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我变成被掐住脖子的鸭了。 风水轮流转啊。 会场内重新响起交谈声,修罗场裴问青几句话打散,顾寒卿三十五岁生日宴终于能正常举行。 裴问青牵着我到露台,躲开所有人视线后,才松开我的手。 “挨骂了怎么不还嘴?”他正色问道。 我靠着露台围栏,没心没肺:“不是等着裴总英雄救美吗?” 这不是很经典的灰姑娘出丑王子解救情节么,直接给裴问青出风头的机会,多好。 “你真是……”他那张严肃的脸没忍住,摇摇头失笑道。 “我们高中一个班的吧,那俩人和我有什么过节么?”我问他。 裴问青记忆力总归比我好,问他应该不至于出错。 “两个不重要的人而已。”他笑容淡了下去,“不必管他们。” 我闭眼感受了一下夜间的风:“是吗?既然是不重要的人,也没有必要搭理他们。” 这话又和他之前让我还嘴的说法相冲了。 “祝总对着我不是很能说么?” 裴问青打趣了一句,还没过多久,就像是意识到某件事,忽地陷入了沉默。 我睁开眼看他,戏谑问道:“不继续说了?” “祝叙乔,你不会生气吗?”他学着我的样子靠在围栏上,问道。 “你不是见过我生气的样子了吗?” 我在公司发火的时候他不就在我旁边? “你那个算是发火吗?”裴问青有些疑惑,“我感觉不到你在生气。” 他转过头看向我,眼睛在夜色里很明亮:“你只是觉得那个时候需要生气,所以选择了生气。” “说的我像是机器人。”我低笑了一声。 针对场合选择应该需要的情绪,就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机器人也没什么不好。”裴问青说,“TARS挺酷的。” “难得,你会开玩笑了。” 我向后仰了仰身体,被裴问青一把搂住:“后面是空的,你是准备摔下去吗?” 他皱着眉,语气有些严厉。 后背是他的手臂,面前是他并不赞成的眼神。我对他开玩笑:“要是真掉下去了,你会抓住我吗?” 他收回手,促狭道:“我会和你一起跳下去。” 这是准备在酒店上演泰坦尼克号吗? “那还是拉扯一把吧。”我说,“在这掉下去顾寒卿生日宴沾染血色,三十五岁生日不吉利,这老男人还没结婚呢。” “我有时候觉得我的脑子可能真的出了点什么问题。”我没再做向后仰头的动作,只是盯着夜空出神,“明明是一个班,什么都记不起来。” “那就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裴问青说,“既然不重要,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我转头看向他,试图透过他的表情看出他是否是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 毕竟高中时期的他也在我的记忆之中。 “不记得的话,不就不认识高中时候的裴问青了吗?”我懒散道。 “记得现在的……就好。”我听到他说。 【作者有话说】 祝叙乔:恬不知耻认下美人的美名。 今天又是胡说八道的一天! 感谢在2024-04-11 22:42:33~2024-04-12 22:23: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枉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审判官也要用美露莘 3瓶;失声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青菜瘦肉粥(1) 63 “我觉得不太好。”思索片刻后, 我对他说。 我现在对过往的谜团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谁都拦不住我找真相。 更何况他上一次躲在我肩膀偷偷哭,这事儿我还记得。 一边希望我快点想起来, 一边又不希望记起来, 是口是心非, 还是自我矛盾? 裴问青呆呆地看着我, 我看他这样子,调侃道:“怎么,高中和我结怨了?” 我和他高中绝对有点不清不楚的事情, 不然他不会是这个反应。 裴问青还是空落落的神态, 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苦笑。 他摇摇头, 否认了结怨的事实:“我和你高中的时候,并不熟悉, 也就算不上结怨。” “是吗?”我竖起耳朵听宴会厅里顾寒卿的声音,再次摁掉了疯狂振动的手机。 裴问青笃定道:“和你不怎么熟悉。” 我叹了口气, 换了个站姿:“裴问青,你知不知道你对着我说谎的时候, 手指会不自觉颤抖?” 这双眼睛虽然有时候看不清人,但视力还是没有问题的,观察一些小细节不会出错。 “你——” “我没有记起来什么,但你这样显而易见暴露了自己的底牌。”我的右手肘抵着围栏, 右手撑着头, 打了个哈欠才对他说, “你面对我的时候, 会很紧张, 你没感觉吗?” 他面对我时的态度很紧张, 面对他人时的游刃有余都暂时清零, 用最纯粹尴尬的反应面对我。 脱离那层“裴总”的皮囊,他的一些小动作轻而易举暴露在我的视线下。 我很难明白他的局促来源何处。 事实上我就一直没明白过他,可能这和我忘记的某些片段有关系。 “祝叙乔。”他冷不丁喊我。 “怎么了?” “可能需要再正式说一次。”裴问青认真看着我,“我是你的追求者,面对你时的一切紧张局促反应都是很正常的。” “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在面对他喜欢的人时镇定自若。” 我眨了眨眼。 “啊、哦。”手肘滑了一下,没有牢牢抵住围栏,我抬手抓了抓头发,刘海更乱了,几乎挡住了小半张脸,他的面孔也看得不太清楚,剩下一堆凌乱线条。 露台上忽地陷入了沉寂,只剩下宴会厅内的人声音乐隐约隔着一扇门飘了一点进来。 远处天际不知何时升起了焰火,我无所适从地看着那捧焰火,朝他打了个哈哈:“这个肯定是顾寒声为顾寒卿准备的。” 只有顾寒声那个傻狗会有这种奇思妙想。 裴问青没有说话,我也没敢看裴问青,但我能清楚感知到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他坦然的态度反倒让尴尬的人变成了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对他说什么。 我又没有被人这样正经追求过,正常人应该给什么反应? 影视剧里的不都是两情相悦,然后一方惊讶捂嘴,完了之后两人感动地又亲又抱,向所有人宣布他们在一起了,然后迎来Happy Ending,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美满生活在一起。 在一起前还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符合爱情影视剧的调性。 我和裴问青又没有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也没有两情相悦,一方单相思,多难过。 更别提我的人生枯燥平淡,是写成小说也没有人看的十八流厕所读物。 毕竟上厕所的时候有字的地方都能认真钻研。 我想了很多,突然觉得单相思的裴问青有点可怜。 喜欢谁不好喜欢我这种人。 我转过头,想从我那贫瘠的语言库里找点话语来安抚安抚他,然而看见他的眼神时,所有匮乏的安慰就这么被咽了回去。 裴问青只是安静地注视我,眼神很温柔。 我只能听见焰火绽放的声音。 半长的头发似乎成了最好的遮掩道具,把所有的无所适从掩藏。 “烟花很漂亮。”安静许久后,他在焰火消散之时,对我说。 我清楚听见了他的声音。 64 “叙乔。” 露台的门开了一条缝,岑舒从那条缝里探出小半张脸,最后整个人挤过那道缝隙,踏入了露台。 他反手关上门,再次抬头才看见裴问青,有些尴尬:“裴总也在吗?” 裴问青的态度很冷淡,我现在是相信他那会儿接近岑舒的确是为了靠近我了:“有事?” “我来找叙乔。” 岑舒小声说。 叙乔,叫的有点太亲密了。 “我的建议是连名带姓叫我比较合适,叫前男友那么亲密不太好。”我对他说。 岑舒尴尬地看着我,又是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似乎是想起还有个裴问青在场,于是脸色又变了变,没敢真的来一出绿茶落泪。 把他丢长京河,整个长京市的人都能喝一年的碧螺春。 这样说话好像有点太没品,无所谓,我又不是好人。 我有品有什么用吗?又不能让我当场死了。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岑舒脸色难看了一瞬,又很快调整到娇娇弱弱的状态,和我道歉,“逾山脾气不好,今晚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很喜欢让人下不来台:“所以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道歉?” 岑舒看向我的眼神有点惊讶:“叙乔,我——” “既然是他的问题,让他来和我道歉不就好了,还要你来出面?”我伸了个懒腰,“他一个男A还不会敢作敢当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裴问青看着我的眼神特别像看着自家会走路的傻孩子,有种欣慰之感。 岑舒连忙摆手,苦笑道:“我只是来和你道歉的,你不接受也在我的情理之中。” 他的眼眶有点红:“你变了很多。” 岑舒非要我拿“事物发展的总趋势是上升的前进的”这种话来反驳他吗?事物发展是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我的发展道路曲折归曲折,还是在上升前进的过程中。 不变就奇怪了吧? 他们到底多希望我维持原样不变? 我就琢磨不透了,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他们有病,有精神病的不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吗? 哦,还有一个疑似精神病患者裴问青。 “只有岑先生一直活在过去,才会觉得所有人一成不变是理所应当的事。”裴问青冷漠道,“与其在这里装模作样,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和闻逾山程廷玉交待。” 我悄摸打量他们两个,攻击性好强的裴问青,没见过。 岑舒的脸只剩苍白,他看向裴问青,尝试狡辩,下意识将右手搭在左手腕上,推了下衣袖。 手腕是一圈红痕。 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手腕上的痕迹暴露出来,只是认真又虔诚地看着裴问青:“裴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替叙乔高兴而已。” 那个眼神怪熟悉的,裴问青好像拿那个眼神看我来着的。 一个全新的三角形。 我看向露台的门,等待新一个角的出现。 没多久,不出我所料,闻逾山一脸暴躁地拉开了露台门,冲了进来。 他摔门而入,脸上是焦躁与紧张并存的情绪,再撞见我和裴问青后,脱口而出的“岑舒”又卡在了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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