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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羡慕是假的，特别是在国外留学的那段时间，看着周围的朋友都出双入对，自己却始终孤零零一人，还时不时被朋友们调戏为性冷淡。 “宵行云，你喜欢绿茶吗？”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偏偏二人离得近。 “喜欢什么？”二人的距离缩短几寸。 叶尚声哑声否认，“啊，没。我说你待会是回家吗？” 宵行云呼出一口烟，摇头：“不回。” “那你今晚去哪睡？” 宵行云摁灭烟头，“不知道。” 末了他又开玩笑似地补充道：“你收留我？” 其实不太乐意，叶尚声想了折中的方法，“我......怕你睡不惯。” “这算是答应了吗？” “啊？” 叶尚声走得慢，好在上楼梯要比下楼梯稳妥点，起码没有那么容易摔。 家里没有新的洗漱用品，宵行云去超市买了，至于衣服的话。他让单语堂拿了另一套校服下来给他。 叶尚声停在不远处，二人的谈话隐约传来。 “谢谢姥爷，别让我妈知道，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住酒店了。” “知道。玩去吧，你妈这边我看着。” 沉甸甸的袋子搁在腿间，晚间的稻香村，虫鸣一片。时间还早，九点不到。回到家时，叶怀义和廖兰英还在看电视。一些抗战类的电视剧，时不时还转去听两首粤曲。老一辈似乎都喜欢这两档节目。 叶尚声给二老带了宵夜。不是太油腻的东西，白粥梅菜还有一碟田螺。二人年纪大了还是清淡饮食为好。 与上次来明显不一样，墙边堆着的谷子明显高了两层，又到了收获的季节。天花板的电风扇呼啦呼啦转着，扯出的热气让人感觉有点闷。 宵行云和长辈打了招呼，应下明天的饭局，便出去和叶尚声一起煲水。叶尚声没有穿外套，平时能够毫不费力就拎起来的一锅水今日竟要一勺一勺舀进锅里，怪费时的。 宵行云也脱下外套，裸露的臂膀发力绷出结实漂亮的肌肉。水哗啦啦倒进铁锅，叶尚声蹲在铁炉前起火烧柴。 围炉夜谈，就这么发起。 “宵行云，我们玩个游戏吧。” “你说。” “我们现在高低也算交情不浅了，不到好朋友那挂也得到朋友这挡了，你说是吧？” 宵行云蕴着笑意看他：“然后呢？” “那朋友之间是不是得坦诚相待？”他摊开手，说得有理有据。 宵行云顺着他：“是。” “我们玩有问必答吧。一个问题交换一个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宵行云心说。他手里把玩着一根小木棍，把它投进了火堆里。但还是没有拒绝：“你问吧。” 叶尚声对之前问的一个问题一直耿耿于怀，最近又看到宵行云和母亲的相处，虽然不多，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你当初转学的原因。”这个问题他先前问过，奈何被宵行云糊弄了过去。 宵行云拍了拍手里的灰，往后仰靠在木凳子背上，坦然了许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想和我妈分开一段时间。” 松一口气。 “就这么简单？”叶尚声猜想过许多，但细数宵行云和他母亲的对话，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你以为是什么？”宵行云弯着眼瞧他，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我能不能打入内部？”言下之意就是想知道些更细节性的东西。 “可以，但不是该轮到我了？” “好吧。”叶尚声讪讪坐好，双掌平放在膝盖，“你想知道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洁癖的？” 叶尚声的表情僵住，原来这part还没有过去的吗？ “额......”叶尚声嘴唇翕张，半晌没憋出个所以然，如果他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会不会被宵行云当作精神病。 想一想，这可能性还是有的。 “要不，咱换个问题？”叶尚声咧着嘴和人商量。 宵行云笑，“怎么还耍赖呢？” 叶尚声硬着头皮上，皇天后土为证，他也是不得已撒的谎：“我......我......单爷爷和我说的。” 天，叶尚声觉得自己是最强大脑，这么合理的原因都被他找到了。 “好吧。”宵行云放他一马：“更进一层的原因吗？” 宵行云酝酿一下话语，“嗯，因为当初的学校有对同性恋，这件事闹得还挺大的，很多家长来投诉。”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地上：“我妈......可能也怕我受影响吧，就给我办了转学。” 这件事对叶尚声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他怔了好久没出声，直到宵行云碰他，才回魂。 “这样啊......”叶尚声假装无所谓，“那对情侣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宵行云转学后就没再听说过这件事情。 气氛莫名变得沉重，“有来有往吧，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嗯。”叶尚声心不在焉道，用沾了煤炭的竹条在地上写字。 “你对我的第一印象。” 这话题叶尚声倒是感兴趣，抵在膝盖的唇向上扬起了漂亮的弧度：“第一印象吗......” 最初的第一印象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叶尚声觉得这人像谁家的翩翩公子，穿戴精致，举止有礼。就是嫌弃他而已。不过这个误会后面解除了。 重生后的第一印象...... 叶尚声记得那天的风暖暖的，宵行云站在光与影的分界，岁月在他身上流淌。 最后一笔写完，叶尚声歪头盯着宵行云好看的眉眼，一字一句慢慢道：“第一次见面你穿了一身黑，还带了个银质的古董的手表。当时感觉你就像民国时期的大少爷......留洋归国的那种。” ---- 声声，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第19章 宵行云正看着地上的三个字——小幸运。 “发展到后面，大少爷就成了娇娇公子哥？”他调侃道。 “这茬刻在DNA里过不去了是不是，我都道过歉了。” 叶尚声不满地嘟哝，他的卷毛映着火光，看起来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那小幸运又是什么称呼？” 叶尚声直起身子抬头看着宵行云，方才的情绪荡然无存：“是吧！你也觉得这几个字和你名字很贴对不对？” 倒是一脸期待，让宵行云不忍心泼冷水：“有什么讲究吗这个？” “当然！”说完叶尚声印着字体的轮廓又把这个名字的颜色加深加粗：“你用粤语念试试？” 宵行云试着读，别说，发音是有点像来着。 陆续洗完澡后已经十点半了。 家里有四个房间，爷爷奶奶各一间，叶尚声一间，还剩一个是当初叶尚声父母的，但时间久了落了好多灰，不好打扫。二人只能睡一起。 少年光着膀子坐在床上，肩骨突出，却掩不了初具规模的背肌。宵行云坐在床沿，药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疼吗？要不要松点力道。” 叶尚声不矫情，淤血嘛，总得抹清才好得快：“没事，你揉吧。” 宵行云默不作声。他拧好瓶盖把药油递过去，剩下的地方叶尚声坚持自己来。 “你以前也这么敷衍过去的？” 叶尚声的眉头蹙着，脚腕伤得最重，扭起来最疼：“嘶......敷衍什么？” “你爷爷奶奶，每次都说骑车太快摔的，他们能信吗？” 总算涂完了，叶尚声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哪能呢。” 他轻描淡写道：“有时候也编点别的理由。” 床算不上大，俩人躺在一起，手臂恰好相贴。少年气盛，彼此的温度滚烫燎人。 叶尚声把自己的手收回被子里。 电风扇摇着风，却吹不散晒谷子带来的闷。 “小幸运。”叶尚声突然又念这个名字，似乎对自己起的昵称很满意。 “小幸运，给点福利呗。”叶尚声睡得端正，把自己裹成瘦瘦长长的一条。手背隔着薄薄的被单触碰到宵行云的手臂。 听到这个名字总是莞尔，主要是气质不太搭：“你想要什么福利。” 叶尚声不敢侧过脸看他：“说说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呗。” 旁边沉默了许久，正当叶尚声以为宵行云睡了时那人张口道：“开朗，纯真，讨人喜欢。眼睛总是亮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叶尚声还等着人继续往下说，却迟迟没等来下文：“没啦？” “嗯，没了。” 对面答得一本正经，但叶尚声认为答案过于官方了：“宵行云，虽然你现在住在我家，但我不会赶你走的，你说实话也没关系。不然我会觉得......” “实话啊。”宵行云言简意赅地打断他。 叶尚声半张着口，想说却不知说些什么。他在宵行云眼里原来这么好的吗？ 很晚了，宵行云睡在外面，抬手关了灯。视线忽地暗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叶尚声才悄咪换了个姿势，稍稍侧躺着。 他睡不着。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宵行云的脸笼罩在银白的月色当中。 侧脸也是标志得无可挑剔。叶尚声暗自想，他像又变回了一个小偷，偷偷打量着这人的模样。 微翘的睫毛，高挑的鼻梁，紧实的下颔线，还有性感的唇。 “宵行云？” 他试探性地，用接近于气音的音量喊。隔壁的人没有回应，许是睡着了吧。 额头闷出细汗，叶尚声重新把胳膊露出来，在触碰到宵行云的刹那又下意识缩了回去，索性就曲着叠在胸前。 窗外蛐蛐拉着夜曲，叶尚声趁着夜色无人知晓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宵行云，你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啊......” 叶尚声说完盯着那人侧脸的轮廓又看了会，才慢慢地转过身背对宵行云。 木板发出吱呀的微弱声响，均匀的呼吸声从靠墙的一边传来。 宵行云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 叶尚声今天想走老巷那边上学，宵行云答应了。 巷子的生活气息很足，早餐铺子早早就开张了，与新江路形成鲜明对比。 蒸饺，云吞，肠粉，包子......香味扑鼻。 每次都是宵行云请他吃，这回轮到他买早餐了。叶尚声下车点了几样，但他没想到，才过一会的功夫，宵行云就提着三明治来找他。 “接着，昨天不是说想吃三明治？” 叶尚声怔忪，他才提一嘴，这人就记住了。 到学校，叶尚声第一件事就是把座位换回来。夏昊总算松一口气。他还记得俩人吵架那天。大早上的，叶尚声似变了个人，到了教室就是一副失心样，拿着一堆书跑来问夏昊能不能和他换座位。 班里的人很好，但除了宵行云，叶尚声只和陈安算熟。夏昊察觉气氛不太对，和陈安商量后先暂时这么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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