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煸不行吗?” 草草草,这可是顾庭柯啊! 时栖痛骂自己,并试图讨价还价:“我喜欢吃干煸的。” 夏鸥脚步一顿。 他刚进厨房,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时栖紧挨着顾庭柯,脸上带笑,好像在撒娇一般。 沈听泽、黎炀……现在又是顾庭柯。 夏鸥眉头一皱,之前衣服的那一幕积攒的情绪终于在现在被引燃。 “可以,”顾庭柯语气淡淡,既没有过分热情,也没有拒绝的意思,“那我来做吧。” “好!”他来做的意思就是他来切?时栖后退一步,“那我去冰箱拿……” “是这个吗?”时栖刚刚一撤,夏鸥就趁着这个机会闯了进来。 他们俩身高相差不大,肩膀撞到一起,时栖被迫后退了一步。 像是好容易鼓足勇气上台演讲却被抢了稿子的社恐学生,时栖那张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和无措。 【啊啊啊啊啊啊老婆老婆!】 【夏鸥也太过分了吧,顾庭柯明明在跟时栖说话,他居然是直接就抢了过来。】 【看顾庭柯有钱想泡呗,盲猜一个狼。】 【卧槽,老婆不会要哭了吧。】 时栖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眨动着,轻轻地咬了下下唇。 【艹,我难受了。】 艹,果然。 时栖的目光在夏鸥手中的茭白一顿——不择手段地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在恋综里,时栖其实挺欣赏他。 因为他们本质上其实是一种人。 只不过夏鸥用的手段强硬直接,而他委婉含蓄罢了。 可惜人类是太过复杂的动物,比起慕强更喜欢怜惜弱者,特别是漂亮的、无助的、看起来又清纯无害的弱者。 既然他要闯进来,时栖也可以借此机会刷一下好感——并且离开厨房这个破地方。 顾庭柯刚回头,便看到时栖黯然地看了一眼,似乎是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很多余,略略垂下眼睛走了出去。 他一眼便看出来时栖是故意的,正犹豫要不要开口。 “哥哥!” 门外,黎炀活泼地叫了一声。 他手里端着个果盘,琥珀色的眼睛弯起来,里面放着和他笑容一样灿烂的苹果,分明围观了全程,却好像是主人受伤之后特意来安抚的小狗一样,“吃水果吗?”
第12章 苹果已经整整齐齐摆放在盘子里,刀法干净利落,看得出这人很有艺术细胞—— 普通的苹果被他切成了薄如蝉翼的片状,依次展开分散在盘子里,最上方的一块还特意切出了棱角作为装饰,看起来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纸鹤,好似端出去就能翻十倍的价格放进米其林餐厅的菜单里。 “好看吗哥哥?”黎炀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好看,”时栖点点头,刚刚的厨房里情绪并没有被他带出来,一看到黎炀,还是之前那副温柔恬淡的模样,“但是你这个可能已经削成我吃不起的形状了。” “那我就当你在夸我了!”黎炀的神色很像是小狗在摇尾巴,故意道,“这可是我特意给哥哥削的。” “刚刚在厨房里就想给你啦,只不过那时候哥哥身边没有位置。” 黎炀一只手托着脸,好像全天下只有他一个好人似的:“我还是一直想着哥哥的。” 【哈哈哈哈卧槽,好茶的小狗!】 【这就是年下绿茶吗救命救命!!!】 黎炀说着,伸手用牙签串了一个递到时栖嘴边:“哥哥尝尝?” 厨房里,正切着菜的顾庭柯微微侧了下身。 “料酒在哪里?”他忽然问。 “在这里!”许乔挥手,“刚刚小黎腌鸡翅的时候用了,我给你……” “不用,”顾庭柯打断了他,“我自己去拿吧。” 他说着,迈步去另一侧拿了回来,表情动作都看不出什么异常,因此也没人发现,他经过之后,黎炀原本正煮着东西的炖盅——火力一下从微小变成了最大。 “好。”时栖点了下头,却没有直接咬上。 黎炀过分热情的态度让他对此感到警惕,更何况,他分明已经明确对沈听泽有好感,要是在这个时候跟黎炀任何暧昧的行为,估计能被弹幕骂成筛子。 时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这个人,虽然看起来目的单纯,可做的每一件事,稍有不慎都似乎会让事情滑向对自己不利的一面。 时栖淡淡地将签子从黎炀手中拿了出来:“谢谢。” 他这才尝了一口:“也许我的心理作用,好像是要好吃一点?” 【卧槽男四情商好高啊,既避免了和其他人过分的亲密接触却又没有太冷漠,好周全好会讲话。】 【没人发现老婆和黎炀在一起的时候比跟沈听泽在一起要稳重很多吗?】 【因为不喜欢吧,对心上人当然会很容易害羞。】 【所以七七是喜欢沈听泽吗,啊啊啊啊怎么办可是我觉得年下小狗也好好磕啊!】 “好啊,”黎炀笑起来,好像丝毫没有被时栖的态度影响,“那我下次给哥哥削……” “黎炀!” 厨房里传来一声大喊:“你炖的这是什么啊!”夏鸥唤他,“水太开了,这都溢出来了!” 可是自己刚刚开的不是小火吗? 黎炀微不可察地一皱眉,还是只能站起身:“好!我来看看!” 桌上很快就剩下了时栖一个人,好容易出来了,他当然没有再进厨房的打算。 时栖目光扫了一圈,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活儿——从消毒柜里找出碗筷,开始一个个地往桌上摆。 他边摆边留意着大门的方向,等全景式玻璃窗里那道穿着风衣的身影时,微微一顿。 沈听泽回来了。 一场戏里每一个情节应该尽可能发挥它更多的作用。 既然是被挤出了厨房——一个乖巧的已经上钩的猎物应该主动去寻找猎人的安抚。 时栖从消毒柜里拿出一套餐盘,稍稍换了个身位,恰到好处地厨房的方向。 了解自己身体的哪个姿势和角度最漂亮是一个演员该做的事。 沈听泽进来的时候,时栖手里正握着一块瓷盘,露出的一截细瘦腕子比白瓷还要细腻,他侧身站着,半张脸映在旖旎的夜色里,窗外鼓噪的风吹动他的领口,锁骨分割出清晰的线条。 时栖讲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乖巧羞怯的,现在抿着嘴沉默站着,沈听泽才意识,但就这张脸来说,其实是漂亮到有些过分张扬的。 厨房里挤了五个人,原本时栖的位置现在被夏鸥占着,暖黄色的灯光下忙碌又亲昵,只有时栖一人茕茕立在这里。 沈听泽这样的人,只需一眼就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我来吧。” 沈听泽从时栖手里接过盘子放在桌上,用身体阻隔了时栖和那个房间的视线,手指不着痕迹地在他的手背上碰了一下:“不冷吗?” 触手一片冰凉,沈听泽起身将窗户关掉了。 “他们都在做饭,”时栖垂下头小声道,“我想着开窗会好一点。” 【卧槽卧槽!男四是不是在跟男一撒娇!是不是!!!】 【靠,我就说吧,男四喜欢的就是男一,刚刚对弟弟就没事儿,男一过来就会觉得委屈,这明显是心理上更亲近啊!】 他们、都,时栖这话里藏了一些不易察觉的私人情绪,像是见到家长才开始委屈的小孩儿。 沈听泽自认用在时栖身上的手段没什么出奇,可眼前的这个小孩,似乎下意识将他划为了和其他人不同的队列,甚至会在他身上表达难言的委屈。 沈听泽游刃有余的内心罕见地被扯了一下。 “他们那里有排风扇,”沈听泽道,“倒是你,被蚊子咬了都不知道。” “啊?” 他这么一说,时栖才抬头来,伸手往自己后颈处去摸:“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一点痒。” “好了,别挠。” 沈听泽把他的手放下来,声音温柔:“你先等我一会儿。” 他说完,将买来的可乐交给黎炀,迅速迈开长腿上了楼。 时栖看着他几乎有些着急的背影,悄无声息地弯了下嘴角。 他就知道,只要他表露出一点受伤的神情,沈听泽这种人一定会以为这是可以攻入他内心的好机会,主动出击。 不过一会儿,楼梯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稍微低一下头。” 沈听泽握紧喷雾的瓶口,时栖顺从地低下头,他偏瘦又脖颈修长,领子滑落,雪白的颈侧上带着一点梅花状的红,吻痕一样。 喷雾雨水一样散开,时栖嗅到清凉薄荷味,原本瘙痒的地方一下子被滋润,时栖抬起头:“你居然还带了这个?” “出门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夏天的别墅里免不了蚊虫。” 沈听泽很体贴,又拿出几张驱蚊贴来:“伸手。” “这个……我,我自己来吧。” 自己先避嫌才会让别人意识到行为的暧昧,时栖的脸颊有些红,不太好意思地从沈听泽的手里接过驱蚊贴,垂着眼睛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这个位置还比较好贴,但是颈后就不好找位置了,他没有镜子,手臂屈成一个难受的姿势,找了半天还没有找到。 沈听泽起身来到他身后:“要不我还是我来吧。” “好。” 时栖声音很轻,耳垂和他现在的脸一样红,手指紧紧地抓在桌面上。 修长的后颈微微下弯,白瓷般的皮肤在颈部变得更加明显,沈听泽撕开后面的保护膜,手指轻轻地按在了那枚梅花般的红痕旁。 【没人觉得这一幕好像是Alpha给Omega贴阻隔贴吗?】 【真的好像,最近刚看了两本ABO,温柔年上和乖巧年下,我要开始代了啊啊啊啊!】 由于缺少这种亲密姿势的经验,时栖不安地动了一下,颈侧擦过沈听泽的指腹:“好了吗?” 沈听泽弯腰站在椅背后,垂下的视线似乎能从时栖敞开的领口望到下面同样白皙挺直的脊骨,眼眸渐深:“嗯。” 收手的指尖擦过时栖的耳后,他低声开口:“你那里好像有颗痣。” 时栖的耳朵一瞬间变得更红了。 “是红色的。” 沈听泽收回手,手指撑在桌面上注视着时栖的眼睛:“很漂亮。” 他在说那颗痣,却又好似透过那颗痣在讲别的什么东西,时栖的脸颊快和那枚痣一样红,脑袋埋到桌下去:“你不去和他们一起做饭吗?” 沈听泽笑起来:“不是在和你一起摆餐具了吗?” 高手说话总是含蓄又撩人的,他不客气地说厨房人多,也不直接地说因为时栖,什么理由也没给出,却还偏偏要用一个“和你”来扰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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