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看,看到了迟鹤截肢住院。 截肢...... 眼睛被泪水模糊,他两手抖的拿不稳手机。 洛雪给他查的信息有迟鹤公司的地址,宋嘉阳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见到迟鹤,和他说对不起。 他欠迟鹤的实在太多了,多到宋嘉阳觉得自己即使死都无法还清。 因为他的愚蠢,误会了迟鹤五年,还害得他失去一条手臂。 宋嘉阳愧疚地要死了。 打车一路到迟鹤公司门口,嘉诚医疗器械有限公司,金色大标横立在巍峨的办公楼门头。 宋嘉阳气喘吁吁跑进去,被前台拦住。 出门时没有多在意形象,眼眶通红,头发凌乱,衣服皱巴,显得很狼狈。 前台:“你找谁?” “我找迟鹤。” 前台姑娘打量他,语气不好不坏:“有预约吗?” 宋嘉阳一愣,“......没有。” “见迟总需要预约,没有预约不能见。” 说完前台便不理他了,宋嘉阳此刻一根筋地只想见他,前台见他不配合,叫来保安把宋嘉阳赶了出去。 被推倒在地,胳膊擦破皮,疼痛让宋嘉阳勉强冷静下来,他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公司门口楼梯坐下,眼睛固执又渴望地盯着里面。 他要在这等迟鹤出来。 总裁办公室内。 “迟总,那人还在门口等着。” 迟鹤眼睛从监控中那个蜷坐在楼梯边的人身上收回,淡淡说:“知道了,......碘伏和创口贴送过去,保安辞退。” “呃...好的。” 片刻,有个很漂亮的女生出来,将手里的碘伏和创口贴递给他,还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宋嘉阳呆呆接过她的东西,说了谢谢,然后婉拒她的好心。 他的反应有些慢,大脑似乎转不太过来弯。 太阳依依不舍从天际落下,天黑了,办公楼的灯逐渐熄灭,道边亮起清冷的路灯。 好像所有人都走完了,还不见迟鹤出来。 他在楼梯边昏昏沉沉,脑子不太清醒地回顾着和迟鹤过去的点点滴滴。 有道沉稳的脚步声靠近,然后停下。 宋嘉阳先是看到了一双黑色皮鞋,然后是两条西装裤下修长的腿。 他瞬间抬头,看到了神情平淡的迟鹤。 迟鹤好像只是因为奇怪门口蹲了个人而稍作停留,在看到是宋嘉阳后便当做没看见,抬脚要走。 “迟鹤!”宋嘉阳慌张站起来,谁知蹲坐太久腿部失血,猛然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失去平衡,接着往前栽去。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身体被一只冰冷的机械手臂稳稳捞住了。 迟鹤将他扶直身体便很快松开他,接着后退一步和他保持了些许距离。 宋嘉阳被他的小动作刺痛了一下,眼眶一阵泛酸。 迟鹤没有说话,漠然的眸子里没有宋嘉阳,仿佛刚刚不管是谁摔倒他都会礼貌地扶一下,再无其他。 他要走,被宋嘉阳一把拉住。 宋嘉阳眼眶红着:“迟鹤......我,我有话跟你说。” 迟鹤看了他一眼,声音很疏离,“宋嘉阳,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这是宋嘉阳第一次听到迟鹤叫他的名字。 宋嘉阳心口刺痛,他忍住眼泪,说:“迟鹤,我都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对不起,我知道我的道歉听起来很可笑,可是我真的很想跟你道歉。”然后他目光看向迟鹤的左手,眼底痛苦,“你的手.....也是因为我,对不起......” 说到后面宋嘉阳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迟鹤没什么表情,语气毫不在意,“不是因为你,和你也没关系,宋嘉阳,放开。” 宋嘉阳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眶里一颗颗落下来,迟鹤没去看他的眼泪,抽回手臂,不再犹豫地离开了。 宋嘉阳落寞站在原地,他已经没有资格去追迟鹤了。 后半夜下了雨,宋嘉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到家时浑身淋湿透了,他脑子很昏沉,也不想洗澡,脱了湿掉的衣服换上睡衣就这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见到迟鹤以后所有的思想都被放大了无数倍,迟鹤冷漠的眼神,疏离的语气让宋嘉阳心里难受极了。 怀里抱着迟鹤的衬衫,宋嘉阳在将自己很深地埋进去。 半夜,他被热醒,口干舌燥,身上酸的像没了骨头,撑着痛到裂开的头艰难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倒水的功夫,好像听到了按门铃的声音。 宋嘉阳去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迟鹤。 宋嘉阳一愣神,然后额头被一只大手贴上了,迟鹤清冷的声线带着关心,“你发烧了。” 宋嘉阳不知道自己发烧了,他呆呆望着迟鹤,想问他怎么来了。 他没说话,迟鹤自顾自走进来,找到抽屉下面的药,给他冲好,端到他面前,“你在发烧,把药喝了。” 宋嘉阳握着水杯,紧张地问他:“你,你怎么来了。” “饿不饿,我给你做点饭吃,想吃什么,粥可以吗?”迟鹤没回答,脱掉外套,走到厨房,围上围裙背对着宋嘉阳切菜。 宋嘉阳一动不动盯着迟鹤,然后他抬起手,狠狠掐了下自己。 感受到疼痛的一瞬间,厨房里的迟鹤消失了,他又抬手,动作间露出手腕上条条狰狞的疤痕。 他手里哪有迟鹤给他冲好的感冒药,那分明是他不久前自己接的白开水。 看吧,果然又是幻觉。 他的药该吃第二个疗程了,可是他第一个疗程的还没动过。 宋嘉阳失魂落魄回到床上,他忍不住想,要是刚刚他没有从幻觉里醒过来,是不是就可以都贪恋幻觉里的迟鹤一会儿。 浑浑噩噩到凌晨才睡着,身上还是很热,他睡得不安稳。 定了第二天的闹钟要去上班,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宋嘉阳却没能醒过来,就像是有人把他的耳朵和眼睛蒙住了,怎么都睁不开,脑子也昏昏沉沉,身上时冷时热。 * 一天后。 嘉诚医疗器械公司,总裁办公室。 “你说他昨天没去上班?” 被派去让留意宋嘉阳的司机愣了下,如实说道:“是的,一天没出过门。” 迟鹤皱了下眉。 “迟总,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你下去吧。” 司机走后,迟鹤调了那天晚上的监控,看到宋嘉阳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下雨都没离开。 迟鹤眉头拧的更紧。 宋嘉阳身体一向弱,受点风寒都会感冒的程度,他在雨里淋了那么久,还两天没去上班。 迟鹤起身,往宋嘉阳家赶过去。 不出所料,迟鹤到时宋嘉阳家没人开门。 联系房东让他过来开门,房东很快过来帮他开了门,“迟先生,门开了。” 迟鹤嗯了一声,大步往里走。 客厅空荡荡,迟鹤径直往卧室走,卧室里,宋嘉阳浑身滚烫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烧红一片。 “宋嘉阳。”迟鹤喊他,宋嘉阳无法给出回应。 迟鹤没有丝毫犹豫将不省人事的宋嘉阳从床上抱起来送往医院。 在医院守到宋嘉阳快醒迟鹤才离开。 宋嘉阳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刺眼的白色,还有浓重的消毒水味。 他怎么在医院。 身上没力气,他坐起身,刚好护士来给他拔针,见他起来,护士赶紧跑过来,“哎哎别动。” “好了,自己按一会,止血了就可以出院了。”护士拔完针,宋嘉阳的脑子缓慢转动,“你好,我想问是谁送我来的,是不是一个很高,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他希冀地觉得是迟鹤,可是又想到迟鹤应该不会过来。 护士想了下,“嗯,好像是,你来的时候都烧到40度了,是他抱你过来的。” 宋嘉阳一顿。
第34章 吻 真的是迟鹤。 迟鹤怎么会知道他家住哪,怎么会把他送到医院。 宋嘉阳很卑劣的想,是不是迟鹤还没忘了他,迟鹤还一直关注着他。 宋嘉阳有点想哭,这是不是证明,他还有那么一点可以弥补过去的机会。 医药费被缴过了,从医院出来,宋嘉阳辞掉了一些工作,杨阿奶不在了,他不需要排满的工作,只需要一份可以养活自己和大黄。 他留了一份快餐店和便利店的兼职,平时他有更多的空闲时间。 他租的房子离迟鹤的公寓很近,宋嘉阳是有私心的,他幻想某天可以看到迟鹤回来这里。 虽然目前还没看到过。 或许迟鹤已经不住这里,可宋嘉阳还是租附近了。 上天对宋嘉阳是有眷顾的,在某天,宋嘉阳发现了迟鹤公寓门口停了辆车,迟鹤从里面下来,走进公寓便没再出来过。 他竟然还住这里! 这让宋嘉阳有些惊喜也很意外,他像个偷窥狂一样,每天趴在窗口盯着迟鹤进进出出。 迟鹤每天起很早,6点就要出门去公司,晚上准时8点回来。 附近没有早餐店,他记得迟鹤在以前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宋嘉阳想对迟鹤好,他想用尽一切办法去弥补曾经去迟鹤的伤害。 他每天做好早餐,在迟鹤出门前放在门口,上面写了纸条,期望他的示好可以被迟鹤接受。 然而在迟鹤走后,宋嘉阳迫不及待过去看早餐是否被拿走,却看到东西原封不动放在那儿早已凉透。 宋嘉阳失望收回早餐。 他想,或者是今天的早餐不合迟鹤的味口,明天换一种口味。 这五年宋嘉阳早已不是饭来张口的小少爷,他被迫成长,被迫学会照顾自己。 第二天,宋嘉阳换了新早餐,一份亲手做的三明治和一瓶热牛奶。 他虽没说明自己是谁,但迟鹤一定能猜到是他。 第二天的早餐还是原封未动,多了张标签。 上面是迟鹤漂亮的字迹,让他不要再送,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这是明示的拒绝,拒绝宋嘉阳一切的示好。 宋嘉阳下班的时间跟迟鹤刚好错开半小时,正是因为有这半小时他才可以观察到迟鹤的生活规律。 他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每天也很准时上下班,就像个不间断运转的机器。 有时也会回来很晚,但都不会超过11点,一般这个点回来都是他去应酬了,因为司机送他回来时他走路会有点不稳。 这天晚上,已经超过12点,迟鹤还没有回来,宋嘉阳有些担心,屏幕上是背了无数遍的电话号码,他停在拨通界面,犹豫着没有按下去。 迟鹤会接吗,接通了他们该说什么。 这一片住户都很少,所以外面什么动静都能清晰听见。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宋嘉阳赶紧探出去看,是迟鹤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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