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起来好像真的在为之前的事情置气。 “对不起。”沈竹琛发自内心真诚的跟他道歉,话语落到空中的那一瞬间,就见宋迩骤然把嘴唇朝着他凑过来,在他脸上飞快留下一个吻:“原谅你了,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 这个时间段的走廊刚好没人,像是提前给他们预留了机会似的,好让沈竹琛下一秒把吻还给宋迩。 那是非常轻柔且缱绻的一个吻,柔软的唇瓣跟对方的舌尖碰撞,宋迩汲取空气的刹那,那个吻才被加深。 宋迩被推倒在角落里面的监控盲区,四肢瘫软在沈竹琛怀里,灵动眼睛里被蒙着一层泪光,小口的喘息声里还掺和着笑意,他无力的手搭在沈竹琛衣领:“今天,是厉天南跟祁粟的婚礼对吗?” “对。”沈竹琛点头,因为医院这边发生的事情他抽不开身,所以提前跟厉天南那边打过招呼,今天他们的婚礼,他是去不了的。 厉天南也知道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口应下来,只让沈竹琛礼到,不跟他计较人不到现场这事,可狠狠宰了沈竹琛一个大红包。 “我想去。”宋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我记得他们给我们发过请柬。” 沈竹琛的食指划过宋迩脸颊,停留在他的眼皮底下,拂去一根不知道哪里飘来的白毛:“好。” …… 厉家的老宅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满堂欢笑,来往的客人哪个圈子里面的都有,比沈老爷子的寿宴都还要热闹几分。 房间里,祁粟看着镜子里身着白西装的自己,神情有些恍惚,脑海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开始作祟,使得他开始头晕眼花起来。 大概是受到他大脑晕眩的影响,他惊觉镜子里面的脸在开始发生微弱变化,他看到一个身着白衣,跟他长相别无二样的男子在对着他笑,是带有浓烈深意的笑,透出几分古怪。 “你是谁?”祁粟鬼使神差去询问道。 片刻,那名男子居然真的张口说话:“这辈子,你果然还是选择了他。” 这辈子?选择了他?这是什么意思?祁粟不明白为什么,于是想要继续询问,那名男子已然化作一道白色烟雾,消逝无踪,镜子里面还是他自己的脸。 祁粟猛地站起身,抬手用力敲击了几下镜面,什么反应都没有,不过就是一面再普通不过的镜子。 “怎么了?”化妆师因祁粟莫名其妙的举动而感到疑惑,不由询问道。 “你刚刚看到镜子里面有别人吗?”祁粟浅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化妆师。 化妆师摇了摇头,刚刚镜子里面能够投射出来的就只有祁粟,他都需要弯下腰才能够得到镜子画面,哪里还会有第三个人? 祁粟欲言又止,房门被蓦然敲响,他沉了沉思绪,目光投到门口的方向,一身黑西装的厉天南越过他跟前的化妆师来到他身侧,眼底的温柔几乎快要渗出来。 “很好看。”厉天南眉眼间都藏着笑意,略带些许冰冷的指尖朝着他刚被熨烫好的额发伸去,在那个小卷上轻轻一弹:“这个妆造师是应该加点工资。” 听到这句话的化妆师正在收拾用剩下的粉扑,抬头看向面前两位站在一块并肩就无比般配的新人,脸上不自觉就浮现出欣慰的笑容:“祁二少爷底子实在是太好,我只是随便添上几笔,就这么好看了。” 话语落下,化妆师背上收拾好的化妆包,朝着门外走去,替他们关上房门,把位置留给他们彼此。 两人几乎下意识的在房门关上瞬间同时望向镜子里的对方,一道发自厉天南咽喉处的咳嗽声令祁粟眼底出现忧虑:“你” 他才刚出口一个字,厉天南就朝他摆摆手:“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不会让你还没有过门就当寡夫的。”厉天南的唇角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揣着一丝开玩笑的味道又说:“不过我的家底还算雄厚,要是我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拿着我的钱去逍遥,日子应该也会不错。” 虽然他言辞中揉着玩笑意味,可祁粟对上他的眼睛,只看到认真。 “之前那个道士不是说,虽然你注定短命,但如果遇到前世的爱人,或许会有转机吗?”祁粟轻慢地说道,眼底掠过一丝异色,刚刚镜子里面那名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所说的话令他顿悟了点事情。 兴许那个道士说的话没错,他的姻缘线早就跟他人相连,上辈子那个负了他情意的人就是厉天南,而所谓因果循环,那份情意,这辈子是要还他的。 “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你还是爱他。”这句话仿佛在祁粟脑袋里掷地有声。 爱吗?祁粟的眼神在厉天南挑不出丝毫瑕疵的脸上来回扫荡,他们以假结婚为前提,他本来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动心,可是现在看到厉天南咳嗽,难受的模样,心里就像是被一只手掐住似的难受。 他好像心动了,但不能确定到底是因为感受到难得的温情而产生的错觉,还是真的在厉天南身上不觉间倾注了爱意。 祁粟到大脑好生混乱,他用手背去揉搓,发疼的厉害。 他不知道前尘往事是怎样的,只知道眼前的厉天南对他真的很好,好到愿意将真心捧到他面前,他不愿意收手,舍不得离开。 是爱吗? “我前世的爱人吗?”厉天南咬着这几个音节,在祁粟身边椅子上坐下,大手一揽,就轻而易举把他抱到怀里,对他耳鬓磨丝:“我也觉得你一定是。” “因为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很熟悉,像是空落落的心脏被填满,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让我拥有这种感觉。”厉天南的唇角早已勾起很小的笑意:“祁粟。” “嗯?”祁粟的脸颊染上绯红。 “走吧,去结婚。”厉天南莞尔一笑道。 是了,无论怎样追溯,都没有眼前的彼此重要,牵着手走进婚姻的殿堂,貌似才是他们今天的主线任务。 今天的A市阳光格外好,宅子的外围早就被铺上一整条长路红毯,两侧全是恭贺新婚的装扮跟鲜花,他们迈过红毯,朝着宅子里走去。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真的跟天造地设的一样,好般配啊。” “就是啊,我还以为厉总就是逢场作戏,随便嘴上说说,没想到真的跟祁家二少爷步入婚姻殿堂。” “祁家二少爷以前在祁家的地位可谓是极其尴尬,如今却不同了,有厉总撑腰,看看谁还说他就是空有名头。” “你们话说这么早,看着人家现在如胶似漆的,以后可难说了。” “就是啊,别听风就是雨的。” “……” 周围的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有人祝贺自然有人数落,那些议论声随着风飘散在祁粟的耳畔,厉天南也听了个清楚,跟祁粟牵着的手更紧了些,压低的声音有保证的意思:“遗嘱继承人是你。” “我知道。”祁粟点头说道,厉天南早就说过很多遍,他还需要怀疑吗? 命悬一线 62. 厉家的后花园是今天婚礼的主场,宽敞无比的场地早就布置的有模有样,本来小纪安排了许多个场地有待选择,但厉天南跟祁粟商量过后,最终还是定在了厉家。 因为祁粟觉得这一整片后花园很漂亮,他第一次迈入这里时,就觉得满院玫瑰花吸睛,他母亲最喜欢玫瑰。 踏上后花园的那条路时,祁粟用余光看向那些鲜艳的玫瑰,忍不住在心中呢喃道,如果母亲能够苏醒,亲眼见证他的婚礼,应该会觉得很高兴吧。 厉家的长辈今天来了不少,厉天南以一己之力将公司攥在手里的事情,他们一清二楚,其中多有羡慕嫉恨的人,厉天南全然不把他们当亲人,连位置都让小纪安排到最后。 第一排的位置左边,坐的是祁一度跟祁廷两父子,而右边的位置则是空着的。 婚礼主持人是个有十多年经验的老手,目睹他们已经迈上自己正对面的红毯,于是举起话筒开始说几句感谢客套话,语毕,深吸了一口气,带领大家一块鼓掌:“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新人入场!” 一阵此起彼伏的鼓掌声落下以后,主持人念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今有……” 小鱼站在旁边,忽然扯了扯小纪的衣袖,十分欣慰的开口感叹道:“跟在老板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对谁动过心思,还以为老板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这次居然来真的。” “老板说过很多遍,他这次是认真的,你们都不信,我能怎么办。”小纪语气平淡,不过从眼睛里面的神色还是能够看出来,他发自内心为这场婚礼感到高兴。 “就是老板的身体始终不好。”小鱼无奈的拧了下眉心,双手抱胸道。 小纪短短犹豫几秒才说:“你没发现,自从老板跟祁粟在一起以后,咳嗽发作的情况没有之前频繁了吗?” 看向厉天南已经走到主持人面前的身影,小鱼踌躇着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小纪不说她还没发现这个问题。 银灰色的车子停在厉家大门外,沈竹琛跟宋迩两人的身影从里面出来,宋迩眺望着后花园的盛景,相隔甚远他也感受到了这里浓烈的幸福氛围,脸上勾起一抹浅笑。 沈竹琛牵住他的手,把请柬递给了门卫,门卫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还会有人来。 正当门卫收起脸上的诧异,把请柬还给他们时,一个匆匆忙忙的人影朝着大门方向跑来:“你们也才来啊?” 宋迩听到旁侧熟悉声音,扭头一看,裹着层狂风刮过他脸颊之人,正是蜀瑶瑶。 这场婚礼盛大,蜀瑶瑶精心打扮的很漂亮,米黄色修身长裙将她婀娜多姿的体态衬托出来,本就细瘦笔直的双腿踩在白色珍珠高跟鞋上,因时间慌张,刚烫好不久的大波浪卷发有些凌乱。 “你怎么也刚到?你不是向来时间观念很强吗?”沈竹琛瞧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颇有点困惑。 “说来话长,我们快进去吧。”蜀瑶瑶摆摆手,眼底异色翻滚,随便抬起手挥动几下,就把这事带了过去。 他们三人一并走进厉宅,朝着后花园走去的路上,蜀瑶瑶目光在宋迩身上打量,现在的宋迩,一双灵动眼睛不像之前她见过那样,总带着点怯意跟忐忑,更像是一汪清水,通透明亮。 看来是恢复记忆了啊,蜀瑶瑶心中想到。 “你恢复记忆,应该吃了点苦头,办法是我出的,我应该跟你道歉。”蜀瑶瑶忽然开口说道,看着宋迩的目光里面生出几分歉意。 宋迩微愣,扬头恰好跟蜀瑶瑶目光对上:“你” 那天沈竹琛给她打电话,问她有什么办法能让宋迩迅速恢复记忆,宋迩那种情况,除非是受到什么巨大刺激,才有微弱可能在短时间恢复记忆,风险太大了,要是恢复不了,症状还会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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