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有个人找到她,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做一件事——把一个婴儿偷出来扔掉。她本来是万万不会做这件事的,但是她突然得知,害她丈夫死去的工地的老板的妻子也生了孩子,也在这家医院。 那天去工地讨说法却被推倒流产的记忆萦绕心头,她决定接了这个活。 她把雇主指定要扔掉的孩子和季家的孩子换了,然后她抱着季家的孩子乘着车离开了医院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站在垃圾桶前,怀里的婴儿不知道危险来临,葡萄一般的眼眸无辜地看着她,露出纯洁的笑容。沈香兰犹豫了。 “我把孩子放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我就躲在旁边,那个雇佣我的人过来检查过后,我把孩子从垃圾桶里抱出来,带走了,给他取名叫‘心贝’,一直养着。” 沈香兰眼里满是后悔: “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她也是怀过孩子的人,她知道失去孩子有多痛苦,虽然她将孩子换了,季星然在季家活得好好的,但是在那位妈妈看来,就是刚生下的孩子再也找不到了。 那时候婆婆生病花销极大,她欠了很多债,急需这一笔钱,这样既能解了燃眉之急,又能报复季家,季家富裕,由季家养着这个孩子,想必生活也不会受到亏待。所以她这么做了。 “后来我婆婆病逝了,这一笔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思夏是我后来捡到的,她被遗弃在垃圾桶,我把她带回家了。”沈香兰想靠这样的方式减轻罪孽。她看向病房门口,继续说, “前几年,思夏身体不舒服,带她去检查出了遗传病,我拼着熬了几年,现在心贝也要上大学了,压力实在太大,我就告诉了心贝真相,让他去季家找回亲生父母。” “我本想,他记恨我让他过着穷苦生活也好,思夏毕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他回了季家,有了钱,不会放着思夏不管吧。” 现实给了她一巴掌,季心贝回了季家后,再也没联系过她,她联系季心贝时,总被他支支吾吾地挂断电话。 季星然只感觉一片眩晕: “那……我的妈妈是谁呢?” 沈香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雇佣她的人什么也没告诉她,那个时候医院管理不严格,她在婴儿房里就把两个孩子换了。 “星然,对不起。”沈香兰哽咽着, “你救了我们,我不能再瞒着你了,我会去自首的。” 刚才的回忆里沈香兰愧疚的脸逐渐淡去,季星然抱着路归舟,他很用力地呼吸,鼻息间皆是路归舟的气息,季星然满是迷茫: “那我的妈妈在哪里呢?” 路归舟轻抚季星然的背,季星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没有再压抑,他眼里闪过狠戾的光,他那么珍惜的机宝贝,却被别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路归舟放轻了声音: “我会陪你找到你的亲生母亲的。” 路归舟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坚定,给予他无限的力量,季星然漂泊无依的心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为他遮风挡雨的避风港。 路归舟感受到季星然抱着他的力度加重了,他们贴得更紧密,衣襟逐渐传来了湿润的触感。 路归舟默默将季星然抱得更紧了。 只是他忘记了手臂上缝了十几针的伤口,用力过猛,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下意识闷哼了一声。 怀里的人顿了一下,他抬起头: “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路归舟忽略掉疼痛,抬手将季星然的脑袋重新按回怀里: “没事。” 季星然挣扎着再次抬起头,关心的重点转移,眼里的迷茫散去许多: “你刚才干嘛那样直接冲上来,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吓死我了。” “你才要吓死我了,还好我冲上去了。”路归舟摩挲着季星然的背,感受着他的存在,心里满是后怕。 季星然抿了抿唇,没有再和路归舟辩驳,因为他知道,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季星然心疼地看着路归舟,他想看看伤势,但是现在在外面,他不能直接扒衣服,他只能看着路归舟的脸: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疼不疼啊?” “不疼了。”路归舟看向季星然, “你也受了伤,给我看看。” 季星然还没说话,路归舟已经抓起了他的手带着他离开: “这里不方便看,我的车停在附近,我们去车里说。” 季星然没有挣扎,跟着路归舟走向停车场。他也要检查一下路归舟的伤。 停车场不远,夜深人静,空旷的停车场只有他们二人。 路归舟和季星然上了车后座,车厢宽敞,足以他们施展动作。 刚关上车门,季星然就先一步动手,他扒开路归舟的衣服,虽然急切,动作却很稳,他记着路归舟的伤口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避开。 线条深刻漂亮的肌肉出现在眼前,可惜季星然根本顾不上欣赏,他紧紧盯着路归舟受伤的手臂,好像想要透过白色的绷带看穿底下的伤势一般。 但是季星然并没有透视能力。 “好了,没骗你吧,是不是没什么事?”路归舟笑着,安抚季星然的情绪, “这白色的布条条有什么好看的,看看别的地方呢?” 什么别的地方? 季星然疑惑地抬头,撞入一双满是温柔笑意的眼眸,他被烫了一下,下意识移开视线,入眼的变成了形状饱满的胸肌,再下面是块块分明的腹肌。 季星然的心跳不合时宜地加速,心跳节奏紊乱,他动作不复方才的稳重,而是有些慌乱地将路归舟的衣服盖回去,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 路归舟失笑,他觉得这样的季星然可爱得厉害。 季星然的脸颊染上了薄红,他有些窘迫地嗔道: “笑什么。” “没什么。”路归舟笑意收敛, “现在轮到我了。” 季星然不明所以: “什么?” “检查。”路归舟不由分说地伸手,动作又快又稳地将季星然的衣服褪去,大片青紫暴露眼前。 季星然很白,如玉般的白皙肌肤做底,青紫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季星然看着路归舟眉心紧拧出一个“川”字,那点被路归舟扒衣服的不自在都消失了,他语气轻松,反过来安抚路归舟: “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其实不严重的。” 季星然脸上的微笑扭曲,猝不及防地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嘶——” 路归舟皱着眉,语气不悦,仿佛动手按了一下淤青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是说不疼?” 季星然被这问题惊了一下,看着罪魁祸首,眼睛都微微睁大了。 路归舟薄唇紧抿: “疼就是疼,要诚实说出来。” 季星然睫羽轻颤,复杂的情绪将他淹没,他鼻尖微微发酸,声音很低: “有点疼。” 路归舟心疼得紧,俯身靠近季星然身上的淤青处,轻轻吹气。 好像羽毛搔着嫩软的肉,季星然浑身都颤了一下,他推开路归舟的脑袋。 “……痒。” 路归舟被推开了,也不强求,只是将季星然轻轻拥入怀中,没有说话。 季星然也安静地待在路归舟的怀里。 路归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独属于季星然的气息进入肺腑,夹杂着药的味道。季星然也细细感受脸颊贴着的胸膛的起伏,感到格外安心。 安静的夜,无人的停车场,是独属于他们的安心的天地。 良久。 “星然,对不起。” 季星然安心得快要在路归舟的怀里睡着了,突然听到耳朵贴着的胸腔震动,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 路归舟的手贴在季星然的背后,他低下头,用脸颊蹭季星然毛茸茸的脑袋: “对不起,曾经是我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是我的错。” 季星然顿了顿,他退出路归舟的怀抱,抬眸注视着路归舟的脸庞。 路归舟露出苦笑: “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怎么追人,好像除了对你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眉目低垂: “你推开我,拒绝我,都是应该的。曾经我那样对你,我该受到惩罚的。” “所以我们家里都快换了个遍果然是你做的吧。” “嗯?” 季星然的重点让他出乎意料。 路归舟犹豫了一下,没说话。他做这些只是想让季星然生活更舒适一些,他很清楚,他不能直接把东西送给季星然,并且如果季星然这些是他送的话,一定不会接受的。所以他才安排了各种各样的形式把东西送给季星然。 虽然路归舟沉默,但是季星然确认了: “果然如此。”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天降馅饼,都是有意为之。 路归舟心里一紧,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 “对不起,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生活舒适一些,这些也都不是什么事儿。” 季星然失笑: “我知道。” 路归舟小心地观察着季星然的表情: “你不生气吗?” 季星然点头: “没什么好生气的。” 好处他都已经享受到了,现在还和路归舟生气,显得太不识好歹了。而且,路归舟刚因为救了他受伤,现在是怎么也轮不到他生气的。 季星然坦然接受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绽出笑容: “谢谢你。” 路归舟也松了一口气,他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季星然的脑袋: “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找到你的亲生母亲的。” 沈香兰受伤也不严重,观察了一个晚上后就出院了。警方也把调查结果告诉他们了,劫匪是白天在街上游荡路过小吃店时,听到沈香兰说今天取了货款暂时放在家里,又打听到她家里常年只有母女二人,所以才动了入室抢劫的心思。 沈香兰回家后就联系了人把家里的防盗措施全面升级。至于沈香兰当年故意将两个孩子交换的事情,沈香兰请求季星然允许她照顾沈思夏上大学后她再去自首,季星然对此不置可否,虽然他也恨过沈香兰将他和母亲分离,但是就算沈香兰不这么做,可能也会有李香兰,赵香兰。并且,沈思夏是无辜的,她还没有成年,还需要医药费,她不能没有妈妈。 从警察局出来,季星然回了学校。 走去上课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季星然总感觉不少同学都对他投以好奇的目光,季星然还发现有的同学来来回回地“路过”他好几次,甚至有大胆的同学直接冲上来和他合照。 季星然赶着去上课,也来不及探究,一直到坐在了室友给他占的位子,室友才凑过来,悄咪咪地激动: “大明星,你上热搜啦!” 季星然头顶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老师已经走进教室开始讲课了,季星然只好压下心里的疑惑,等到下课,季星然忽略掉教室里教室外好奇地打量他的同学们,打开微博热搜。 #见到民国小公子了#挂在热搜高位。 季星然挑了挑眉,难道是这个热搜? 季星然点进去,果然是前天在影视城拍摄MV时路人排队合照的照片,上热搜的照片是第三方视角,摄影师的美商极好,阳光也很配合,点点金光洒在少年的肌肤上,更显得白皙的肌肤如玉般莹润,他眼眸微垂,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精致的唇角微微上扬,堪称公子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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