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穆流风以为自己的腰断了。 “哥!”顾承佑大叫一声,飞速冲过来。 他一下跪在穆流风身边,把对方扶起来抱在怀里,“怎么样,哪里伤到没?哥?” 穆流风靠在顾承佑身上,不想让对方担心,拼了命咬住牙没叫出声,强撑着好像没事的样子。 他勉强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没有血,身上应该也没什么明显的外伤。 他稍稍放心,拍了拍顾承佑,“没事,你去做你的事情,我这边没什么……” 顾承佑吼道:“医疗呢?!” 剧组的医生跑过来,跪在穆流风周围查看他的伤势。 穆流风估计自己腰上肯定伤得明显,不想让顾承佑看见,对他严厉道:“一直在我这干什么,叫你去干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不去,不听话了?” 顾承佑本来就急,被他一吼,很委屈,小声说:“我担心你,哥,让我看看吧。” 医生要掀穆流风的衣服,穆流风死死按着衣角,用眼神示意医生先别忙。 他捏了顾承佑的手一下,不容拒绝道:“不过摔了一下而已,以前也总摔,我卸力了,放心。你去工作好吗?我没事,最怕的是耽误进度。” 他压低声音,“这么大的一个组,每天都是钱,这是工作,佑宝,成熟些。” 虽然顾承佑最近确实在变得成熟,但头一次,他有些厌恶和怀疑这个词。 成熟是放着穆流风不管?成熟是这么残忍的意思吗? “可是,哥……” “去啊,”穆流风厉声道,“你守着我也没用!” 顾承佑咬了咬牙,起身后退,而后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中间当然是想回头看看的,但一扭过脸去,他就想起穆流风之前受伤时满头是血的样子,眼眶一下湿了。 他不想被穆流风看见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只能飞快地跑了。 穆流风见他身影消失,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瘫倒在地上。 他感觉浑身已经被汗浸透,冷、湿、黏腻,难受得像掉进了灼人的烂泥里。 “曹哥,麻烦你了,”他跟医生说,松了强撑的力气,嗓音虚脱,“我好像……伤得好像有点严重。”
第19章 顾承佑自己去拍了一下午的戏,忙到不可开交。 他晚饭时去找穆流风,被告知对方去医院了。 顾承佑差点炸了,狂打穆流风的电话,没接通。 “医院?”他抓着剧组的医生,“很严重吗,怎么会需要去医院了?” 曹医生想了想没敢回答,只说:“医院具体的判断,等他回来自己跟你说吧。” 顾承佑往外跑,“哪个医院,我现在……” 他忽然看见小陈,然后见穆流风走在小陈后面,披了件大衣正走过来。 穆流风带着一身寒气,对他一挑眉头,“什么哪个医院,我回来了,没事。” “哥,”顾承佑上去扶着他,“什么情况,疼吗,我扶你回房间?” “不用,”穆流风敲了敲腰际,“护腰戴上了,夜戏还能拍。” 顾承佑眉头紧锁,无法理解,“你都去医院了,今天不能休息吗?” “不能。” 顾承佑不管不顾地扯他衣服,“你给我看一下,不看我不放心……” 穆流风抓住他的手,“干什么,大庭广众就扒我衣服?” 顾承佑要拖着他走,“那去卫生间看……” “好了!”穆流风提高声音,“我没事,晚上回房间给你看。” 顾承佑听到这个,多少放了点心,不再纠缠。 穆流风夜里没再拍打戏,只上了几段文戏。 戏里面有顾承佑参与的,他就恨不得自己做一根拐棍,顶在穆流风腰后面,搞得穆流风一直往旁边推他。 “偏台了佑宝。” “现在你不该站我旁边。” “手不要扶着我,不符合剧本。” 顾承佑不上的时候,就在下面看着穆流风,好像生怕他再出什么事,一有不对就要冲过来。 补妆的间隙,穆流风看向不远处的顾承佑,见对方满脸担心和烦闷。 他觉得好笑又温暖,心里软成一片。 穆流风对自己的判断没错,他是伤得有点重。 医生让他回去修养,不能再工作,他没听,打了针就回来了。 他知道自己再勉强一下,还是可以支撑的。 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被顾承佑知道。 之前穆流风在国外舞台上掉下去,脑震荡,腰上也留了点病根。 当时,顾承佑就差洗澡都要跟他一起了。 顾承佑天天看着他,眼泪汪汪的,感觉穆流风敢皱一下眉头,他就敢哭,还得边哭边把穆流风横抱起来,飞速送去医院。 穆流风真怕顾承佑这种灼热的目光,随时能决堤的情绪,还有说干就干,毫不犹豫的性格。 这一天的戏总算拍完。 回酒店的时候,顾承佑先是架着穆流风走,好像架着老佛爷。 走到一半,顾承佑又嫌不够周全,一只手搂着穆流风的背,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臂,恨不能把穆流风整个装进自己的身体里。 穆流风说了好几次不要这样,可惜反对无效,只能听之任之。 无数人在后面“咔嚓咔嚓”偷拍,还有的在偷笑。 穆流风忍无可忍,回头笑道:“是不是应该给伤员一些尊重,要拍也别开声音吧。” 一群妹子笑呵呵道:“忘了风哥,这就关。” 穆流风回过头来,见顾承佑正打量着他的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他抱起来,或者背着走。 “佑宝,求求你,我没那么严重,”穆流风说,“你千万不要冲动,我不想被一个男人公主抱。” 顾承佑知道穆流风是要面子的,但还是被“男人”两个字刺痛了,冷言冷语:“怎么,你想被女人公主抱吗?” 穆流风只能认错,“跟性别无关,我不想在人前被公主抱。” 顾承佑:“那人后呢?” “……”穆流风无可奈何,“求你了,佑宝。” 顾承佑好歹打消了这个念头,就这样把穆流风架回了酒店。 进了房间,穆流风企图送客,“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顾承佑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他,有种兴师问罪的气场。 “不是说给我看伤吗?”他说。 穆流风:“……是这么说,但没必要,不重,放心。” “不放心。” “……戴着护腰,还得拆,很麻烦,以后再看。” “现在看,我给你戴过护腰,知道怎么搞。” 确实,在国外时,穆流风受伤之后,顾承佑天天来伺候他,学会了一系列伤员护理的知识。 所以穆流风才不想让他看见。 顾承佑长了一张不操心的脸,其实对在乎的人,心特别重,而且不怕苦不怕累,什么都能付出。 穆流风的腰正在痛,痛的程度就是,他要是精神松懈一下,就无法像现在这样从容淡定,必然会被顾承佑发现。 顾承佑一发现,就要疯狂担心,搞得很夸张。 穆流风早就料到会这样,其实做了准备。 不过他还要做一段前置表演,“你就看一下,看完就去睡觉,不要想帮我按摩什么的,可以吧?” 顾承佑二话不说,只想脱他的衣服。 穆流风抬手想阻止他,扯到了腰伤,好不容易才没表露出痛苦,只能不再抵抗。 顾承佑扯掉他的外套丢在一边,又小心地解他的扣子。 解扣子这细活儿,顾承佑搞得时间有点长,手指一直在他胸口和腰际窸窣摆弄。 穆流风颇感尴尬,撇开目光,“总感觉你这个举动,有点不健康。” 顾承佑的手指在他的扣子上一滑一滑的,冷静道:“哥,我对你要不健康,早就不健康了,而且就算现在我打算不健康一下,你也拦不住我,信吗?” “我……”穆流风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说,“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顾承佑把穆流风的上衣丢到床上,环着他解他的护腰,“哥,你要不要趴下。” 两个人离得实在太近,顾承佑身上带着外面的凉气,呼吸间则带着少年人的热量,让穆流风感觉有一些异样。 想象了一下自己趴在床上的情景……穆流风说:“不了吧,我感觉现在这个状况已经有点奇怪了,不想加剧这个怪的程度。” “奇怪吗?”顾承佑把护腰放在一边,把着穆流风的腰,蹲下来仔细看。 他的呼吸喷在穆流风腰上,一股电流从穆流风的尾椎一直攀到后背,再到耳根。 穆流风闭上眼睛忍着,“看完了吗?” 腰间一烫。 顾承佑上手摸了。 穆流风提着一口气都不敢吐,声音也哑了,“别碰,你要是碰,就会有点疼。” “好,”顾承佑马上不碰了,“你趴下吧。” “为什么,不是说……” “顶光,你这样我看不清楚。” “还要怎么清楚……” 顾承佑只是笃定道:“你趴下吧。” 穆流风忍得难受,觉得确实有点站不住,只好趴下了。 他把脸往枕头里一埋,装死。 他腰后撞到的地方,此时看上去只有淡淡的粉红色,好像确实不算严重。 但顾承佑看着看着,觉得不对,上手搓了一下。 穆流风警觉道:“你干什么,这样有点疼的。” 顾承佑看着拇指上的浅浅一层发白的颜色,反应了好一会才知道那是什么,一时间简直难以置信。 遮瑕? 穆流风往自己腰伤上涂遮瑕? “哥,”顾承佑的声音显得特别平静,“到底医生是怎么说的,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穆流风有一种瞒不住的感觉,硬挺着破罐子破摔道:“挫伤,没事。” “内脏有没有事?” “没事。” “骨头呢?” “骨头有事,我就站不起来了。” “没有软组织撕裂?” “没有。” 顾承佑心中冷笑:我信你个鬼。 他站起来就去卫生间,没一会,拿着卸妆湿巾出来。 穆流风大惊,想翻身起来,“你,还要给我卸妆?我自己可以……” “是,你是很可以。”顾承佑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床上,将他后腰上的遮瑕擦掉一块。 穆流风感觉到皮肤上的力道,知道已经无力回天。 遮瑕膏没了,深紫色的淤伤完全暴露。 顾承佑冷冷道:“你知道我会看,专门涂这个唬我的是吗?” 穆流风不再反抗,趴在那叹气。 唉,他专门让小陈去买的最贵的遮瑕,纹身都能全遮住,涂得也很仔细,怎么还能被顾承佑发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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