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默以为他是给自己两根,瞥仙女棒一眼:“我不玩。” 柏耳又递得近了一些。 路默:…… 他咔嚓一声给他点燃烟花。 刺啦的焰火燃烧在黑夜里,柏耳举着仙女棒跑到草坪上自己玩得很欢,路默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了一会,嘴叼住烟,空出手拿起手机对着对面草坪拍了几张背影。 路默突然低声喊他:“柏耳。” 柏耳拿着仙女棒转过身,疑惑的嗯了声:“什么?” 路默准确抓拍下画面:“没事。” 暗沉的夜色和天空中,是绚烂绽开的蔷薇和手中的仙女棒,以及柏耳转身时露出的明亮双眸。 路默觉得渴,随手在车里拿了罐啤酒,单手拿住啤酒罐,余出食指轻松的拉开拉环。 刺啦—— 清凉的啤酒的泡沫蔓延开,滴落在木凳和沾着露珠的草上。 等柏耳放完了两大包仙女棒回来时,公园木凳脚旁摆了两个空着的啤酒罐。 柏耳皱眉:“你怎么又喝上了?” “酒醒了。” 为了防止柏耳不信,路默伸出手比了个二,神色慵懒道:“这是二。” 柏耳从他手里夺回还有一半的啤酒罐:“我看你是个二。” 一时也有点渴了,他晃了晃啤酒罐,犹豫着要不要喝一口解渴时,路默从他手里拿走啤酒罐,另外塞了瓶喝的给他。 柏耳看着被塞到自己怀里的AD钙,嫌弃的皱眉:“奶太腻了,我就喝一口应该没什么问题。” 路默也不阻止他,漫不经心拨着啤酒罐的拉环,学着他那天晚上的语气:“为了交朋友,今天要喝够,为了都健康,今天喝半——” “闭嘴!” 柏耳愤愤的把吸管插到奶里,气势恢宏的猛嘬了一口:“就该把你丢饭店让你自生自灭。” 什么毛病,喝醉了还记得羞辱他。 放了大半小时烟花,柏耳精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嘬着奶,靠着公园的木椅背看远处不断升空的烟火。 放完后,路默走过去换,袋子里只剩最后一个,除此之外还有一根残留的仙女棒。 他顺便拿上一起放完,在远处点燃仙女棒,一手拿着看它消失殆尽。 柏耳坐在木凳上,目光却看向路默,记忆里画里远处上那个拿着烟花棒的小人和面前的人身影重合。 他有点想不通,他生日那天他妈都答应了路默不告诉自己他来过,最后却还是悄悄告诉了自己,并且是用这么郑重的方式。但他妈想传递给他什么信息呢?单单只是路默来过吗? 路默放完烟花棒走过来:“回去吧。” 柏耳收回心思,心不在焉的嗯了声,站起身朝车走去,两人上车,柏耳发动汽车,没想到车急速熄火。 他看了眼表盘,表盘上大写的E不停闪烁。 哦豁。 路默显然也看见了,地图导航了下附近的加油站,但这附近荒郊野岭的,最近的一个都至少得两三个小时,这会都凌晨两点了,送过来天都亮了,附近也没有旅店。 柏耳揉了揉耳朵,心虚:“好像只能在车里挤一晚上了。” 明天就要走了,没想到在这儿的最后一晚是在荒郊野岭的车里睡,好在车改装过比较宽敞,柏耳在车里翻出了两条柏桃桃的维尼小熊薄毯,扔了条给路默:“给,搭上。” 窗外一片暗色,只有蝉鸣和鸟叫,车顶开着灯,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两人。 柏耳拢了拢小薄毯,只盖住上半身,困得不行了,强撑着眼皮担心:“周围会不会有野兽啊。” 路默把自己那张毯子一起搭到他身上,给他盖好腿:“不会,睡吧,我醒着。” 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温柔,灯光太朦胧,路默的声音也显得慵懒而安稳。 柏耳像是被给足了安全感的小猫,彻底安心车上眼皮,嘟嘟囔囔道:“那你半小时后叫我,我和你换。” 路默低头看了会,等他呼吸均匀后,才下车轻轻把人抱到车后座,平稳的放好后,他弯腰注视身下的人。 他缓缓起身,替他关上车门,倚在车门上点燃烟,眺望着远方茫茫群山,他长舒一口气吐出烟雾。 指尖的猩红伴随夜色逐渐熄灭,等到薄雾轻轻吹开亮光时,第二天清晨,柏耳慢慢睁开了眼,揉了揉眼。 外面车窗旁靠着个人,肩膀宽阔有力,姿态高大修长。 他看了眼空荡的车内,从座椅上爬过去敲了敲车窗。 路默回过身,弯下腰看车窗。 过了一夜车窗附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路默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擦去车窗的薄霜,露出柏耳的一双眼睛时停下了手。 车窗上覆满了冰霜,擦去显得清晰的地方,只能透过一双眼睛。 他轻轻低头,两双眼睛就这样隔着车窗对视。 黑曜石般的眼瞳注视着柏耳,轻垂着的长睫毛微盖住一点平日的锐利和锋芒。 柏耳喉头有些紧张的滑了滑,这时路默突然伸出手,轻轻隔着车窗,去盖住他的眼睛。 隔着车窗,柏耳下意识跟着闭眼,感受到了一种不存在的奇妙酥痒感,好像眼前的车玻璃消失,路默的手真的覆在自己眼上,还轻碰到了睫毛。 他满意的准备再眨几下时,余光突然瞥见站在车窗边角的人影。 艹。 他赶紧打开车门下车,立马看见了站在一边,提着一桶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小薛。 小薛心情复杂,他大早上被路哥的电话吵醒,给了他个看上去就是万径人踪灭的定位,他立马弹射起来开车就出发,怕他路哥在荒郊野岭的遇到什么意外。 然而等他带着油紧赶慢赶到这儿的时候,就看见路哥正一脸宠溺的隔着车窗在……蒙住柏耳的眼睛? ……这是他能看的吗? 他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路哥是直男路哥是直男,但这么暧昧的气氛还是让提着汽油的他感觉自己应该在车底,他和他女朋友都没有这么甜过。 柏耳也有点不自在,瞪了路默一眼。 路默无辜的挑眉,示意自己没看到。 小薛:…… 没看到个毛线,他到的时候路哥还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默默把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很识时务:“我刚到。” 小薛帮车加好油,两人就启程回了酒店,收拾好东西后吃了早饭退了房就离开了秋泽山。 和路默告别后,柏耳把车开到家门口停好,拖着东西进了门。 刚一开门,一两个月没见的红豆就喵呜喵呜的到他脚边蹭他。 柏耳蹲下身抱起它,抓着两只前爪晃了晃:“想我没有?” 红豆依恋的把脑袋在他手臂上蹭,蹭了柏耳一手毛,柏耳抱着它回到房间,平时不爱粘人的红豆一直乖乖盘在他腿上。 柏桃桃和他爸都不在家,一个上学一个在公司。 他开了计算机看屏蔽了一个假期的班级群消息,看到开学通知时,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山里待了一两个月,但感觉只好像过了几天一样。 他登上游戏,发现他两个月前发的故障邮件被系统回复了。 “尊敬的玩家您好,我们已将问题上报,请耐心等待修复,为了弥补您的损失,特赠送礼包一份,再次为给您造成的不便道歉。” 柏耳点开礼包,全是很多加其他属性的物品,没有什么用,但是bug后的游戏只有好感度一个评判标准,这是不是说明两个游戏系统压根不一样? 没出bug前的是正常的好感度系统,出了之后的游戏系统是被替换过的? 柏耳把送的东西能吃的吃了,能穿的穿上后,把其余的都丢到了一边。 现在也只能等着系统尽快修复好了,毕竟他下周开学了之后,也没多少时间和路默呆在一起,加好感度是难上加难。 一周后,学校大门口。 绿树成荫的一整排梧桐树下,平时里偶见几只猫在这里纳凉,但今日全都被挤挤攘攘的人群和行李挤满。 而学校三楼教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学生,这是下午的第一节课,还有十几分钟才上课。 夏天的燥热透过梧桐叶打在教室内,桌前的白纸上映出了梧桐的形状。 柏耳坐在角落里,眯起眼看窗外的人流和车流,被阳光晃得刺眼,刷的一下把窗帘拉上,刚拉上教室的门就被打开,两个吵得不行的人走了进来。 柏耳都不用听声就知道是谁,闭着眼懒懒举起手敷衍的挥了一下。 向赴和宋霄方,分别是西天取经的二师弟和沙师弟。 两人立马捕捉到手势,激动的朝角落走去。 “卧槽哥们终于见到你人了,感觉你消失三年了。” “你这一假期都在干嘛,约你都约不出来,在家修仙?” “你是不是瘦了?在健身?” 柏耳把桌上的两杯奶茶推给他俩,用来堵他俩聒噪的发问,看向他俩:“唐立呢?” 向赴接过奶茶把管一插,嘬了口才道:“估计刚到宿舍收拾东西呢,不是我说,你怎么回事儿,放个假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约都约不出来。” 柏耳:“玩游戏。” 这倒是真的,不过不是在家。 向赴还想问什么时,门口闪过一顶耀眼的红发,在光线下红得将近发紫。 宋霄方卧槽了声,奶茶差点顺着流下来:“唐立?” 向赴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人,等到唐立走近了才跟着小声卧槽了句,不真实的去抓了抓他脑袋顶上的毛:“你受什么刺激了?” 唐立长得也很清秀,皮肤挺白,一头红发衬得他人很好看,但主要是唐立平时打扮和穿着都是简单的黑T和牛仔裤,怎么简单怎么来,更别说鼓捣自己的头发了。 那天和路默挂完电话后,唐立激动的一晚没睡着,为了纪念路默第一次和自己说话,他特地去染了个头。 柏耳看他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什么,看他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心虚的把奶茶往前一推:“想染就染了,你管那么多,来喝奶茶。” 唐立愤愤的把吸管一插,给了柏耳一个“等会再找你算账”的眼神。 这节课是色彩基础设计,老师年近半百,戴着个一千多度的眼镜,但眼神锐利得很,逮人一逮一个准,这也就是为什么刚开学第一堂课,座位满满的没人敢逃课的原因。 但好在师徒四人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角落里划水还是容易。 宋霄方和向赴日常开游戏邀柏耳,结果半天没反应,怼了怼旁边正在看手机的人:“来上分。” “不来。” “你干嘛呢?” 宋霄方好奇的去看他手机屏幕,眼睛差点没瞪出来:“路默A市后援会一分群?” 柏耳连忙捂他的嘴,看了旁边的唐立一眼,唐立外面围着本书,书里夹着手机,正专心致志的在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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