎直奔六楼,周归与的房间。 都是男的,双胞胎门都懒得敲,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窗帘紧闭,灯也关着,光线暗得跟晚上一样。 还没走到床边,大周就开始说话:“大哥,伯婆叫你下楼吃午——”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小周奇怪地凑上来:“哥你怎么不叫……哎哟卧槽!” 一米八的大床上,两个成年男性相拥而眠。 梁星灼的头枕在周归与胳膊上,面对他侧睡,手脚向内蜷缩。 周归与另一只手搭在梁星灼的腰上,梁星灼的上衣衣角往上跑了跑,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被周归与的手掌盖住了一大半。 房间里暖气足,把空气烘得热热的,被子被两人踢到床脚,要掉不掉,垂着一角。 两人明明穿着整齐,却因为亲昵的睡姿显现出一种事后的暧昧。 青春期的男生一脑子黄色废料,没几秒钟,双胞胎瞧他俩的眼神都变了。 小周撞了撞大周胳膊,挤眉弄眼:“哥,你说他俩关系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大周掏出手机,意有所指:“不好能抱着睡吗?” 话音落,大周打开手机相机,对着床上的两人拍了好几张照片。 两人的动静先吵醒了周归与。 大周瞧着不对马上收起了手机,跟小周说:“别提我拍照了,知道不。” 小周会意:“懂。” 周归与迷迷糊糊醒来,见梁星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了自己怀里,他愣了几秒。 “大哥,伯婆叫你下楼吃午饭了。” 周归与寻声看去,双胞胎脸上要笑不笑的,他当即觉得不怎么舒服:“进房间不知道先敲门吗?” 大周嬉皮笑脸:“都男的,敲什么门啊,难道大哥你在房间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周归与坐起来,冷声赶人:“出去。” “这就走。”大周走了两步,回头,“伯婆还让我们叫梁星灼,既然他在大哥床上,他就由大哥负责叫吧。” 小周补充:“大哥,你和梁星灼感情也太好了,我和我哥都不抱着睡了。” 双胞胎贱嗖嗖地笑起来。 周归与一记眼风扫过去,双胞胎立马吓得静音,颠颠儿走了,小周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这俩堂弟的尿性,周归与最清楚不过了。 小气、记仇、爱搬弄是非。 没影儿的事情经他们的嘴一说都能冒出一撇来。 周归与发愣的时候,梁星灼也醒了。 宿醉一宿,头疼得厉害,梁星灼哼唧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 周归与回过神,试着叫了他一声:“星星,你醒了?” 梁星灼“嗯”了一声,问:“几点了?” 刚睡醒,梁星灼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听得周归与耳朵一阵酥麻。 周归与回答:“中午了,奶奶叫我们下楼吃饭。” 梁星灼没动静了,还迷糊着。 周归与没催他,自己先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传来的水流声跟记忆里一些片段重合,梁星灼逐渐清醒,脑子像过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闪过昨晚在这个房间发生过的画面。 倏地。 梁星灼脸色涨红从床上坐起来,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望向卫生间。 他花了两三分钟来接受这一切都不是梦。 梁星灼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连内裤都不是昨天穿的那条。 “……” 好想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都对周归与做了什么!!! 周归与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梁星灼正坐在床上,扯开自己的睡裤松紧腰带,对着里面的内裤沉思。 “星星。” 周归与叫了他一声。 梁星灼像受惊的雏鸟,慌乱放开腰带,松紧腰带弹回腰间,发出“啪”地一声。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来昨晚在卫生间的一些画面。 梁星灼扭扭屁股,被周归与打过巴掌的地方此刻隐隐发烫,令他如坐针毡。 “昨晚我们……” 周归与尝试开了个头,被梁星灼羞愤欲死地打断:“那个!你洗漱完了是吧,我去洗漱!” 慌乱之间,拖鞋都只穿了一只,梁星灼踉踉跄跄从周归与身边经过,钻进卫生间,“砰”地带上了门。 梁星灼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往自己脸上浇了好几下,以此驱散热意。 他双手撑着台面,镜子里除了自己的脸,还映照出身后的淋浴间。 回忆又涌上来。 梁星灼双手捂脸,靠着墙蹲下来,脸在几秒之间红到了脖子根,心脏突突狂跳。 他真的、好想、现在、立刻、马上、去死、啊!
第47章 梁星灼在卫生间待了十来分钟还是不敢出去。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周归与。 “星星, 你还没好吗?” 周归与轻叩两下门,在外面问他。 梁星灼神游天外的思绪被拉回来,又下意识慌乱起来, 手根本不脏,还是打开水龙头洗手, 一边洗一边回答门外:“快好了,马上。” 门外沉默了几秒。 梁星灼调小了水流, 放慢洗手速度,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 周归与再开口,声音沉了些, 透着妥协意味。 “如果你不想下楼吃饭, 我一会儿把饭给你端上来。” “……别洗手了, 再洗皮肤都要变皱了。” 指腹已经开始起褶子的梁星灼:“……” 他心虚地关掉了水龙头。 紧接着,梁星灼听见脚步声渐渐从门外消失。 周归与真走了? 梁星灼咬咬牙, 终究抵不过愧疚, 硬着头皮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周归与的身影正正从房间看一闪而过。 梁星灼追上去叫住他:“哥!” 周归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梁星灼还穿着一身睡衣, 对上周归与视线的一瞬间好像触碰到什么滚烫的物件, 立刻撇开了,手也局促地搓着裤腿的布料, 从头到脚流露明明白白的尴尬。 绕是意料之中的反应,周归与的心还是往下沉了沉。 就算喝醉了,昨晚的事对梁星灼来说还是太难接受了。 不管是出于弟弟的角度, 还是直男的角度,都是。 周归与敛了敛情绪, 尽己所能给梁星灼递台阶:“你慢慢收拾,不下楼吃也没关系, 爷爷奶奶那边我会解释好。” 梁星灼陷入纠结。 他现在脑子很乱,确实很想在房间一个人躲一躲,谁都不见。 可是……周归与呢?他会不会也是这样? 他却没有躲,甚至成全他的逃避。 想到这,梁星灼心一横,迈过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看着周归与说:“不用,我也想下楼吃,大年初一还没给长辈拜年呢。” 周归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没等他反应过来,梁星灼已经回头往房间走了,同时:“哥你等等我,三分钟,我换个衣服跟你一起下去。” 不断下沉的心忽然就托住了,平稳悬于半空。 周归与嘴角漾开一抹笑,说好。 等梁星灼换衣服的间隙,周归与去卫生间把脏衣篓拿到了阳台。 他这间房间的阳台算是一个简单的洗衣房,有洗衣机和烘干机。 冬天室外气温低,阳台用玻璃封死了,留了一道门可以打开,门推开,出去就是楼顶。 梁星灼从行李箱里翻了身衣服换上,换完拉开了窗帘。 隔着两扇玻璃门,梁星灼看见周归与在洗衣机前忙活。 梁星灼拉开门,等走近了才发现,周归与往洗衣机里面放的衣服,是他们昨天穿的那一身。 梁星灼隐约记得周归与那条黑裤子上面被他…… “哥。”梁星灼臊着脸,上前按住周归与的手,低声说,“裤子别直接放洗衣机,先搓一下吧……”说到这,他想起还有毛衣,“毛衣也是……” 周归与微怔,为梁星灼连这些细节都记得清楚而感到意外。 过了几秒,他尽量语气自然地说:“我都搓过了。” “啊……” 梁星灼松开周归与的手,脸色发烫,说话也磕巴了一下:“好、好的,那没事了。” 一抬眼,晾衣杆上并排挂着的两条男士内裤进入视线,旁边还有两双白袜子。 “……” 梁星灼又想挖个地缝钻进去了。 同时又忍不住脑补,昨晚他睡着后,周归与一个人在卫生间洗内裤的样子。 估计冷着一张脸?可能还有点无语? 不知道有没有脸红…… 想着想着,梁星灼竟然觉得不是那么尴尬了,心头像突然打翻了一个蜜罐,淌出一丝丝甜。 梁星灼抿抿唇,想把笑意压下去,结果适得其反,反而笑出了声。 周归与停下手里的活儿,抬眸,神情莫名:“你笑什么?” 梁星灼双手背在后面,佯装欣赏四周风景,眼珠子滴溜滴溜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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