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日里两番风姿,却同样让人移不开眼。 闻峋眼睁睁地看着那姣好唇瓣,轻轻地触上了他的唇。 与刚才被动地、没有反应地被他亲吻不同,这次少年软.舌湿.润,主动含着他的唇瓣迂回辗转,猫儿似的在他唇角舔,留下湿漉漉的水痕,却玩儿一般,就是不肯亲到更深的地方去。 刚喝过姜汤,少年舌尖还带着微微的辣意,仿佛有阵阵酥麻从唇齿间荡漾开。 男人呼吸渐渐乱了,心头也被这种隔靴搔痒的亲吻勾起了火气,他倾身扣住姜渔的后脑,想要吻到深处,尝到更里面,更柔软烫.热地方的勾人甜香,少年却忽然后退,与他相连的唇瓣分开了。 姜渔一只手抵在他胸口上:“不许亲了。” 那只手软绵绵的,分明没什么力气,闻峋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困在了原地,他眸色幽深地盯着人,声线喑哑:“小渔。” 姜渔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认真说:“今天都不许再亲,这是罚你的。” “罚我?” 闻峋微怔。 转念,他想起今天自己又对姜渔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还误会他一片心意,姜渔罚他,也是合理。 于是他没辩驳,默认了自己刚抱入怀的小男朋友给他的惩罚。 可下一刻,他听见少年带着笑,微微得意的声音:“罚你没给我准备糖吃。” 闻峋抬头,神色微愕。 姜渔说:“以后,你家里要经常放着糖果,每次喂我吃完药,都要往我嘴里放一颗糖。不然,我就不吃你喂的药了。” 颐指气使的模样,像个无法无天的小娃娃。 闻峋忍俊不禁:“好。” 姜渔又笑起来,脸颊凹出圆圆的两个酒窝,他突然扑过来,在闻峋唇上亲了一口:“喜欢你。” “不是刚才还说不亲了?”闻峋顺势搂住他,让人稳稳坐在他怀里。 姜渔眨巴眨巴眼睛:“我忍不住,反悔了。” 闻峋眼底漫上笑意,他揽住怀中软云般的少年,落地窗外灯火映照的昏黄雪色下,又吻了下去。
第20章 腌入味儿。 20 昨天碰了那么久的雪,今天姜渔的手上就生了冻疮,原本白嫩细长的手指肿了一圈,泛着被冻伤的红色,又痛又痒。 闻峋买了药来给他涂,尽管他动作已经放得很轻,少年还是娇气地喊痛。 姜渔坐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抱怨:“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去堆那么久的雪。” 丝毫不提是自己的兔子先把别人盆景啃秃了的事儿。 但闻峋没有辩驳,他看着少年一双被红肿的手,心脏像是在被蚂蚁啃噬,泛出细细绵绵的疼。 他低眉:“抱歉,是我的错。” 姜渔说:“当然是你的错,你之前对我一点也不好,我差一点点就不喜欢你了。” 闻峋倾身过去,堵住了他的唇。 他含着姜渔的唇瓣,在上面留下一个标记般的咬痕,又用舌头舔过,仿佛安慰。 唇瓣辗转,须臾分开。 闻峋握着少年的手,低声说:“以后不会了。” 这么多年,他从未谈过恋爱,甚至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因而并不知道心脏处处被另一个人拉扯的感觉,原来叫做喜欢。 等他察觉,已经泥足深陷。 但既然已经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便会将姜渔视作终生的伴侣,把人捧在手心上,呵护一辈子。 姜渔眼角眉梢都笑开,伸手捏住男人的两边脸:“闻峋,你以后要对我很好很好,要宠着我,让着我,不许不理我,不许生我的气,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你也要给我摘下来,知不知道?” 男人冷峻的一张脸,被少年拉扯得变了形,少了几分冷若冰霜的意味,像是山巅的冰雪落了凡尘,沾染上了活气。 任那双手在脸上搓圆揉扁了一会儿,闻峋才抓住姜渔作乱的手:“嗯,别闹了,药还没上完。” 姜渔别过脸,不太高兴的样子:“你还没回答我。” 他像是选择性忽略了闻峋的那一声“嗯”,一定要得到完全确定的回答才肯罢休。 闻峋无奈,捏着他的下巴掰回来,一字一句郑重道:“知道了。” 姜渔便又被哄开心了,对男人笑出甜甜的两个酒窝,软腻腻地说:“闻峋,我好喜欢你呀。” “嗯。”闻峋眼睫微敛,低低应答了声。 他的睫毛很长,但不卷,覆下时,刚好能将眼中情绪遮个完全。加上那双眼睛平日里总是偏冷,情绪本来就不多,更让人时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姜渔却看见,男人黑发下的耳尖悄悄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觉得好玩,去捏闻峋的耳朵,被男人抓住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亲:“别闹。” 姜渔说:“你还没说你也喜欢我。” 闻峋无奈,他已是个二十六岁的成年男人,却和小他四岁的爱人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玩这种告白游戏:“嗯,我也喜欢你。” 姜渔看着那张俊朗面容对自己说这种话,心里甜得像是灌了蜜,扑过去在男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就见闻峋的耳朵又红了一层。 这就是姜渔喜欢他的地方了。 短短两天,姜渔对闻峋说了好多次喜欢,男人面上看着无波无澜,可每次耳朵都会红。 虽然他每次都只是淡淡嗯一声,但只要姜渔要他说,他就会字句清晰地说喜欢。 从前在香山小筑,姜渔也对闻淙说过许多次喜欢。他的感情向来直白而热烈,像明晃晃的日芒,从来不加掩饰。 但闻淙每次只是偏过头,淡淡地转开话题。 他也从不会红耳朵,姜渔一开始以为这是因为闻淙有先天性白血病,天生皮肤苍白无血色的缘故,后来发现闻淙连呼吸都不会乱一下,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姜渔每次想要和闻淙更进一步,男人就会推远他,把他们的距离退回到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比谁都亲近,又远得像是姜渔永远都触碰不到他。 可闻峋就不一样了,闻峋每次都会回应他的喜欢。 在闻淙那里没能得到的回应,姜渔会在经年累月里,从与他血脉相连的弟弟身上加倍讨回来。 * 姜渔皮肤敏.感,平日里稍微留个印子都要几天才消下去,现在手上生了冻疮,虽然涂药后肿已经消了,但几天都还没完全好。 闻峋握着那双青青紫紫的手,说:“这段时间先搬过来住吧。” 姜渔眨眨眼睛:“你是在邀请我同居吗?” 成年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种事在恋人之间再正常不过,闻峋却视线微偏:“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担心姜渔手不方便,想照顾他。 姜渔说:“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家只有一张床,我们不一起睡觉,难道我睡床,你睡沙发?” 闻峋嘴唇抿了抿,低声说:“只是一起睡觉,没有..别的。” 姜渔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光,笑盈盈说:“那好吧。” 当天晚上,姜渔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搬进闻峋家。 闻峋看见他怀里抱着的两只兔子,脸上飘来两朵阴云:“我没说它们也能进来。” 姜渔把小兔子放下来,两只白团子围着闻峋腿边闻了闻,蹬着短短的腿自己跑去玩了。 姜渔说:“它们都把你当爹了,你就这么狠心?” 闻峋别开脸:“它们是徐晏书送的。” 姜渔眨着眼睛看他:“什么徐晏书?我怎么不记得了。” 闻峋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发觉姜渔这个人,当他真正想哄你,讨好你的时候,是很有一套的。 眼看男人脸色没那么冷了,姜渔才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有礼物给你。” 一个包装精致的深灰色礼盒被放在闻峋跟前。 “打开看看。”姜渔期待地说。 “嗯。” 盒盖掀开,男人修长的手指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水。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香水的前中后调,配比简单而不失格调,总体上是乌木沉香的香型。 姜渔眼睛亮晶晶的:“喜欢吗?” 闻峋拿着香水的手顿了顿,他平日很少用香水,偶尔用也是偏冷调的香,从来不用这种暖调的木质香,觉得闷。 他看着少年高兴的模样,点了点头:“嗯,喜欢。” “那你试一下,快点。”姜渔兴致勃勃,那样子像是就差夺过香水帮他往身上喷了。 虽然不懂姜渔为什么这么跃跃欲试,但闻峋还是依言打开瓶盖,往身上喷了两下。 焚香、胡椒、香根草、杜松油、黑檀、乌木、琥珀的味道依次在空气中扩散开来,让人想起冬日大雪中呲呲燃烧的火堆,温暖且充满安全感。 闻峋不太适应这种味道,蹙了蹙眉,问:“好闻吗——” 那个“吗”字还没说完,面前的少年就像一只小鸟儿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 少年把脑袋埋在他胸前,闭着眼睛,依恋地用柔软的脸颊蹭他,雪白的脸肉都蹭上了红色,丹霞一般。 鼻尖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甚至连喉咙里都发出黏黏糊糊的咕哝声,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 闻峋没料到姜渔会是这个反应,身体僵了僵。 姜渔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像是一只嗅到了猫薄荷的猫儿。 他忽然又想起,那次他晨跑回来,姜渔把自己埋在他的被子里,嗅他留下的气味的场景。 少年似乎是真的很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 闻峋耳根子红了红,心尖像是被软乎乎的小爪子踩过。 他大掌抚上姜渔的后腰,声音低沉,含着喑哑的磁性:“这么喜欢?” 姜渔抱着他,脑袋紧紧埋在他怀里,发顶刚好触碰到他下巴,像只离开他就不行的小动物,声音也软乎乎的:“喜欢,好喜欢。闻峋,你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 姜渔买了好多品牌的乌木沉香香水,精挑细选地对比了好久,才选出和闻淙身上最接近的一种。 现在,他被男人抱在怀里,周围都被温暖的乌木沉香环绕,恍惚间,就像是闻淙在这个世界上复活过来,像从前一样伸出手臂抱着他一般。 就是闻峋身上自带的冷杉气息太重了,男人的气息极其鲜明而具有攻击性,霸道冷冽,似出鞘的刀枪,即使刚喷上去的香水都无法掩盖住,如同尖利的冰棱般,从那层温暖的木质香气下刺出来。 还得再腌腌,姜渔想。 * 上万块的香水,留香时间自然长久。 晚上,闻峋洗过澡了,姜渔都还能从他身上嗅到淡淡的乌木香气。 比白日里浅了许多,薄而深幽,像是飘渺的烟雾,却更勾得他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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