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陈斯琢还是清醒的,肯定会怒骂他脑子给驴踢了,脑补大帝。可惜陈斯琢昏迷了,只能任人宰割。 他把陈斯琢抱起来,开车去了别的地方。 …… 疼。 无边无际的疼。 血腥味,薄荷花香,露水的清香,腐烂木头的气息……各种味道混在一起,不断刺激着鼻腔。 陈斯琢动了一下手指,只觉得浑身骨头好像都被人打碎了。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木质屋顶,横在中央的木头摇摇欲坠。 天光大亮,他眯着眼,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然而刚刚动了下身子,剧痛就像缠绕着脖颈的毒蛇一般令人窒息。 他诧异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陈斯琢瞳孔缩小,来不及观察四周,只顾着检查自己的身体——暧昧的红痕,大腿上的牙印,满目不堪。 他已经不敢想象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了…… 他猛地泛起干呕,眼眶充血,剧烈地抖动起来。 毁了!一切都毁了! 那个变态居然真的下手了!他以为对方最多只敢亲他,结果居然……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陈斯琢知道那个人没给他清洗,身上很黏腻,让人极度不适。 他颤抖着站起身,把散落一地的衣物胡乱地套在身上,哆哆嗦嗦的,脑子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该怎么办? 这件事该跟谁说? 上次他拒绝了李景翎,结果便宜了这个变态…… 一行清泪落下,陈斯琢嘴唇被他自己咬出血,浓浓的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他无声地落下眼泪,嗓子干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扶着墙,缓慢地走出木屋。 原来这里是荒山,这是一座废弃的木屋。 他茫然无措地望着苍凉的山,连自己接下来的路在哪里都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被一个男人强*了该怎么办。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陈斯琢想,他应该受伤了。他还要想办法去医院。万一那个男人有病,他可能还会感染。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打架,陈斯琢心都死掉了,他突然很想从山上跳下去——就像一只坠落的飞鸟。 他穿得单薄,冬日冷冽的风刮过去,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陈斯琢知道自己没办法走下这座山,身上残存的力量不至于支撑他走完全程,他不认识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就这样跌坐在木屋前,杂草丛生,他也被掩盖在其中。 人在极度崩溃的情况下,大脑反而被放空。他一动不动地仰望着天,任由泪水打湿脸庞。 许久,他的手机响了。 陈斯琢眼珠子极为缓慢地转动,哦,他还有手机,那个变态没有把他的手机拿走,他可以向外界求救。 他迟钝地找出来手机,电量只有十格电,马上就要关机。 是安祁打来的。 安祁在那头大呼小叫:“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哎呀我跟你说,我又遇到了一个神经病,他拍戏可难伺候了……” 然而陈斯琢没有听进去。 安祁独自说了好多,才反应过来,“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要不要求救? 还是就死在这里? 陈斯琢张了张嘴,嗓子很痛,他可以想象那个变态昨天对他干了什么。他咳嗽了两声,没忍住抽噎出声,哭声落入了安祁耳朵里。 安祁瞬间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第46章 好好活着 安祁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才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 他没想到,陈斯琢这么倔的人,居然也会经历这种事…… 他之前一直以为那个变态是陈斯琢拒绝他的借口,可是那个变态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早知道对方这么危险,他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把那个变态抓出来。 安祁闭上眼,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走进病房,温声细语道:“好点了吗?” 陈斯琢原本正在闭眼假寐,微微睁开眼,脸上的表情如同死水一般,“嗯。” “那个变态……”安祁顿了一下,“你看到他的脸了吗?” 陈斯琢手指蜷缩在一起,山上发生的一切都难以启齿,天知道他是怎么样放下自尊,向安祁求救的? 当救援队赶到时,他仿佛一只被按在案板上的鱼,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让他无地自容。 “我晕倒了。” “……你真的,不打算报警吗?”安祁垂下眼,“他已经做到这一步了……” 报警? 是他不想报警吗?! 陈斯琢一下子激动起来,“那如果又没抓住他怎么办!啊?他真的把我囚禁起来了怎么办?警方到现在都没有他的线索,我不敢赌!我不敢赌!” 安祁退了一步,“可是……” 跟他撒气又有什么用? 陈斯琢垂下头,“算了,就这样吧。”他自嘲地扯起嘴角,“我可能就是活该遭受这些吧。” “你选择报警,我会保护你。”安祁握紧拳头,“我知道你之前可能以为我在开玩笑,但是我真的有保镖,只要你愿意待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出事。” 这是一种示好。 然而现在陈斯琢在情绪崩溃边缘,任何话落在他耳朵里,都是把他的伤口揭开撒盐。他讨厌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呈现给别人,也拒绝任何人的好意。 陈斯琢深吸一口气,“谢谢你这次来帮我……但是,不用你操心。” 安祁沉下脸,“陈斯琢,你到底要干嘛?之前你当我经纪人的时候,发生了任何事你都不跟我说,搞得我天天跟你吵架。现在,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打算一个人憋着啊?除了我,你还能跟谁说啊?” 陈斯琢下意识想说李景翎的名字,又猛然反应过来,李景翎这时候还在比赛,要是告诉他,会影响到他的排练,便硬生生打住,“关你什么事?” 他这才想起来,李景翎还不知道这事。 按照李景翎那小子的脾气,知道他出了这种事,恐怕泪洒现场,连夜就从外地飞过来了。 等他比赛完再告诉他吧。 陈斯琢感觉自己冷静得可怕。 安祁“啧”了一声,“我不管你,谁管你啊?死在山上都没人知道。说真的,我会帮你查出来的,待在我身边,我一定护着你。” 不给陈斯琢拒绝的机会,安祁挥挥手,“我走了啊,还得去拍戏,晚上回来。” 这里是私人医院,陈斯琢估计一天就要烧掉好几万,他想去缴费,却被告知安祁已经预缴了费用。 陈斯琢无奈放弃,又因为身体到了极致,回到病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 为什么还不给他发消息? 李景翎又拿起手机,重复地看着聊天界面,干干净净,陈斯琢始终没有给他发任何的消息。 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了。 李景翎阴郁地盯着手机屏幕,他以为陈斯琢醒来以后会第一个联系他,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消息。 为什么不联系他? 就这么不信任他?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陈斯琢居然一声不吭! 他尝试着给陈斯琢发消息:“今天的排练结束了,你在做什么?” 隔了一会儿,陈斯琢回复:“刚刚起床,准备做饭。” 骗子。 李景翎又问:“昨天睡得好吗?” 陈斯琢:“嗯。” 不肯告诉他。 李景翎退出了聊天页面,查了一下陈斯琢的手机定位,果然在医院里面。他昨天故意没给陈斯琢清洗,把人扔在山上就走了,等待着陈斯琢给他打电话。 他以为这样陈斯琢好歹会跟他服软。 可是没有。 陈斯琢直接对他撒谎。 他又想起来一年前的夏天,陈斯琢对他说:“如果你肯来京城,我愿意爱你,我想要你好好活着,好好爱我。” 他说:“那如果我把你关起来了呢?你知道的,我会把我喜欢的东西藏起来,包括人。” 陈斯琢说:“那就关起来吧。我愿意。” 于是他来了。 但是这个陈斯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他根本就不爱李景翎。 所以一年前那个陈斯琢嘴里说的话也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糟糕的李景翎。 骗子陈斯琢。 李景翎又收到了一条消息,原来陈斯琢是给安祁打了电话,也是被安祁带去医院的。 案发后的第一时间,陈斯琢没有给自己的男朋友打电话。 他给那个明恋他的安祁打电话。 李景翎面无表情地盯着照片,上面安背着陈斯琢,大步跨入医院的画面。 他安排了人守在山下,对方尽心尽责地拍下了这一幕。 陈斯琢这个人真奇怪。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 既要他好好活着,偏又不肯温柔豢养他。 哪有这种道理?
第47章 不愿意面对 “你在哪?” 这是李景翎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陈斯琢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还是继续撒谎:“在家里睡觉呢,怎么了?” 对面又不说话了。 陈斯琢在医院待了两天,下面受伤太严重,他自己不怎么在意,但是安祁却跟他得了绝症一样,死活不让他出院。 这几天安祁还在拍一部古装剧,每天都是偷摸着来医院,陈斯琢总觉得这样太麻烦他了,就想自己离开,结果安祁真的安排了一堆保镖守着他,不让他走,只好作罢。 隔了几分钟,李景翎发来了一张照片,正是他们的家,空荡荡的,“你不在家,你在哪。” 他回来了? 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陈斯琢眼皮一跳,“你回来了?” 电话响起来,陈斯琢手忙脚乱地接听,心虚地问:“你回来了啊?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李景翎声音很冷淡,“我不回来,你就跟安祁睡了,是吗?” 他突然这样说,陈斯琢皱起眉,心里也不舒服了,“我跟他清清白白,你就这样猜测我?” “你这几天都跟他在一起。”李景翎却很笃定,嗓音说不出的冷冽,“陈斯琢,我才是你男朋友,你应该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和他在一起。” 陈斯琢简直头疼,“等等,你先回答我,你比赛完了吗?” 李景翎呼吸有点凌乱,“嗯。” “我被强*了。”陈斯琢这才说出真相,语气冷静,仿佛当事人不是他自己。 对面沉默了一下,诡异地笑起来,“强*还是自愿啊?你跟安祁睡了啊?” 陈斯琢直觉他情绪不对劲儿,顾不得自己的状态,压低声音,“景翎,你怎么了?我没有和安祁发生任何事,我没骗你,那个变态,前几天把我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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