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中应了梁星灼一声:“好。” 中午宋嘉航请客,叫了平时玩得好那帮朋友吃火锅。 乌泱泱打了四辆车,在火锅店开了两桌才坐下。 下午还要上课,酒是不敢碰,只能喝喝饮料。 一顿饭吃下来,宋嘉航又收了一堆礼物,根本拿不走,只好叫了个同城闪送先捎回家了。 吃饱喝足的一帮人,赶在两点半上课前回了学校。 半节课不到,向来专注的梁星灼难得在上课时间看起了手机。 微信都是历史消息,周归与没给他发新的。 距离余科说的四点已经不足两小时,周归与会在上班时间去见他一面吗? 梁星灼凭直觉猜测,周归与见和不见的可能性各占一半。 但是他如果不亲自去看看,再想知道余科为什么回国找周归与的可能性就基本为零了。 他必须跑一趟,并且还不能踩着四点到咖啡厅,他要提前到,否则很容易被余科和可能出现的周归与发现。 要走只能趁现在,等这节课下课再走就来不及了。 梁星灼不动声色把书包收拾好,拉好拉链,将手机揣进衣兜里,然后跟宋嘉航说:“小航,帮我个忙。” 梁星灼很少在上课时间跟他说话,一开口还是帮忙,宋嘉航简直不要太意外,他凝神小声问:“什么忙?” “我马上要装病去医务室,你配合我一下,说我从上午就开始不舒服了。” “啊?你为什么要装病?” 宋嘉航刚问完,梁星灼已经举起了手。 科任老师注意到他,停下讲课,奇怪地问:“梁星灼你有什么事?” 梁星灼揉着太阳穴,手撑着课桌站起来,虚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 他用没什么力气的声音回答:“老师,我头疼得厉害,想去一趟医务室。” 科任老师朝他走过来,关心道:“怎么头疼?是不是感冒了?” 梁星灼朝宋嘉航递了个眼色,宋嘉航会意,立刻开口:“应该是,他从上午就开始不舒服了。” 并站起来扶着梁星灼,主动说:“我送他去医务室吧。” 梁星灼在每个老师心里的印象都好,老师完全没怀疑他是装的,反而催促道:“好好好,你赶紧送他去,有事让校医给你们何老师打电话。” 宋嘉航:“好,知道了。” 紧接着,他扶着梁星灼离开了教室。 一直装到楼梯口,确认从教室里看不到这边了,梁星灼推开宋嘉航,用正常声音说:“好了,不用扶了。” 宋嘉航纳闷地问:“不是,什么情况?这也太突然了,我差点没跟上你的演技。” “我赶时间,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你就记好两点。” 梁星灼一边脱校服外套,一边跟宋嘉航交待:“我去跟老何请病假,你回教室上课,老师问起,你就说我临时改主意,找老何开了假条回家休息了。” “我应该不会回学校了,校服塞我储物柜里,书包我都收拾好了,你放学帮我一起带回家,晚上我去找你拿。” 梁星灼把校服外套塞宋嘉航手里,从他臂弯拿过自己的羽绒服套穿上,动作快得像按了二倍速。 “就这样,我先走了。” 宋嘉航一把按住梁星灼的肩膀,神色严肃地问:“多的我不问,就问一句,你一个人能不能行?不行我逃课跟你走。” 他不是球鞋爱好者,宋嘉航也没送他球鞋,但梁星灼一瞬间共情了宋嘉航早上收到球鞋,差点把他抱窒息的感动。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他也想那么抱宋嘉航一下。 梁星灼对宋嘉航笑了笑:“谢谢你,小航,但是这件事我自己去比较好。” 宋嘉航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行,有事跟我打电话。” “好。” 梁星灼跟宋嘉航分开后,去办公室找何道安开了病假条。 凭借在老师那里的好印象,何道安对他没有疑心只有关心,写病假条的时候还问他要不要联系家长,梁星灼哪能让周归与知道这件事,回答说不用,他哥今天手术多,忙不过来,他不想打扰他哥的工作,何道安一脸欣慰夸他懂事。 假条开完,何道安不放心他一个人,硬是把他送到校门口,眼看他上了出租车才离开。 等出租车快开到路口的时候,梁星灼让司机掉头,重新报了咖啡厅的地址。 他提前十分钟进了咖啡厅。 周六店里生意好,靠窗的卡座除了预定的位置都坐满了,梁星灼挑了个能看见店门口的角落二位人坐下。 他在学校把校服换成了私服,这个点坐在这里并不突兀,跟其他来这里喝下午茶的大学生没两样。 点餐的时候,梁星灼有意套服务员的话:“我看第二个卡座还空着,我能坐那里吗?” 服务员回头看了眼,对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那个卡座已经被预定了。” 梁星灼继续追问:“预定的几点啊?我可能就待一个小时。” 服务员在平板上查询了一下,回答:“四点,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您可以提前在我们门店公众号上面预约卡座。” 梁星灼感觉那个位置就是余科定的。 “好的,谢谢你。”他对服务员笑道。 服务员:“不客气,跟你确认一下,这边只要一杯金桔玫瑰气泡水,七分糖加冰,对吗?” “是的。” “好的,请稍等。” 梁星灼正愁这个位置听不到余科和周归与说话,已经在思考趁他们还没来,偷偷去把手机放卡座抱枕后面当录音笔的可行性了,好巧不巧,这时第三个卡座,就是紧挨着余科预定位置的卡座,那桌客人结账离开了。 梁星灼在心底直呼老天助我! 他赶紧叫住没走远的服务员,问:“那桌客人走了,我能坐吗?” 服务员看了看那边,说:“可以。” 梁星灼起身拿起羽绒服,等服务员收好桌子就坐了进去。 卡座外面只有门帘遮挡,卡座与卡座之间用木制栏杆做了装饰隔断,只在视觉上完成了独立空间分隔,根本不隔音,前后两桌在说什么,彼此都能听见。 梁星灼坐在背朝后面卡座的那一方沙发上,他有意往下坐,利用椅背挡住自己,保证自己在后面卡座的视线盲区里待着。 服务员给他上完气泡水,还贴心地放下一个不锈钢香槟桶,里面装着方方正正的冰块儿,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往上冒着冷气。 “冰块儿不够您可以自己加。” 梁星灼跟她道了声谢,服务员刚把门帘给他放下离开,后面卡座就传来了声音。 “余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男人不耐烦地问:“你们家最便宜的是什么?” 是余科的声音! 梁星灼转过身,小幅度探出头往后面看。 十年不见,余科老了不少,法令纹和川字纹都很重,显得一脸苦相,他以前就瘦,现在瘦脱了相,看着尖嘴猴腮的,一副精于算计的市井小人模样。 服务员愣了几秒,笑着回答:“柠檬水。” 余科:“那就来杯柠檬水。” “另外一位先生呢?” “等他来了再点。” “好的。” 服务员一走,余科把外套脱了随手扔在一旁,从兜里掏出烟想抽,不知道是没摸到打火机还是别的原因,又给放回去了,拿起旁边的菜单翻了翻。 看了几页爆粗口骂道:“操你妈的,好几把贵,怎么不去抢。” 骂完合上菜单随手扔在桌上,拿出手机听微信,公放。 是他那个日本老婆的声音,声音尖尖的,说的全是日语,叽里呱啦一长串,梁星灼就听懂了一个阿娜达干巴爹,老公加油,也不知道她让余科为什么东西干巴爹。 余科按着语音条回复,说的也是日语,内容听不懂,神情倒是一眼看透,眉飞色舞,似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胜券在握。 梁星灼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见到余科的第一眼观感就特别差。 周归与是在十分钟之后到的。 他的车就停在路边,梁星灼通过落地窗先看到他,怕被发现,第一时间钻到了桌子下藏着,等周归与进店才钻出来坐好。 余科见周归与终于来了,赶紧起身谄媚地迎上去:“哎呀,这不是我大外甥嘛,好久不见还是这么英俊。” 说还不够,抬起手还想去拍周归与的胳膊,显得他们之间亲近熟悉。 结果没碰着周归与的呢子大衣,余科就受到一记冷眼。 黑衣大衣跟周归与身上清冷凛然的气质自然契合,他看余科的眼神,跟余科说话的语气,全都没有温度。 “你叫我什么?”
第28章 余科就一米七出头, 周归与身高直逼一米九,常年健身,光是体格和身高的压迫感都让余科心生畏惧, 何况周归与完全不给他好脸。 余科有求于人,如此更加处于下风。 他不敢再乱攀亲戚, 老实改口:“周先生。” 接着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坐, 我们坐下再聊。” 周归与走进卡座,脱了大衣,简单对折放置一旁, 在余科对面的沙发坐下。 “您喝点什么?”余科抬手要招服务员过来, 却被周归与制止, “不用,不喝。” 周归与面无表情直奔主题:“说吧, 找我什么事。” 余科讪讪地搓了搓手, 切入正题:“对您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那边的隔壁店铺正在转让, 我打算盘下来明年扩充店面, 不过手头资金不够,还差二十万左右……周先生, 我想拜托您帮帮忙。” 周归与直直盯着他,盯得余科后背都冒冷汗了,他才事不关己一般问了句:“怎么帮?” 余科暗骂, 你他妈装什么傻,老子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 明面上还是得恭恭敬敬地求人:“这二十万的空缺, 希望您能帮我补上。您看您家大业大的,二老在老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您自己又是大城市三甲医院的外科医生,科研专利拿到手软,二十万对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对我而言却是燃眉之急,我们两家这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您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吧?” “这些年我帮你的还少吗?”周归与淡声问。 余科连忙点头,做舔狗他最擅长了。 “当然不少,我们一家都感您的恩呢,还有您那个姓程的朋友,多亏他们家在东京的关系,我的两个女儿才进了私立女高。前年买一户建他也帮了大忙,让我们家拿到了地产商的内部折扣,活活省了好几十万,这些恩情我们家都一笔一笔记着,绝对忘不了的,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周归与好笑反问:“既然都记得,为什么还有脸朝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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