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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岱看着他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呢喃道：“以前都不是这样子的，怎么话越来越少了。” 沈稚听到这话像是绷不住了一样哭出声来。 沈清岱则是调侃他：“怎么跟个小哭包一样。” “哥哥。”沈稚抬头瞪了他一眼。 沈清岱失笑，不再调侃他伸手揉了揉面前的小寸头，然后语重心长评价：“扎手。” 沈稚：“......” 被沈清岱这么一打岔他算是彻底哭不下去了，趴在沈清岱的腿上说也不肯下去。 最后还是霍霆进来，沈稚有些怕他，在霍霆开口骂他之前先一步下去了。 沈清岱瞥了霍霆一眼，对方立马小媳妇似的讪笑，脸上似乎还写着我没有我没有吓他。 也不是霍霆长得凶而是上一次办公室偷听沈稚还记得这人骂过自己神经病，他拿着枕头自以为悄悄的打量霍霆。 霍霆被看烦了他恶趣味的翻了个白眼过去，小孩立马吓得要哭，他立马在心里开心的大笑小屁孩就是小屁孩。 全然忘了自己不过比沈稚大三岁，在沈清岱眼里就是心里年龄永远不超过三岁的幼稚鬼。
第12章 零分试卷 从书房出来的沈清岱脸色复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稚一度觉得沈清岱的眼神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像是要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什么一样，好在这样的眼神在饭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也是个忘性大的人，吃完饭依旧瘫在沙发上拉着哥哥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他说的没头没尾，沈清岱满脑子都是刚刚和裴时在书房说的话，哪里还听的进沈稚的话。 “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在第三次看到沈清岱走神的沈稚忍无可忍的瞪了一眼沈清岱。 沈清岱猛然间回过神来连声应了好几声：“听着呢听着呢。” 沈稚哼了一声后正想发作，在书房处理好工作的霍霆刚好出来，他识相的闭了嘴。 霍霆也不爱和他搭话，看了一眼占地为山大王的混球沈稚后推着沈清岱的轮椅没好气的开口：“到点了我们要休息了。” “现在才——”几点这两个字他还没说出口霍霆投来一记白眼沈稚立马泄了气，蔫巴的噢了一声。 其实明明距离重逢到现在还不到半年，记忆竟然已经刻上这个家的味道，仿佛是沈稚这么多年魂牵梦绕的地方，让他感受到安心。这种感觉哪怕是在沈清岱的房子一连住了好几天都未曾有过，这个地方拥有着沈稚心里从未拥有过的归属感。 见沈稚杵在门口不动，裴时将他揽着他的腰带他到客厅坐下：“怎么还想着哥哥呢？” 沈稚摇摇头，地毯上还放着他在十年前买的拼图，想来是裴时一个人在家时拿出来拼。 裴时给他倒了杯喝的，沈稚端着杯子老老实实的喝下去，甜甜的，是他最爱的葡萄汁。 “喜欢吗。” 杯子被随意的扔在桌面上，沈稚揽住裴时的脖子，跟他交换了一个甜甜的葡萄香吻。 沈稚笑的开心：“喜欢啊，我最喜欢提子了。” 裴时也跟着笑起来，两人进了卧室，裴时先去洗澡，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两条腿悬在空中开心的晃动着。 哗哗的水声响起，沈稚听了一会，心中刚刚被裴时激起的情愫慢慢的平静下来，突然他想起放在客厅的拼图，他翻身坐起来，跑去客厅将拼图捧了进来。 过十几分钟裴时洗完澡出来，沈稚坐在地板上，双手还拿着两块拼图似乎实在纠结，他很认真的盯着眼前两块纠结，头上的寸头还毛扎扎的，这样的侧颜是精致乖巧的。 沈稚从小到大就不大爱动脑子，此刻看着两块极为相似的拼图犯了难，可不知什么时候裴时站在他身后，轻声说道：“用左边哪块。” 沈稚依言将左边哪块拼图往下拼，果然没错，他立马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怎么突然想起拼图了。” 沈稚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这不是我以前买的，你怎么拿出来拼了。” 以裴时的工作性质根本没时间拼这些，十年都没时间拿出来拼现在怎么可能有时间，除非裴时每晚利用休息时间来拼这张图。 裴时说：“前两天收拾看到就拿出来拼了。” 沈稚才不信，他低声哼笑两声，揶揄裴时：“当初我送了好几套，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些浪费时间的东西呢，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转头就扔了呢。” 裴时没回答，事实上沈稚当年送的那几套他都拼完了，只剩下这最后一套，他一直没舍得拼，在他心里这一份拼图是他和沈稚最后一份羁绊，他不想把这最后一份羁绊拼没了。 现如今沈稚重新回到他身边，他们之间的羁绊不再止步于一份拼图，现在未来他们会有更多的羁绊。 拼了一会沈稚自知自己没那个脑子就将重任交给裴时后拿了衣服就去洗澡，裴时今天没什么兴致拼这张拼图，便将它收了起来，目光扫过床头那只沈稚在租来的房子带回来的行李箱眸子暗了暗。 沈稚洗完澡出来，裴时已经躺在床上，卧室里留着一盏暗暗的灯，沈稚猜不准裴时是否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 他刚躺下没多久裴时就抱了过来，沈稚猝不及防的叫了一声出来，裴时不安慰也就算了反而闷声笑了出来，气得他推开裴时，抱着被子瞪着眼看着对方。 裴时立马收了笑长臂一捞将炸了毛的小河豚塞回自己怀里，他声音有些疲惫：“让我抱一会。” 沈稚心里一惊，正想开口发什么事情了，裴时关了灯轻声开口：“睡吧。” “啊，会不会太早了。”沈稚说。 “裴时。”他的声音又轻又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拼图一直收在衣柜里怎么就突然拿出来了，你跟我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睡的下去。” 黑暗中裴时沉默了很久：“行李箱里的东西我看到了。”怀里的沈稚明显僵了一下：“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动了你的东西。” “我...”沈稚喉头哽了哽，尽量轻松道：“他们是误诊的，我压根就没有这么严重。” 裴时将沈稚紧紧的揽在怀里，手在他肩膀上摩挲：“明天我们去看看吧。”顿了顿又开口：“让我安心好吗。” 许久怀里才传出一声不情不愿的嗯。 长期失眠，重度抑郁，居然还有神经性厌食的病史，这整整一沓病史就塞在行李箱夹层里，要不是裴时闲来无事去整理那只行李箱里的衣服，他恐怕还蒙在鼓里，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难怪沈稚去酒吧当服务生赚的钱还是不够用，难怪沈稚的饭量比以前要小的多，难怪沈稚整宿整宿翻来覆去睡不着，而他在重逢后不痛不痒的说了句比以前敏感些。 那些他自以为难熬的岁月里，他的宝贝一个人度过了又疼又苦的日子，孤独痛苦的承受着那些原本就不应该他承受的痛苦长大。 看着那沓病历，从小到大都是优生的裴时头一次体会到差生的体验，试卷上道道是送分题，偏偏他就是道道考零分。
第13章 医生 迷迷蒙蒙的环境中，房间的窗帘被紧紧拉上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沙发、床上、桌子上都有衣服的碎屑，整间屋子都脏乱无比。 在床角发出轻微的耸动，那是被凌虐后的沈稚，他身上一丝不挂包裹在白色的被子里。脸上并没有被凌虐的痛苦，而是麻木，两只眼睛空荡荡的，嘴里还在呢喃爱人的名字——裴时。 卧室的门锁被人打开了，一群人涌了进来，管家的眼神滑过一丝同情，打了个手势，身后两名壮汉会意上前，一人抱头抱尾将睡在地板上的沈稚抬了起来。 白色的被子并没有被掀开保住沈稚仅有的尊严，他任由着壮汉将自己抬进卫生间，管家身后的女佣则是训练有素的整理卧室，全程不发一言。 谢斯年雇佣的佣人除了学历高、素质高以外还有嘴巴严实这个要求，一开始还对着沈稚有同情心女佣在面对高昂的薪资后也逐渐麻木。 他被小心的放置在浴缸里，温水刺激着皮肤下的血管，只有在这种时候沈稚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女佣机械的为他洗澡，沐浴露精华液一一抹在他身上后又用浴球仔细将他上上下下搓洗干净。 全身上下被洗干净之后他们将沈稚抱了起来，洁白的浴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套上干净的睡衣才完事，而在这个过程中沈稚一直都是以被抱着的姿势，他的腿在一个月前因为逃跑被谢斯年活生生打断了，现在非必要时候他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条腿形同虚设。 洗完澡管家吩咐人将他带去小花园晒晒太阳，美名其曰是晒太阳实际上是放风。 沈稚被安排在花园上的躺椅上，今天的太阳不是很大，因此没有准备遮阳的工具，阳光直刺刺的照在他眼睛上，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去迎接这久违的阳光。 他的嘴角是细细密密的伤口，是他自己咬出来的，每当在痛苦深渊中沉沦时沈稚都会咬紧唇角，他不愿意沉沦... —— “沈先生？” 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罗医生出言打断沈稚在会诊过程中第三次走神。 沈稚从过去的事情抽离出来，他低着头绞着手指，今天的会诊不是他的本意，他已经在尽力的去控制自己配合，但他的脑子、身体总会不自觉的去联想夺回身体后和谢斯年协议离婚那一年。 罗医生看出来他的状态不大对，提笔在观察表上记录了下来：“沈先生，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到了。在您病历上写着您患有重度抑郁但抑郁原因这一行一直都是空着的，不知道您可以把我当作是一名倾听者吗，说不定对病情有所帮助。” 这些年来有太多不同的医生问过太多相同问题，抑郁原因沈稚自己也说不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 是看到自己的身体夺走后有的？还是说是夺回身体后和谢斯年那一年？还是说是离婚后被磋磨的那几年？他的心早已经麻木了，那些痛苦他又怎么可能会记得起那些溯源。 眼看着沈稚又要陷进去罗医生无奈的扶额：“沈先生，您有在听我说吗。” “...在。”底气不大足声音也虚。 罗医生失笑：“裴先生，您现在把这场会诊当作是一场普通的交谈就好了，不要太紧张。” 沈稚哪里放松的下来，从他进来到现在他的心都是悬着的，若不是裴时在门外他现在就想逃离这里，他不想见心理医生，也不想跟别人诉说这些事情，他只想、只想待在裴时或者哥哥身边不离开。 良久的沉默后，罗医生悄无声息的在诊疗表上写上不配合，写完他将板子放下，今天的会诊想来应该是进行不下去：“沈先生我们聊聊吧。”见他还是一脸戒备：“我问你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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