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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往复，一遍遍冲击着人的嗅觉，让人直觉头皮发麻，却总是在意味未尽时匆匆结束，勾的人难受，可又舍不得松勾。 像是被特意勾兑在一起混合而成的浑厚浓郁、充满诱惑和禁忌的香味。 alpha的信息素有些乱了，连带着呼气都有些不稳，贺衍死死的盯着祁万那因为低着头的姿势、而露出来的后颈，只觉得一阵牙酸。 密闭空间内突然猛烈扩散开的高浓度alpha信息素并不让其他人好受，虽然是安抚信息素。但是这样霸道强势的安抚信息素，对于在场的其他alpha来说，或者说对于江寻来说，这就是无差别攻击型信息素。 高浓度的信息素满是威胁的意味，祁万感觉不出来，不代表别人感觉不出来。突然而至的沉香，如同他的名字，沉重的压迫挤压将人肺部内的空气弄的稀薄。 江寻的眼神在贺衍释放信息素的那一刻，便开始盯在贺衍身上。 沉香信息素，之前出现在祁万身上的味道。 原来他就是那个标记过祁万的alpha。 这是在向他示威吗？江寻的脸色也不是太好，守在门框边的其他alpha早就在不断施压的沉香信息素下离开了。但是江寻还是不放心，他看向贺衍勾在手上的监护牌。 突然空气中醇厚的沉香信息素浓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在贺衍半是压迫半是安抚的信息素下，祁万那方才突然失控的咖啡花香信息素慢慢收敛。 江寻已经不是脸色不好的问题了，他微微弯了腰，还好刚刚那几个alpha不在，不然还不知道要跪下去几个。沉香浓度一路猛增，早就超过了正常alpha 的阈值。 已经慢慢敛起信息素的祁万也觉出不对劲来，再抬头时看到的就是江寻不对劲的脸色还有他弯着腰的姿势。祁万靠在贺衍身上，抬手拍了拍贺衍的后腰。贺衍的身体一怔，这才有所收敛。信息素浓度慢慢又下降趋势但不明显，不过江寻脊背上的压迫感小了。 江寻盯着贺衍的背影最后看了一眼，这才直起身来抬步往外走。 这是江寻和贺衍的第一次见面。 一个压制力十足的高阶alpha，而且…… 江寻想起那天在祁万身上闻出来的沉香信息素的味道，以及刚刚用信息素压制强行轰走所有的行为，江寻在拐角处扯了扯嘴角。而且……占有欲相当的强啊。 江寻的嘴角微微勾起，怕是以后祁万的信息素的事儿都不用他操心了。 标记过，监护牌，独占欲强，高阶alpha。能把这几个词集齐的alpha，估计是个闻到自己的omega身上沾了别人信息素都要皱眉的alpha，怎么可能还会让自己处在信息素紊乱期的omega身边出现别的alpha。 江寻自己就是个高阶alpha，自然不会不清楚刚刚那突然激增的信息素是什么意思。 是威胁和驱逐，说白了就是让江寻快滚的意思。江寻暂且给那个沉香alpha封个称号，就叫逼王。自始至终就没正眼看过江寻一眼，把人从他怀里抢了之后就是施压。 可恶，竟然被他装到了。 如果不是那个alpha 先拎出来的监护牌，江寻自然不会就让祁万这样被人扯走。 那可是监护牌…… 江寻低着头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沉思，他得去祁家一趟了。 监护牌。 除了无法释放信息素的beta，只要是个有常识的alpha或者omega就不可能不知道监护牌代表什么意思，监护是凌驾于部分法律之上的身份。 父母一般被默认为监护，可是被开了监护牌的人，在某些时候，权利甚至在被监护人的父母之上。 —— 祁万的头靠在贺衍肩膀上，整个人被贺衍半抱在怀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闻着空气中浓郁的沉香信息素，祁万突然低低的笑了声，然后轻骂了句：好tm浪费。 四肢慢慢开始能够用上力气，周围蔓延的高浓度沉香信息素充盈在整个空间、浓厚却不让人觉得压抑，厚重的沉香信息素给祁万带来的是心里说不出的饱胀。 实在是……太喜欢了。 祁万头靠在贺衍肩膀上，嗅着空气中的信息素，眉间皱起的折痕也慢慢展开。贺衍感觉到怀里这个人脑袋开始在他的脖颈间乱蹭，尤其是祁万的鼻尖开始蹭着贺衍的脖子慢慢朝着后颈嗅过去的时候，贺衍伸手捉住了祁万的手腕，猛然被抓住的祁万怔松了一下，靠近贺衍腺体的行径被阻止下来。 贺衍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比平时要低上几分：“你的信息素紊乱这么严重吗？” 祁万这下老实了，也不乱蹭，脑袋就枕着贺衍的肩膀轻声答：“是啊。早就跟你说过我这个omega很娇贵的，又不是骗你。” 五管，其实每次祁万也就打五管。刚刚贺衍来的时候那是最后一管，江寻每次都来的及时，打个针缓个十分钟也就差不多了。靠着贺衍休息了这么久，祁万差不多也缓过来了，现在立刻再去参加个荧光夜跑都没事儿。但是闻着空气中的沉香信息素，祁万又实在舍不得。 祁万动了动脑袋，头抵在贺衍肩膀上，低头盯着地面。没办法，如果抬着头他的表情肯定露馅。 而贺衍一直仍由他靠着、抱着、甚至任由他贴着贺衍的脖子轻轻吸着鼻子。贺衍回想起他刚刚进来时看到的祁万的反应，渐渐反应过来，之前从来都没有失控过，可能并不是天生就有极强的信息素掌控能力，而是他并不想要让信息素溢出，所以宁可疼着、忍着、痛着，也会竭力控制着信息素。 这个信息素的味道已经不能单单说是信息素了，因为从来没有人的信息素是这种混合香。而且是这种，这么……让人无法拒绝的混合香。 像是上帝突然让所有人拿一张纸叠朵花出来，有人叠了四叶草、有人叠了水仙，甚至有人拿了不同色纸叠了很多玫瑰。可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拿了张镭射纸，上面色彩斑斓带着流动的光，看的入迷了。最后发现竟然叠出了缪斯神像。 可能是最跑题的，但同样也是最令人惊艳、挪不开眼的。 而祁万就是那第一个拿出镭射纸的人。顶着这种诱人的、不合常理的混合香。 ---- 第 25 章 == 祁万从兜里摸出了玻璃珠大小的采集球，两指用力，采集球“咔”的一声打开了。 贺衍：…… 祁万：……这玩意怎么还会响…… 在祁万趴在他脖子蹭来蹭去，然后突然不动、到后来开始抬胳膊的时候，贺衍就猜到了祁万的心思。祁万直接明目张胆的抽手离开时，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祁万今天早上期待着等奖励的时候，就差瞪着贺衍指明了要信息素了。 现在这种满室都市高浓度信息素的时候，祁万平息了信息素紊乱之后，怎么可能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呆着。可是这个祁万也太笨了点！ 本来安静的房间里，“咔”的一声金属脆响，贺衍想装傻都装不下去了，于是他先开口讥讽一下祁万、刺一下这个笨猫：“你这虚弱劲儿不会是装的吧？” 祁万在那“咔”的一声之后，就有些慌神了。一听贺衍的话，祁万就像个想偷鱼在装睡的猫突然被踩人了一脚尾巴，果然立刻中气十足的吼回来：“怎么可能是装的！” 贺衍被吼的在意料之中，半分不惊讶。依旧用踩尾巴的语气，但和之前不同，尾音里藏了些不可窥的笑意说：“我听这声音觉得比我都精神。” 祁万只怔了一秒，然后祁猫猫收了尾巴，换个方向继续装睡，低着头轻轻拽了贺衍的衣角，同时低了声音说：“没有。” 然而他另一只手里的信息素采集球丝毫没有合上的打算，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祁万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就当着贺衍的面偷拿贺衍的信息素。 “聊聊？” “好，聊聊” “你的监护牌子是什么情况？” 江寻不知道，祁万确实清楚的，他和贺衍哪里来的监护牌子，当初院长说的时候，两个人一个都没有同意。最后只答应了组一个互助小组。 说到这里祁万就来闷气，可恶！明明对着贺衍一连科普了很久的alpha信息素失控事件，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这个科普的人先失控了。监护牌造假是重刑罪，不会有人拿监护牌造假，贺衍哪里来的胆子。 “就去铁匠铺的那天。” “什么？”祁万没听明白，什么铁匠铺？ “就那个雕刻店，”贺衍慢悠悠解释，“我家对面那个雕刻店，就上次让你在公交站台等的那个。” “噢”想起来了，祁万没什么感情的应着，想起来他当站台稻草人的那一天了。 贺衍知道祁万在疑虑什么，手指勾着绳子，又将那个『监护牌』从口袋勾了出来，递到祁万手里。祁万接过之后，拿在手里正反都看了个遍，看不出什么名堂，除了这个『监护牌』背后略显奇怪的整面空白。 祁万没见过真正的『监护牌』长什么样子，他觉得大多数人应该都没有见过。每年申请监护牌的人都很多，不乏有很多终身伴侣关系的人。 『监护牌』说到底是一种羁绊，凌驾于很多关系之上的羁绊。可是每年信息素审批通过的根本没有多少，信息素等级不够、匹配度不够、失控率为0……各种各样的原因都会成为拒绝批复的理由。 “我见过『监护牌』”贺衍勾走了祁万把玩在手里的牌子，翻到那一片空白的背面给祁万看：“我父母有彼此的『监护牌』。『监护牌』的背面应该有信息素局的水印小章、批复日期，还应该有『监护牌』这几个字。” 祁万听着贺衍的描述，又就着贺衍的手翻看了下牌子：“那和居民证也差不多”。 “但是很多人都没见过。”贺衍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沉稳和笃定。 祁万哑口无言，的确，很多人都没见过。所以就算贺衍拿出的是一个拙劣到称不上仿品的牌子，也不会有人怀疑。因为没有人会拿重型罪开玩笑。 祁万这个时候突然觉得贺衍有些疯劲在身上，像个赌徒，偏爱惊险刺激。 祁万没有问贺衍为什么会去雕刻一个『监护牌』，贺衍也没有问祁万为什么有这样的信息素。两个人沉默着在满是沉香信息素的空旷教室里相拥。 —— 肖嘉扬后知后觉来到了朗读角的门口，因为信息素失控的特殊性，所有和信息素有关的事情都可以轻易得到请假批复，像祁万这种早就在校医院备过案的，很多时候可以直接跳过请假，肖嘉扬用照顾好友的理由也向老师请了假。 在朗读角门外站了将近半个小时，闻到甚至还在持续不断溢出的沉香信息素，肖嘉扬有些绷不住了，再怎么失控，五管抑制剂下去，也不用这么久。 本来聚集在外面的alpha们在充满攻击性的高阶沉香信息素接连爆发几次之后，一个个离开的背影像是在狼狈逃窜。肖嘉扬一个beta没那么大反应，他只能接收到迟钝的压迫感，但是在那些alpha走开之后，里面的信息素明显缓和了。肖嘉扬以为祁万很快就恢复了，所以就干脆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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