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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唇角不觉翘起，挖苦秦子墨。 “那不是你儿子，尿你身上你还嫌弃？” “儿子也不能尿我身上，”秦子墨控诉似的把手背亮给凌寒看，“上次还挠我了呢。” 凌寒啧啧两声，摇摇头，“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 秦子墨禁了禁鼻子，嫌弃极了裤子隐隐泛起的腥臊味，手搭在皮带扣上，似乎是要脱下裤子，扭头瞅了一眼凌悦，手又放下。 凌寒站起身，“去楼上换一条裤子。” 三楼凌寒卧室，二十多平米的房间，一张双人床，两个床头柜，靠墙摆放一个三开门衣柜，简简单单的配置。 凌寒打开柜门，随手拿出一条裤子递给身后秦子墨。 “你的，应该还能穿。” 秦子墨拎着裤子，直直地看着凌寒，桃花眼底涌起一股酸涩。 适才凌寒开柜子的时候，他就站在身后，柜子里整齐挂着他曾经穿过的衣服。 “凌哥，我的那些衣服，你还留着。” 凌寒抿了抿嘴角，扯出一抹不以为意的笑意。“别误会！” “我平常习惯用这边的柜子，那边的柜子一直没来得及收拾，这两天正打算叫保洁过来拾掇拾掇，腾腾地方，正好，你快看看有什么想要带走的。” 打开柜子，伸手拨了拨悬挂的衣服，凌寒轻笑一声，“都是过时的款式了，小秦总可能也看不上这些。” 凌寒抬手指了一下秦子墨手中裤子，示意他换上，转身走出卧室，带上门。 凌寒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和秦子墨在一起总共也没多长时间，生活里却处处留下了秦子墨生活过的痕迹。 那些秦子墨的衣服是凌寒一件一件买回来的，有些只穿了一两次，秦子墨便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那些衣服安静地挂在柜子里，一挂就是五年。 正如凌寒自已所说，柜子够大，他的衣服占两个柜子就够了，装秦子墨衣服的那个柜子，他也确实没怎么动过。 前男友的衣服原封不动地留五年，这事看着就有点不对劲，他们的分手并不愉快，正常来说，凌寒应该把秦子墨的东西全部丢出去才对。 凌寒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把秦子墨留在这的那些丢出去，或许真的是因为柜子太大，懒得收拾。 秦子墨一直在凌寒店里待了一小天，大概是真的没什么行程，连电话都没进来一个。 秦子墨不光裤子换了，连衣服都换了，骨架较五年前十八九岁的时候长开了一些，胸腹肌肉也壮硕许多。 白色“工”字背心，外搭宽松版的牛仔色衬衫，显得版型有点修身，裤腿短了一小节，一身五年前流行的款式，穿在他的身上，愣是穿出一种另类的怀旧风出来。 自从带秦子墨换完衣服之后，凌寒就不怎么搭理秦子墨了，把自已关在上三楼办公室里，打开电脑，点开码字软件，研究剧情。 秦子墨被冷落也不走，这里逛逛，那里晃晃的，店里客人不多的时候，还会没啥事闲得和杜鹃杨柳聊会天。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坐在三楼办公室电脑前的凌寒伸了一个懒腰，码了一小天的字，脖子有点酸疼，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下楼发现秦子墨还在呢，秦子墨背对着这边，抱着猫，坐在小凳子上。 对面多人矮矮塌坐两人，一个是扎着小辫子的白祉，另一个是穿着波点长裙的金音，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大概是有点情况。 三人正说着什么。 凌寒站在一口楼梯上，手扶楼梯扶手。 “白祉！什么时候来的？”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他，白祉咧嘴一笑，站起身，朝凌寒挥了挥手。 “凌寒！我和金音来有一会了。” 凌寒走下楼视线扫过金音，“金小姐。” 金音站起身，甜美一笑，“凌老师，叫我金音就好。” “好，那就叫你金音，”凌寒看向白祉，“带金音怎么不上去找我。” “金音听说你开了一家猫咖，想来看看猫，寻思着看完猫在上去找你，这不没等上去找你，你先下来了。” 白祉瞅了一眼秦子墨，“没想到小秦总也在，”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穿这身衣服，我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你新招来的店员，我还让小秦总给我沏咖啡来着，那个……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小秦总。” 秦子墨放下猫，带着点宣誓主权的意思，起身站在凌寒身边，。 “没关系，招待客人！”
第二十五章 谎言 凌寒白祉金音三人的目光又同时看向秦子墨，白祉和金音是怔愣错愕，凌寒就是带着警告性质的眼刀子。 秦子墨低头拍了拍沾在手上的猫毛。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客人，互相招待一下，没什么的，不用道歉。” 为了避免秦子墨蹦出什么不着调又惹人遐想连篇的话，凌寒赶紧岔开话题。 上前一小步，站在秦子墨和白祉之间，留给秦子墨一个后脑勺，和白祉面对面。 上次他着了陆仁贾的道，虽说没帮上什么大忙，但白祉拎着锤子去救他，搭了五千块钱，还进局子里住了一宿，绝对是出于哥们义气。 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白祉，正好今天白祉带金音过来了，请两人吃顿饭。 “你和金音都没吃饭呢吧，我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 “呦，那多不好意思啊，”白祉搓了搓手，扭头看向金音，略显绅土地笑着征询意见。 “你想吃啥？” 金音是第一次来，和凌寒不怎么熟悉，小姑娘面子窄，不好意思说，把问题又抛给白祉。 肩膀撞了白祉一下，“你想吃啥？” 白祉想了想，歪着脑袋看向凌寒身后的秦子墨，“小秦总有什么想吃的？” 秦子墨斜上前一步，询问的眼神看向凌寒。 “你想吃什么？” 凌寒原本是想把白祉和秦子墨分开，让秦子墨识趣点自已离开，没想到秦子墨不想走，好像还隐隐要跟着去的意思。 当着白祉和金音的面，不好下秦子墨的面子，凌寒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还是女生决定吃什么吧。” 问题转了一圈又转回金音身上，金音甜甜笑了两声，“那我可不客气”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烤肉！” 凌寒以为像金音这样家境殷实，又刚刚踏进演艺圈的娇小姐，性子骄纵，会吃一些西餐或者刺身之类显得有逼格的东西。 没想到点了一个“烤肉”如此接地气的菜，看来秦子墨找的人还比较靠谱。 凌寒笑了笑说行，别人也没意见。 二环路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口碑不错。 为了给白祉和金音创造更多的相处空间，凌寒带上凌悦以及秦子墨，他们三人一台车，白祉载着金音开另一辆车。 正是饭口时间，又没有提前预约，口碑不错的店都得排队。 凌寒他们到的时候，有两伙人因为吃饭排队骂了起来，一个细胳膊细腿画着妆的男生，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 “你不在这里等着还赖别人插队，你幼儿园老师没教过你过时不候？这位大姐有没有素质？” “你居然说我没素质，管谁叫大姐呢？一个大男人打扮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是被男人捅屁眼的货。” “我一个男人都有人捅，您呢大姐，瞧您这泼妇骂街的样，估计也没有男人愿意赏你根棍儿吧？” …… 越来越露骨的话，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崩豆一样往外蹦，围观的人指指点点。 “那男的怎么不男不女的？” “没听那男的说吗，专门给别的男人干的，都打扮成这样。” “别看人家这样，我听说有一些大老板，就喜欢男人屁眼。” …… 白祉抻着脖子瞅了两眼，忒了一口，“真不要脸，一个二椅子还觉得自已挺光荣！” 大家所关注的点似乎已经不在谁插队的问题，转移到那个男生身上。 凌寒僵站在围观人群里，听着耳边对那个男生带有侮辱性质的评价，感觉像是在评价他一样。 大多数人就是这样，表面上对同性恋这个群体包容性很高，但大多都是怀着对这个群体的刻板印象，带着猎奇性质去窥伺那个小世界。 稍有与大众背驰的地方，性向问题便会成为大众侮辱谩骂攻击的一个点。 忽然肩膀一沉，凌寒偏头看向秦子墨。 秦子墨面上戴着一个黑色口罩，揽着凌寒肩膀，取餐号小票塞进他手里，眉宇间展露出一个安抚性笑意。 “楞什么神啊，泼妇骂街有设什么好听的，我们去那边等着。” 几人并排坐在门外等候区长椅里，等待排队叫号，那两个骂架的人很快被工作人员劝开。 白祉和金音脑袋凑在一起，一人拿着一个手机，已经开始双排。凌悦低头抚摸着放在背包里的猫，凌悦离不开猫，走哪里都带着猫背包。 凌寒左右看了看，因为刚刚那个小插曲，胸口闷闷的，刷了一会儿手机，翻来覆去就那几条新闻，没什么意思。 凌寒偏头瞅了一眼低头摆弄手机的秦子墨。秦子墨眉心微蹙，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点着。 凌寒以为秦子墨也想白祉他们一样闲来无聊打游戏什么的，定睛一看，是在回复工作邮件，还是全英版本。 秦子墨倏然抬头看向凌寒。 “怎么了？” 两人本就紧挨着坐在一起，凌寒又因看秦子墨手机，微微侧了身。 秦子墨这么猝不及防一抬头看他，两人距离拉得极近，要不是隔着一层口罩鼻尖可能就碰到了。 凌寒顿了一下，面上划过几分尴尬，也不知是偷窥别人工作，被恰巧抓了个正着，还是别的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尴尬。 凌寒正了正坐姿，那须臾间拉近的距离又恢复到正常社交范围。 像是要弥补尴尬，找回几分面子似的，问道：“小秦总不是说今天没行程？为什么见缝插针，连等餐的时候都要回复工作邮件？” 秦子墨垂眸输入邮件结尾几个字母，点击发送，收起手机。 眼瞅谎言被戳破，秦子墨索性也就不装了，指尖在座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别有深意地盯着凌寒。 凌寒被秦子墨灼热目光盯得不自在，耳根子隐隐发烫。 后知后觉，刚才那个问题好像给自已挖了一个坑，明知道秦子墨故意推掉工作，只为赖在他身边，干嘛要多嘴问。 凌寒清了清嗓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摊开手掌。 “小秦总请随意！” 秦子墨并不想就此放过凌寒，撤掉口罩，倾身凑到凌寒身边，低声耳语。 “为了凌哥你啊，我可是推掉了一天的工作，就为了能多看你两眼。”摆正身子，恢复正常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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