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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祝敏敏左右看一眼，凑过头去小声地对方翾说道：“我之前进过一个组，女主演连台词都不背的，演戏的时候全靠她助理在镜头旁边给她提词。” 方翾以前只在网上看过不背台词的“数字小姐”，没想到除了念数字之外还有这种操作方法。 “不过我们剧组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啦，”祝敏敏说着坐直身子，和方翾拉开一点距离，“毕竟我们是同期收音。” 同期收音方翾还是知道的，类比舞台演出的话，大概就是全开麦的意思。 快到九点半时，昨天一直在现场的执行导演丁松松走进来，片刻后杨冉和温霖也一前一后踩着点到了。 导演果然没来，于是现场和昨天一样由丁松松安排，昨晚陈言序和方翾说丁松松是朱导一手带出来的，现在看来朱导确实很信任丁松松。 和白白胖胖一团和气的朱导不同，丁松松个子挺高，皮肤晒得黝黑，和人说话时总是笑眯眯的。 “明天要拍定妆照，所以今天大家可能得辛苦一点，要把重点情节都过一遍。” 方翾这些人咖位不够，自然是无条件听从安排，丁松松这话实际上是说给男女主听的。 温霖是日升文化的艺人，但论起来这是他第一部男主戏，因此态度还是比较谦逊的，率先出声应和道：“没问题，为了剧好都是应该的。” 在场的艺人里杨冉是当之无愧的大咖，她要是当众摆架子，丁松松作为执行导演怕是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但杨冉只是淡淡笑一下，然后说：“辛苦一点没关系，但要是晚上还加班，丁导给不给我们买咖啡啊？” 丁松松放下心来，非常大气地应承道：“当然可以。” 主演和执行导演都达成一致，其他人的意见则完全不重要，于是剧本围读的第二天，就在忙碌嘈杂中开始。 丁松松所说的重点情节大部分都与方翾无关，但男女主对词时需要有人在一旁作为背景人物，帮助他们入戏。 方翾和其他配角被支使着，一会儿是反派杀手，一会儿又成了无辜惨死的村民，简直比影视城的群演还百变。 好在两位主演的演技还是过硬的，比丁松松预计的要早就完成。 丁松松满意地看着手上的稿纸，宣布这次围读圆满结束。 杨冉拿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故作遗憾地调侃一句：“真可惜，没喝到丁导请的咖啡。” 丁松松依然笑眯眯的，回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杨冉放下手机，连忙拒绝：“还是不要了，加班喝咖啡的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 见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丁松松站起身来发布通知。 “好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拍摄顺序晚点会发到大家。” 方翾捏着剧本随众人一起走到餐厅，和昨天一样取了粗粮和蔬菜沙拉，吃完之后又觉得回房间时间还早，干脆一个人在周围转一转。 剧组定的酒店地理位置不错，不远处还有一条护城河，沿河是一座市民公园，这个时间点公园里的人还不少，大多是吃过晚饭后来散步的老年人。 六月连晚风是燥热的，方翾混在一群爷奶之中走了几圈，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方翾擦擦额头上的汗，觉得还是回房间吹空调比较适合自已。 他沿着一条林荫道走到公园门口，发现路上摆起来很多小摊，基本都是卖气球与其他各种小朋友喜欢的塑料玩具一类的。 方翾饶有兴致地一路看过去，在最后发现一个不一样的小摊。 一张折叠桌上放着透明的塑料框，里面被分隔成很多格子，而每个格子里又都放着小小的透明塑料袋，装着一粒粒种子。 塑料框上贴一张A4纸，写着“鲜花种子”四个大字，下面则是价格。 “花种盲盒，5元一袋。” 摊主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见有人驻足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 “5块钱任选一袋，要买一袋吗？” 方翾看着盲盒两个字，有些奇怪：“盲盒的意思是，不知道会开出什么花来？” 小伙子点点头，说道：“是的，在开花之前你不知道你种的是什么花，这种未知的惊喜多难得啊。” 概念倒是很有意思，但方翾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同的花发芽条件也不一样吧，不知道是什么花，要怎么种呢？” 额，这个问题确实把摊主问住了，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眼睁睁看潜在客户离开。 回到住处的时候，门上已经贴着明天拍照的流程单，方翾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方式，他还以为会直接发在群里呢。 或许是因为走过几圈的原因，方翾洗过澡之后觉得有点累，早早地便上床休息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摸出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却看到一条未读消息。 「睡着了吗？」 是十一点的时候陈言序发来的 方翾原本还有些昏沉的意识瞬间清醒得不得了。 他连忙编辑内容想点发送，又因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而迟疑下来，现在是4点半，这个点不管发消息给谁都绝对是骚扰。 方翾捏着手机想，就算发过去应该也不会有消息提醒，所以是不会吵到他的。 但是，万一他没有开静音模式呢，方翾不敢赌，因此还是退出页面把手机放在一边。 横竖是不可能再继续睡，方翾索性起床，掀开一边的窗帘，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天色。 浓厚的夜色渐渐散去，天边先是泛起薄薄的鱼肚白，接着有绚烂的霞光升起，那轮旭日也越升越高。
第58章 没什么 天亮了，方翾也终于把放在对话框里的消息发出去。 「早就睡着啦。」 发完之后方翾慢吞吞去刷牙洗脸，根据流程单的安排，他下午才开始妆造拍摄，因此上午可以什么都不用做。 陈言序八点多才回复消息。 「看来睡得不错，今天有什么安排？」 方翾把拍宣传剧照的事和他说一遍，又说起昨晚的花种盲盒。 「差点就上当了，还好我够聪明。」 陈言序几乎能想象出方翾说这话的表情，骄傲又带着一点求表扬的稚气。 「是啊，毕竟你可不是笨蛋。」 突如其来的call back让方翾不好意思起来，还好只是文字，不会泄露心情。 「陈老师今天有工作安排吗？」 「马上要出外景，下午进摄影棚。」 陈言序发完，又追加一个「小猫流泪」的表情。 这是在撒娇吗？方翾痴痴地笑出来，挖空心思终于找到一个恰当的表情包，立刻发过去 「摸摸小猫头万事不用愁.gif」 陈言序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坐在前排的宋章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因为顾忌着还有司机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直到下车之后才提醒。 “你也稍微注意一下，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陈言序抬头瞟他一眼，并不回答。 宋章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换个角度进谏。 “那位小朋友可不像你，人家刚出道不久，脆弱得很。” 陈言序蹙着眉头，大发慈悲般开了金口。 “我和他没什么。” 宋章差点没气笑，几十万的表都送给方翾还说没什么？这是把自已当傻子还是他们俩都是傻子啊？ “行行行，你说没有就没有。 话虽如此，宋章脸上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写着「反正我不信」这五个大字。 摄影助理此时恰好过来，请陈言序去做妆造，忙碌的一天正式开始。 外景拍完已经是中午，匆匆吃过午饭之后，一行人又转场进摄影棚，陈言序工作的时候是不看手机的，因此自然也没看到丁松松给他发的消息。 等到晚上八点多拍摄结束的时候，陈言序才从宋章手里拿到手机。 丁松松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给他发来两条长语音，转换成文字之后也是长长的一段。 简而言之，就是方翾下午在拍宣传照的时候，和另一位演员产生冲突，方翾按照流程单的安排准时到达化妆室，那位名叫曾智文的男演员迟到了，他入行多年一直不温不火，却仗着番位靠前要求方翾让他先上妆，没想到方翾据理力争，就是不让。 其实化妆室里不止那一位化妆师在，只是曾智文以为方翾是个新入行的软柿子，想在新人面前逞威风罢了。 事情最后闹到执行导演丁松松那里，丁松松和日升文化负责选角的导演关系不错，对方也特意交代过这位男四号看起来不起眼，但却是陈言序亲自安排进来的。 丁松松拿出执行导演的架势各打五十大板，又联系梳化部的老大多派一个化妆师过来，算是把事情完美解决。 处理好之后，丁松松又连忙给陈言序发去消息，这么做既是向陈言序递好也是防患于未然，万一之后方翾去陈言序面前吐苦水，连累自已可就不好了。 陈言序看着手机上的文字，思忖片刻后回了简单一句话「辛苦了，还得麻烦你多照看他一下。」。 丁松松很快回道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在剧组发生这种事算是稀松平常，陈言序之前也听说过有些人会故意欺负新人演员和配角，当时也只是跟着感慨几句，但当被欺负的人变成方翾时，陈言序却觉得心头有股莫名的火气。 宋章见他看完手机之后脸色不好，连忙出声提醒道：“表情管理。” 拍摄虽然已经结束，但他们还在摄影棚里，负责花絮拍摄的工作人员依然没有停，在镜头面前臭脸这事可大可小，不必要产生的麻烦还是尽早消灭在萌芽状态的好。 陈言序收起手机，尽职尽责地摆出笑脸，与品牌方和摄影师一一告别。 直到坐进保姆车里，陈言序脸上的笑容才卸下来。 宋章今天也累得够呛，软软靠在椅背上哼唧两声，又扭过头来交待陈言序。 “回去之后别玩手机，明天要赶早班机呢。” 陈言序坐在后排闭目养神，连眼皮子也不抬。 “知道了。” 宋章无声地翻个白眼，左右自已是提醒过，至于陈言序听不听他就管不着咯。 司机把车开到锦苑，宋章跟着陈言序下车，明天他们一起去h市，住这里比较方便。 宋章进屋后立刻拎着双肩包走进客房，把门一关，半点声响也不发出，只当自已不存在。 他是不知道陈言序和方翾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只是在拍摄现场看陈言序脸色突然那么臭，十有八九也是和对方有关，自已还是乖觉点以免打扰一双有情人。 陈言序和宋章相识多年，自然也能猜到他的想法。 而陈言序说的那句“我和他没什么”并不是撒谎，真要论起来他和方翾确实一清二白，既没有言语上的暧昧不清也没有肢体上的亲密接触，怎么能说是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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