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不同的法范围中因关系的亲密程度而有着或保持不同的距离。”
“江铭昱，我想跟你建立亲密关系”
这话，说的颇有气势，成功的让江铭昱楞了楞。
紧随其后的就是眉头轻皱，舒展开后。
问温厌：“为什么？”
从温厌一连串的话中提取出来的亲密关系，是……夫妻或者情人。
温厌并不是很擅长回答问题。
在犹豫了一秒之后决定告诉江铭昱系统的存在，因为他觉得江铭昱可以信任。
在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后江铭昱的表情有片刻不知道怎么形容。
对上温厌认真的眼睛后。
他说：“对不起，我不可以和你建立亲密关系”
温厌觉得自己伤心了。
不死心的追问。
江铭昱斟酌了一下告诉他：“系统是不会杀了你的”
温厌皱了皱脸蛋，不想跟江铭昱说话了，他脑子里又没有系统怎么能这么肯定地说不会死。
温厌头顶被压住，他下意识想要甩开那个东西。
顺着方向看过去，原来是江铭昱的手，头顶传来轻轻的擦动像是在确定他这颗脑袋圆不圆。
“没事的”
江铭昱补充道：“如果系统真的要杀你，你来找我”
温厌动作顿了顿，没再动弹。
……
江铭昱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忙，在处理完事情回到家，先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全身回暖后坐在沙发上看新增的邮件。
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回了几封要紧的，倒了一杯温水喝，目光短暂的在桌上放着的手机停留一下。
今天，温厌没有给他发消息。
江铭昱加温厌的微信最初只是回去的路上发觉是圣诞节，觉得应该要道一声节日快乐的，在班群里找了人出来加上。
发了节日快乐便扔在一旁没管。
这一段时间，温厌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或许他也意识到那天早上那么早跟他打电话不太好。
所以尽管江铭昱有时候没回，他也只是会在第二天中午重新问一遍。
江铭昱回复信息基本上都是出于工作，养成的习惯就是简洁明了，而对方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江铭昱翻了一下聊天记录。
按照温厌说的建立亲密关系的进程来说，可谓是勇气可嘉。
且颇有些不气馁的勇气。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江铭昱在想了一会后还是给奚成江打了一个电话，奚成江似乎没睡醒，江铭昱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奚成江那边安静了会。
“他上个月在我这里复查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过了会他开口，情绪有些不太对。
“温厌是我所有患者里自我认知最高的一位，他有自己的逻辑和想法，也是最为诚实听话的一个”
江铭昱对这一点没意见，在温厌颇为频繁的给他发消息的期间，他说过有事让他不要在晚上七点发消息。
温厌就很守时的在七点之后完全消失。
还有昨天让他安静一点，不要总是发消息，今天就真的一条消息也没有。
江铭昱漫不经心的听着。
奚成江的测试判断是很少出错的，最初接触到温厌资料的时候他并不想接手，因为像这一类涉及精神分裂的边缘性患者。
一般会很难控制，发病的时候甚至攻击性很强。
温厌不一样，他很安静。
修长的身形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头发是卷的，睫毛很长皮肤很白，在餐厅里坐着，不跟奚成江说他绝对不会将精神疾病和温厌联系起来。
他甚至是自己来办理治疗的，谈话清楚思绪清晰。
“测试不会出错的”
奚成江说道。
“但人可以”
测试题是奚成江和他好几位老师历经的成功，是国内目前最有价值的考向资料。
测试不会撒谎，但人可以，在测试面前不保持坦诚，那么考向值便会有偏差
“我是他的心理医生，他出现的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应该跟我讲”
“精神分裂边缘性患者会很容易有不安定感，他们不会完全回避但是会选择性回避，温厌……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建立的如今这样的关系”
奚成江试图让江铭昱理解。
“他信任你”
江铭昱并不完全认同。
“他说是系统要他跟我建立亲密关系，不然会死”
电话那边的奚成江似乎陷入了很难的课题，没有立刻回答江铭昱的话。
很快的没有任何征兆电话就挂断了，江铭昱习以为常的放下手机，奚成江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会付出百分之二百的精力。
上学时候整夜不睡觉也是常有的事情。
就像是奚成江刚开始知道温厌是精神分裂边缘性患者，而他以前接触到的相似人群差点把刀插进他的喉咙。
江铭昱在要睡之前接到了奚成江的电话。
“我跟温厌的母亲聊过了，温厌他只跟你说了这件事”
“目前还不确定温厌是为什么这样，你……小心点”
奚成江的语气过于正经，江铭昱垂下眼睛嗯了一声。 ----
第8章 不
江铭昱的导师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从旅游带回来的特产给分了一箱子出来。
陪导师吃完饭，开车送回小区。
师母叫他不要回去，就在家里睡一晚，江铭昱说还有工作才被放了。
北南连下了一周的雪，直到周五的晚上才停了。
这一停，就停了好几天，甚至见了太阳，江陵觉得雪要化，给江铭昱提前打了电话说要过来。
被江母截停了。
江陵不满意的给江铭昱打了电话。
“哥，我去不了”
“等开学了可以带你去溜冰场玩玩”江铭昱彼时还在车里完成文件。
江陵笑了一下说:“哥，我已经长大了”
然后很快地补了一句:“谢谢哥”
挂断电话后江铭昱准备摘下耳机，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是温厌，他按了接听。
对面先是简单的念了一下他的名字。
江铭昱嗯了一声，等着对方说话，但温厌好像也等着他说话，两人便一起沉默了。
他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跟江铭昱说的时间违背，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的了解，江铭昱认为温厌是一个会遵守规则的人。
没有事情不会给他现在打来，所以他问了。
“是有什么急事吗？”
能听到温厌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
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跟我说认识这两个字”
江铭昱一怔。
“认识”
温厌给他示范了一遍。
随后安静，看起来像是在等着江铭昱说，见没反应，他似乎有些着急了。
“你说”
江铭昱张了张嘴，平淡的吐出这两个字。
“认识”
温厌安静了一秒，很快的说了声谢谢。
然后又说了句对不起。
丝毫没有意识到应该要江铭昱说完话再挂断电话，看着黑下去的页面，江铭昱回神，整理好情绪开车回家。
期间奚成江时不时的给江铭昱打电话。
问他温厌最近有没有联系他，江铭昱如实说了。
“刚刚”
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有”
奚成江来了劲:“什么？”
“认识”
“什么意思？”
江铭昱语气没什么波动:“他让我跟他说这两个字”
“哦”
电话里传来忙音……
第二天起床，江铭昱看到了手机上消息，是温厌的。
就三个字，跟他道歉的。
对不起的结尾还跟了一个句号，江铭昱都能透过这几个字看到温厌低头认真打出这几个字画面。
麻烦人是认真的，道歉也是认真的。
他回复了没关系，想了一下，学着对方的样子也在末尾加上句号。
温厌在线并且很快回了消息。
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后，一条请求回复出现。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江铭昱没有立刻同意，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又出现，最后跳转出来一个表情包。
很可怜的表情。
江铭昱回到:“不要撒娇”
他拨了电话，温厌很快接了，似乎没料想到江铭昱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以至于江铭昱叫他名字的时候，有些傻气的哈了一声。
被温厌的反应掐到点上，江铭昱声音里含着浅浅的笑意，语气也更为柔和一些。
温厌似乎得到了鼓励，声音没那么紧张。
“你今天没有事情吗？”
江铭昱嗯了一声。
“那我可以跟你多打一会吗？”温厌得寸进尺的提出。
安静了片刻。
温厌得到回答
“这种事情，可以不用请求”
他张了张嘴说:“好的”
事实证明温厌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在简单的几个回合后静默几秒。
他有些丧气的道歉说:“我不会聊天”
江铭昱说:“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可以”
“那天为什么要让我说那两个字”
江铭昱善意的提醒。
“认识”
没得到回答江铭昱也并不意外，只是说:“不想回答也可以”
温厌说:“不是”
他似乎在思考怎么说。
江铭昱耐心的等着。
像是下定了决心，温厌深吸了一口气。
江铭昱隔着手机都能听到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没有笑。
“我晚上没睡好，所以白天困，做了一个噩梦”
“我们高中是一个班的，6月17号周四下午三点我们学校开了运动会……”
温厌平静的叙述，江铭昱安静的倾听。
按照温厌说的，江铭昱试着回想了一下，记忆十分模糊。
对于自己起了类似于镇邪作用的江铭昱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突发奇想的江铭昱问他。
“那以前你做噩梦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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