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江泽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丝毫波动。紧接着“咚”的一声,马蹄松动,他拾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好好的怎么扔了?” 温景宴刚在病房撞见老一辈的心疼孙子,耐不住小孩磨,买了海鲜转盘吃。术后他才嘱咐饮食清淡,转头就安排上清蒸龙虾、蒜香螃蟹、香煎银鳕鱼这些发物。 也亏得温景宴及时制止。 小孩不能吃,老人吃不来海鲜,就托他帮忙扔掉。 温景宴转头看向来人,一笔带过:“13床的。” “哦。”章桥了然颔首,说,“你忙完了吧?柳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柳主任回来了?” “啊,才从院长那儿出来,然后就要见你。”章桥和他并肩往前,说着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打趣道,“你犯什么错了?我看他脸色差着呢。” 柳主任一向不苟言笑,他正常说话,给人的感觉都十分严肃。要是着重强调点什么而加重了语气,心理承受力稍微差点的实习生都会被他说哭。 错没犯,事儿倒是有一件,温景宴大概知道对方找他是因为什么。 果不其然,温景宴到主任办公室,对方直接开门见山,拿了不月山区公益项目的文件给他。 “看看。”柳主任说。 温景宴知道这个项目,他拿起翻着看了看。 “这次去山区,医院领导层开会决定让你同行。”柳主任道,“前两年你都参与了医院组织的公益活动,你有经验,都放心。而且这个项目是温副市……” 温景宴的父亲掌管言淮医疗卫生方面,母亲是三院院长,柳主任顿了下,改了口:“是你父亲发起的。” 这话是在压温景宴,赶鸭子上架,不去也得去地意思。温景宴没表态,只很淡地笑了下。 柳主任又从抽屉里翻出一份合同,是医院之前与投资方签的,留有一份复印件在他这里。 “不过这次与以往不一样,赞助商是也是与上面谈过,他们是想以纪录片的形式拍一档综艺。立意还是不错,你这今明两天把工作交接一下,之后节目组那边会联系你。” 从柳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温景宴手中多了两份文件。 天空好似在湖蓝色中泼了一道黑,浮云攒动,将两抹颜色揉成了沉沉的暗蓝。 周一好像比哪一天都忙,他今天连吃饭都没时间,更别说问一问宁江泽的情况。 下班还算早,六点脱下白大褂到医院停车场。温景宴按了下车钥匙,奥迪A7的车灯在一众汽车中亮起。 手刚摸到门边,兜里的手机响得很不是时候。 温景宴下了班听到电话铃就忍不住想叹气。做好了回去加班的准备,边往回走边接听,看见来电显示的备注,他诧异了一秒。 “怎么了?” 温景宴放松地笑了笑,而后才喊了声:“江泽。” 作者有话说: 胡编乱造胡编乱造,看个乐呵就行(心虚点烟)
第17章 是挺招人喜欢的 拍摄到晚餐结束,各回各家。宁江泽在录制中没怎么吃,没胃口,到家才觉得饿,这会儿正要开车去找点东西吃。 他开了免提,驾驶着车出了车库,问温景宴:“你下班了没?” “刚下,语气怎么这么严肃?” 宁江泽欠了吧唧地说:“没怎么,问问不行?” 温景宴坐进车里,无奈笑道:“行,有什么不行的。” “那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宁江泽铺垫半天,就等他引话呢。他自然而然道:“你昨天不是想吃葱油面吗,我现在正好开车路过,顺便给你带一份过来?” 说着,他顿住,确认道:“你在医院吧?” 温景宴只思考了两秒,便拔下车钥匙,应了声“在”。 “你带过来就该像昨天那份一样了,”他说,“要不然麻烦你过来接我一下,我们去店里吃?” 也不是不行。 身体实诚地掌控着方向盘变道,宁江泽嘴却比谁都硬:“闲的,接上你还得再跑一趟。你车呢?” 温景宴安稳坐在车上,说得跟真的似的:“借给朋友了。” 宁江泽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是在辨别他话地真实性还是在想推脱的借口。 仿佛人就在跟前,对方的表情温景宴都能想象到。他抿了抿唇,明白了:“没事,我刚想了下是挺麻烦你的。” “知道就好。”宁江泽正要说老子到半路了,让他戴个礼仪带站医院大门口恭候。 随后便听见温景宴继续道—— “没关系,你不用来接我,我等会儿坐地铁过去也行。” “是在你家那边吗?”温景宴查了下路线,嗓音如常,“我看了下,也就换乘两次,站十四个站就到了。虽然今天忙到现在还没吃饭,但是还好,不是很累。” 宁江泽:“………” 左一句没事,右一句没关系,听到还没吃饭几个字眼,宁江泽眉心中间多了一道痕。 “又没说不来接你。”车速提快了些,他语气不善,“等着,我还有六分钟到,识相的话就买个礼花侯着。” “好。”温景宴笑笑。 中午抓紧吃了两口饭,真就和没吃差不多。早上和制片人谈话耽误了时间,出门走得急,早餐吃得也赶。 一日三餐,两顿都是随便应付的。温景宴坐上车,想着等会儿吃点葱油面,回去起码要吃三天的清水菜压压。 太油,单是那味儿他就闻不惯。 临到医院大门处,宁江泽老远看见抱着束红玫瑰站在路边的人,差点调头就走。 想摸口罩出来戴上没摸着,他硬着头皮停下,降下半扇车窗:“快上车。” 人群中的焦点抱着高调的玫瑰坐进他的副驾,宁江泽脚踩油门,飞速离开这人多眼杂的地方。 “缺心眼吧你。”宁江泽耳根通红,“买花干什么?” “医院附近没有卖礼花的,”温景宴将花放在大腿上,拉过安全带,道,“这是最近的那家花店里最后一束玫瑰。” 宁江泽差点气急攻心,觉得温景宴像个愣头青:“我那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温景宴说,“是我想买来送给你。” 玫瑰花香四处弥漫,占据同化大部分的氧气。心头不寻常地跳动,宁江泽转头看向温景宴,表情空白,耳根红得彻底。 “压线了。”温景宴泰然自若,及时握住方向盘将方向调正。 宁江泽猛然转头,没吭声,背脊不自觉挺直。 花香四溢,过了会儿,驾驶座的车窗降到了底。 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最后停在一家古风古味的中式餐厅的西门。 车身还未停稳,温景宴往外看了看低调雅静的建筑。他之前和人谈合作来过这儿几次,是个说事的好地方。 私密性强,接待的客户都有门槛,一般人来不了。 宁江泽来之前在四人小群里问餐厅推荐,谈舒文插科打诨,问他要和哪位美女约会,冒着遇见黑粉被打的风险也要去浪。 谈舒文玩笑归玩笑,在群里推了好几家隐蔽性比较好的小众餐厅。过了一会儿,陈周越在群里发了个地址。 发的就是这家店。 宁江泽首选其实不是这家店,有点偏了。陈周越一句结过账,唐思遇那个小瞎子在后面发语音跟了句——“不去就浪费啦,那家店味道很好的。” 经不住劝,再加上店里的菜品价格确实不便宜,宁江泽这才来了这里。 不过他也不占陈周越便宜,宁江泽不差这几万块钱,当时在支付宝上就给对方转过去了。陈周越从来不收,他这次直接转给账给了尚未在支付宝上拉黑他的唐思遇。 一个被窝的,转谁不是转。 下了车,副驾驶那位神仙还稳如老狗地坐着。宁江泽早上起来就隐隐有点鼻塞,这会儿脑袋昏沉。 身体一不舒服就压不住坏脾气。宁江泽压住嗓子里丝丝缕缕的痒,从车前绕过去,心里默念打人不对,打人吃牢饭三遍。 “不下车想什么呢?”他拉开车门,恨天恨地,“饿了,快点。” 温景宴手都搭上车门了,不过宁江泽比他快一步。宁江泽说话不客气,他不气反笑,说:“怎么又生气?” 服务员领着他们到雅间,菜上了桌,宁江泽动了几筷子就撂下不吃了。他懒散地托着下巴,时不时把自己觉得好吃替换到温景宴面前。 来这家店是临时决定,温景宴一天没吃,让他带人去嗦面有些做不出来。 没营养,吃不饱,晚上吃太油了身体负担也很重。 温景宴皮肤白,手背和颈侧的血管很明显,人一白就显得柔几分。宁江泽一边在心里说人是小弱鸡,一边给对方夹菜盛汤。 感叹自己太有绅士风度了。 温景宴注意到宁江泽眉眼间既放松又莫名有点神经质的笑意,有一种吃饭吃醉了的架势。 “笑什么呢?”温景宴看着他问。 “没,”宁江泽非要呛温景宴,不好好说话,“就突然发现我好完美,怕你爱上我。”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章桥说这话,温景宴指定会回他一句自负过头。但是宁江泽这自我评价没掺多少水。 温景宴轻缓地笑了笑,抬眼看向宁江泽:“是挺招人喜欢的。” 中途,温景宴以去洗手间的借口去结账。 “已经结过了。”服务员说。 进门开始两人就待在一起,温景宴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结的?” 服务员说:“陈先生到店之前打过电话,让我们从账上走的。” 经常叫江泽,突然听到对方所谓的“大名”,一时没反应过来。温景宴沉默一瞬,其中弯弯绕绕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他点了点头,微笑道:“好的,谢谢。” 对于宁江泽是不是陈周越这个问题,他从一开始便有些疑虑。 张婉清口中的陈周越与他见到的“陈周越”没有一点相似,温景宴猜到宁江泽是冒名顶替,但他此刻才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或许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温景宴很少动用关系去查别人,也因为父母职权的敏感性,他成长的各个阶段,没少被人怀疑走了捷径。 所以对于自己无法把控的事,他习惯自己稳扎稳打地去做,亲力亲为地去查,去深入其中。 在他与宁江泽的这段关系中,他怡然自得,游刃有余。 温景宴喜欢、享受这段关系,所以暂时没有打破现下这份平衡的想法。 “破费了。” 吃完饭,两人准备回了。温景宴道:“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法餐,下次带你去尝尝。” 再过几天就要去不月山,时间还真不好说,宁江泽敷衍了事,“再说吧。” 约人出来主要目的还是给人道个歉,大清早一群人跑到温景宴家里,听雄哥说他因为他们,上班都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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