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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耸耸肩做了个无奈地表情，然后朝方翾望过去，嘴角一抹浅淡的笑意，像是在放纵无理取闹的小孩。 这次方翾非常确定，这不是通过后期剪辑特效营造出来的宠溺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攻守转换之后，被沙包砸中的笨蛋恐龙变成了方翾。 他看着自已几乎是迎着沙包冲上去的身影，受不了一般捂住了脸。 “怎么可以这么丢脸……” 后期特地搭配了夸张的笑声，方翾的脸也在这笑声里越来越红，直到开始下一环节方翾才把脸露出来。 他缩在沙发上，看陈言序轻轻松松带球过人，一个漂亮的跳投命中，篮球赛结束后陈言序选择对戏的搭档，方翾还清楚记得当时自已的可笑想法，最后是陈言序和赵莉的无厘头表演，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节目终于结束了。 不久前才发生过的事又在他脑海里放映一遍，陈言序一笔一划签名的to签，玻璃糖纸包裹的薄荷糖。 他点开张皓的头像，借着方佳淳的名头撒了一个谎。 「你有陈言序工作室的联系方式吗？」 「我表姐是陈言序的粉丝，想给他寄礼物。」 片刻后张皓直接拨了电话过来，直截了当问道。 “你哪个表姐？” “就，方佳淳啊。” 张皓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地址我等下给你，你现在把电影包场的微博发了。” “行，你别忘了啊，她一直追着我问，可烦了。” 挂断电话后，方翾找到之前保存的文案和图片，原原本本复制粘贴发上去，但在要发送的时候，方翾又迟疑了，他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结尾的艾特后面加上了陈言序的账号。 做完之后他便看也不看，直接了当退出了账号。 仿佛做了错事的内疚感在收到张皓发来的地址时升到了顶点，他先是道了谢，又主动认错。 「我在文案最后艾特了陈言序。」 那头飞快回了个感叹号，接着是语音电话响起。 “方翾，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或许是因为气愤，张皓的声音听着都有些不真实。 方翾自知理亏，但还是嘴硬，“不是下午说的吗，陈言序多红啊，让我蹭蹭怎么了。” “不是，你以为陈言序是那么好蹭的吗？人家背后是什么公司啊？”说到这张皓又给自已气笑了，“算了，你背后也有公司。” 方翾于是也跟着笑，“我背后还有你呢！” “得了吧，我可顶不住。”张皓随手在ipad上搜索一下方翾的广场，还算正常。“没事儿，艾特就艾特了，反正他也没关注你，估计根本看不到。” 张皓这话说得很正确，但对于方翾来说多少有点儿扎心了。 是啊，陈言序也许根本看不到。 陈言序的工作室挂靠在日升文化旗下，办公地点也和日升文化在同一栋大楼，只是楼层不同而已。 小潘在陈言序工作室已经三年了，主要负责粉丝对接事宜，偶尔也要客串一下公司前台，处理一些杂事。 她像往常一般拆开一个包裹得非常严实且颇有份量的快递，快递单显示寄件人是诺亚文化，最近他们和诺亚文化会有合作吗？ 但里面的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给合作对象的，快递箱里面是一个大大的纸盒，大纸盒打开后里面摆了两层马口铁方盒，最上面还有一张便签。 「给陈言序的薄荷糖」。 难道陈言序的粉丝已经攻占了友司？ 小潘试探性地打开了一个小铁盒，里面果然是薄荷糖，拿捏不住该如何处理，好抱着箱子去找宋章。 “……所以这糖怎么处理？” 宋章坐在椅子上，食指轻点，脑子飞速旋转，诺亚文化，方翾，薄荷糖，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先放我这，你去忙吧。” 小潘把箱子放在桌上，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宋章推一下眼镜，这个方翾，还真是非常有意思啊。 宋章从陈言序出道起就跟在他身边，这些年，他见过为了资源和利益想要攀附陈言序的人，也见过被陈言序的颜值俘获，想同他发生一些什么关系的人，不论出发点如何，他们都有明确的目的。 唯独这个方翾，他的所作所为实在令宋章看不透，而陈言序对他的态度也很不一般。 「陈年秘方」刚开始冒头时，宋章便关注到了，最初他以为是方翾借机炒作，但略微调查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次是陈言序连累的方翾。 昨天「say hi」播出，蓝江公司提前打过招呼会包场作为宣传，偏偏方翾的文案后面特地艾特了陈言序。 今天这一箱盒荷糖，毫无疑问又是方翾的手笔。 宋章思忖片刻，还是拨通了陈言序的电话。 “……小朋友的糖都追到工作室来了，你是自已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陈言序那边吵吵闹闹的，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下了，应该是陈言序走到了僻静处。 “什么糖？” 宋章笑得夸张，“哇呀，就是陈言序特地发微博求而不得的薄荷糖啊。” “你直接送到去锦苑去，我还有事，先挂了。”
第20章 大帅哥是谁 陈言序说完，不等宋章回答便直接挂断了。 从自已发微博到现在不过一周的时间，如果不是方翾家里还有很多糖，那就是他第一时间看到了自已的微博，然后联系代购从reno空运直寄过来。 他一边揣测两种情况各自的可能性，一边走回了休息室。 “小陈啊，接了个电话心情都变好了呀？”说话的是《荣光》导演罗秉先。 罗秉先今年五十多岁，算是导演最好的年纪，阅历经验有了，精力体力也跟得上，近几年和日升文化合作了几部电影。 陈言序笑一笑，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想到刚才媒体提的问，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 其他人见他这么说，原本打算顺着导演的话打趣几句的念头也打消了。 郑敏知左右看一眼，笑意盈盈站出来，坐到罗秉先和陈言言序间。 “刚才任总打电话来，说晚上请大家吃饭。” 任总是《荣光》的出资方之一，近年来做电子贸易发家的老板，靠着老婆的关系，投资一些电影。 气氛又重新热络起来，陈言序本不愿去，但罗秉先不肯放他走，坚持要他也一起去。 陈言序推辞不过，只好带着李旭一起去了。 这位五短三粗的任总对于陈言序的背景很是清楚，知道这位是日升文化的二公子，便一个劲地对准郑敏知，几次三番劝酒。 郑敏知今天穿了一件碎花抹胸连衣裙，露出白花花的锁骨，喝过几杯之后脸颊染上红晕，颇为诱人。 陈言序端起手边的茶默默喝一口，轻声对坐在旁边的罗秉先说道，“罗导，郑敏知喝多了。” 正往嘴里送菜的罗秉先抬眼一看，郑敏知脸颊通红双眼迷离，确实是醉了。 “哎呀哎呀，小杨怎么喝醉了呀？” 他急急忙忙站起身来，朝屏风后的另一桌招呼，“小郑的助理在吗？” 一个胖胖的高个女孩应了，连忙跑过来。 罗秉先看也不看任总，直接扶起醉醺醺的郑敏知送到助理手里。 “你送她回去吧，路上注意点啊。” 喝得满脸通红的任总看着罗秉先这一连串动作，肥腻的脸上透出隐隐的怒气来。 罗秉先像是看不见一般，笑呵呵举起酒杯对任总道，“任总，我敬你一杯！” 任总硬挤出一个笑，说着罗导太客气了，一仰头喝完了杯中酒，将空空的杯底亮出来。 这下罗秉先也非得喝完杯中酒不可了，他杯里的酒是刚倒的，满满一杯。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只见罗秉先仍是一副笑模样，一口气将那满满一杯酒喝完了。 “真是好酒呀！”罗秉先放下酒杯，夹几粒花生米递进嘴里，“下酒菜还得是花生米呀。” 他开了话头，剧组其他人自然也接过去，刚才的尴尬仿佛不复存在一般。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散场。 罗秉先之前是坐着郑敏知的车过来的，现在郑敏知先回去了，陈言序于是主动提出送他回去。 李旭开车，陈言序和罗秉坐在后排。 “小陈啊，你还年轻，但也不能总是这么冲动。” 罗秉先在做导演之前，也做过编剧、写过一点文章，和陈砾有些专业上的来往，陈砾对他而言，既是良师也是恩师。 他对待工作认真，但其余时间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也喜欢和工作人员们开玩笑。 去年和陈言序拍《荣光》的五个月，陈言序对自已有多狠他是亲眼所见的，一个演员肯为角色花心思是好事，但把自已逼得太狠是容易出问题的。 他现在说这话也不是教训陈言序，而是发自内心的劝解。 陈言序苦笑一声，“罗导，我哪儿冲动了？” “今天提问的媒体，确实水平不高，”罗秉先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今天发生的事，“但你当场指出来，未免给人难堪。” “你入行这么多年了，也该知道，媒体人的纸和笔，有时候是能杀人的刀。” 陈言序默默听他说完，露出个嘲讽的表情。 “我倒也想看看这把刀，能不能捅到我身上”。 车里一时安静下来，李旭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只当自已什么也没听到。 “小陈啊，你真是……”罗秉先呵呵笑出声，又摇头，“算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 送过罗秉先之后，回到锦苑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陈言序一进门，便看到玄关处的柜子上放着的快递纸箱。 他抱起纸箱走到客厅，放在茶几上打开。 入眼是整齐排列的薄小铁盒和陈言序起糖果上的便签，念出上面的字，“给陈言序的薄荷糖。” 方翾的字倒不像他的长相那般人畜无害，反而是棱角分明铁画银钩，透出一股攻击性。 陈言序随手拿起一个铁盒打开，里面的糖和方翾上次给他的那粒一样，是玻璃糖纸包裹着的，他又把铁盒倒过来，浅色的马口铁上刻着生产日期。 April 20, 2023。 陈言序拿出一粒糖，打开包装塞进嘴里，忆里的薄荷和奶糖味一起涌上来，。 言序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玻璃糖纸，方翾灿烂的笑脸又也跟着出来。了 实在是不太妙，陈言序想。 他慢慢把那粒奶糖嚼完，又从置物柜里把李旭之前买的其他薄荷糖拿出来，满满当当挤满了整张桌子。 上次他对徐婉说是给渃渃买的糖，倒也不算是说谎，毕竟他确实经常给渃渃买东西，但是这么多糖送过去，怕是大嫂看到也要婉拒了。 陈言序没想到自已有一天会被几粒薄荷糖搞的手忙脚乱，最后他还是拨通了大嫂的视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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