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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见我表态也跟着说，“过段时间吧爸。” “过段时间小易就走了，一走又是一年，一回来又是过年，干脆说不去不得了吗！”我爸不满。事关我，我无话可说，我哥看我一眼，有些叹息，我妈是绝对和我爸统一战线，就形成二比二持平的状态。 人到一定年龄一定会面临这样的选择：同意父母，自己勉强；不同意父母，自己不孝。 显然我和我哥都不想驳二老驳的太狠，又都不想妥协。 我妈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瞬间将目标锁定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宋元身上，“元元啊，你想去不想呀？” 问这种话能得到什么回答。宋元看我哥一眼，又看我爸妈，有一瞬间的为难。我站起来说：“那就去吧，正好趁着过年多敲我哥两笔。” 我哥看着我，对我的态度转变有些无奈，“你总是当投敌的那个。” “自古忠孝两难全。”我朝他使了个眼色，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宋元，等父母起身去收拾东西，我压低声音说：“去两天就回来么，你要不让他去，这几天都别想安生。你是成家了，我还在家里住着呢，炮火都让我自己挨了。” 他笑着摇摇头，“行吧，那我和元元也回去收拾收拾。” 我看着他们离开，目光放在宋元的背影上回不来。 两天没见，他好像瘦了。 “羡慕吧。” 我猛然转头，看到我爸意味深长的眼神吓一跳，“爸？” 他啧了一声，“羡慕就赶快找对象，天天看人家成双成对，双宿双飞。” 我叹口气把他推走，“赶快收拾东西吧，再墨迹不去了。” 他哼哼两声，我也回卧室收拾自己的贴身物品。 半个小时后，我们重新聚在一起。 去的地方在其他省，我和我哥算了算，抛去睡、吃和休息，起码单去三天。 他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这就是我和我哥不一样的地方，这个时候他可能会及时止损，但我说：“三天就三天吧。” 我不喜欢扫兴。 他嗯了一声，说开他的商务，这是他去外地谈生意时的门面，如今也被用来和家里人旅游。我主动坐后排，他却让我坐副驾驶。我有点儿不爽。 如果我坐后排，轮到我开车，我就能和坐副驾驶的宋元离得近一点。 但是我坐副驾驶，我旁边就只能是我哥。 但我没有表现出来，就像他找我买戒指，我明明如鲠在喉，却伪装的让他看不出一丝破绽。他不会知道我这套本领是怎么练的，因为我就是靠精湛的演技骗过了他的爱人。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副驾驶，看我哥认真开车的模样，觉得车里安静的有些刺挠。 我扭头说：“嫂子，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不能跟他有暗地里的接触，那就明面上接触。 我直直地看着他，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下意识看了眼驾驶座。我有点不太开心了，“别管我哥，你说你。” 我爸妈也竖着耳朵等他的答案，他笑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他肯定慌乱，因为一模一样的问题我问过他。在他在我怀里的时候，不止一次。 我抚摸他时问过，抱着他后入时问过，正面操他时也问过——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们到时候领养一个。 这样面对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还是第一次。 我也从来没想过我幻想的和他的生活，他和我哥过了。 我曾说想和他一起领养个孩子的梦想，他就要和别人一起实现了。 实际上我根本不关心也不在乎我哥想不想要孩子。 我只想知道他想不想，想不想跟我哥有一个孩子。 是想跟我哥，还是跟我。 “看缘分吧。”他模棱两可的说，“顺其自然。” 我笑了笑，以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的是：“男孩儿吧，会长的像你。” 实际上论演技，我远不如他，我以为他在任何一个温柔地和我说话，回答我的问题时，都会有一丝爱我。 “小易。” 我哥喊我：“看下导航。” 我收回目光，看他一眼，“电子屏幕上有。” 他没看我，也没说话。 我笑了一声，听到我妈说：“小易啊，你也操心操心自己，赶快找个对象。” “看缘分吧。”我懒洋洋地说：“顺其自然。”
第7章 | 6. 【x】 旅游途中我们避无可避的会有一些接触。我的父母年龄大了，几乎每隔一两个服务区就要下去一趟，不是活动筋骨，就是接热水，再不然处理三急。我哥去卫生间的时候我坐着没动。我爸妈都下去了，宋元也坐在车上没动。没动是因为他有点晕车，脸色有些发白，我哥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我知道。 没绑他的那两年知道的。 他闭眼休息，我从不大的包里翻出来晕车药没回头地撂到他身上。他有些惊讶，顺着水喝了，我将他喝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跳下车去接热水。 他们回来的很快，我回来时人已经到齐了。 我坐回副驾驶，车就发动了。 我蜷了蜷腿准备睡觉，手机却响了。我拿出来一看，不想接，挂了还打，我又挂。我妈说：“谁的电话？怎么不接？别是公司有什么事吧？” “没事。”我将手机静音，编辑一条短信过去，“诈骗广告。” 发完我将手机一收，跟我哥说：“下个服务区我开。” 他没搭腔，两秒后才说：“睡吧。” 其实我不太喜欢在车上睡觉，但是相比无聊，我又会很快入睡。入睡前一秒眼前还是我哥剃的干净的下巴。他发育的早，打小就比同龄孩子高，青春期到的也快。我爸妈总是拿他激励我，说我要想长的像他一样高，就好好吃饭，要想像他一样拿奖状，就好好学习，要想像他一样稳重，就多听长辈的话。 他就是逢年过节亲戚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宋元知道我哥，第一次还是我让他见的，我哥的照片。我急于向他分享我的一切，我这个人，我的性格，我的家庭，我的梦想——我这个人，我的身体，我的欲望，我十几岁时打架背上留下的伤；我的性格，固执不愿放手，偏执而极端；我的家庭，我一老本等而善良友好的父母，事业有成稳重成熟的亲哥。我让他看我们的全家福，我和我哥的合照，问他我们长的像不像。 “像。”他当时这么回答我，目光停留在照片上，又看向我，目光温柔。 “我好爱你。”我抱紧他，他只用回答我的问题，我都爱他到无法自拔。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样一种感受，满心满意都是一个人，想一直看他，看他睡觉，看他吃饭，看他忙碌，他做什么在我眼里都是可爱的，其他事分不开我半毫。所以他有时候会在梦里惊醒，一睁眼就看到我在看他。这是一种很悚然的场景，每次他的心跳都很猛烈，精神承受很大的压力，进而崩溃绝望地掩面痛哭。我却只会抱紧他，一次又一次问他：“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我总是不懂他哭泣的原因。 所以他也总是不爱我。 我睁开眼，看着雾色沉沉的天，看了眼时间。又是一个服务区了。我哥似乎刚把车停下。后面的人都下去了，他垂眸看着我：“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 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手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座椅几乎被我抓烂了。 他移开目光，“眉头皱的死死的，做噩梦了？” “没有。”我有些烦，拉开门下车，他站在我旁边，点了根烟。宋元正在朝我们走过来，步伐却不太稳健，他甩了甩脑袋，踉跄了一下，下一秒直直地朝地上倒下。我的速度比我哥更快，但是我硬生生忍住了，跟在他身后跑过去。他皱眉抱着他，语气很沉，跟我说：“随便买点什么，元元低血糖犯了。” 我爸妈刚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朝这边泡，周边已经围了些许人，我用最快的速度买了面包、饮料、糖等等，说：“服务区有医生吗？” “只有卖东西的。”他说。 他喝了一口糖水，用嘴给宋元度过去，拿了一小块儿冰糖咬碎一半放到他的口中。 “这样能行吗？”我爸妈眼里的焦虑和担忧更盛，一个劲儿问没事儿吧，没事儿吧。 “没事。”我哥让宋元平躺在地上，拍了拍他膝盖上的土，“一会儿就好了。” 我握紧了手里的东西，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低血糖。难道是被我囚禁的那三年落下的病根？后遗症？不应该啊，我每天都给他做很多好吃的，几乎不重样，虽然他都吃的不多，体重却很持平。 周围的人慢慢散去，没多久，宋元就醒了。他的神情有些迷茫，还有些困惑，揉着脑袋，我哥扶着他站起来。“我又低血糖了？”他声音沙哑地说，怀有歉意地看着我的父母，“吓到爸妈了吧。” “说什么傻话。”我妈挽着他的胳膊，“好点没有？怎么会低血糖呢？平时没好好吃饭吧，你看看这瘦的。” 他们从我面前走过，我的眼前却一直停留在我哥用嘴给他渡糖的那一幕。 “小易？”我爸喊，“走了。” 我回过神，跟他们坐上车。 因为这个小插曲，我们的速度慢了许多，天一擦黑，我就下了高速，“今晚先这样吧，找个酒店。” 结果酒店遍地都是，房没有了。 考虑到我父母，又结合我哥的生活质量，我们跑遍了这个从未涉足过的城市里所有的酒店，最终停在一家唯一一个有房的，还只有唯一一个房间的星光酒店。 前台小姐姐很抱歉地看着我们：“需要提前预定……过年订酒店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好意思……” “剩下的一间房是？” “标间。”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他看了眼时间，说：“先订着吧，我们再找找。” 正说着，从电梯里下来一家三口，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坐在爸爸的脖子上。 对讲机传来声音，“710退房，710退房。” “这不是有人退房？”我妈说。 “对，但是只有一张床。”前台小姐说，“是亲子房。” “啊……”我妈尴尬地笑笑。 “能睡仨人就行啊。”我爸凑个脑袋，“管他什么房呢，多宽的床？” “两米乘两米二的。” 我妈拉他，急的一直使眼色，“你不懂，别瞎说。” 我爸这个老直男迟钝地看着她，自以为小声地说：“都是男娃怎么了……” “就这个吧。”我哥有些轻描淡写似的将身份证递过去。 我的眉头跳了一下，下意识看眼宋元。 宋元显然也在意料之外，无措地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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