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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师今天是走v还是？” 方翾闻声转过头来，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陈言序也回s市的话，而且中午的时候宋章还问自已是几点的航班，会不会和自已是同一架航班？ 宋章率先出声，回答说：“是的，我们家艺人走v。” 司机于是又转头等张皓的回答。 “嗯，我们也是。” 这倒免去了两头跑的麻烦，司机常年往返在机场与影视城之间，对机场可谓是了如指掌，不多时便将车停在了vlP专属通道。 才刚下车，方翾便听到有人高喊着陈言序的名字。 除去一看便是粉丝的年轻女孩之外，还有一些格外显眼的男子，大概是代拍一类的。 方翾在下车之前就已戴好帽子和口罩，现在也只是紧紧跟在张皓身后，小心地和陈言序拉开一点距离。 至于陈言序早已习惯，他漠然又快速地向前走，对那些呐喊声和咔嚓作响的镜头毫无反应。 等终于到达休息室，两位经纪人自然负责去办理行李托运，方翾和陈言序则一前一后在沙发上坐下，中间隔着一只小小的纸袋。 陈言序指指纸袋里的小恐龙，问方翾。 “你要带着它登机？” 方翾夸张地叹一口气，故作苦恼：“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只好带在身边哄一哄。” 现在倒是不脸红，陈言序心想，在车上只是对视一眼就闹个大红脸。 “哪有那么容易生气。” 方翾偏头瞥他一眼，差点又陷进那双亮晶晶乌沉沉的眼眸里。 “……谁让有人说不想他生气的话，得哄哄他才行呢。” 方翾想到自已在车上说的胡话，越说到后面声音倒越小，像是底气不足一般，不过到底还是勉强把话说出来了。 陈言序抬手撑在沙发之间的扶手上，单手托腮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盯住方翾。 休息室里的座椅都隔得很开，还有磨砂玻璃作为隔断，因此说起来算是相对私密的小空间。 陈言序突然的动作难免让方翾紧张起来，他本就坐在靠内侧的位置，陈言序这么一盯，让他觉得自已像被逼到角落里的猎物。 方翾吞吞口水，抢在陈言序之前先开口说：“小朋友才要哄呢！” 陈言序闻言笑出来，桃花眼弯弯嘴角也弯弯，接着嘴唇轻启说出一句话。 “小朋友才总是脸红。” “我不是小朋友。” 方翾的反应果然不出陈言序所料，否认得非常迅速。 如果自已告诉方翾，那只小恐龙是送给他的儿童节礼物，他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不过陈言序只是嘴上逗弄方翾而已，他并不真的把方翾当小朋友，只是爱看他又羞又恼的样子罢了。 “那你怎么又脸红？” “我没有！”方翾飞快反驳，为了表明气势还扬起脸回望过去。 他气鼓鼓的时候眼睛也跟着瞪圆，本就略圆的眼越发圆溜溜，颇像陈言序小时候看过的黑猫警长。 陈言序另一只也搭在扶手上，整个人都偏向方翾那边，好整以暇看他炸毛。 “你是黑猫警长吗？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们之间的距离委实有些近得过分，方翾又闻到陈言序常用的木质调香水味道，还有陈言序藏得很好的、不常被人看见的小小梨涡。 这个人真是太坏了，总是欺负自已。 方翾那点近乎不存在的犟脾气涌上来，他仔细回想起当初和方佳淳一起看黑猫警长的时候，终于想到一句台词。 “坏人们，放下武器，黑猫警长来抓你们了！” 陈言序倒没想到方翾居然也看过黑猫警长，他还以为00后的童年只有喜羊羊和灰太狼呢。 “噢，那请小方警长逮捕我吧。” 陈言序从善如流，伸出双手亮在方翾面前，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这场面莫名有点怪异。 他的胳膊并不像方翾那么白，而是偏向小麦色，手臂直直伸着，手腕自然向下垂，修长圆润的手指几乎要挨着方翾的衣摆，把腕上淡淡的香味也一并送到方翾鼻尖。 陈言序依然是笑着，嘴角左边那颗清浅的梨涡，像是三月春风吹落桃花后在水面落下的一点涟漪。 方翾不知什么时候咬住了下唇，脸颊到耳畔都是淡淡的粉红，可爱的圆眼或许是因为瞪得太久有些湿润，仿佛拢着一层薄雾静待东风吹开的小溪。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又或者这不是因为默契，而是彼此都还没想好应该说些什么。 这恰如其分的沉默在宋章和张皓一前一后推开门时终于被打破。 宋章走在前面，先看到这相对无言又暧昧不明的场景。 他赶紧咳嗽一声，又刻意放慢脚步开始没话找话地和张皓攀谈起来。 “今天还挺热哈，哈哈哈哈。” 张皓懒得和他多说，绕过他径直向前走。 “现在是六月。” 宋章毫无防备吃了个瘪，但为了自已老同学还是要厚着脸皮继续拉着对方。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诶，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带方翾的啊？” “从他出道开始。” 啧，原来是一路带着的啊，怪不得像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 宋章挤出个笑，又说：“我们去那边坐会吧，关于《几许》的事要和你说下。” 他指着另一边空着的沙发，继续加筹码：“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几许》忽然就要了方翾吗？” 张皓拧起眉头，上下审视一番面前这个笑得仿佛狐狸一般的男人。 他倒是知道有些经纪人会帮着艺人做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没想到陈言序居然也不能免俗。 宋章还是维持着笑脸，任由对方打量，内心却不住地吐槽，方翾这么可爱，怎么经纪人却是个死板的扑克脸。 “走吧。” 张皓收回审视的目光，抬腿向空着的沙发走去。
第65章 猪蹄 陈言序与方翾自然都听见宋章刻意的咳嗽声，惊诧片刻后见他们并没有再朝这边走来，于是又放松下来。 “我手都酸了。” 陈言序说着收回双手，顺便甩一甩手腕。 “不酸啊，香香的。” 方翾低下头，盯着纸袋里那只小恐龙，暗道一声完蛋，自已怎么又开始胡说八道。 他总是能在陈言序毫无防备的时候忽然发出一记直球，打得陈言序措手不及，却又心生欢喜。 陈言序勉力压住嘴角，不想让自已看起来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 但这种事情就像咳嗽一样，不是努力就能藏得住的。 方翾见陈言序久久不出声，还以为是自已惹恼了对方，小心翼翼略抬起头偷瞄一眼，看到对方脸上清浅温柔的笑。 糟糕，真是糟糕，方翾说不上自已是从哪来的预感，只是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就这么爱偷看我吗？” 陈言序突然也偏过头，略有些稚气的歪着脑袋，把方翾的偷看抓了个正着。 这个人实在是很坏，方翾想，他明明都知道的。 “那以后不看了。” 方翾说完之后板板正正地坐直身子，目不斜视一脸正气。 这是生气了吗？ 陈言序探过身子凑到方翾面前，总能招惹是非的桃花眼发出下目线攻击，那股恼人的木质调芳香也跟在一旁张牙舞爪，像是要逼得方翾无处可躲一般。 “生气了？” 方翾轻哼一声：“没有。” 哦，那就是有。 陈言序于是非常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印象里这是陈言序第二次对自已道歉，他仿佛丝毫不在乎身为大明星的脸面，即使是在所谓的初次见面时，也相当干脆地对自已这个无名小卒说了抱歉。 方翾觉得自已要是不立刻说没关系会有不识抬举的嫌疑。 但偏偏有个情节在他脑中展开，于是方翾按着不知道是谁写就的剧本说出一句台词。 “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休息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出风口里吹出的风又冰又凉，可方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觉得有一股七月盛夏时炽热的暖风吹过，裹挟着曾经燥热不安的心跳一并向自已袭来。 仿佛被跨越时空的子弹击中一般，方翾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他紧紧盯着陈言序的眼睛，连脸红也忘了。 陈言序失笑，在方翾灼灼的目光中读到迫切和期望。 “不知道这属不属于黑猫警长的工作呢？” 他说着又伸出双手，依然是自愿落网的三好犯罪分子。 方翾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猛然背过身去不再看陈言序的笑脸，须臾后又转回来，飞快伸手在陈言序手背上打一下。 清脆的一声“啪”。 陈言序盯着手背上浮现的清晰指印，再看一眼背对自已气鼓鼓的方翾，心头一阵茫然无措。 害羞的恐龙有时候也会生气，总是害羞的方翾也会背对着自已一言不发。 他轻叹一口气，颇有点可怜兮兮地伸手去拉方翾的卫衣帽子。 “我手都红了。” 方翾当然是一时冲动，他知道这完全不能怪陈言序，他也不能强求对方记得剧组里每一个平平无奇的群众演员，可害羞的恐龙也会有生气的时候。 我是个坏脾气的孩子。 方翾默默转过身来，陈言序适时把手背伸到他眼前。 果然有几道清晰的红印子，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陈言序努力轻松地调侃自已：“这下好了，不酸也不香，直接变成红烧猪蹄。” 方翾依然低着头看陈言序的手背，脸上的表情渐渐委屈起来。 “……对不起。” 他的声音又低又闷，像是刚从谁的魔掌下逃脱出来的小动物。 陈言序此刻没有心思去分析那种细微的不忍是从何而来，只是不受约束般伸出手去，想摸一摸方翾漆黑柔软的发。 “呀，你们都在这呀？” 宋章故作惊讶的声音传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陈言序的旖念。 他的身后还跟着方翾的经纪人张皓，相比起宋章笑眯眯的模样，他的脸色则不太美妙，而在看到方翾低着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时，他又狠狠扔了一记眼刀给宋章。 “方翾，该登机了，我们走吧。” 莫名其妙吃了一记眼刀的宋章并不恼，而是站在一旁作壁上观。 方翾提起小纸袋，站起身后朝陈言序告别。 “陈老师，我先走了，再见。” 真是十足十的礼貌又分寸的娱乐圈后辈模样。 陈言序略一颔首表示自已听到，又说：“待会儿就见。” 说罢他又浅笑着看方翾愣怔的表情，正要开口继续说什么，便被张皓不耐烦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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