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上权斯庭了。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好像是在某个瞬间突然想起时就会无法遏制内心的想念。 至于那天的分别,完全就是嘴硬心软,于是只能错过。 盛褚年实在太缺爱了,他很好奇被爱是什么滋味,是像自己这样无条件的思念,还是闭着眼睛时脑海里全是权斯庭的影子。 按照广义理解来说,这可能是喜欢。 可是狭义的角度里,盛褚年自私的想,他对权斯庭的思念能接受为爱吗? 很快盛褚年得出结论,更多的是精神依赖罢了。 他把权斯庭曾经对他的好回忆了一遍又一遍,不沾亲带故,对他来说,这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了。 在没有遇到比权斯庭更好的人出现之前,他会把他定义为伴侣的标准。 —— 伤好了,盛褚年自然而然被接回家。 在家的日子总是无聊,限制这限制那,盛褚年想做的事情依依不允。 就好比一件精美的文物,它碎掉了,需要花费时间修补,盛褚年亦是如此。 休养好了身体才能发挥他最大的价值,于是在修补破碎的他这个过程中,时间过得相当漫长。 某天,盛褚年还在睡梦中,女人毫无征兆地推开房门。 “年年你走吧,从今往后再也别回来受苦了,把你生在这个家,委屈你了。” 女人向他道歉,向曾经愚昧的自己忏悔。 她想放了他。 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她固然很爱丈夫,但说到底盛褚年还是她的孩子。 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后来过的堪比野草。 女人流着泪,用手背不停擦拭,“是妈妈对不起你。”月光下两个人骨血相连的至亲居然生疏到无话可谈。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不用道歉的。”盛褚年没加称呼,他好多年都没喊过一声母亲,到现在他更喊不出来了。 盛褚年喉咙好似堵了东西,别扭半天,他都没能再说点什么客套话。 房间安静的吓人,仅仅是有光照射进来,能够看清对方的脸。 说实话,这几年盛褚年没有回过家,今天他竟然在女人头上看到了几根银白的发丝。 半晌,他憋出一句话,“妈,再见了,我希望以后的日子您能过得开心点。” 虽然很扯淡,但盛褚年还是真心希望女人能活自己。 人活一辈子,总要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 毕竟现在这样的生活太压抑,钱不愁花,可是花钱的命只有一条。 蒙蔽双眼的盲目终究会吞噬人的本性。 盛褚年释然了,反正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只想要自由。 那天半夜。 他义无反顾地选择逃了,当他听到女人那句话时,根本没有片刻犹豫。 有人给他带了几万现金,够他去别的城市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至于爱情,也许总有一天会遇到。 但权斯庭他也不会忘。 —— 第一年,盛褚年去了更靠北边的城市,他只是找了份相对简单的工作。 工资中规中矩,上五休二,很惬意,而且公司管吃管住,一年下来他存了不少钱。 在这漫长的过程中,盛褚年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留了头发,半扎起来。 更多时候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是搞艺术的学生。盛褚年笑着摇摇头解释,只是想换种风格。 实际,他改变了一切旧习惯,从某种意义上盛褚年早从他真正逃离的那刻就开始查无此人了。 于是,第二年盛褚年辞去工作,他打算出国去闯一闯。 他办了签证离开的也很顺利,在机场时他在不远处看到个熟悉的影子。 男人身材高挑,在人群里他几乎仅需一眼就能认出,黑色的长款风衣,围了围巾。 分别了两年,权斯庭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盛褚年突然有种想喊住他的冲动。 盛褚年面色动容,深邃的眸子雾蒙蒙,步子还没迈出去,男人的身边靠过来另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端了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递给权斯庭,两人有说有笑的向前走了。 要说是朋友,不太可能。两人甚至穿着都相同,或许,是情侣关系。 权斯庭会找别人完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盛褚年抬起的手慢慢放下,他决定不去打扰这岁月静好的画面。 他下意识觉得,这辈子应该都不可能和权斯庭再见了。 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离国的飞机起飞,云层叠嶂。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现在看起来如此渺小。 城市如同玩具模型,八小时后晚间的灯火阑珊,他到达了C国的首都。 落地时,他踏入陌生的城市,眼前萌生一种不真切,难以想象自由来的太突然。 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里,都是崭新的开始,盛褚年拖着行李箱打车去了早早定好的酒店。
第58章 年年抱抱我吧,我好想你 日子一天天过去,盛褚年觉得还不错,猛然间他想起来一件事,曾经在大学城那边租的房子他根本就没退过租。 自己的东西还摆的满家都是,以及当时权斯庭囤过的许多……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时隔两年他才记起还有那么一个“家”的存在,有时间不免有过于晚了。 当年房东的电话他还留着,盛褚年尝试着拨过去,没想到居然打得通。 “喂,不好意思打扰您了。”盛褚年先礼后兵,“我在三年前曾经租过您的房子,那个…我…我最近才想起来,我还没有退租。” “啊,你是?”显然,柏皓卿忘记了,甚至是已经忘记了他的房子。 大脑飞速旋转,许久。 那男人想起来了,他推推眼镜说:“房子?哦,我想得你。你男朋友不是已经将房子买走了吗?” 盛褚年懵了。 男朋友?哪来的?权斯庭? 他满脑子冒问号,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男朋友,这几年他唯一接触过的男人也不过权斯庭一人。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但是两人都分开许久权斯庭买房子干嘛?为什么要闲到去帮他垫付。 房子都空了那么久…… 心都腾了位置,还能容得下记得他吗。 盛褚年心尖酸酸的,他鬼使神差给权斯庭拨了电话,也不知道这么久过去了他有没有换掉电话卡。 权斯庭有了对象后还会接他电话吗? 忙音空了约摸十几秒,电话那头突然接通,盛褚年突然心虚,手一抖手机直接摔到了地板上。 电话被误触挂断了。 铃声再次振动,盛褚年不敢去接,他想不出该怎么问得出口。毕竟花钱的人不是自己。 那道声音响了又停,停了又响,盛褚年最终颤颤接了电话。 “年年,怎么了?”男人一尘不变地喊他年年。 一个连父母都不曾过问的小名,相当宠溺的语气。 “我打错了,你挂掉吧。” 盛褚年声音委屈,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他慌得解释缘由,男人根本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经自乱了阵脚。 怎么能打错电话,不过是不敢面对罢了。 他无措地扣扣手指甲,“真的没事,我瞎打拨错号了。” “你就这么躲着我,连话都不肯和我多说几句?”权斯庭音色充满质问。 这套说辞是真的假,假到权斯庭一听就是谎言。 “年年,别再骗我了好不好。” “我没有,只是打错了……”盛褚年态度再次弱下几分,他越说越心虚。 本来是有事要问,现在却真成了理亏。 男人话锋一转,又问:“想见我吗?” 盛褚年回答的干脆:“不想。” 见权斯庭又不能多块肉吃,两人现在的关系算个屁,真要相遇说不来会很尴尬。 “我们早就没关系了,再见也没什么用了,难道不是吗?” 见状,男人冷笑:“你怎么还改不掉骗人的习惯,三年了,才等来你一个电话。” “年年,我想见你。” “打住,我人在C国。”盛褚年有些醋意的直接道:“你来见我就不怕他知道了生气?” “谁?” “你那小男友。” 权斯庭心急了,“盛褚年我一直都是单身,我现在就去找你,当面把话说清楚。” “不用,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盛褚年有意疏远,见面就大可不必了。 就是他挂断电话把权斯庭拉进黑名单,反扣过手机。 做完这一切盛褚年长吁一口气,以至于都忘记了找权斯庭的初衷只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把那套房子买下来。 算了,都断了联系才好。 次日凌晨四点半,盛褚年被渴醒,起夜时摸到手机照明,结果发现屏幕亮着。 几十通不同号码的未接来电。 盛褚年休息时喜欢调静音,于是乎他错过了每一通电话。 望着手机提示栏的消息,他没理会,打了手电筒,翻身下床打开灯。 盛褚年喝过水后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他重新打开手机,短信在此刻弹出几条。 权斯庭:有话好好说,别拉黑我。 权斯庭:我在你家楼下。 权斯庭:开门。 权斯庭:年年接电话吧。 …… 盛褚年懵了一瞬,差点一口水呛出来,权斯庭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位置。 他扶额缓了半天,起身,去开了防盗门。 盛褚年开门后手顿在门把,他盯着门外的男人上下打量,不得不说现在的权斯庭看上去有那么一丝狼狈。 权斯庭穿一身黑色冲锋衣,靠在墙边,双眼满是通红的血丝。他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已经在这守了很久。 “你来干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午夜的寂静。 权斯庭后知后觉地转头,三年未见他瘦了很多,也早褪去了青涩的模样。 时间改变的东西太多。 好像曾经笑吟吟地少年已经离他而去,权斯庭一夜未眠,不知从几点起就等在了门外。 那道门终于开了,权斯庭双手颤抖的抱住盛褚年。 盛褚年皱皱眉毛,别扭的推开他。 “年年抱抱我吧,我好想你。” 权斯庭确实鲜少有这样掉价的时候,平日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别人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盛褚年陷入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任凭他怎么挣都挣不开,他类似暗嘲地喃喃自语,“放开我,别这样作践自己了,你都不是你了。” “我说过,我不爱你。” “我不在乎,别逃避我了盛褚年。”权斯庭紧紧抱着他,语气相当急切。 十分在意是装不出来的,哪怕上次见面时两人刀剑相向,重逢的这一刻就已把过错全部都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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