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晗峥想了想:“可以。” “得嘞,”林宇生粲然一笑,“那这组就我俩比。” 正要去招呼于彬,他突而意识到什么,忙又回过身来,勾着脑袋,越过易晗峥喊:“宫主跟晗峥一块呗,省得把别组的俩人拆了。” 他自来熟惯了,胆儿也是大,跟谁处的都不差,说话基本都是一个风格。放在这会,不知道的怕要以为他招呼旧友夜游街市。 身旁已有不少弟子拿古怪眼神瞅他。好在他不仅胆大,心也大,大大咧咧一笑,坐回身去。 “嗯?”季鸣霄方才在剥桌上酥糖的糖纸,闻声未抬头,随口应道,“可以。” ……明显是分毫不计较。 想来,季鸣霄从不在乎宫内人对他的称呼与态度。他还记得他自小在浔渊宫被一众师兄师姐带大,跟不少呆的时间久的内门弟子关系亲近。多年以前的时候,人人唤他小师弟,该算一种情结,后来众人齐齐改口唤他宫主,他还不适应了一段时间。 酥糖“咔嚓”咬碎在齿间,碎渣落去早准备接住的掌心,指尖随意一抹,抹去唇边残渣。干干净净又细致。 “……”易晗峥默默看着,心中若有所思想:他看上去好像很熟练。 正当这时,林宇生戳着他道:“别愣着,把桌子收了,待会定要你输的找不着北。” “嗯?”他扭过脑袋,认真道,“谁找不着北还不一定。” “嘿你小子,嚣张给谁看啊?”林宇生不屑道,“不是我说,你与宫主一块,要输了就全赖你。” 易晗峥笑着点点头,没说对也没说不对,明显是觉得输不了,也赖不着他。 ---- 亲爱的宝子们,求你们看看我新开的那本《始乱终弃》(T ^ T)
第33章 我害他酒醉 一旁,于彬硬着头皮过来了。 作为被无辜拉下水的可怜队友,于彬瞅着林宇生跟易晗峥这两个始作俑者乐呵着拾掇桌子,心情难免复杂。 于彬有几把刷子,他自己心里清楚,方才那冰块规不规整他也有数,只是不好意思跟这么多人当面承认罢了。而现在这场面……意思直白得很,不就是要他和季鸣霄拼玩冰的本事吗? 于彬下意识瞟了眼季鸣霄,正见他起手一翻便有寒气四溢,只两息时间,由大到小几个方正冰块一字排开。 “……”于彬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学不来,比不起,饶了我。 似是察觉他的视线,季鸣霄抬眼看过,淡淡问:“要多大的?” “……左数第二个。但其实……”于彬及时把话刹在嘴边。 季鸣霄颔首应了,手指轻轻点在稍大的几块冰块,于一瞬间,冰块如受利刃切割,碎响清脆,分裂作无数小冰块。扫眼看去,每块均与于彬方才点出的第二块冰块等大。而也不知何时,唯一小些的左数第一个冰块也消失不见,想必是被寒气包裹,覆了层新冰。 “其实什么?”季鸣霄收了手,回问一句。 “……” 其实您每种都做一遍,让易晗峥自己挑也完全来得及。 “其实没什么。”于彬只能道。 好在,那边把冰块塔垒起来,就证明于彬的犯怂是多余的。 哗啦—— 待声响消停,易晗峥望着桌上、地面上散落一片的冰块,讪讪笑了下,解释道:“灵流没控稳,是个意外。” 他捏着块冰块在指间翻转把玩,低声念叨:“看着也挺规整,怎么堆上去那么滑溜?” “你这不废话吗?”林宇生提过酒壶给他二人倒酒,翻着眼道,“你走冰道滑不滑?” “走冰道都比这个轻松,灵流护好了起码摔不了。”易晗峥辩解道。 “逊就是逊!找什么理由?”林宇生把两小盅酒递过来,嘴上继续不留情,“就是你不行,神仙似的队友在你这儿也白瞎。” 易晗峥撇着嘴接过酒,递给季鸣霄一盅以后,默默将酒灌掉,再将酒盅往桌上一放,不服气道:“我就不信了,再来!” 林宇生却没答他话,正低着头看地上崩倒的冰块,随手捏起一个。放在眼前仔细盯一会,他道:“我方才就说于彬做的不好,他还不相信,”他把冰块怼到于彬面前,“你瞅瞅宫主做的这个,比你的规整不知多少倍,掉地上根本不带碎的!” 对此,于彬比谁都清楚,只得装模作样地抓着脑袋,低声念叨一句:“还真是如此。” 季鸣霄也将酒盅搁去桌上,听了他的念叨,回道:“把控好灵流导向与输出量,方能内里凝实,表层塑形。凝冰造物最体现修者能力,要多练。” 自季鸣霄担任浔渊宫宫主的职责后,少有亲自教导弟子的时候。于彬自是为此心神激动,忙应了声:“好!” 又垒塌两次,易晗峥才逐渐把握手感,接下来的冰块塔全靠两方运气,各有输赢。 易晗峥没数自己输赢多少次,眼角余光就瞥见个熟人。 他们这边最初还没太多人,这会则是里一圈,外一圈,围得满满当当,苏岁祺绕着发了一圈小糕点,最后才到几人身前。 说来也巧,他刚一过来,易晗峥身前的冰块塔就“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哈哈哈真笑死我了,要不怎么说,话不能乱讲?你方才不是得意得很吗?有数自己塌几次没?九次啊哈哈哈!”林宇生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拳头连连敲着桌面,硬是把自己完好的冰块塔也震得七零八落。 易晗峥输惯了,把脸皮厚度也输了上去,毫不在乎地冲他摆摆手:“行了,别说风凉话了,倒酒罢。” 他转而同苏岁祺一笑:“先前怕扰了大师兄忙活,没去寻,这会总算能见上一面。”视线移了移,他问,“大师兄今年做的是芝麻糖饼?” “嗯,”苏岁祺在边上给他们桌上放了些,看了易晗峥片刻,感慨道,“晗峥看着比以前成熟些。” 易晗峥笑笑,道:“实话实说,只干长了点个头。在胡家的时候,胡家家主总说我嫩得要命,离成熟差一大截。问他我哪嫩,他还嘲我假正经。” 苏岁祺也笑了,道:“你二人关系好。” “你不就是个假正经?”林宇生在一旁嗤笑出声,“依我看来,他眼光精准至极。” “他才假正经,也一点不成熟。”易晗峥认真道,“你不知道,他前一段时间还悄悄折腾我屋里的铜镜,事后若无其事地跟我显摆它,问我那玩意为什么照人一半大一半正常。” 苏岁祺温声问:“你如何答的?” “跟他装。”易晗峥笑道,“就说,进我屋的统共没几个人,仔细数数也不觉得那几人中有谁那么无聊,想来该是我自己夜半睡不着,闲的没事做,折腾完后睡一觉忘了。” 哦,意思是说,谁干这事,谁就无聊闲的没事做。 苏岁祺笑着摇摇头,转头问询本无可能出现在此处的季鸣霄:“宫主怎得也下来了?” “顺势走过来了。”季鸣霄没抬眼,一手撑在颊侧,一手拈着块冰块,似是百无聊赖。 嗯?苏岁祺盯着他看,心里总觉得何处不对。他正要开口说什么,林宇生已把酒递了过去。季鸣霄接过饮了,搁下酒盅之际瞥过易晗峥一眼:“还来不来?” “来,”易晗峥拂过桌面冰块,自信道,“我真找着技巧了,今晚他赢不了。” “听你吹,今晚谁赢了谁大哥。赌不赌吧?” “行啊,我年纪小,输了不丢人。” 看这几人动作,苏岁祺多少回过意思来,所幸撇开某个可能不清醒的当事人,犹疑着同易晗峥问道:“宫主这是……喝了多少?” “嗯?”易晗峥一怔,“宇生没数错的话……是九杯?” 这问题问的,易晗峥下意识回觉什么,忙转头看季鸣霄,正见他单手支脸,面上隐隐泛红,眼睑半敛,平日清亮有神的瞳眸已然漫上一层迷蒙水雾,看上去倒还称得上神志清醒,却明显有了几分醉意。 他再回头看那酒盅——这酒盅本就是供众人娱乐罚酒的……说大,还真没那么大…… “……宫主酒量不太好。”苏岁祺在边上适时补了一句。 “…………”易晗峥一时无言。不知何时形成的错觉,他一直以为季鸣霄酒量很好。怎料事实恰恰相反。此一遭着实让他哭笑不得——难得新岁佳节,他不过趁时机好,试探着引季鸣霄在这天凑凑热闹,却没成想叫人受他连累,直接给灌倒了。他无奈摇头,问季鸣霄:“大人可是醉了?” “没有。”季鸣霄答得斩钉截铁。 “别问他,”苏岁祺也是无奈,“彻底醉昏之前他向来不知道,等他一会该睡过去了。” ??怎么还有这样醉的?? 易晗峥无言片刻:“……那就等等吧。” 这回,林宇生几人不敢再闹腾,一个个从边上取了瓜子过来,嗑得欢快。 易晗峥则在桌上摆弄冰块。季鸣霄亲手做的冰块,若不用灵流,攥在手里暖上一会也见不得化,反把他手冻得冰冰凉凉。 他把冰块丢掉,还未来得及搓搓手,就见身旁人晃悠几下,竟当真睡了过去。 他眼疾手快,伸手接了一接,歉声同几人道:“这事赖我,你们玩,我把大人送回去歇着。” 自无人提出抗议。见二人远去,林宇生摸着下巴道:“他方才还说我今晚赢不了,结果他自己跑了。” “嗐,陪你玩闹,哪有送宫主回浔渊峰重要?”有关系好的弟子嘲道。 “怎么?”林宇生瞪他一眼,道,“兄弟和宫主哪个……”话音一噎,他方觉何处不对,啧了声道,“算了算了,这没法比。”
第34章 戳一戳~ 泛舟堂外。 多亏易晗峥方才点的照夜星,这会,小路上仍旧充斥大量金色光团,不显分毫黯淡。 沿着水畔,他背季鸣霄从金色光团中穿过。偶有几簇光团离得近,他多了个心眼子,贴心地绕了绕。 他没背过人,从泛舟堂出来前,最怕的就是不小心把人弄掉,害季鸣霄跟着倒霉不说,两人还得沦为整个泛舟堂内弟子的笑柄。他一路谨谨慎慎,顺利出来后不由松了口气,想抱,又觉得抱着别别扭扭,只得将手牢牢箍在季鸣霄身侧。 含了酒气的温热吐息,于寒夜里似有似无撩过他后颈。好近的距离……季鸣霄身怀冰灵根,是个不怕冷的,冬日出门向来不穿很多,有隐隐热度隔着外衣传来…… 天是冷的,却有点儿烧。 他莫名心慌,脑海里什么乱七八糟想法都往外蹦,一会想自己这样会不会把人弄掉;一会想自己是不是没找好姿势与位置,徒让人在他身上受罪;一会又想季鸣霄总穿这样少,过往醉酒,是不是也要别人背着或抱着往浔渊宫里送…… 想到此处,纷乱想法蓦地平静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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