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声音响起,方婷一愣,急忙说:“肯定是我老公回来了,你快躲起来,我们这个样子不能见人啊。” 钟粼猝不及防被推进一间儿童房,狼狈地趴在门边,心想不对,他躲啥? 外面果然响起男人的声音:“你别跟我说又是水管爆了?方婷,这招你要用多少次?你是不是又带男人回来?” 什么叫“又”? 钟粼趴在门边吃瓜,细细想想又觉得不对,这个野男人不就是他? “没有,你冤枉我。” “你少骗人,肯定藏人了。我跟你离定了。”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方婷的哭声与男人砸东西的声音。 男人在屋子里寻找“野男人”,无辜的钟粼实在没地方躲,赶忙打开衣柜,竟然发现有个年轻的男人躲在这里,下巴惊得快掉下来。 来不及管太多,钟粼只好钻进去。 黑暗中,男人轻声问道:“你也是她点的鸭.子?” 钟粼嘘了一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讲话,免得被方婷的老公发现。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耳朵异常敏感,隐隐听到开门声。 真是倒霉,他招谁惹谁了,只是来问个电话号码,成了“奸夫”之一。 方婷见机行事,悄无声息地走到阳台,声东击西,假装人在阳台,眼神示意空气离开。果然,她男人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当即冲过来查看。 空空无也。 刚刚方婷老公找奸夫时,方婷偷偷打开了大门,此刻风一吹,门“嘭”的一声,方婷老公以为奸夫跑了,一个箭步冲出钟粼所在的房间,前去追人。 男人:“哥们,一次给你多少钱?” 密闭的空间里,钟粼呼吸不畅,感觉里面极度缺氧,脑袋晕晕乎乎,似乎下一秒就要昏过去。高度的紧张与焦虑,让他浑身发软,热汗直冒,旁人一句话都听不清楚。 “出去就当不认识我,知道吗?哥们……”男人笑了笑,“她说她老公出轨,但还不允许她离婚。她也要找人玩玩,你跟她玩过几次?爽不爽?这已婚的就是不一样,如狼似虎,花样多。” “要不要我教教你?你别不吭声啊。你怎么还开着通话?该不会是录音吧?”说着男人将钟粼的手机挂断,骂道,“木楞子,都不说话,吓傻了吧。” 等了将近十分钟,方婷打开衣柜,催促道:“赶紧离开。” 钟粼宛若获得新生,满身大汗,狼狈地爬出衣柜,嘴唇早已发白。 “给我号码。”钟粼轻声说道,靠在衣柜边,递过手机。 “都什么时候了,快走。” “不走,我把你的事告诉你老公。” 方婷暗骂了一声,真是流年不利。她当即找出号码,在钟粼的手机里按下,咬牙切齿地吼道:“都滚,不然咱们都得死。” 钟粼走出门,才看清楚男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模样瞧着板正正气,没想到背地里做出这种事。 梁予序的夺命call再次响起,钟粼接听,下一秒,梁予序的声音快震破他的耳膜。 “钟粼,你你你要气死我?你还跑到人家里去?你快跟我说这是误会,钟粼!”梁予序气到头疼,在电话另一端,直锤墙壁。 男人忽然神经兮兮,走过来捏住钟粼的臀:“刚刚黑黑的,没看清楚,你长得挺美的,一看就是0,要不要和我玩玩?我以前玩过男人,你们很难找1吧。” 钟粼吓了一跳,太阳穴隐隐跳动,无心管梁予序的咆哮,当即挂断电话,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紧接着拳打脚踢,一连串打得男人嗷嗷直叫,旁人驻足停留。 他笃定男人肯定不敢报警,不然他将他们的事全部抖出来。 这么一想,钟粼更是怒火中烧,将男子揍得落荒而逃。男子丢下一串污言秽语,一边狂奔一边咒骂钟粼。 钟粼指着他的背影,斥声骂道:“再让我看到你,把你肠子打出来,野狗闻了都觉得恶心,晦气人。”
第31章 我原谅你了 车开往锦城,钟粼给梁予序发了条信息,说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 而后他径直拨打前嫂子程雪桦的号码。铃声响了没多久,对方接听,钟粼报上自己的名字,跟嫂子问声好。 电话那边,程雪桦沉吟片刻,才开口:“阿粼,你们过得好吗?” 嫂子跟他们生活时间不久,当初她与哥哥分居两地,性子强势,闯一闯想出去。父亲阻拦嫂子出去工作,担心小孩没母亲陪伴,因此她与父亲的关系逐渐恶化。 钟粼应了一声:“由青入狱了,不知道你听说没?能否跟我去看看他,我与他不是直系亲属,可能无法探监。” 当初家里出事,程雪桦所有钱财都投入到了事业中。即使她与哥哥离婚,他不顾新伴侣的反对,还是愿意借钱给他们。 程雪桦怔了怔,半晌没有回应。 钟粼:“我让你为难了吗?其实,我只想看一眼他。” 程雪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簌簌落下,实在难以置信,哽咽:“为什么会做违法的事?这孩子从离婚开始就恨我,我对不起他。” 这阵子张四叔一直为他打听钟由青入狱的事,后来,他找到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号码,托四叔的关系问到原因。钟由青开车追人,那人撞上电线杆,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糊涂啊,你知道是追什么人?”程雪桦在电话那头哭出声。 “你知道我哥为什么跳楼吗?” 程雪桦的哭声顿了一下,回想起当初她从港城赶到医院看望前夫,钟由青眼里充满恨意,将她赶出医院,说不认她这个妈妈,骂她是无情无义。 那时候前夫的朋友说前夫勤勤恳恳还债,攒了一笔钱打算还债,结果被一个相识多年的朋友骗去几十万。他去骗子所在小区找人,但骗子早已携款逃跑。报警无果后,钟漾一时间受不了这个打击,便选择跳楼。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由青偶遇到那个骗子,开车去追人。” 程雪桦捂着嘴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的错,你等我几天,我处理一下我这里的事,我们一起去看他。” 钟粼犹豫片刻,想跟她商量一下小星的事,但终究没能说出口。 通话挂断,钟粼像颗抽了气的气球,浑身没劲,趴在方向盘上,脑袋一片干瘪空空。 黄昏时分,太阳落山。钟粼回到家,看了下冰箱里空空如也,想带着小星去镇上的菜市场买菜。 梁予序嘴巴抿成一条线,满脸乌云阴雨,但脚步出卖了他的心思,他寸步不离地紧跟着钟粼。 市场哄闹如鼎沸,买鱼的店家常常将水泼洒在地面,因此地面一片湿漉漉,空气中尽是带着浓厚的鱼腥味。 梁予序突然不说话,举止过于反常,这让钟粼心里在意极了。 鱼摊老板正在风风火火地清扫摊位,水花飞溅,钟粼见状将梁予序拖到一边,摸了摸他的后背,检查他的衣服是否被水溅到。 “腥味重吧,还好衣服没被溅到,要不你去外面等我?这个地方不适合你来。” 梁予序手里还抱着小星,用一种幽怨的目光望向钟粼,双唇微微颤抖:“你做鱼给谁吃?钟粼,我胃病还没好,你当着我的面,给别的男人大吃大喝,还跟别的男人暧昧……” 说不下去了,再说,他真的要泪洒菜市场。 梁予序肯定误会他与张致纯的关系,钟粼无奈说,“没有暧昧,我跟张致纯是朋友。你吃了将近一周的粥与面条,我想煮点鱼汤给你喝的。你也别期待这有多好喝,只能原汁原味弄个鱼汤。” 梁予序凝视着钟粼的侧脸许久,鼻头酸涩。 他从张致纯口中得知,钟粼这几年过得不好,早上明明解开钟粼接客的误会,可钟粼转头又给他一击。 他告诉自己不要相信,这肯定是误会,但心彻底碎了。 在钟粼面前努力这么久,他甚至提出当小三,可钟粼还不愿意接受他。更过分的是,钟粼以拜访亲戚为借口,跟那些男男女女搞在一起。 他是下贱吗? 哪有这么卑微的小三? 梁予序欲言又止,想到钟粼墙上的黑白照,当下心软,颤着声音说:“钟粼,你关心我,我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能了。” 钟粼的目光定格在鱼摊上的鱼,环顾一周,才找到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回神才问梁予序:“你原谅我什么?你别老胡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很多事情呀,包括今天的事……”梁予序眉头紧蹙,眼眶发红。 他一手抱着小星,胳膊亲密地蹭过钟粼的胳膊,好似这样能让那颗破碎的心好受一点。 四周声音嘈杂,他附在钟粼的耳边,闻到钟粼身上一股不属于他的香水味。 肯定是那些男男女女的味道。 他要哭了! “你到底分手没?还有2天就情人节了,什么时候轮到我?你真打算跟王竟过一辈子?算了,不分就不分。昨天我说要做小三的事情,你想清楚没?我是说真的,我想好了,我愿意。” 这番毫无三观的话语,又一次在钟粼的耳畔响起,让他浑身一颤,一股凉意顺着神经蔓延,一直传到脊椎。 他以为昨晚梁予序在说笑,今天应该抛之脑后。现在重提,还在菜市场提,是哪根筋搭错了吗? “不是小三……”钟粼急得拉住梁予序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说话。旁边有个阿姨正在挑鱼,他怕让人听到,丢脸死了。 梁予序的身后又有位阿姨路过,被人轻轻推了一下,没听到钟粼的话,连忙靠近,大声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不是什么。” “买鱼买鱼,晚上我跟你好好谈谈。”钟粼的耳根子红得快滴血,匆匆选了一条鱼,离开鱼摊。 晚上张致纯可能会过来吃饭,他多买了些鸡肉、青菜等,随便炒个鸡肉与青菜。 刚走出菜市场,几个头顶西蓝花发型的阿姨将钟粼围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拉着钟粼唠家常。 “你是不是在隔壁王家村扮演文昌帝君的?” “快来,给我拍个视频,你的视频都火了。” “后生仔,长得真帅,就是太瘦了。” “你不是王家村的人,哪个村的?” “这小孩你的吗?结婚了?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对象?” 钟粼轻笑着,没回应,倒是梁予序一手搂住钟粼,一手抱住小星,跟那群叔叔阿姨胡说八道:“已婚,有孩子。” 阿姨:“你骗人,他看着这么小,肯定在读大学,孩子是你的,你俩兄弟吧?” 梁予序匪夷所思:“我像结婚的?” 众位叔叔阿姨点头,一旁的钟粼笑出声,安慰道:“可能你抱着孩子吧。”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钟粼同他们笑笑,看到是京都的手机号码,顿时紧张起来,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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