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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分钟,虞星河缓缓开口,却带了一点哭腔:“可不可以不要去那家医院。” “行,祖宗,都依你。” 到了医院,医生建议挂水。 虞星河此刻就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微微低头:“可以不挂水吗” “你都烧成这样了,肯定是要挂水的,不然容易出现其他问题。 “我...我不想挂水。”虞星河委屈极了,说完还吸了吸鼻子,随即一滴眼泪“啪”得一下落在他那不安乱动的手上 欸,不是,这小孩快180了吧,让他挂个水还能这样医生已经开始怀疑自已的眼睛了。 一旁的陈颂赶忙开口:“医生,我这兄弟他脑子不太好,您就直接让他挂水就好了。” 幸好是脑子不好...不对,脑子不好也不行呀。但职业操守还是让医生迅速冷静了下来,开了单子和药。 到了不得不挂水的时候,虞星河红着眼睛,认命了。 “祖宗,你就好好休息吧。”陈颂正在一旁写作业还是不忘损虞星河几句,“你知道你生病的时候有多烦人吗” 好像是挺烦人的,那以后就尽量别生病了吧。 后面虞星河把自已的作息改回去了。他上课也不睡觉了,而是不停地看着窗外。 快期末了,听说隔壁高中部有人想不开跳楼了。 班上的同学好像课间就在说这件事。 “听说了吗高中部有个女生跳楼了,好像是大晚上宿管睡着后跳的,尸体是白天发现的。” “那和她一个寝室的人早上起来发现少了一个人该有多害怕,我反正是接受不了。” “对了,前些日子好像失踪了一个人,找了好久也没消息。” 虞星河此刻依然看着窗外。 这个样子的虞星河把陈颂吓到了:“你一直看窗外干嘛,该不会你也想不开吧” “我不想死,类似的话我应该说过吧。” “那你一直看窗外干嘛” “这学校的景色还不错,都冬天了,树还是那么绿。” 常青树当然会一直绿了。 “一点都不像我。” 生机勃勃的树,没有生机的人,多强烈的对比啊。 “看这些能让我心情好一点。” 陈颂叹了口气,那你看吧。 期末考试,虞星河的分又降了不少,已经快在班里垫底了。 第一到垫底也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 说他像个混混吧,但抽烟打架喝酒他是一样也没干过,想当个坏孩子,却又坏得不够彻底。 他爸爸难得有一天在家。 他又拿出了那根戒尺。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跟我玩堕落是吧,你怎么不干脆去杀人放火呢到头来你也只是在学习上动动手脚罢了。不愧是我那软弱无能的儿子。” 虞父又把虞星河打了一顿,还说了一句:“当初受伤的怎么不是你呢” 只是说完这句话,虞父就没再动手了,他出了门,以后也应该没再回来了。 这句话你终于说出口了,想到这里虞星河苦笑了一声。 虞星河当初可能确实是会死的,但是她把他救了。 所以...他也必须要活下去了。
第30章 你有多久没去看过你母亲了 过年了,虞星河也不想出门,陈颂有来找过他。 一开始虞星河还会开门:“找我有什么事” “怕你闷死在家里。” 虞星河有些不耐烦:“我不止一次地说过我不想死,还有...开学前别来找我了。”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 后面谁来敲门,虞星河都没再开门。 其他家庭都在走亲访友,只有虞星河孤身一人。 他明明有着人的样子,却失了魂。 开学了,虞星河逐渐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只是依然没好好听课。 3月6日是虞星河的生日,他给自已买了一个小蛋糕,吃的时候却是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蛋糕吃完也没吃出个什么滋味来。 那天他收到了三条“生日快乐”的消息,一条来自陈颂,一条来自姨妈,一条来自父亲。看着父亲的那条消息,虞星河只觉得讽刺,连过年都没一点消息,怎么就在他生日的时候想到他了。 算了,至少生活费没少给。 在初二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试,虞星河彻彻底底地垫了底。暑假的某一天,虞星河刚扔完垃圾回来就碰到了在蹲守的陈颂。x 陈颂一看到虞星河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是:“打一架吧。” 虞星河愣了愣,随即应了声:“好。” 说是打架,实际上是陈颂单方面殴打虞星河,虞星河一开始还会做些简单的防卫措施,后面就直接摆烂了,站不动了就干脆坐在地上,陈颂做什么他都不管了。 陈颂适时停手了,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虞星河:“快初三了,你有想过你的未来吗这样的生活你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进门了。” “有啊,你有多久没去看过你的母亲了”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虞星河心绪一下就乱了,他的眼神里满是无措:“我...我不知道。” “你该不会连那家医院都不敢经过吧” 是的,不敢去。他都这个样子了怎么有脸去见她。 “不要再说了。”虞星河的情绪已然崩溃,“不要再说了...” “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别再逃避了。”陈颂说完这句话就进门,他觉得虞星河应该是听进去了。 虞星河就这么坐在地上,抱着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当天下午,虞星河终于走进了那家医院,这段时间一直是姨妈在照顾虞星河的妈妈。 虞星河其实是做了很多思想准备再过来的,但他其实还是有些怕,他怕姨妈会责怪他。他在门口立了许久,终于敲了敲门,姨妈很快就来开门了。只是虞星河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 没有预想中的责怪,姨妈的声音很温柔:“星星是来看妈妈的吧,快进来坐。” 虞星河这才缓缓抬头,看见了面带微笑的姨妈,然后就进了门。 虞星河思考了许多想要对母亲说的话,可是等他坐在她的病床前,说出口的却只剩下:“妈...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积压了大半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涌了出来,内疚、悔恨,通通让他喘不过气。 他的眼泪一滴滴地落下,他想擦干眼泪好好看一看母亲,可是眼泪怎么也擦不完。到最后,他终于趴在病床前泣不成声。 等到真的哭累了,才渐渐停了下来。他终于好好地看了眼自已的母亲,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在那个世界,你过得好吗 虞星河回到家后,准备拾起落下许久的功课。他翻开暑假作业,却发现一上来就卡了壳,再翻开平时的习题册,上面全是红叉,或者干脆一片空白。虞星河的学习天赋很高,但此刻他确实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补起。 于是他拿着暑假作业和习题册敲响了陈颂家的门,毕竟是那么多年的邻居兼同学,不用白不用。 但其实还是有些羞耻的,在陈颂来开门的时候虞星河低着头,紧抿着唇,似乎在思考要说些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了陈颂略带调侃的声音:“稀客呀,说吧,找我什么事” 嘛的,说就说。 “教我。”虞星河的嗓音还有一点哑。 “我的好祖宗,你终于想通了。”他看到了虞星河手里拿着的东西,也就明白了。 “教我。”虞星河又重复了一遍。 “关键我又不是老师,我也没教人的天赋啊。” “教我。”虞星河再次说道,这次却带了点哭腔。 陈颂没辙了:“服了你了,我教还不行嘛。” 虞星河刚准备进门,陈颂就问道:“怎么不去你家。” “我家有点乱,明天就能去了。” “行吧,进来吧。” 虞星河这时候才抬起头,也让陈颂看到了他此刻的样子。 “我去,你这是哭了多久,我的话对你的影响有那么大吗” “我刚看完我妈回来。” “怪不得。”
第31章 想通了但没完全通 二人来到了陈颂的书桌前,发现东西摆的有点多,于是只好去了餐桌。 “祖宗,从哪一门开始。” “数学。” 然后陈颂翻开了虞星河某一本数学习题册,触目惊心。 “我去,你是一点都没学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成绩,如果不是一点都不会,我也没必要来找你。” “行吧,那先从几何证明题开始吧。” 然后翻到习题册对应的页数,一片空白。 “欸,不是,你都不写,我怎么知道你哪里不会。” “我都不会,所以没写。” “这你跟我说你都不会,这不是模仿一下书上的例题的格式,然后套一套定理就能出来的吗你该不会连书都没翻过吧” 然后陈颂就想找虞星河的数学书,发现他没拿。 “你都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你还不拿书。” “我之前也没随时翻书的习惯,基本都是课上老师讲一遍我就记住了,我这不是还没有适应吗” “你还好意思说这些” 虞星河被陈颂说得开始委屈了,他吸了吸鼻子又想哭了:“你能不能不要吼我了,我回去拿还不行吗” “我也没说什么重话吧,你这也有点太玻璃心了。” “你又吼我,我也就今天这样,明天随便你怎么说我都行。”虞星河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行行行,我的错,您就在这坐着,桌上有纸,随便拿,我去给您拿我的书,一会我回来你可别哭了。” 啧,陈颂快把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完了,嘴里说着哄小孩的话,心里早就把虞星河骂了几百遍,但还是去给祖宗拿书了。 陈颂拿了书还贴心地给虞星河翻到对应的页数。 “就这几页,看完你应该就能做一些题了。” 虞星河学得很快,他确实看完就能做这一课时的大部分题了,剩下的陈颂帮他理一遍思路,他也会了。 后面几课时也是如此,大多数时候都是虞星河自已在理解,偶尔的一些难点陈颂会帮忙。 2个小时后,陈颂母亲回来了,看到虞星河她还挺惊喜的。 “星星来了啊,我一会去做饭,你可要留下来吃饭啊。” “好的,谢谢阿姨。” 虞星河抬头应道,也让陈母看到了他此刻的眼睛。 “怎么回事,陈颂欺负你了” 陈颂:... “不是,我自已的问题。” 算你有点良心。 等陈父回来后,饭就基本做好了,虞星河也就先收摊了。 吃饭的时候陈母还在感叹:“这段时间想让你过来吃饭,但你就是一个人闷在家不出来,今天可终于想通了。” “抱歉,之前不太懂事。” “没事,以后常来啊,大家都是邻居,别不好意思。” 吃完饭后,虞星河回了自已家,把家里该收拾的地方都收拾了一遍。然后继续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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