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静时等会得去工作室一趟,算算时间的话,中午应该可以赶回来和虞澜吃午饭。 但他不知道虞澜能不能和他一起吃,据他所知,牛恬恬这个时间段也有课,他们可能会一起吃饭。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去吃食堂吧?甜甜的室友说新开的一家米线很好吃,我们可以去试试。” “你们没去过吗?” 虞澜一边整理电脑包一边说,“她和室友去过了,她室友很喜欢,但她觉得一般。” 薄静时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你们中午不一起吃饭吗?” “我45分才下课,她20分就下课了。如果我们能撞见的话就可以拼桌,撞不见的话就不一起。” “你一个人吃饭?” 虞澜不理解这有什么问题,很轻快地说:“对啊。” 这倒是让薄静时有些意外。他以为虞澜这么黏人的性子,一定是吃饭要人陪、做什么事都要有人一起的那种。 可虞澜这满不在乎的表情,好像根本无所谓自己是不是一个人,又或者是朋友是否还有其他朋友。 * 中午,食堂。 牛恬恬在和室友吃饭,对面的室友一脸八卦:“诶诶恬恬,虞澜是不是和薄静时在一起啦?” “他们?”牛恬恬说,“怎么可能。那天就是游戏,没有那回事。” “那天的事是那天,我说的是另外的事。上周末有人去AD私家烘焙,看见他们俩在一起。这也就算了,虞澜在那里坐着,薄学长去排队买甜品,回来后还帮虞澜擦手!” 室友给牛恬恬看了几张照片,都是别人偷拍的。 拍照的距离有些远,但二人气质出众,硬生生把模糊的画面拉出电影才有的迷离氛围感。 画面中的虞澜下巴微翘,一副被惯得无法无天的骄矜样,他看着薄静时为他擦手,而薄静时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捧着的手上。 室友滑动屏幕,照片到达下一张。 不知道是角度还是什么的缘故,这张照片里的薄静时微低下头,像在亲吻虞澜的手背。 牛恬恬看得石化。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犹豫片刻后说:“应该不是吧?澜澜没和我说,如果他谈恋爱的话,肯定会忍不住告诉我。我也和他说过,他要是谈恋爱一定要告诉我,我要替他把关。他没谈过恋爱……” 所以很有可能被骗。 牛恬恬打了个寒噤。 她不知道虞澜和薄静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在玩暧昧还是怎么,但虞澜告诉过她他不喜欢男人,薄静时恐同又是出了名的。 总不可能两个直男突然变弯吧? 可牛恬恬也说不准。 毕竟虞澜真的很可爱,很招人喜欢。薄静时就不一样了,薄静时脾气出名得恶劣。 一个是刚入学一年的大二菜鸟,一个是即将毕业的大四老油条。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她会下意识会认为虞澜被骗了,比如薄静时看虞澜单纯,便想着毕业前打发时间随便玩玩,当个消遣。 牛恬恬刚升起一点危机感,她便看到虞澜和薄静时从食堂入口进来,他们走了一半,虞澜突然低下脑袋嘀咕了什么。 薄静时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后半跪在他的足边帮他系鞋带。完毕后,虞澜一脸高兴地从包包里取出湿巾,认真地帮薄静时擦手。 紧跟着,他们的手牢牢牵在一起。 他们点完单后便拿着号码牌入座,虞澜很怕热,一入座便打开小风扇吹个不停。 他的脸蛋粉粉红红,因为热眉宇拧在一起,透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气。 薄静时抽过纸巾帮他擦汗,纸巾按过额前蹭出一点粉意,又迅速褪去。 他隔着纸巾捏了捏虞澜的脸颊:“澜澜真漂亮。” “学长你很奇怪,你怎么老说我漂亮。” “说你漂亮就是奇怪?” 薄静时戳了戳虞澜的面颊,粉白软肉陷下一小块,像黏糊糊的糯米糕。 他松开手,皮肤又因弹性恢复平整。他淡淡地说,“好吧,那我以后偷偷说,不让你知道。” 虞澜哑了哑,脸上好像更烫了,他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回复,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薄静时的手背赶人,又小声嘀咕。 “就知道欺负我。” 这家店的米线很合虞澜口味,他喜欢这种淡淡的口味。吃完后他抬起小脸,薄静时用提前准备好的纸巾帮他擦着嘴巴。 “谢谢学长!”虞澜露出两颗甜美的小虎牙,“学长对我真好。” “马上国庆节,你有什么安排吗?”薄静时状似不经意地问。 “没有吧。”虞澜思索了一下。 “要不要一起去迪士尼玩?” “好呀好呀,还有谁?我要问问甜甜吗?” 虞澜喜欢玩,也喜欢和朋友一起出去旅游,就在他拿出手机准备打开微信时,薄静时靠近了。 薄静时突然抓住虞澜的手,虞澜的言语一顿,一低头,便望见餐桌下十指相扣的手。 低缓的声线自头顶响起:“澜澜,没有别人。” “就我们两个人。” 薄静时送虞澜回教学楼,临走前他伸出手,虞澜眨了眨眼,马上钻进他的怀抱。 毛茸茸的发顶被揉了揉,薄静时轻声说:“那我来订票,这些事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好呀好呀!”虞澜本就是个贪玩的,一想到可以去旅游,心情别提多欢快了。 薄静时刚走没多久,牛恬恬便来教室找虞澜,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她把虞澜喊了出来。 “澜澜,你和薄学长是在一起了吗?” “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我们又不喜欢男人。” 虞澜说,“我们是好朋友。” 看虞澜这傻乎乎的样子,牛恬恬就知道——完了。 虞澜可能已经挨骗了。 “好朋友吗?那你告诉我一下,你们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事是你们做了、你却没有和别人做的。”牛恬恬心跳加快,有些紧张地问。 她害怕薄静时已经把虞澜骗到手了,又或是已经有很糟糕的事发生。 虞澜想了想:“我们一起牵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甜甜,学长对我很好,他还会帮我晒衣服,帮我梳头发,他对我可好了,你不用担心他欺负我。” “只有这些吗?” “对。” 一起洗澡的事虞澜不好意思跟女孩子说,他知道牛恬恬是害怕他被欺负,不久前他还和牛恬恬说薄静时坏话,现在他们就玩到一起,牛恬恬担心是正常的。 看来没到那种程度。牛恬恬稍微松了口气,但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她迟疑很久才说:“你有没有觉得薄学长并不是很直?他对你做的很多行为都太过暧昧,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撇开这个不提,就算你们都是直男,这样也……超过朋友的社交尺度了。” “再好的朋友也不会这样。” 原本牛恬恬想说“你不会被骗了吧”“你们最好保持距离”,但她又不想过多干涉虞澜的选择,只想给出自己的建议。 虞澜是成年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如果他真的讨厌,或是薄静时真的做了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事,他会跑得比谁都快,根本不需要第三人提醒。 牛恬恬真正担心的是虞澜被骗却不自知,害怕薄静时用诱哄的手段让虞澜上当受骗,傻乎乎掉入一场刻意为之的恋爱陷阱。 很多大四男生都会在即将毕业时找个校内恋人,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比较单纯,好哄骗,等毕业后冷暴力分手,也省去了后续麻烦。 牛恬恬害怕薄静时也是这样的人,害怕虞澜会受到伤害。 “很多人看见你们牵手,看见学长帮你擦嘴巴、帮你系鞋带,你们的行为是只有暧昧期又或是情侣才会做的,所以他们都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们的行为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如果你们不存在暧昧,并没有交往的打算,这种行为是不合适的。” 牛恬恬说,“澜澜,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 下午下课后,虞澜回到宿舍,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 虞澜想了很久。 他当初和牛恬恬并不熟。 大一刚入学以来,柯逸森借朋友之名和他一起做很多事,一起吃饭、上课,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社交圈被切断了,他的“朋友”只有柯逸森一人。 后来出了陈启河这件事,很多人在议论他,他虽然反驳,但他长相精致、声音又软,根本起不到警告作用,反而惹来贱嗖嗖的起哄。 他们故意学他说话,面上嘲讽,把他说的一无是处。他委屈,但没有办法。 牛恬恬当时在隔壁班上课,听到他们欺负他直接推门而入,把那几个嘴贱男按在桌上打。 他们的关系是这时候变好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虞澜并没有真正交过男性好朋友,就算是大一时候的柯逸森,他也只是把对方看作普通朋友。 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同性好友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但他看到过。他看过别人勾肩搭背、打闹玩笑、搂搂抱抱,所以他以为他和薄静时这样也是正常的。 因为他们并没有干出格的事,而且他也不讨厌这样。 但牛恬恬的言语又让他有些不安。 很多人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吗?难道他们的行为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那他是不是该减少或停止这种让人误会的行为? 不然别人误以为薄静时是gay,以后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 廖游拖着疲惫的身躯结束早8课,他面容疲惫,背着沉重的电脑包回到座位。 坐下的一瞬间,灵魂都要升华了。 虞澜悄悄走到他身边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和学长走太近了?” 早8带来的疲惫在此刻灰飞烟灭,廖游猛地精神抖擞,狂点头吐槽:“谁会帮朋友洗内裤啊,我妈都不乐意帮我洗,我从小就自己洗内裤,这种私人东西怎么可能让别人碰……还有,你又不是没椅子,天天往学长腿上坐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养的小老婆。” 虞澜呆了呆,红着脸反驳:“我才不是小老婆,我们只是关系比较好!” “哪个关系好的大老爷们会愿意帮同性好友穿衣服?还帮他洗漱、帮他穿衣服,还愿意吃他剩下的……哦对了,他还每天抱着你哄你,每天腻歪得要命,他分明就是把你当老婆养!” 精致的小脸蛋被吓得煞白,虞澜仿若遭遇重大打击,表情都碎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和薄静时之间的互动在他人眼中看来是如此暧昧,他以为薄静时对他很好的行为,在别人眼中竟充满旖旎色彩。 他们明明只是好朋友,别人却以为他是薄静时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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