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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翾原本也是打算玩一把就去睡觉，因此乖乖地配合。 「好，晚安。」 「小狗睡觉.jpg」 互发晚安表情包几乎成了他们每次聊天结束的保留项目，陈言序也回复一个睡觉的小狗表情，略等片刻后方翾没有再回复，应该是真的去睡觉。 其实方翾并没有睡着，虽然换了床上用品，但他认床的毛病还是没有完全改善。 他闭着眼开始默背游戏里的地图，从红方基地到蓝方基地要路过四块草地，河道里的小螃蟹在开局60秒后出生，被击杀之后两分钟会再出现一只。 陈言序开始玩游戏的话会喜欢什么类型的人物呢？他那么帅，应该也会选一个外形帅气的男性角色吧，但说不定会选一个漂亮的女性角色？陈言序是喜欢女生的吗？这么多年好像也没听说陈言序和谁有什么绯闻，到底是他真的感情一片空白，还是藏得很好呢？ 黑暗中方翾的思绪完全不受控制，他甚至已经想到陈言序像恶俗娱乐圈小说里的男主一般，在颁奖典礼现场公布自已的恋人。 “什么鬼啊！” 方翾拉起被子蒙住头，试图消除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又毫无根据的想法。 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按亮昏黄的床头灯。 方翾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探出被子，摸到手机看一眼时间。 现在快要十二点了。 方翾呆呆地点开wechat，忽然痛恨起来，为什么wechat不能显示是否在线。 陈言序的小猫头像依然可爱，消息界面上一来一回的两只小狗乖乖钻进被窝，但是方翾完全睡不着。 他点开输入框，心怀愧疚地输入几个字。 「可是我睡不着。」 方翾脱力般放下手机，拼命忍住想要撤回消息的冲动。 睡不着也不是你打扰别人的理由，可是，陈言序会不会并不算别人呢？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方翾的心也跟着沉下去，陈言序大概是不会回复了吧，就像生日那晚，他说过晚安之后就不再回复自已。 方翾转过身不再看手机，房间的空调温度似乎有点低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冷呢？ 昏黄的床头灯映照出他侧脸的弧度，细腻白滑的肌肤上没有一点瑕疵，睫毛浓密纤长嘴唇红润，被柔光这么照着像是神话里惹得精灵们痴迷的美少年一般。 只是美少年此时正为情所困，一双明眸泛着水光，委屈至极令人心生怜惜。 都怪陈言序，方翾想，他为什么要在生日那天给自已发短信？如果一直保持着远远的距离，自已也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丝毫不知自已正在被责怪的陈言序此刻刚从浴室出来，他今天一整天都在配合杂志拍摄，外景拍完之后又回到摄影棚里。 看着手机上方翾发的消息，陈言序的眉头不自觉皱起来，已经十二点了。 思忖片刻后他选择直接拨通电话，哄小孩睡觉的经验他还是有一点的。 突兀的手机振动声在黑暗中响起，方翾像是受惊一般从床上弹起来，慌张的心情在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时达到了顶峰。 真的是陈言序。 “喂。”方翾觉得自已的声音都在抖，只能尽力深呼吸让自已平静下来。 “睡不着吗？” 或许是因为有点累，陈言序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有一种粗粝的暖意。 方翾吸吸鼻子又眨眨眼，努力把水汽逼回去。 “嗯，有点认床。”
第56章 乖乖 细微的像是风吹过树叶的窸窣声，没有逃过陈言序的耳朵，只是因为认床睡不着的话，这种可怜兮兮的感觉又是从哪来的呢？ 刚才发消息聊天的时候明明还很正常，陈言序大脑飞速旋转，试图找出方翾委屈的原因。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和我聊天呢？” 是他自已说的要和我聊天的，方翾心安理得地嗯一声。 于是陈言序循循善诱，继续问他。 “你从小就认床吗？” 方翾记得自已小时候是不认床的，在哪里都能睡得很好，反而是出道成团之后，忽然就落下了毛病。 “以前不会的，出道之后才这样。” “那你以前出外务，都是怎么睡着的呢？” 以前是怎么睡着的呢？ 方翾努力回想，然后闷闷回答道：“什么也不做，一直躺着，躺到累了自然就睡过去了。” 那为什么这次不再一直躺着，而是给自已发短信呢？ 陈言序并不问，因为他觉得自已应该是知道答案的。 “今天见到导演了？” 陈言序的话题转得太快，方翾差点跟不上。 “见到了，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 陈言序嗯一声，示意他往下说。 方翾带着点窥探别人隐私的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他一直戴着黑色鸭舌帽，是不是因为……” 陈言序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是，英年早秃。” 背后这么说导演似乎不太好，但是是陈言序先说出那个字的。 “真的呀？怪不得他一直戴着帽子。” 陈言序听着他轻盈的语气，嘴角也浮出一点笑意。 “我和他说过，与其这样欲盖弥彰，不如直接戴假发，只是他觉得戴假发要是被发现了会更尴尬。” 原来陈言序和朱导的关系这么熟络吗，居然还能开这种玩笑，不过朱导既然会被日升文化选中来执导重点项目，和陈言序相熟也是正常的。 “那要是哪天我不小心弄掉他的帽子，是不是就完蛋了？” 陈言序被他的想法逗笑：“不会的，他对待工作之外的事情还是比较宽容的。” 方翾回想起朱导白白胖胖的样子，确实很一团和气，也跟着笑出声来。 说到工作，陈言序又想起方翾是第一次进组，免不了叮嘱几句。 “朱导的业务水平非常不错，执行导演丁松松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你在组里好好学，对以后一定是有益处的。” 方翾先是乖巧应了，又调皮地问一句。 “这是大红大紫的第一步吗？” 写to签的时候陈言序也是考虑之后才写的那句话，说到底在娱乐圈里，有几个人不想大红大紫呢？在方翾生日那天，他思量许久最后也还是继续发了这四个字，毕竟说其他的话好像都有越矩的嫌疑。 而对于自已实打实超过陌生人界限的其他行为，陈言序倒像是选择性失忆一般。 现在方翾又提起这件事，陈言序却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继续说。 “不是。” 方翾冷不丁听到这个否定的答案，还没来得及再问，就听到陈言序刻意压低声音说：“第一步是闭上眼睛，乖乖去睡觉。” 汉字是多么古老又神奇的文字啊，同样的词在不同的语境里可以呈现完全不同的意思，而乖乖两个字，既可以是名词也可以是形容词。 方翾伸手摸一摸自已的耳朵，果然有点烫。 大概是空调不太给力，所以温度变高了吧。 他闭上眼睛，对陈言序说，“要是不乖呢。” 陈言序作为科班出身的演员，对于声线的控制自然也是专业的，他轻咳一声，转换成阴沉的动画反派配音。 “不乖的小朋友，会被大灰狼叼走哦！” 方翾眼睫轻颤，如同抖动的蝶翼，他仍旧闭着眼，但却反驳。 “我不是小朋友。” 陈言序听着他一本正经的反驳，只能顺着他的意。 “好，不是小朋友，但也要闭上眼睛睡觉。” “已经闭上眼睛了。” 方翾小声说，不想让自已显得太乖。 陈言序夸他一句，温柔地说：“晚安，如果还是睡不着再找我。” “嗯，晚安，”方翾说完又加一句，“你挂吧，我还闭着眼睛呢。” 陈言序无可奈何地低笑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一切重归于平静，方翾仍旧闭着眼，凭着记忆摸到开关把灯关掉。 床单和枕套都是他熟悉的味道，陈言序那句“乖乖去睡觉”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像一句短促又清晰的咒语，让方翾在不知不觉间掉进梦乡。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好在方翾早就定好几个闹钟，在张皓敲门之前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去。 张皓知道他认床，怕他睡不好早上起得晚来不及吃早餐，因此特地去外面买好早饭带过来。 打包好的小米粥稠度正好，小笼包还热腾腾的冒着热气，方翾笑眯眯朝张皓道过谢，才取出筷子开始吃起来。 张皓在方翾对面坐下，见他脸上气色还不错，并没有什么疲态，想来昨天晚上应该睡得不是太晚。 “看来带床单来还是有点用的？” 方翾吃掉最后一个小笼包，一边擦嘴一边点头附和：“是啊，还是要有熟悉的味道才行。” “那正式进组之后多带两套来，方便换洗。” 根据档期安排，方翾的戏份在7月初才开始拍摄，大概要待一个月左右。 方翾拿起放在另一边的剧本，起身准备去会议厅，至于桌上剩下的打包盒，张皓自然会收拾好。 “辛苦张大管家收拾一下啦！我要去大红大紫了！” 方翾双手抱着剧本捧在胸前，像个出门去上早八的大学生一般。 “真难得，这么上进？” 张皓明知故问，方翾这么上进是为了什么，他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方翾横他一眼，拿出老板的架子来。 “哼，老板的事你少问，小心我扣你工资！” 张皓收拾着桌上的垃圾，淡淡道：“早餐一共十八块，老板怎么报销？” 方翾哼哼两声，十分老道地问：“有发票吗？没有发票不给报。” “别贫了，快去吧。” 张皓不耐烦地挥挥手，催促方翾快走。 方翾看时间确实也不早，连忙换好鞋子出门。 “那我走咯！”
第57章 骚扰 方翾到的时候并不算早，祝敏敏和另外几个女演员已经到了，正坐在一起说闲话，方翾随意听一嘴，大概是在讨论今年的流行色之类的。 女主杨冉和男主温霖都还没来，导演自然也不在。 祝敏敏见方翾过来，和他打个招呼，又说：“今天导演应该是不会来。” 方翾找个空位坐下，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啊？” 他第一次进组，自然是什么都不懂。 祝敏敏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提点他：“马上就要开机了，导演要忙的事多着呢，怎么可能守在这里。” 方翾于是想到昨天导演也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出现过一下。 “那主演也不来吗？” 祝敏敏听他这么说，连忙拉下他的衣服下摆示意他噤声。 “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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