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文与朱导又一起笑了起来,张宇文说:“王姐还是有点眼光。” 朱导说:“这演的是个什么故事?” 张宇文:“我也不知道,昨天才听锦星说…… 有剧本吗?” 制作人把剧本给他俩看,张宇文便翻到人物小传,与朱导一起看了眼。 “嗯。”朱导说:“这是个浪子。” 朱导没有说“渣男”,而是用了他习惯性的词语。 张宇文:“年轻人里叫『渣男』,这对锦星来说,算本色出演了,他平时就是这样的。” 一场戏拍完了,常锦星松了口气,表情有点忐忑,又看导演在招手让他过去,旋即瞥见了张宇文,顿时吓了一跳。 “宇文?”常锦星道:“你怎么来了?” “这个是朱导。”张宇文笑道:“我们来探你们的班。” “我们还要谢谢锦星救场呢。”制作人在两人身后笑道。 “朱导您好!”常锦星虽然不认识这老导演,却也马上朝他打招呼,张宇文示意常锦星坐在自己身边,他 左右看看,十分不好意思,便坐了。 朱导又被逗笑了,问:“这是他头一回演戏?” “问你。”张宇文笑道。 “算是头一回。”常锦星规规矩矩地说:“昨天演了两场。” 朱导“嗯”了声,常锦星有点担忧,又朝张宇文解释道:“宇文,我后来想了下,他们确实需要演这个角色的人……” “不用说这个。”张宇文说:“没关系的,做事确实要有始有终。” 常锦星以为张宇文会介意,张宇文却说:“今天我把你拍的那些照片,重新看了次。 现在我感觉到,你是不会放弃摄影的,昨晚我把话说重了,对不起。” 常锦星听到这话时,莫名的眼睛发红,差点哭出来了,只得把头转过去,近乎麻木地点了下头。 张宇文又把手搭在常锦星的椅背上,转头朝朱导笑着说:“他的人物拍得很好,每一张都有故事。” 朱导说:“不少成功的导演,也是从摄影师开始,剧组里的每个岗位都有自己的优势,制作部门也好,演员也好,当编剧的也可以去拍几部,是不是?” 张宇文笑道:“对,演员转型导演,也有自己的优势。” 朱导说:“他长得很帅,这是真的。” 张宇文说:“素人里算长得帅的,给个九分吧,但上了镜都会掉个一到两分,有些男生的脸和眼间距太宽了,平时的照片还精修过。” 朱导:“我看他这颜值不输给孔禹,小女生们一定很喜欢。” “夸你呢!”张宇文又拍了下常锦星的后脑勺。 “谢谢,谢谢!”常锦星简直诚惶诚恐,他想看看自己刚才那场戏,又不敢走,张宇文看出他的心思,便顺手推了下,示意他可以走开了。 常锦星看了下先前自己的演绎,发现确实如此,镜头对脸拍时,便会把五官的缺点暴露出来,把人整个拉宽,他这张脸虽然常常号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但在镜头下,依然不及孔禹的精致。 “我在写小说。”张宇文朝朱导说。 “哦?”朱导道:“出版了拿来看看?” 张宇文:“这年头要出版太难了,待会儿就要去出版社接受批评呢。” 朱导答道:“是完全不同的圈子,如果你不想写本娱乐大众的书,要搞点纯文学,确实很难。” “对啊。”张宇文叹了口气。 孔禹一直看着他们,几次想过来,经纪人不断催促,最后孔禹终于厚着脸皮过来了。 “您好,朱导,您好,张宇文老师。” 孔禹刚才反复练习了几次这句打招呼的话,比演戏还要紧张。 “你好!”张宇文说:“你是孔禹!” 朱导朝孔禹点了点头。 孔禹努力地堆出笑容,张宇文主动与他握手,孔禹的手冰凉且发着抖。 “谢谢你照看我们家锦星。”张宇文认真地说。 孔禹先前正猜测,业界传言这个叫张宇文的一直没结过婚,看那文绉绉的气质,很像个GAY,这么说来,常锦星很有可能是他男朋友?不!一定是了! “他演得很好。”孔禹说。 张宇文:“他的摄影作品更好,有灵气,我只是想让他进剧组学习下摄影,没想到被临时叫上去救场了。” 朱导说:“孔禹刚刚也演得不错,就是偶尔有点走神。” “哈哈哈哈——”张宇文与朱导一起大笑起来,孔禹一时没明白他们在暗示什么,顿时有点尴尬,想虚心接受建议,张宇文却说:“那是因为我们来了,搞得别人分心了,走吧,别在这儿讨嫌,还是去吃鱼吧。” 制作人马上道:“怎么会!你们来探班,高兴都来不及!” 张宇文笑着起身,导演与制作人赶紧小步跑来送,孔禹也跟在后面,刚化好妆的女主也跑出来了,说:“朱导!宇文老师!真不好意思!我刚才在里头化妆化一半!我一直在催化妆师……” “没关系没关系。”张宇文笑道:“等着看你们的剧。” 大家又笑着寒暄了几句,唯独男主今天没来,大家一起把他俩送出片场,张宇文给朱导拉开车门让他坐副驾,自己当司机,开着他的宾利走了,临走前还摇下车窗,朝常锦星说:“好好拍戏!” 常锦星意识到了什么,这也许就是张宇文所说的娱乐圈吧。
第34章 张宇文最开始没打算找朱导一起探班,只想着自己过来常锦星的片场看看。 今天他先去一家影视公司拜访,感谢朱导辗转的介绍,因为朱导从某个意义上而言,是自己那名导演小弟入行的老师,张宇文拜托的事情可见小弟很重视,托给了自己的师父。 朱导才知道有张宇文这层关系在,外加对常锦星也很有兴趣,便提出一起过来看看,离开片场后,张宇文与老导演去吃了附近山野里餐厅中野生的鱼,又把他送回公司,午后才前往出版社,接受责编的再教育。 副主编推了下眼镜,说:“我们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呢。” 张宇文笑道:“过新年,想着大家都放假,不敢来打扰。” 副主编说:“前天我们刚开完今年的选题会……” 张宇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选题会也就是出版社的项目会议,将决定今年大致出多少本书。 副主編:“…… 我把你的选題拿去过会了。” 张宇文震惊了,顿时临表泣零不知所云,副主编说:“结果也不能说乐观吧,但也不悲观……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试试自费出版呢?” 张宇文心道你倒是说清楚啊!什么叫不乐观也不悲观? 张宇文说:“我还是希望能…… 得到各位责编的认可,我写这本书,真的写得很用心。”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张宇文作为一个大人物,今天刚从片场受完朝拜,风头无俩地归来,现在又到出版社来跪地乞怜,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这人生际遇的变化简直比电影还要快。 副主编:“嗯,是这样啊。” 副主编又从眼镜后看张宇文,说:“大家觉得以你的文本水平和写作能力,还是有希望的,今年你要更用心一点,希望能拿出质量足够的稿件吧。” “哦好。”张宇文心想,这是有戏的意思? 副主编又叹了口气,拿了笔过来,说:“但我昨天看了你的电子稿件,你新的这一期,不太行啊。” 张宇文心想确实,他从圣诞节后,心就不太在这上面。 “你在谈恋爱吗?”副主编说:“稿子里多了很多自我情感的抒发,这种莎士比亚的旁白,就不要了。” 说着,副主编翻到对应位置,对着电脑,划了一大堆内容。 “好的,好的。”张宇文说:“我拿回去再改改吧,您觉得这个主题行吗?” “你继续往下写看看吧。”副主编说:“朋友、家人、爱情,是很多人写烂了的主题,不过写得好,还是有市场的。” “好,好。”张宇文从打击中捡了一点能鼓励自己的,反复品味并咀嚼,同时发现今天的副主编火力输出较之以往似乎有点不足,显得十分的有气无力,连气场也弱了不少。 “马上要春节了。”副主编说:“我们放十四天,你们放几天?” “我不上班。”张宇文明白副主编暗示他过完年后再来:“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在家修稿子的。” 副主编点点头,作了个无意义的手势,张宇文便知道自己该了。 想出版一本书,真的太、难、了! 张宇文离开出版社,长吁了一口气,一年里的第一个月里,不少店铺正在重新招租,大家都把除夕夜那十二点的钟声当做了重新上路的起点。 在这个时间里,他很想打电话,无论给谁,与他分享一下今天的事,分享自己的成就与挫败,许多年前当他为自己的事业所打拼时,就像常锦星一样在每个筋疲力尽的夜里,他也想给自己的另一半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做了多少事,或是遭受了多少打击。 但他的另一半不太理解他,只催他快点回家,当然这情有可原…… 渐渐的,张宇文分享得少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及至他分手后,就像每个在大城市里漂泊的孤独的人一般,某一天他蓦然发现,已经没有人可以分享了。 没有家人可以分享自己的快乐与悲伤,成功与失败;而他最终也接受了这命运的安排,他习惯了,并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包装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张宇文在车内静坐并沉默片刻,接上蓝牙耳机,拨通了那个电话。 “钓鱼的”头像在屏幕上闪烁,张宇文打方向盘,离开出版社的车库。 “嗨。”张宇文说。 “嗨。”霍斯臣的声音道:“怎么了?” 张宇文:“你在做什么?” 霍斯臣:“刚刚在开会,怎么了?” 张宇文:“哦,抱歉。” “没关系。”霍斯臣说:“马上开完了,本来也没我什么事,说吧,今天是不是要放我鸽子?” “不是。”张宇文才想起晚上约了霍斯臣吃饭,许多话其实可以见面了说。 霍斯臣没有追问,又过了一会,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想我了?” 那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张宇文要同时注意过往的车流,横穿马路的行人,对面的红绿灯与霍斯臣的话,简直开启多执行处理模式。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张宇文却发现了奇怪的信息,问道。 霍斯臣在电话那边咳了两声,说:“我也发现了,今天起来喉咙不太舒服,可能是这几天话说得太多。” 张宇文:“好吧,那就这样,努力工作,我先挂了。” 霍斯臣:“当真没有特别的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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