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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章点点头，“据说被打的那个这些天都没去公司。” “那打人的呢？” “不就刚才台上站着的吗，”宋章略一思索，回忆起当时李旭和自已说的那个名字，“应该是叫，方翾。” 陈言序一楞，接着端起水杯慢慢喝一口，又问，“你这都是哪听来的消息？” 宋章推推眼镜，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李旭前两天去蓝江娱乐送资料，恰好听到前台两个姑娘说这个。” 陈言序轻笑一声，并不信，“我算是知道渃渃是怎么变成我女儿的了。” 见陈言序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相信，宋章也不再多说，本来也就是当成一件趣事说来消磨时间的，他抬腕看一下手表，算着休息时间也快到了，领着陈言序又重新回到了录制现场。 舞台上的表演正进行到尾声，激烈的电子乐由盛转衰时，站在中间的少年左手大拇指擦过嘴唇，露出一抹挑衅又魅惑的笑。 这个动作没做好的话其实会让人觉得反感，但方翾恰到好处的少年气中和掉了动作的油腻，骄傲自信的眼神使得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陈言序看着他晶亮的眼，忽然想起那晚缩成一团蹲在茉莉花前的背影。 后台工作人员在抓紧时间布置道具，台上的主持人也开始介绍游戏的规则。 方翾他们则回到化妆间，擦掉浮夸的舞台妆，把衣服也换成适合活动的卫衣和牛仔裤，等一会儿还有运动类游戏需要他们参加。 李祺抓着林喆窃窃私语不知又在说什么八卦，方翾点开方佳淳的新头像，轻飘飘投下一枚炸弹。 「遇到陈言序了。」 接着是第二枚，「我们一起录综艺。」 这个时间方佳淳应该还在睡觉，为了不让她错过第一手资料，方翾又贴心地发了第三条消息。 「等我录制结束再和你，详谈。」 “方翾，和谁发消息呢？笑得那么开心。”李祺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一脸探究地盯着他。 方翾把手机放回包里，实话实说，“和我表姐聊天。” 李祺哦了一声，兴致缺缺。 录制综艺其实挺无聊的，他们从中午到这里已经过去将近五个小时，然而整个流程才进行到一半，这么算下来起码要晚上十点之后才能结束。 两轮猜卧底和你画我猜的游戏过后，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方翾几人在化妆间吃过统一提供的盒饭，被工作人员通知回到了录制现场。 和之前两轮个人赛不同，接下来是分组的团体赛，由郑敏知和那位叫赵莉的女主持人各带一队，根据石头剪刀布的胜负结果挑选队员。 第一把赵莉赢了，她毫不犹豫先选了陈言序，郑敏知有些失落，但很快也选了《荣光》剧组的另一个男演员。 三轮过后，赵莉和陈言序、林喆、李祺一组，另一组则是郑敏知和方翾、《荣光》的两位男演员。 工作人员拿着道具上来，第一个游戏是穿着恐龙充气服玩扔沙包。 方翾看着陈言序穿上幼稚的绿色恐龙充气服，因为腿太长所以绿色的恐龙服下面又露出他深蓝色的牛仔裤，但好在他那张脸足够帅气，即使是这样潦草糊涂的装扮依然让人挪不开眼。 除了方翾之外的另外三人都是《荣光》剧组的，因此当他们组扔沙包进攻的时候，陈言序是被重点关注的对象。 方翾是有些纠结的，一方面他觉得陈言序拎着充气恐龙左右闪躲沙包的动作很可爱，另一方面又觉得穿着这样扭来扭去实在是太累了。 所以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方翾握紧沙包，两腿站定，瞄准那只露出深蓝色牛仔裤的绿色恐龙，从人群的缝隙里精准地击中了恐龙屁股。 “哇哦~陈言序出局了！”在场边的男主持人立刻夸张地怪叫。 陈言序耸耸肩做个无奈的表情，拍拍自已被击中的恐龙屁股，朝“屠龙少年”方翾望去。 方翾内心乐开了花，虽然因为顾忌场合面上并不显，但眼里藏着的得意正好被陈言序看了个一干二净。 片刻后攻防转换，方翾成了穿上恐龙服躲避沙包的靶子，李祺和林喆不太敢扔其他人，便一个劲地针对他，但那两人准头实在太差，方翾略微躲一躲他们便扔不中。 他只好把目光对准了陈言序，希望对方记仇，把自已早点送下去。 然而陈言序似乎格外宽宏大量，即使那只蓝色恐龙就在自已面前晃悠，手中的沙包也只是扔向远处的同组演员。 就连主持人也连连感慨，“这是《荣光》剧组相爱相杀的现场啊。” 最后场内只剩下方翾一个人，陈言序手里也只剩下一个沙包。 “陈言序只剩最后一个沙包了，到底能不能砸中方翾呢？” 主持人化身场外解说，开始实况直播。 “陈言序把沙包扔出去了，是累了吗？感觉没什么力度啊。” “让我们看看能不能砸到方翾。” “哎呀，方翾是吓懵了吗？怎么撞上去了啊，可惜可惜。” 主持人走过来，拉住拖着恐龙尾巴的方翾问，“方翾，最后很可惜呀，怎么主动撞上去了呢？” 方翾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满是少年人特有的迷糊与羞涩，“我太紧张了。” 主持人嘻嘻哈哈打个圆场，又去找陈言序。 两轮沙包游戏下来，双方打了个平手，需要加赛一场个人投篮。 赵莉那组自然是陈言序出战，杨冉这边，那两位演员年龄都偏大，只有方翾比较合适。 然而方翾虽然个子挺高，但对篮球一向是敬谢不敏，为了不输得太难看，他躲在一旁临阵磨枪投了几个球，毫不意外地都打了铁。 “哐当”一声，篮球再次擦框而过，方翾忍不住有些懊丧，怎么就是投不进呢。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弯下腰准备捡起篮球。 一双笔直长腿出现在他视线里，接着是修长有力的手指抓起了篮球，方翾缓缓抬头，看见了陈言序带着笑意的眼。 “手腕放松一点，不要这么紧张。” 陈言序说手把球交到方翾手里，轻轻捏一下他的手腕。 方翾感受到腕间的热度，还有似曾相识的淡淡的木质调芳香。
第7章 等录制结束 “手臂伸直。” 陈言序认真的声音偏低沉，听起来稳定又可靠，让人不自觉就信服，方翾就像一台声控机器人，随着陈言序的指令而动作。 “起跳的时候重心落在前脚掌上，瞄准篮筐。” “手腕发力，然后用手指把球拨出去。” 陈言序的手掌贴住方翾的手臂后侧，篮球应声而出，划过一道弧线，准确落进了篮筐里。 “你看，不难吧。” 陈言序收回贴着方翾手臂的手，一脸认真地说。 方翾低声道了谢，跑过去把篮球捡起来，说了今晚和陈言序的第一句话。“陈老师不怕教会了我，等会比赛输了要受惩罚吗？” 他和陈言序并排站着，等工作人员布置完道具。 陈言序看一眼他透着薄红的耳垂，自信道，“我不会受惩罚。” 语气笃定，很显然是对自已有百分百的信心。 方翾有些不服，但也只能嘴上逞强，“这次我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陈言序想到他之前穿着恐龙充气服一扭一扭主动接沙包的别扭模样，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笑两声，“嗯，非常感谢你让着我。” 方翾双手捧着篮球，状似不经意地道，“那陈老师要送我一张签名照作为谢礼吗？” 如果方翾只是单纯想要一张签名照，身在娱乐圈，但凡多拐几个弯也肯定能拿到。 只是通过别人的手拿到的，和自已从陈言序手里拿来的，总归是不一样。 陈言序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方翾会提这个要求，或者说，他压根没想到方翾会提要求。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啦。”方翾语调平静，但颤动的眼睫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方便的。”陈言序道，“等录制结束吧。” 方翾于是笑起来，眉眼弯弯。 陈言序还待再说些什么，穿黑色马甲的工作人员已经走过来，领着他们分别上场，录制继续。 最后的投篮赛当然是陈言序赢了，但谁也没想到失败的一方并没有惩罚，而是给获胜一方的奖励——现场重现某部经典偶像剧里的场景。 “你们确定这是奖励而不是惩罚？”陈言序扶额，片刻后又问，“那对手戏的搭档是谁呢？” 主持人按照台本介绍，“胜者有选择的特权，所以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便你选。” “哦？”陈言序挑眉，又重复一遍，“任何人都可以哦？” 他倒是很懂得如何营造综艺效果，一双眼笑意盈盈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镜头也非常配合地在众人身上来回逡巡。 方翾被那双漂亮的眼睛扫过，内心陡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他是说如果，陈言序选了自已呢？ 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陈言序的眼神在方翾身上停留许久，就在方翾紧绷到快要失控的时候，陈言序缓缓挪开半寸，朝方翾左侧的赵莉伸出了手。 “我选，我们的队长，莉姐！” 方翾心里紧绷的弦乍然松下来，激烈的心跳好不容易平息后，他暗暗自嘲起来，陈言序怕是脑子坏掉了才会选他演对手戏。 不过当经典重现开始时，方翾又无比庆幸陈言序没有选自已。 节目组选的这一段是缠绵悱恻的动人告白与互诉情衷，但主持人赵莉的外形和原版女主相差略大，而且她不断抛梗装聋给陈言序制造困难，陈言序越努力反而越不幸，巨大的反差惹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 郑敏知面上和众人一样笑得乐不可支，但心里却颇有些愤愤不平，录制开始前剧组宣传暗示她可能会是她和陈言序演这个片段，她把休息时间都拿来记台词了，结果陈言序不仅没选她，而是选了那个又胖又吵的女主持，简直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她。 方翾开始还忍着笑意，后面见陈言序也自暴自弃开始跟着赵莉的剧本天马行空地随口胡诌，实在忍不住随众人一起笑出了声。 他笑得开心，一双圆眼弯成新月，红唇微张露出细白整齐的牙齿，鼻尖上那粒细小的痣也生动起来，幼犬一般无辜可爱。 陈言序在此之前并不觉得自已有偶像包袱，但看到连方翾也笑成这样突然就莫名有些难为情起来，大概不论哪位偶像在粉丝面前都会格外重视形象吧。 “好了好了，莉莉姐，你放过我吧。”陈言序举起双手投降，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台下的导演也挥手示意赵莉，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赵莉故作夸张地甩一甩手绢，“那本小姐就大发慈悲饶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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