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边站十几分钟,一个色眯眯的大叔走来,盯着他好一会儿。大叔抽着烟,朝他抛了个媚眼。 钟粼浑身鸡皮疙瘩浮起来,想骂人。 那大叔挑眉说:“美女,要不要进去玩玩?” 因为是冬天,钟粼里面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打底衫,下面一条白色包臀裙,黑丝袜,再套上一件黑色长款大衣,显得整个人纤瘦细长。 他本就生得漂亮,杏眼柔和,皮肤雪白,再加上化了妆,更平添了几分妖冶。 说变态倒不会,反而有种风尘野性美感。 钟粼愣愣的,掐着嗓子嗲声嗲气地说:“哥,你带我进去玩吗?我不敢。” “这有啥,我玩过很多次了,赢了不少。走,跟着我。”色眯眯大叔拉着钟粼走进男装店。 服装店老板是个年轻白嫩的男人,朝他们审视了一眼,很快放他们进去。 后院的赌坊很是隐蔽,环环绕绕,经过好几条狭窄的小巷子,才来到一处在家尼姑道院。 门口一鼎香炉,装满香火,门槛点着两盏烛火,进门的人都需要交香火钱,点上一炷香的。 钟粼跟着点了一炷香,偷偷将手机摄像打开,藏在袖子边,而后迈进门槛,便可见到每个房间都挤满了人。老爷爷推着小货物车,到处溜达,上面全是零食、香烟、饮料等。 每一间房间摆着四张桌子,参与赌博的人很多,挤都挤不进去。 钟粼问道:“怎么在尼姑庵设赌场?” 那大叔靠近些许,一脸痴迷地闻了闻钟粼身上的气味:“阿兵仔是跟这里的尼姑……嘿嘿……不许说出去。” 钟粼微微后退:“阿兵仔是谁?” “这里的大哥啊。”说着大叔指了指楼上一个男人,伸手想搂住钟粼的肩膀占便宜。 钟粼不耐烦地躲开,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脖子纹了十字架的男人,染着黄毛,正靠在栏杆讲电话,臂膀还搂着一个身穿尼姑袍的女人。 阿兵对着手机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玩味地扫了一眼楼下,发现有一张生脸,有些疑心,叫上小弟前去问问楼下涂着蓝色眼影的女人。 阿兵:“妈的,这女的长得贼带劲,大长腿,去看看什么来头。” 可转眼时间,钟粼早已跟着那位色眯眯大叔走进其中一间房。里面人多,热火朝天,再加上大多是男人,味道不是很好闻。 玩法十分简单,庄家两个骰子,骰子上刻了六个生肖,分别是鼠牛猴兔龙蛇。玩家只需下注于某一面的骰子图案(也可以同时下多面图案),如骰子滚动后的结果与玩家下注的图案相同,则判定玩家胜利,否则输掉。 赔率:压中一个生肖,获1:1之赔付。同时压中两枚骰子的两个生肖,获1:2之赔付。 这种赌法能玩的人数比较多,钟粼观察了好一会儿,每一盘的赌注数一数,将近七八千。 他从来不沾染赌博,因为幸运从未降临在他身上。 反倒是梁予序有运气,大学时,他曾拉着梁予序去买彩票,随便买张彩票都能中500元,再买一张,还能再中1000元。 钟粼当时高兴得像只未开化的猴子,原地乱窜。 为庆祝中奖,当天梁予序请他吃了顿浪漫西餐,花了五千多块钱,气得他再次原地乱窜。 阿兵的小弟前来查看情况,钟粼为了不引起怀疑,拿出梁予序给的其中两张百元,折成了三角形,颤着双手,抛向桌面上的兔子。 没为什么,纯粹只是他在此时此刻想起梁予序随身携带的胡萝卜挂件。 小兔子乖乖,梁予序的小兔子。 梁予序以前说过,他曾养过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很乖很听话,被他照顾得白白胖胖的。但是那年兔年,临近过年,因为哥哥欺负小兔子,兄弟发生矛盾。父亲讨厌他,将他的小兔子宰了,让人端上了饭桌。 后来,梁予序总随身带着那个胡萝卜挂件。 买定离手,庄家吐出烟雾,嘴里嚼着槟榔,吆喝了一声,便打开了置放骰子的盖子,是两只兔子。 桌上压兔子的人只有零零散散几个,钟粼目瞪口呆,从未这么幸运过。 下注两百,到手有六百块。 他第一次赢钱,一时间有些手抖,不敢再继续耗费自己的运气。 阿兵的小弟还在房间里一直观察他,钟粼当即拿出一百块钱,挽住色眯眯大叔的手,亲密地撒娇,换了两张50元。 “真是可爱。”大叔嚯嚯笑了几声,想捏捏钟粼的手,被钟粼一把抓住。 “想死?”
第41章 站!街!鸭!子! 赌坊里如火炉般温暖,钟粼的脸颊很快涨得通红,血气透出底妆。玩到最后,钟粼拿着手里的1000块钱,心思有些恍惚。 他以为阿兵的小弟会像电影那样,冲上来强迫钟粼继续玩下去,直到自己输完。 晚餐时间到,庄家换人,有一些赌徒陆陆续续回家吃饭,但又有新的人进来。 钟粼跟着大叔们一块出门,离开尼姑庵,脚步凌乱,一个箭步跑出服装店。 背后渐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晚风吹来,驱散了身上的燥热。 他躲回车里,扯下假发,纸巾沾湿,擦掉脸上的粉底液。 只是这蓝色眼影怎么都擦不掉,糊了整个眼皮。 忽然,他看到阿兵走出服装店,坐上一辆炸街的绚丽鬼火摩托车。他来不及擦拭脸上的妆 ,开着车跟上阿兵嚣张的鬼火。 鬼火一响,爹妈白养。车头一翘,生死难料。 阿兵骑车的方式,看得钟粼心头直颤。每次他以为阿兵要撞上别的车,转头阿兵又灵巧地躲开了。 这就是鬼火的风驰电掣,钟粼开始担心,估计能让阿兵停下来的不是交警,而是黄泉路。 他跟着阿兵的摩托车一路疾行,只见阿兵跟人吃了个晚餐,八点半回了一趟家。 家里的女人骂骂咧咧,嫌弃阿兵不做家务,下班出去鬼混。 阿兵顶嘴了几句,跟小孩玩了几分钟,受不了女人的谩骂,接着怒声顶嘴几句,女人的骂声更响亮了。 晚上九点,阿兵扭动鬼火,如脱缰的野马,继续在镇上狂飙。 最后,阿兵在一间名为“温馨”的旅馆停下,跟一个化着浓妆的少妇,搂着腰走进旅馆。 钟粼停车,当即拍下照片。本想进去看看,但阿兵这时候在开房,应该见不到蒋志恒,更查不出什么信息,于是他继续坐在车里,擦拭脸上的妆容。 黄宇绚:【小叔叔,宝宝还没睡,说要等你回来。】 黄宇绚:【想你。】 黄宇绚:【我说宝宝想你。】 钟粼轻笑了一声,跟他道了个歉,问他想吃什么。 黄宇绚:【听说小叔叔手艺好,我本想尝尝小叔叔的手艺,但是好可惜,太晚了,路边买碗淮山甜汤给我喝。】 等到晚上十点半,阿兵搂着女人的腰,走出旅馆,两人一起前往镇上的一家KTV。 钟粼特地进KTV里面逛了一圈,假装找人,一间一间挨个寻了个遍,最后找到阿兵与朋友。 阿兵叫了七八个美女,在标间里掷骰子拼酒,深情款款地唱《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钟粼早已精疲力竭,本来说好将衣服还给彩妆店老板娘,结果等到大晚上。 开车过去,店里已经下班。他买了两碗淮山甜汤,一袋烧烤,开车回到家里。 家里灯火通明,黄宇绚拉着小星正在做运动,不时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小星一见到钟粼回来,几乎是冲出客厅,大喊一声:“公公,我想你啊。” 钟粼愣了一下,心想小星之前从没说过这种话,便看向一旁歪头偷笑的黄宇绚。 肯定是黄宇绚教的。 “我也想你。”钟粼抱起她,将淮山甜汤与烧烤递给黄宇绚,“谢谢你,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黄宇绚满脸娇羞,接过钟粼手里的甜汤,“明天我还能继续帮小叔叔带孩子。” 黄宇绚的殷勤反而让钟粼有些内疚。 “我已经跟家里报备了。”黄宇绚盛了一碗给钟粼,就在钟粼即将坐下时,他笑得格外灿烂,说,“今晚,我能不能也跟小叔叔睡?” 钟粼:“……” 什么叫“也”? 气氛凝滞了片刻,黄宇绚笑了一声:“我开玩笑的,我当然睡张老师的床,他今天回去了。今晚,他还特地给我拿了睡衣跟被子,叫我不许打扰你。” 小星喝了半碗甜汤,便拉着钟粼到房间讲故事。 天气冷,钟粼用热水打湿小孩的洗脸巾,为小星擦擦身子,洗了脚丫子,而后将小星扔到床上。 小星发出咯咯大笑,抱着小恐龙与小白兔,拍拍枕头:“公公,快来。” 钟粼脱下外衣,拿了本故事书,问道:“小星今天跟小绚哥哥做什么了?” “骑车车,玩球球。”小星软绵绵地回应他,撒娇地抱着钟粼的脑袋,“公公不要出去,叔叔呢?我的叔叔呢?” 梁予序每天都跟他发信息,说还会回锦城。 钟粼信他。 “叔叔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爸妈,这里不是他的家。”钟粼抱紧她,亲了一口她的手背,“他说会回来找小星玩,我们等他,好不好?” “好。”小星乖乖的,粉嫩可爱的小手指了指故事书上的图案,是一对夫妻,“这个是爸爸妈妈吗?” 钟粼应了一声,又指向故事书里的插图,“小星的爸爸妈妈去上班了,等小星长大,就回来了。” 小星恍然大悟,忽然兴奋地说:“爸爸妈妈带我去游乐园,去海边咯,滑滑梯,玩沙沙,坐车车。” 钟粼不禁失笑,接过话头:“好。” 白天,没人哄着小星午睡,玩到半夜,她累得不行,没几分钟便睡着了。 钟粼走出房间,见手里多了十几通未接电话,全是梁予序的。 他回拨过去,但对方并没有接听。 隔了一会儿,梁予序发信息过来。 【在哪里?我快坐飞机了。】 【回答我!】 【你明明答应我不出去,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钟粼,你今天去哪里了?快说,你是不是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钟粼,你要逼疯我是不是?回我信息,接我电话好不好?】 …… 一连串的质问与谴责,让钟粼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正要回信息,黄宇绚突然大叫一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钟粼赶忙走出房间,见黄宇绚打翻了自己带来的运动水壶,淌湿了被子与床单。 “对不起,小叔叔,我笨手笨脚的,刚刚不小心打翻了水壶,床,床湿了……”黄宇绚歉意满满地看着钟粼,慌乱地用纸巾擦拭被子,埋怨自己,“都怪我。” 钟粼帮忙擦拭被子,但那一滩水渍越描越大,只能用吹风机烘干。
65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