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伍毅利落的套上一件短袖,也不避讳小杨,直接弯腰将大短裤脱下来。 “唉唉,你干什么?”小杨背过身慌忙捂住眼睛,“大白天你脱裤子干什么?” 伍毅顿住动作,侧头看着小杨的样子,不禁再次笑出声:“不脱,怎么换衣服?” “啊?哦。”小杨耳根红的不像话,“那、那你也应该去卫生间换啊,我、还在这呢。” “大家都是男人,我有的你都有,怕什么。”伍毅抓起一条工装裤套上,“我又不跟你比大小,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小杨:............... “你…你才娘们…”小杨是川西人,没带儿化音,“娘们”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怪怪的,还很搞笑。 伍毅忍不住又笑起来,爽朗的笑声跟他的人一样,自有股韵味在里面:“哈哈哈,你们南方人说话都这么搞笑吗?哈哈哈…” 小杨赤红着一张脸瞪过来,像一只炸毛的小土豆,脸气鼓鼓的,一双眼睛瞪的又大又亮。 小杨其实长得很好,只是平时跟在萧烨那么一个极品大帅哥身边,众人的目光都被萧烨吸引了去。 伍毅早就发现了,小杨是很标准的南方长相,眉眼细致,五官精巧立体,下颌尖细内收,脸部线条流畅,给人一种温和清俊的感觉。 不知怎么的,伍毅竟鬼使神差伸出手扣上了小杨微乱的发顶,揉了揉,有种给小动物顺毛的错觉。 “啊你——”小杨好像被扼住了什么命门,愣在那不动了。 伍毅倾身下来,认真的看着他,磁性的声音带着股说不清的意味,听在小杨耳朵里意外撩人: “小绵羊昨晚不是很大胆吗?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害羞了?” “什、么?”小杨愣愣的。 “……用不用我帮你回忆回忆——”薄荷的香气凑下来。 昨晚的记忆忽然跟破开封印似的,铺天盖地砸下来,小杨的大脑宕机了。 他、、昨晚不仅抱着人家不撒手,还又哭又笑,最后……甚至还……还,亲了人家一下。 “想起来了?”伍毅盯着他的神色,忽然觉得口干舌燥的。 立即直起身,“咳!我不会跟醉鬼计较的,”他移开视线,“你要起来,还是再睡会?萧老师跟琸哥应该还没起来——” “什么?”小杨彻底石化,一句一卡,“你说我哥和依老师,他们、昨晚、在一起——?” “昨晚就是琸哥打电话叫我接你的。”伍毅边穿鞋,边说,“还有,你以后有点眼色,不要老充当电灯泡。” “可他们——”小杨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想起依琸熟稔的给萧烨顺背,萧烨不躲,想起他们之间那外人融不进去的气氛,还在萧烨谈起依琸时明显飞扬的神采........ “可他们、都是男的啊,而且、他们还是艺人,公司也不允许……”小杨的声音干干巴巴的。 闻言,伍毅系鞋带的动作也顿住,半晌才说了句:“爱不分性别,艺人能选择的东西不多,……这段时间便由着他们吧。” 说完直起身,准备出门。 “欸,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小杨跳下床。 —— 依琸醒来时,萧烨已经不在了。 床头放着一套叠好的衣服,屋子里也被收拾过了,跟萧烨的人一样,干净整洁。 依琸动动酸疼的腰肢,浑身跟散架了似的,他都怀疑萧老师昨晚喝的不是酒,而是春药。 差点没被折腾死。 一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的红痕,依倬不自觉嘴角翘起,想了想从床头翻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给萧烨发过去。 按着手机正打算说句什么话,忽然猛的顿住。 照片旁的红点刺的他眼睛一阵发晕,一条‘信息发送失败’的提示从手机上方弹出来。 照片的下方出现一行小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依琸不可置信的揉揉眼。 这是……拉黑? 他把他拉黑了? 萧烨把他拉黑了! 依倬不死心的又发了一条,还是一样的提示。 为什么?为什么? 他翻开通讯录,按着最上方一个加了星标的号码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播…sorry……】 尖锐的嗡鸣声在脑中响起,依倬只觉得天旋地转。 萧烨删掉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他想斩断与他的一切! 依琸魔怔了似的疯狂按着那个号码一遍又一遍拨过去,可听到的回答都是机械的那一句。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拔叼无情吗!” 依倬怒吼着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 手机屏幕被摔的亮起,屏幕上是一张他和萧烨的剧照,蛛网从中蔓开,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 依倬无助的抱着头,心好似在这一刻被利刃戳穿,黑洞洞的一个血窟窿,鲜血从里头涌出来,疼的他的呼吸都在震颤。 “为什么?为什么?” “嗡嗡~嗡嗡~” 手机在地毯上振动起来,依倬恍然回过神,忙弯腰去捡,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时,瞬间又大失所望。 是伍毅。 “嗡嗡~嗡嗡~” 手机还在不自怜的兀自震动,依琸终于接起来。 “什么事?” “琸哥,您起了吗?要不要吃什么,我给您带上去?” “不用,我什么都不想吃。” 说完依倬便要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忙补充了一句, “对了,那个…哥,”电话里声音小了很多,“萧老师跟您在一块吗?” “他怎么了!”依倬立即抓紧了手机,仿佛捏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急的问,“他在哪儿?” “我跟小杨助理在一块呢,他联系不上萧老师电话,还以为……” “你们俩都一起给我上来!” ◇ 第三十五章 返沪 熟悉的西皮流水响际在耳侧,台下人声鼎沸。 阮玉一抬眸,就看到了坐在二楼的洛明煦。 他微笑着看着他,春光明媚,春风和煦。 跟当初他介绍自己一样,“洛明煦,我叫洛明煦,明媚的明,春风和煦的煦,班主下次可否叫我的名字?” 少年人清润的嗓音仿佛还在耳侧,阮玉回以一个笑容。 他不顾台下的观众朝洛明煦跑过去,伸出手想触摸洛明煦的脸颊,突然画面一转。 热闹被吵嚷的呐喊代替,人们高举着横幅,一个个情绪高昂、面目激愤,大喊着‘振兴中华’‘打倒卖国贼’等字眼。 阮玉慌张的四处张望,尖锐的枪响打破吵嚷的画面,只一瞬,便像炸锅的蚂蚁四散开来。 阮玉被挤的不受控制随波逐流,他慌乱的在人群中寻找洛明煦,却怎么也找不到。 吵嚷的场景忽然变得死寂,阮玉下意识回头。 模糊的烟雾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阮玉惊喜的抬起手,然而下一秒他便猛的顿住,刚刚牵起的嘴角僵在脸上。 洛明煦满身鲜血,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洁白的衬衫被血浸湿,现出刺目的红,深蓝色的条纹马甲都掩藏不住。 阮玉颤抖着眼睛往下移,在马甲被血洇开的地方,胸口的位置赫然是一个血淋淋的小洞,鲜血就从那里不断的涌出…… “洛明煦——” 阮玉一下惊叫出声,猛的弹坐而起。 寂静的房间,窗外漆黑一片,隐隐有凛冽的北风刮过,发出‘呜呜’的声响。 阮玉愣愣的。 剧烈起伏的胸口,咚咚直跳的心脏,在此刻清晰可闻。 半晌,他才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还好、只是一个梦!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心再次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阮玉再顾不得其他,起身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他们现在住的是个小院子,西北的房屋结构大多都是这样。 正北的堂屋两侧分别有两间卧房,阮玉住一间,林贺住一间。 院子的西侧还有两间并排的卧房,福管家和林贺带过来的保镖便住在那。 “林先生?林贺?”阮玉使劲拍林贺的房门。 这段时间,林贺的睡眠也不大好,阮玉拍第一下,林贺便起身打开了房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注意到阮玉仅穿了件里衣,忙将人让进来,又递了件棉袄过去。 “先把衣服披上,当心着凉。” “我要回沪城。”阮玉单刀直入。 不等林贺说话,便将一份报纸展开在林贺面前, “我怀疑…小宝出事了。” “什么?”林贺刚坐下的屁股又立即弹起来,拿起眼前的报纸,“何以见得?” “这里以前经常有一个没有署名的人发表文章,”阮玉给他指出来,清冷的声音还残留着丝丝颤音,“这几天、没了。” “这也…”林贺刚想说‘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忽然想到什么一下住了嘴。 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 “你是说这个没有署名的学者可能是春生?” “…既没有署名,你又怎么知道他就是春生?” 林贺狐疑,其实更多的是不愿意相信洛明煦会出事, “会不会弄错了?再说就算是,也不一定不发表文章就代表出事了?” “我说是就是!”阮玉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眶,“我刚刚梦到他了,他满身是血,就那么直直的倒在我面前…” 那个梦太过真实,又太过骇人,阮玉的眼泪又忍不住溢出来。 这段时间,阮玉感觉一生的眼泪都快流干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爱哭。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梦和现实都是反的,”林贺开口劝慰,“再说,沪城那边现在正禁严,一票难求,你就算回去找不到春生怎么办?” “或者,他要是过来了,你们就有可能错过——” “可我已经等不了了,”阮玉执拗起来也吓人,充血的眼眶映在一张苍白的脸上,攥紧的手指微微发颤, “我这段时间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当初你跟我说我是累赘,我在这边,他才能安心办事,很快便会过来,我心里也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他会来的,可现在这么久了,他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留下一条浅色的印记,阮玉深吸一口气, “天一亮我便要回去,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要跟他歧路他乡。” 阮玉说完便要出门,在即将迈过门槛时,林贺叫住了他, “我跟你一起回去!” 林贺紧绷着下颌线,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心里好像蓦然就轻松了许多。 再次看向阮玉时,林贺的眼神也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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