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走下阶梯站到居伊身旁,宣誓主权般勾住他的肩膀,还朝居伊歪了歪脑袋,眼眸眯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声音带着蛊惑:“我和他……” 居伊猛地抬头,只见奥尔眼中含笑,缓缓开口:“是邻居。”说着还不忘冲居伊眨眨眼。 居伊以为心脏要跳出来了,捂住心口大喘一口气才缓过来。 “你住这里?”朱利安更加震惊了,“你需要住公寓吗?” “以前不需要,现在需要了。”奥尔嗓音粘稠,“因为我……”他拖长尾音,手指在居伊瘦削的肩头似有若无地点了几下。 居伊一下绷紧身体,表情更是僵硬到不行,奥尔满意地哼哼笑了两声才继续说:“热爱学习。” 朱利安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玩笑开够了,奥尔收敛笑容,朝朱利安甩甩手,“你该回家了,你哥哥会担心的。” 说完就风驰电掣般揽着居伊的肩往门里走。 居伊被他吓得不轻,早已魂不守舍,任由他带着上了楼,又被按在沙发里。 “有骑士护送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奥尔俯身上来,半是揶揄半是认真地问,“你甩我脸色看,就是为了他?”
第35章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沙发又软又宽,居伊被按着肩膀坐在上面,双手握拳放在嘴边,又想蜷曲双褪把头埋进膝盖。 “勒鲁,为什么总躲着我?”奥尔看穿他拒绝沟通的意图,单手扣住他的双手手腕高举过头。 膝盖压住他企图蜷缩的双褪,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看自己,故意挑衅道:“那么怕我?” 挑衅的话语总会见效,居伊抬眸与他对视,“我为什么要怕你?” 话是这么说,长睫毛却不住地颤动着,瞳中泛着恐惧和屈辱,却还不甘示弱地回瞪。 微小的表情奥尔一丝一毫都没错过,温顺的小鹿露出倔强的反抗眼神,刺激着猎食者的血液。 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想要探索更多表情,奥尔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一下。 居伊大褪被他压得生疼,睫毛打着颤,抽了一口气。 奥尔眼神微动,松开钳制的手,又将他放倒在沙发上,俯身凝视。 姿势像一头扑倒猎物的恶狼,眼里闪着焦渴的光,以一种完全压制的姿态俯视居伊,像命令又像哄骗:“不怕就回答。” 居伊根本无法动弹,他满心忧虑,也思考不了奥尔的问题。 眼皮微微滑动,居伊睁开了眼。奥尔的脸近在咫尺,安静地凝视着他,目光交织,呼吸纠缠,睫毛的每一次扑闪都能感受到。 居伊绷紧唇角,答非所问:“你……看到了?” 奥尔眼神一滞,“看到什么?” “眼……”居伊差点脱口而出,又赶紧收了声。 白天光线那么好,他们距离那么近,奥尔肯定看见他的眼睛是异瞳了。现在也是,两人几乎额头贴额头,居伊已经在奥尔的眼里看到自己了。 那他为什么不说? 如果他根本没留意,现在居伊问他,就等于是在提醒他。 可不问又放心不下。 正纠结着,奥尔催促道:“到底是什么?” “你……”居伊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思忖片刻后决定旁敲侧击,话题拐了个弯:“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奥尔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一开始还憋着轻声笑,后来越笑越大声,干脆坐起来,顺手把居伊也提溜起来。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大概是觉得笑得有些过了,奥尔左手握拳在嘴边干咳几声,敛了敛笑容,“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居伊有些心虚,忐忑地偷瞄他。 “哦?”奥尔只发出一个音节,可异常上扬的尾音暴露了愉悦的心情。 他听居伊说想知道自己的想法,心情好到已经忘记了居伊对他一次次的忽视和冷漠,也忘记追问居伊和朱利安的事了。 奥尔偏过头,低眸看了居伊几眼。 白皙干净的脸蛋,在浴室里泛着红晕的样子最勾人。微微上翘的眼尾,抬眸时最有风情。精致挺翘的鼻子,生气时抽动鼻翼的样子最可爱。 红润的唇虽然总是紧绷着,可奥尔见过他咬唇的样子,见过他小口咀嚼的样子,见过他仰起脸喝水时微启的样子,见过唇瓣挂着水滴,水红舌尖轻轻舐去的样子…… 奥尔恶作剧心起,眼神戏谑又专注:“你挺好看的,比罗慕路斯二世还好看。” 居伊听不懂他的比喻,被拿来和别人比较虽然有些不适,却还是安静等待下文,没想他这句之后就结束了。 “就这样?”他惊讶道。 奥尔盯着因错愕而半张的嘴,朝居伊探下头,忍下想尝尝味道的念头,手掌覆上脸颊,指尖捻着他细软的发尾,用暧昧的口吻:“那你还想听什么,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没有得到答案,还被戏弄一番,居伊脸上一阵潮红。 意味不明的赞美不仅没让居伊放下心来,反而生出一股忧愁。他又陷入了那个死循环,问了怕暴露,不问又担心。 奥尔不知道他心中忧愁,见他脸颊上红晕未消,笑着转了话题:“心情好点了吗?” 居伊不确定地看向奥尔,这算是在哄人吗?原来坏蛋也会有在意别人心情的时候,居伊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轻轻“嗯”了一声,就站起身,往浴室方向走去,忽然脚步一顿,盯着桌上的报纸出神地看了一会儿。 奥尔走近他,循着他的视线看到标题,想起昨天在酒馆,居伊也是听到这件事后看向了他,心头一热就主动解释起来:“我写给我哥看的。不过我懒得跟别人说,太麻烦。” 居伊不作声,收回视线,走向浴室。 “门装上了?”居伊回头问。 “嗯,水汽太大了。”奥尔抓了抓头发,表情有些尴尬,“你别想太多,不是为了你。” 欲盖弥彰。 居伊弯了弯唇,走进浴室关上门,脱了衣服泡进浴缸。 没多久,他才知道那句“不是为了你”是真的。因为奥尔推门进来了,“这门锁不了。” 居伊看了一眼浴缸里的自己,绝望了。现在出去也不是,当着他的面继续洗也不是。 他慌忙抱住膝头,抬眼时迎上一双藏了很多情绪的眼睛。 奥尔将他的慌张收入眼中,正面转过来,双手搭上衬衣第一颗扣子,像故意做给他看一样,动作放的很慢。 居伊知道错开视线是徒劳的,只会让他察觉自己的畏惧而感到满意。 白天的赛场上,居伊看到奥尔了。 看到他进了决定性的一球,看到他高举球杆振臂高呼,看到他拉起缰绳调转马头时投向自己的视线,看到他被队友围着欢呼,看到他一下球场就直奔自己。 一抬眼,视野里总会有一个人,那么出挑那么耀眼,想忽略都不行。 偏偏是这样一个人,一靠近就会受伤。 奥尔解开下腹部最后一颗纽扣,慢慢打开衣襟。线条分明的腹肌近在眼前,衬衣下隆起的胸肌和手臂肌肉一览无遗。 居伊低下头,知道他又要和他一起坐进浴缸了,也知道接下来他会干什么。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居伊刻意隐去他的存在,可无论怎么无视,他总会强行闯进他的世界,怎么躲都躲不掉。 “抬头。” 奥尔的声音从居伊脑后传来,居伊回头,看到高大的他坐在浴缸后的小凳子上,两条大长褪张开,裤管卷起,手上拿着洗发液。 “仰头靠在浴缸上。” 居伊思考了半晌没理解他想干什么,直到奥尔再次催促,“还自己洗呢,都洗到眼睛里了,我给你洗从来没弄到眼睛吧。” 居伊终于知道他在说昨天的事。 昨天他怕奥尔生气,洗得太匆忙,泡沫迷了眼。明明是奥尔的错,还怪到他头上了,居伊不服气:“那是巧合,因为你太凶了!我着急才那样的。” 突然收到控诉,奥尔眼神顿了一下,不再说话。 倒上洗发液的手在居伊头皮上轻轻按压了几下,舒服得居伊直眯眼。 就快睡着的时候,头顶传来奥尔的声音:“对了。” 居伊声音懒懒的:“嗯?” 奥尔似乎知道按压哪里能让居伊更舒服,从太阳穴沿着发际线,指尖一路碾压过去,居伊的呼吸逐渐平缓。 他又开口:“刚才你问我的问题,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觉得你的眼睛特别好看,尤其是右眼,绿色的。” 浴缸里的水明明很暖,居伊却浑身发冷。 他挣脱奥尔的手,在浴缸里转过身,头上还顶着可爱的泡沫,眼神却露出了惊恐。 他有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说,急得伸手抓住奥尔的手腕,眼里满是无助。 奥尔见状急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着就起身要把居伊抱出来。 “没有不舒服。”居伊着急摇头,泡沫甩在奥尔身上。 奥尔用毛巾盖住他不安分的脑袋,俯下身问:“到底怎么了?” 居伊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奥尔替他保密,只能直接求他,“眼睛的事能不能替我保密。” 奥尔眉头紧蹙,“为什么?” 居伊以为他问的是为什么要保密,正斟酌着措辞,奥尔又问:“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奥尔说完后,见居伊看着他发起了呆,忍不住捏了一把脸,“你的眼睛关别人什么事,而且我看你总是遮着右眼,应该就是不想让别人为这事来烦你吧?” 其实奥尔看到居伊总是避开别人的视线,也很困惑。 因为生意上的关系,奥尔接触过不少艺术家,他们每个人都恨不得全世界都看到自己。 居伊却全然相反,恨不得隐身起来。这种性格从事艺术,奥尔不知道他以后要怎么宣传自己的作品。 不过只要居伊愿意接受他的庇护,这些都不是问题。 而且奥尔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心情,就像他懒得告诉别人那篇文章是他写的一样,居伊也有自己的顾虑吧。 只是他还不知道,居伊是因为环境所迫才不得不低调。 居伊没想到奥尔这人还有仗义的一面,内心为揣测了他这么久感到抱歉,不过他还是困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今天白天吗?” 奥尔答得坦荡荡:“我们天天在一起,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你还总是遮遮掩掩,在我面前没必要。”忽而他想到一个问题,“所以你白天那么紧张,就是为了这事?” 居伊无视他的前半段,只回答后半段:“我以为你会说出去。” 确认了居伊不是在帮朱利安泼自己脏水,奥尔心里又舒服了一点,“放心吧,我没那么口无遮拦。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更不会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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