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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万耳朵里完全没有听进去讲台上老师说的话，于是他并不打算让另一个当事人好过。 “你的信息素真好闻” 祁万拿着手机几分抱怨似的给贺衍发去了信息，过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了一句。 “实验课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在走神。” 一早到家的贺衍正坐在家里的窗边，认真细致的拿了折纸熟练的折起来，周围的桌案上还摆着几朵刚折好不久的纸玫瑰。从贺衍翻飞的手指动作中，会让看到的人不免惊讶，轻易便能看出贺衍不是现学的，因为实在是太熟练了。 一只银渐层的猫猫轻巧的跳上贺衍的身边的桌子，踩着猫步避开每一朵叠好的玫瑰，然后跳到贺衍腿上卧下。正在叠玫瑰的贺衍有些烦躁的拧了拧眉，手一挥便把过来腻歪的银渐层挥到地上。 猫咪轻巧的跳下去，然后熟门熟路的再次跳上桌子，最后前腿直着身子，后腿卧下，就和贺衍坐了个面对面，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一舔身上漂亮柔顺的毛发，猫尾巴沿着桌角不紧不慢的晃动着。雪山摆出的是一个十足的讨好乖巧的姿势，可是它的小主人并不想看它。 直到小主人的手机“叮”了两下，贺衍扫了眼屏幕上面的备注，终于算是停下了手上折叠的动作，随手把手中的半成品丢在桌子上，点开消息，似乎半分不觉得打扰。 雪山不满的站在桌子上，在旁边弓起背，“喵”了声。 祁万根本就没想过，贺衍会回复。因为祁万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闹他，把自己上课走神的原因推到贺衍身上。 祁万没想到贺衍不仅回了消息，而且还是个语音。祁万看了眼讲台上讲的如痴如醉的老师，按开贺衍的语音，将手机递到耳边。 听筒里的声音在微微压低的时候，有些让人心悸的动人，祁万听到了贺衍那不疾不徐、揉进了笑的一句： “那…对不起。” ---- 第 28 章 == 尽管祁万有些不愿意承认，但是……好吧，他承认贺衍的声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听。他之前怎么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 祁万没有任何意外的被留堂了，没错，他被留堂了。在老师的注视之下，本来由信息素走神，变为声音走神之后的祁万脸不红心不跳。老师盯在他身边时，祁万不但没了任何旖旎的心思，甚至可以说是气定神闲、有条不紊的做完了每一道程序。 最终的提纯液交到老师手里，祁万都可以闭着眼保证，他这一次在老师注视下的提取流程绝对没有任何错误。 祁万一抬头，便迎上了老师古怪的目光，老师凝重的看着祁万的提取液：“你这个纯度比上次下降不少。上一次果然是拿的易感期的信息素吗？” 祁万：哈？ 这个祁万自然是没有办法直接告诉老师，上一次他当然不是拿的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他拿的可是泡了几天几夜沉香的沉香水。 祁万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去正面回应老师的这个问题，只摸了摸鼻子，讪讪的打太极：“那我下次再努力努力，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提取办法。” 电灯泡一个钨丝的确认尚且是在上千次的实验中获得的，实验课的老师肯定是没有办法强迫学生次次都做出完美的答卷，将学生们交上来的提取液一瓶瓶放进收纳盒，挥挥手放祁万回家。 —— 祁万拎着书包熟门熟路的到了学校门口，坐上来接他的车。司机才刚起步，祁万就迫不及待的给家里老爷子打电话。 “臭小子，突然打电话干嘛？”老爷子一听就中气十足。 祁万沉默了一会儿，在听筒里反复确认，果然不一会儿，听筒里就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将军！” “爷爷你别在别人家下象棋了，快回家，一会儿我给你惊喜。”祁万出声催促，都“将军”了，祁老爷子这一句估计是马上就要输掉了，为了防止老爷子再开一局，祁万只能提前打招呼。 “谁呀，小万？让小万来我这儿玩会儿。”江老爷子洪亮的声音很快从也从听筒里传出来，“上段时间听江寻说起你来着，自从江寻上了大学，小万你都不常过来找江爷爷玩了。” 祁万听的满头黑线：“江爷爷，只要我下次去您家，您别再赖着我下象棋就行。”之前祁万去江寻家里玩，不是江寻直接带他出去野，就是祁万领着七千去江寻家，就抱着大狗老老实实坐旁边，安安静静的看江寻和江老爷子下象棋。 那个时候祁万还时不时的嘲笑江寻两句，说江寻下象棋的技术简直惨不忍睹。可是，等江寻上了大学一走，祁万被江老爷子拉上战场，看着自己被江老爷子杀的片甲不留的棋局，祁万只想给江寻打电话求助。 “老头子欺负小孩了。江寻，你快来救我。”这句话几乎每次祁万被江老爷子拉上棋局，祁万都要给江寻打电话告状。 江寻那下棋的技术是从小和江老爷子厮杀着长大的，象棋围棋国际棋，就没有江寻不会的。可是祁万又不是，虽然他也在棋局旁边跟着熏陶了这么多年，可是纸上谈兵和实战还是有些差距的，去少儿宫祁万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对上江老爷子，那祁万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眼睁睁看着江老爷子越杀越猛，然后祁万事后找江寻抱头痛哭。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江老爷子爽朗的笑声很快就从听筒里传出来，“你爷爷马上就回去，一会儿我和江寻下棋。” 等挂了电话，祁万便神色恹恹的靠在椅背上，下次他一定要在围观江老爷子被江寻单杀的时候，拿个喇叭在江老爷子身边庆祝，让江寻帮他一雪前耻。 靠在椅背上，扫了眼窗外不断变化的街景，祁万百无聊赖的从口袋取出收集小球，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下，有些心痒痒。 江家距离祁万家还是很近的，所以等祁万到家的时候，祁老爷子早就在客厅里逗着金毛等他了。 还没等祁万拿出沉香信息素的收集小球、开口炫耀自己得来了一个什么珍稀物种。坐在客厅的祁老爷子便先一步开了口，沉稳的声音在客厅的响起：“我听江寻说，你上周在学校信息素紊乱很严重，失控了？” 祁万怔了下，没想到祁老爷子会问这个问题，从门口往这边走的步子稍微顿了顿，然后才神色如常的嗯了声。 就这么一个短促的“嗯”却在祁老爷子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祁万的信息素紊乱可能发生的次数较多，但是失控确实鲜少发生。祁万看着祁老爷子慢慢紧起的眉心，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的坐在祁老爷子身边。 祁万随手在七千手上抓了两下：“这一次不一样，很轻易便压制住了。”尽管江寻一定让司机就等在校门外，如果有什么异样，立刻就能把祁万带离学校。 但是这一次确实不一样，信息素失控压制的过于轻易了些，相较于之前的那些声势浩大的阵仗来说，过于轻易了些。 “因为那个拿了监护牌子的人吗？”祁老爷子沉声问。 祁万被问的一怔，放在七千脑袋上的手都卡顿了下，江寻连这个也告诉老爷子了。也对，毕竟监护牌子可是大事。 “那不是”祁万冲着祁老爷子摆摆手，顺带挥散了些空气中燃起的沉香。 监护牌造假是重刑罪，不会有人拿监护牌造假，祁老爷子在听到江寻说起监护牌子的时候，肯定是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就信了。祁万现在想想也觉得贺衍还真是胆大包天。 “那不是监护牌，当然”，祁万顿了下，下意识的为贺衍辩解上两句：“那也算不上造假，就是做了个大小类似的，但是情况比较紧急，江寻就没仔细看。” 祁万说的半真半假，江寻即便是那种情况怎么可能就真的丢下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恐怕是贺衍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就是标记祁万的信息素。江寻默认了他们之间是有些关系的，所以才退了出去。一个在omega身上标记过的alpha，在安抚这方面，比起别的alpha是会更有效一些。 标记这个误会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所以祁万干脆也没打算拆开说，只拿着监护牌糊弄一下。 祁老爷子的注意力显然还是在监护牌上，拧起的眉心也并没有舒展多少：“那个alpha胆子那么大？怎么会想到弄一个监护牌子戴在身上？” 监护牌的审批流程复杂，除非有专业医师的证明。一个alpha随身带着一个“虚假”的监护牌，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放心不下。祁老爷子也就只有这个一个宝贝孙子，真出了什么事，可没法交代。 “可能，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较高，”祁万对上祁老爷子看过来的眼神，老老实实的交代着：“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七。” 祁老爷子听到这里，眼神果然变了又变，百分之九十七，几乎是一个让人没有办法抵抗的数字。大多数伴侣的匹配度在六十上下，像祁万的父母，信息素的匹配度在百分之八十，当时两家联姻的时候便恨不得敲锣打鼓、普天同庆。百分之九十以上实在是太少了，这个概率大概就是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一个人结婚，婚后发现这个人竟然还能通过骨髓配型的概率。 “他人怎么样？”祁老爷子难得出现了沉思的表情。 百分之九十七这个匹配度的话，医生建议开具监护牌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甚至祁老爷子都突然有些迟疑，这个匹配度甚至是可以考虑之后祁万的信息素紊乱，说不好除了江寻都有更合适的人选。 “他，”祁万斟酌了一下，“他人还算挺好的吧”，至少近期是不错的，虽然之前老是个吝啬信息素的葛朗台，但是现在至少能让祁万顺利的完成个实验小课的课上作业。 “晚点带回家里看看？” 等祁万听到祁老爷子试探性的问出这句的时候，祁万才发觉出了些不对劲，虽然祁万的最终目的就是把贺衍给带回来，但是……但是祁万的目的就是炫耀一下，祁老爷子这话里话外简直就是在物色一个alpha，一个能和祁万共度余生的alpha。 达咩！ 祁万稍有些后知后觉的看着淡定喝茶的老爷子，从祁老爷子稍有些喜上眉梢的神情里，祁万就知道他猜对了。祁老爷子一听这百分之九十七的匹配度就对那伪造监护牌的事都不在意了。因为那个和祁万信息素百分之九十七匹配度的alpha伪造监护牌，不过是为了帮祁万度压制信息素失控。 结果显而易见，祁万在一开始就告诉了祁老爷子，这次信息素失控压制的异常顺利，祁万几乎没受什么罪。 祁老爷子喝茶时，掩在茶杯里漫起的水雾后的眉眼，都沾着笑意。 祁万突然有些不想把手里的信息素采集小球给祁老爷子看了，他严重怀疑，祁老爷子一看竟然是个沉香味的信息素alpha，恐怕恨不得立刻就领着俩孩子去办监护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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