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正是早读时间,大家都在大声读书,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蒋忆。 宁芊芊红着脸走了出来,目光闪躲,非常羞涩的样子。 蒋忆说:“不好意思啊,你这封信我不能收。” 宁芊芊愣愣地看着塞回自己手里的信封。 蒋忆叹了一口气,转了个身,抬脚就跑。 但没跑几步就被宁芊芊叫住了,“蒋忆,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宁芊芊期待地朝蒋忆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本打算一口拒绝的蒋忆想想还是掏出了手机,不就是加个微信吗,加就加吧,又不少块肉。 蒋忆前脚刚回座位,史春语就趴在他耳边问:“你刚才是不是加宁芊芊微信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从窗户这儿都看见了,可以啊兄弟,连校花的微信都搞到手了。” “是她要加我,又不是我要加她。” “那你走桃花运啊,你现在随便勾一勾手指头,校花就到手了嘿,然后就可以整天么么哒。” “老色批,你是不是……”蒋忆刚想回怼几句,就感觉有人摸他裤子口袋,他低头一瞅,傅季寒已经从他身上摸走了手机。 蒋忆:“?” 傅季寒直接打开他的手机微信,点开联系人,开始往下扒,扒到宁芊芊,点确认删除,宁芊芊就这样被删了…… 蒋忆目瞪口呆,“你删我联系人干嘛?” 史春语也不理解,“你删忆哥桃花运干嘛?” 傅季寒把手机还给蒋忆,面无表情说道:“我答应了老师,帮助你提高成绩,所以,早恋不可以。” 蒋忆:? 另一边宁芊芊满心激动地打开微信给蒋忆打招呼,结果赫然一个红色感叹号,提示你还不是对方好友,瞬间眼泪直往下掉。 这边史春语开始幸灾乐祸,“呦呦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到手的校花飞掉……” 删掉宁芊芊蒋忆倒无所谓,只是傅季寒乱动他手机的毛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现在连他微信联系人都敢删了? 蒋忆刚想开口说傅季寒几句,郁淮从门外走了进来,蒋忆只好暂时作罢。 见郁淮往他这边转悠过来,蒋忆立刻装模做样地背课文背得白眼直翻:“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 郁淮转悠到后门走后,蒋忆抓住傅季寒的手臂,把他拽到身前,“我警告你,别再乱动我手机。” 两人突然靠这么近,傅季寒显然有些不自然,他喉结微动,说:“班主任在。” 蒋忆哼了一声,“你就算拿孕妇压我我也不怕。” “孕妇是谁?”郁淮的声音突然从背后想起,蒋忆猛然回头,看见郁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后面。 还带杀回马枪的? 蒋忆放开傅季寒,尴尬解释:“孕妇就、就是怀了孕的女人。” 后面史春语的闷笑声传来,郁淮又问:“为什么要拿孕妇压你?” 蒋忆:…… 蒋忆摸了摸后脑勺,看向傅季寒,两人一对视,瞬间笑喷了,后桌的史春语和鹿飞也跟着鬼笑起来。 四个人笑得莫名其妙,郁淮刚想开口问笑什么,前面的鲍娜转身对他说:“老师,他们在背后给你起外号,叫你孕妇。” 郁淮:“……” 四个人瞬间不敢笑了。 郁淮倒是气得想笑,他盯着四个人,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叹了一口气从前门出去了。 郁淮走后,史春语戳了戳蒋忆的后背说:“刚刺不刺激?” “读你的书吧,待会郁淮又杀个回马枪,你就死了。” 办公室里,郁淮郁闷地对陈青龙说:“我今天才知道他们私底下竟然给我起外号,叫我孕妇,这帮兔崽子,气得我肝疼。” 陈青龙边翻文件边说:“你可大点心吧,我还没气得肝疼呢你还肝疼,你知道你们班学生给我起什么外号吗?” “什么?” “小青龙。” “噗~”郁淮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主任,这帮学生说话没大没小口不择言,您别往心里去。” 陈青龙从文件资料中抬起头:“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就乌云密布了,没一会儿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下午最后一节是生物课,生物老师有事,让大家自习。 屋外天雷滚滚,电闪雷鸣,坐在窗边那可谓是惊心动魄,一道一道闪电就跟在眼前窜过一样,外加一个炸雷,感觉下一秒就要去西天了。 所以两边窗户旁坐的同学开始陆陆续续把桌子往中间挪。 贴窗坐的傅季寒早就被鲍娜和王璇拉到中间去坐了,生怕雷劈到了她们的心肝宝贝。 蒋忆本来想装一下B,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看见远处一棵小树被雷劈倒了,蒋忆才开始往中间挪。 教室里的人说话的说话做题的做题,蒋忆只想睡觉,上高中最大的感受就是,缺觉。哪怕你晚上十点就开始睡觉,也还是缺。 “蒋忆,你在干什么!” 刚要睡迷糊的蒋忆仿佛听见郁淮的声音,猛地惊醒,睁眼一看竟是史春语那货。 “我拍死你!” 蒋忆削了史春语一顿,这货声线模仿能力非常强,经常以假乱真。 蒋忆发泄完后发现傅季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他旁边来了,长腿交叠,厚厚的小说搁在腿上,目光落在上面,眼尾微微上勾,仿佛要勾到人心里。 蒋忆才懒得管傅季寒坐哪儿,趴桌子上继续睡自己的。 “蒋忆,小青龙来了。” 听见史春语紧急呼叫,蒋忆立刻坐直,随手翻开一本书,装做认真学习的样子。 好一会儿都没看见陈青龙进教室,倒是史春语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我他妈……”蒋忆抄起手里的书,拎起史春语就是一顿爆揍,“老子再信你老子就是傻逼。” 蒋忆踢了一脚撞歪的桌子,雷打不动地继续睡觉。 陈青龙从七班门口经过时,发现教室里的人都挤到中间去了,而坐在最显眼位置的蒋忆竟然还在闷头睡大觉,气不打一处来。 陈青龙走到蒋忆旁边敲了敲他的桌子,“蒋忆,你在干什么?” 蒋忆:“滚!” 陈青龙:“......” 坐在蒋忆旁边的傅季寒:“!” 教室里的学生顿时吓得鸦雀无声。 蒋忆还以为又是史春语搞鬼。 陈青龙忍住火气说:“这不是你该坐的地儿。” 蒋忆嘁了一声:“我不坐这儿坐哪儿?难道坐你怀里吗?” “......”陈青龙气得双目圆瞪,“你还敢坐我怀里?” “那我坐你头上啊?你是不是皮痒了?”蒋忆说着就抄起书站了起来,一看是教导主任,顿时腿一软坐了下来。 “主、主任怎么是你啊?”蒋忆有点懵。 陈青龙黑着脸说:“来我办公室一趟!其他人,都把桌子移到原来的位置去!” 蒋忆被陈青龙叫去后,教育了半个多小时,放学了还不放人。 等蒋忆回教室,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光了。 他背着书包下楼,发现一楼走廊里还有一个人,但没过多久这个人也被家长接走了。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蒋忆摸出手机,想找人接他,打开通讯录才知道没有合适的人,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就剩他一个人,和邻居熟点,但总不可能让邻居来接他吧。 每每这个时候,蒋忆就感觉一阵落寞从心底升起。 但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而且他是男孩子,怎么能会为这点事伤春悲秋。 蒋忆苦笑一声,笑自己矫情,见雨还没有停的意思,于是打算直接往雨里冲。 刚走出去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回去,蒋忆回头一看,竟然是傅季寒。
第17章 “你还没回去?”蒋忆问。 “等你呢。”傅季寒说。 蒋忆嘁了一声,“等我做什么?我跟你又不同路。” “我送你,我有伞。”傅季寒手里握着一把黑色自动伞。 “哎算了不用,这点雨算什么,又不是女孩子,没那么娇气。”蒋忆说完就冲进了雨里。 傅季寒迅速打开伞跑了几步跟上蒋忆,“深秋的雨很凉的,容易生病,我反正晚上没事,送你回去吧。” “多事,说了不用。” 蒋忆加快脚步往前跑,傅季寒再次伸手拉住了他,因为惯性蒋忆差点撞到傅季寒怀里,傅季寒似乎有点生气了,“说了雨很凉会生病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了!和我共一把伞有这么难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阴雨笼罩下的昏暗里,傅季寒的眸子却亮得跟星星一样,他目光如炬,气息微急。 蒋忆被傅季寒一通说,凉凉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暖意,他挣开傅季寒的手,捋了捋衣服,说:“那、那就一起走吧。” 傅季寒目光舒缓下来,他将手放进口袋,点头嗯了一声。 路灯下,一把伞,两个人,雨水淅沥,昏暗的傍晚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出校门转弯的时候,有一个大水洼,水洼中间被人垫了一条石头路,只够一个人过。 蒋忆想着还是留给傅季寒吧,大少爷的鞋比较名贵,一双都不知道什么天价,他的鞋不值钱。 蒋忆抬脚打算直接从水里走过时,身子却忽的一轻,一只手揽上他的腰,傅季寒直接一手打伞一手揽着他走过了那条石头路。 蒋忆觉得很丢面子,被放下的时候试图找回一些面子:“真是多此一举,我的鞋反正已经湿了,还怕再湿一点吗?显得你臂力大是吧。” 傅季寒一只手抄回兜里,说:“那我臂力确实也不小是不是?” 蒋忆边走边说:“掰手腕你还不一定能掰过我呢。” “就你这单薄的小身板?”傅季寒摇了摇头。 “谁小?”蒋忆睇向傅季寒。 接收到危险信号,傅季寒改口:“你很大。”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邪恶,蒋忆随口说了一句:“你也不小。” 傅季寒投来震惊的目光时,蒋忆反应过来邪恶的人可能只有自己,于是苍白解释:“我是说你的个头。” 傅季寒挑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走过一段水泥公路,左转步入一条古老的巷子,巷子口立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蔷薇花巷”。 巷子两边围着高墙,墙上爬满蔷薇花藤,只是时值秋季,花藤上的花朵青叶早已凋零,只剩苍绿色的藤蔓。 高墙内有几户人家种了桂花树,几支盛开着金桂的枝条伸到了墙外,走进巷子时,雨似乎都带着桂花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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